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上山的时候没有带伞,没想到这夏日的天说变就变,顿时把我们三人一狗淋成了落汤鸡。
本想着到家之后跟爷爷道个别,立马回海河市区去。
没想到李土豪和小光两个人许是吃了野果,又喝了山上的泉水,拉起了肚子,轮流不停的往厕所里跑去。
到了晚上两人又发起了高烧,不停的说着胡话。
我又不会开车,打了120的电话,因为雨下的太大了,山洪把出清源县城的路给冲断了,救护车出不了县城。
我只能给他们两人喂了一些退烧药,守在他俩身边不停的用湿毛巾放在他俩的额头上给他俩降温。
无意间我摸了摸李土豪的脉象,这一摸吓了我一跳。
李土豪的血管之中竟然有一阵阵的‘沙沙’声,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他的血管之中爬动,顺着我的指尖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脑海中。
我顿时大吃一惊,连忙摸了摸小光的脉象,跟李土豪的一模一样,像是有虫子在他俩的血管之中来回的爬动。
这时候卧在床边的大黄,口吐人言,“他俩是中了蛊毒了,死不了,你去找你爷爷,他不是会些不入流的医术吗?让他来看看。”
经大黄一提醒我才想到了爷爷,连忙跑到爷爷房里,爷爷好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情况。
平时熬药的电炖锅里正煮着一些中药,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问爷爷,“爷爷您都知道了?”
爷爷点了点头,摸索着从锅里舀出来了一杯药汤,递给了我,
“让他们俩都喝点,过个把小时,等他们两人都上上厕所,肚子里的瘴气排出来就没事了。”
我连忙端着药,到了我房间里,给李土豪和小光都灌了一些。
静静的守着他俩,药刚喂下去不久,他俩就退了烧。
又过了一会儿,李土豪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小声的说着,
“劳资要忍不住了!”
汲着鞋慌不择路的向着厕所跑去,我连忙撑了一把伞跟着跑了过去,将伞撑在厕所的上面,就听到李土豪在里面咒骂,
“妈的,什么烂果子,拉的劳资屁*疼,你个老虫,劳资以后再也不跟你上山了,淋了落汤鸡不说,拉的劳资腿都是软的!”
等李土豪刚从厕所里出来,小光也捂着屁股慌慌张张的从我房间里跑了出来。
等他俩都上完了厕所回到我房间,又倒头睡了起来,我才放心了下来。
听着房外哗啦啦的瓢泼大雨,我静静的想着。
看来它或者它们已经找到了我,要动手了,可是它或者它们为什么没有下死手?那日袭击我的猫妖,那血腥的眼神分明是想要了我的命。
难道是因为它们怕?怕的不是我,怕的是我周围的人?这次给李土豪和小光下蛊毒只是警告?还是它们要对我下蛊毒的时候,有人阻止了?
我一瞬间就想到了白发眼镜男,难道是他跟了过来,出手保护了我?那它或者它们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蛊毒,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至少现在我可以确定,李土豪和小光不是它或者他们的真正目标,只要我离开了他们两个,他们应该就是安全的。
看来我要尽快独行了,不能和他们在呆在一起。
那爷爷呢?爷爷和这些事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我满脑子的疑问,起身向爷爷的房间里走去。
爷爷好像知道了我要来,已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静静的听着雨声。
我走到爷爷身边拉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此时我的心里就像这屋外的瓢泼大雨一样,乱糟糟的。
爷爷先开了口,“青蝉那丫头前几日来找过你。”
突然这时候听到了叶青蝉的名字,我一愣。
爷爷继续说,“好些年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了,记得上次见她还是你高中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丫头感觉不像是有力气的人,一到过节的时候那丫头就会一个人提了一桶菜籽油,扛着一袋40斤的面粉,从村口一直走到家里,可惜每次她来你都不在家,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记得她把东西放下时,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我能想象到,一个在家娇惯的女孩子独自扛着一袋40斤的面粉,提着菜籽油,沿着土路从村口一直走到我家里,一定是很累吧,一路上她也应该听到了不少村里人的冷嘲热讽。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就像初中时候不顾一切的给我带饭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几年没见这丫头了,听她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丫头越发的水灵了。小知了,你爷爷我虽然眼瞎了,可这心可是没瞎,日后你若是在见到青蝉那丫头一定要好好的待她,这是你俩命定的缘分。”
我哭着点了点头。
接着爷爷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和你有关的事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能告诉你,其他的事你尽管问就是。”
我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隐秘,还是擦了擦眼泪,问道,
“爷爷这世界上有妖怪吗?您见过吗?”
爷爷笑呵呵的说,
“妖怪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也。妖怪一说是指那些因为机缘巧合有了灵魂,能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动物或者植物,通过吸收天地元气,开了灵智,最后褪去本身化为人形,这天地元气指的是天地间存在的特殊能量,可以是道家所指的‘炁’,也可以是佛门所指的‘香火、功德’,也可以是西方世界所指的‘魔能’。当然了既然动物、植物能够吸收天地元气,人作为天生便具有灵魂的生灵,自然也是可以吸收的,道家称作‘炼气者’,炼气者流派众多;佛门称谓较多,一般叫做‘上人、法师等等’,西方世界叫做‘巫师、魔法师等等’也是称谓众多。”
“爷爷年轻时还在终南山的道观里,道观便豢养着一只还未化形的狼妖!”
