“三丫,你去休息休息罢。”苏媚儿眼见着苏妗的神色略有些倦怠,当即开口道。
她心中还是颇有些惭愧的,毕竟到底是因为她的事情,方才多了这么许多岔子,让苏妗这个空档还操心这些。
许是这两日奔波下来,苏妗也觉着甚是疲倦,点了点头,便进房间小憩去了。
只是这睡得不甚安稳,混混沌沌之间,好似是感觉到了些什么一般。
苏妗揉了揉额角起了身。
“三丫?”苏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苏妗叫起来,却不妨苏妗自个儿出了来。
苏妗揉了揉隐隐抽痛的额角,瞧见苏媚儿边上还站着个人,仔细瞧了瞧,竟是觉着有几分眼熟。
“可是出什么事情了?”苏妗打眼一扫,而后便分辨出乃是那李府的丫鬟。
“纪夫人既然是醒了,那便同我走一趟罢。”
苏妗上车的时候,还有些懵,脑中混混沌沌的。
听完那丫鬟解释过来龙去脉,竟是一时之间有些啼笑皆非。
因为处理苏家的那一堆事,她竟是一时忘记了,她那个便宜婆婆。
“你们别动我。”张寡妇瞧着地上被捆的严严实实的陈南,大声叫嚷道。“我是苏三丫的婆婆,你们要是敢动我,没好果子吃!”
陈嬷嬷在处理好了苏家人之后,便将这铺面,交给了另外一个王嬷嬷处理这牌面。
这铺面李家既然是已经收回来了,自然是不准备空置的,这两日便租给了这外地来的小两口,架不住今儿个中午,这租了店铺的小两口方才在后院小房间里头午睡。
醒过来的时候,竟是发觉这突然出现的小贼毫不避讳的撬着她们的锁。
那汉子自然是将人先制住捆了先,本来他们初入淮阳城倒也不想招惹是非,打算私了便罢了。
哪里料想那陈南口中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那汉子一气之下就将陈南捆了要
去报官,陈南登时便慌了,开口说是认识这李家的人。
那汉子觉得他是满口胡话,理都不想理他。
架不住张寡妇找上门来,上来就要将人要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汉子觉着这个事情不简单,便找了李家的人来瞧瞧。
李府派人来一瞧,听张寡妇跟陈南这两个人嘴里头冒出苏三丫的名头,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同苏妗什么关系,便只有将苏妗请来处理这个事情了。
因为这铺面重新租了人,需要重新打理,故而这铺面半掩着。
苏妗进来的时候,张寡妇正护在那陈南面前,不断对着王嬷嬷她们叫嚣着。
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竟是让苏妗有些失神。
“你们这些人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苏三丫改明儿便没有好日子过。”
王嬷嬷知晓这事情到底也是家丑,便将这租店铺的两口子给支开了,现下这后院里头便只有李家的家仆。
张寡妇那圆润的身材挤在这些健壮的家仆之中,倒是一时显得十分的娇小。
她也不知晓哪里来的底气,竟是凭借一口脏话,压住了这些人,让她们不敢动弹。
“苏三丫。”眼见着苏妗进了来,张寡妇声音陡然之间拔高。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妗不等张寡妇开口,便截断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梢,指着那捆的结结实实的陈南开口问道。
张寡妇倒是被她问的一愣。
她倒也脸皮厚的很,也不惧怕苏妗。“今儿个这事情不过是误会罢了,你就说怎么处理吧。”
“怎么处理?”苏妗挑眉上下扫了张寡妇一圈,着实不明白张寡妇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她偏头笑眯眯的瞧了那王嬷嬷一眼。“王嬷嬷,我来的晚,不知晓这事情经过,你不妨同我讲讲?”
王嬷嬷下意识瞧了一眼苏妗身后跟着的那个小丫鬟,眼见着她
点了点头,登时反应过来苏妗这乃是什么意思。
便仔仔细细的将这事情的复述给苏妗听。
其中张寡妇倒是想要插嘴,被那些家仆围着,一时哑了声,不敢做声。
“有误会?”苏妗听罢,点点头。“我可未曾从这里头听出什么误会来。”
“既然没有误会。”
“那王嬷嬷,你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罢。”
王嬷嬷也是个人精,知晓苏妗对于自己家的娘家人,该动手也不心软,更何况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外姓人。
眼见着王嬷嬷抬了抬手,陈平就被两个家仆给抬起来了。
陈平当即开口叫道。“张岭!”
张寡妇一把扑上前去,抓住陈平的衣裳。“你们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送官。”王嬷嬷拎着人就要走,眼见着张寡妇还挡在跟前,当即眉梢微微一挑。
“我还想要问你干什么?你若是再拦着,我便将你一并带走。”
张寡妇一噎,动作不由微微一顿。
陈南眼见着情形不对,当即叫。“张岭,张岭你不能让她们把我带走!”
“是你同我说。”
张寡妇当即恶狠狠的瞪向陈南。“你给我闭嘴!”
陈南的话被张寡妇堵住。
“是我婆婆同你说什么?”苏妗慢条斯理的接着道。“同你说这是我的店铺,我常年住在这儿,定是有不少的银钱藏在这儿?”
“就算是被我抓住了,我顾忌她的颜面也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
眼见着苏妗将自己要说的话通通都说完了,陈南面上一时有些讪讪的。
“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张寡妇也算是清醒过来了,她说那苏家人说好同她一并闹腾,吞下苏三丫的这些财产,怎么到了后来竟是没了动静。
看来是被这苏三丫给制住了不敢作声。
竟是暗示着她,让她跑到苏三丫的跟前来。
张寡妇想到这个,当即对
苏家人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陈南这一次又赌输了,撺掇着她弄钱来,她也不会一时之间猪油蒙了心,竟是出这个主意来。
没想到这一次苏三丫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
张寡妇面色讪讪的,对着苏妗道。“他不过是失误罢了,便饶过他这一次吧。”
只是张寡妇硬着头皮说完这一句话,便只见苏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她。
“那婆婆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苏妗扫了墙头一眼,淡淡道。“莫不是就我家的院墙矮了些?他哪里都不去,次次都翻进我名下的地盘?”
“若非这一次乃是租给了旁人,这位正好被逮个正着,我一个妇人单独住着,要是丢了什么东西,不就只能像是上次一般,打碎银牙往肚子里头咽下?”
张寡妇被苏妗说着,面上神色显得格外的难看。
“要是这一次放过他,不知晓改明儿,什么时候,他又失误的落在我院子里头。”苏妗笑道。“婆婆你也清楚,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要是被人瞧见,名声可不就毁了个干净?”
“这样的事情,我可不能做。”
“苏三丫!”张寡妇忍无可忍,尖叫一声,瞪着苏妗。“你在瞎说什么?上次,什么上次,你别什么事情都赖在别人身上!”
苏妗脸色冷然,冷冰冰的盯着张寡妇瞧。“是不是失误,婆婆你难道还要让我去请那位收了银步摇的掌柜来指认指认到底是不是他去当了我那支步摇?”
“若是说上次证据不足。”苏妗瞧着陈南冷笑。“这一次可是人赃并获。”
“旁的不说,我便使点银钱,一犯再犯,他这辈子怕都别想出来。”
若是她们不在她跟前闹腾,苏妗现下神色倦怠,也懒得同她们计较,张寡妇肯同陈南厮混在一处,给纪猎户带绿帽子同她有什么干系?
只是没想到这张
寡妇什么想法,竟是还敢跑到她跟前来作妖?
要是在九家村里头,她还要思量思量要如何处置好,现下倒好,这张寡妇竟是还跑到这淮阳城里头来了?
当真把自个算一根葱了?
只要她不出面,让李家人直接将这对狗。男女送进牢狱里头,她们这辈子都别想在她跟前跳来跳去。
这淮阳城里头又离九家村如此远,她们能有什么法子?就算这话传回去了,这最后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陈南听得背脊发凉,生怕张寡妇被苏妗这些话一逼,直接把自己撇个干净。
疯狂的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对着苏妗道。“是她撺掇我来的,不是光我一个人。”
眼见着苏妗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似乎当真在考虑这个念头,张寡妇一时慌了神,又听着陈南这孬种不断的撕扯着,非要拖她下水,她气的胸脯不住起伏着,指着苏妗说不出话来。
“你,你。”
“你就是想要气死我。”
苏妗一忍再忍,不过是懒得同她们计较罢了,现下瞧来,她们倒是数次将她的忍耐当做惧怕。
“当然,若是婆婆觉着这事情不过是个误会,也无不可。”
张寡妇原本是慌了神,只以为苏妗说这些乃是想要将她一并送进官衙,现下陡然听苏妗转口,若是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来瞧,苏妗定然是惧怕那些流言蜚语。
只是在对上苏妗那双冷凝到要化成利刃的眸光后,张寡妇竟是一时不敢造次。
“你,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们什么都肯做。”陈南似乎也瞧见了希望似得,脚下一登,便向着苏妗这个方向登过来。
那两个家仆一时没能钳制住,他噗通一声竟是跪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可是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向着苏妗的方向开始不住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