饶是我有所准备,还是被爷爷这惊世骇俗,颠覆三观,超越我认知的一番话震惊的无以复加,直直的张大了嘴巴。
这世界是有妖怪的,传说都是真的!
那既然有妖怪,那鬼怪呢?神仙呢?是不是真的就像坊间所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好奇的继续问爷爷,
“有妖怪,难道也有鬼怪?神仙?”
爷爷继续说道,
“鬼怪一般说的是有灵魂的生命体,死后灵魂所化!至于神仙一流那才是真正的传说!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看穿妖怪的本身、窥见鬼怪!”
听爷爷这话我更加的吃惊,
“什么?原来您早就知道我有五感超人的能力!难道.....难道您是炼气者?”
爷爷神色暗淡了一下,接着笑着说,
“呵呵,你是我养大的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炼气者万中无一,你爷爷我这糟老头子怎么会是炼气者?只不过常年跟着师傅端茶倒水,学了一些粗浅的奇门卦术和医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犯了错被扫地出门了。”
“那爷爷,灵者是什么?护灵者又是什么?”我继续问。
谁知道我这话一出口,爷爷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张着嘴一动也不动,额头上隐隐有黑色的纹路浮起,一股奇异的能量从爷爷的身上卷起,吹的门外滴落的雨帘都歪斜了起来,爷爷的心跳陡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顿时便慌了,知道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慌乱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连忙起身去找爷爷平时吃的药。
正在我翻着抽屉的时候,爷爷略显疲惫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别忙活了,我没事!”
我这才转身上前,感应着爷爷的心跳慢慢的恢复了正常,长出了一口气。
经过这件事,我本来还想问问爷爷能不能听到大黄说话,大黄是不是妖怪,我经常听到的奇怪声音又是什么等等这些疑问,也不敢在问了。
爷爷身上分明是被某种力量禁锢了,只要我问出和我直接有关系的问题,禁锢就会发作,心跳加速,最后怕是会血管爆裂。
可是事到如今,我的心里是一团乱麻,到底哪些事是和我有直接关系的我也想不明白,不敢在问下去。
见爷爷有些累了,我便将爷爷扶上了床,打开了电风扇,直到爷爷沉沉睡去,我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到了房间之后,李土豪和小光两人挤在我的床上,呼噜声此起彼伏,还时不时的伴随着磨牙的声音,我更是睡意全无。
就这样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直到天色亮了起来,大雨也已经停止了,我才趴在我那张老旧的学习桌上睡了过去。
噩梦不断袭来,
我看到叶青蝉满脸是血的跪在一个戴着口罩身穿休闲服的人面前,哭着求那人放了浑身是血的我。
我看到李土豪和小光两人被一只巨大的橘猫扑倒在地上,泛着寒光的爪子从他们两人的身体上扫过,转瞬间两人就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我看到爷爷被一道巨大的黑影拉扯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传来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切的一切我只能看着,锥心的痛苦,万念俱灰的无力感,涌上我的心头。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顿时眼前如噩梦一般的景象烟消云散,我一头冷汗的从学习桌上直起身子。
夏日的阳光直直的照到了我的脸上,仍然是灼热而刺眼,我不由的伸手挡了一下。
我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慵懒的斜倚在门框上。
院子里李土豪和小光正在逗弄着大黄,灶台上的锅还冒着热气,院子里柳树下,还是放着那张低矮的桌子,几个马扎。
桌子上三碗小米粥冒着热气,白花花的馒头和一盘咸菜放在一边,在透过柳树的阳光照耀下,泛着白光。
爷爷正坐在马扎上,戴着墨镜,微笑的面朝着李土豪和小光逗弄着大黄的方向。
生活多么的美好呀!要是叶青蝉也在的话就更好了!我心想。
不管你是妖、还是鬼,放马过来吧,休想破坏劳资的一切!
我和李土豪、小光,我们三个人吃起了早饭,自小锦衣玉食的李土豪许是昨日拉过之后,饿得紧了,端着小米粥呼噜呼噜的喝着,吃着白馒头就着咸菜,连连的夸赞着,“哎呀妈呀!真香!”
一旁的小光也是大口的喝着小米粥,连连的附和着点头称赞。
等我们吃过了早饭,跟爷爷道了别,就要开车出发的时候,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刚刚和爷爷道了别,出了屋门就看到一位穿着一身名牌西装,颇为帅气的男人迎面从院子里走了过来。
我们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惊呼了一声。
“是你?”
“是你!”
这人正是那天在学校,陪着叶青蝉一起到学校找我的那男同学,不过是换下了休闲服,穿了一身的名牌西装还打着领带。
这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婴,我仔细看了看,眉眼竟然有些像!叶青蝉!
我大吃了一惊,叶青蝉已经结婚了?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不是还来过家里吗?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愣在了原地,都忘了和这人打招呼了。
那人见我反应如此之大,慌乱的说道,
“小夏,你误会了,这不是青蝉的孩子,这是......青蝉的小表妹!对小表妹!”
听他这样说我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骂道,
“你个王八蛋!青蝉、青蝉的叫着多亲切!不早说,差点吓死劳资!”
爷爷在屋中听到有人说话,走出了屋外,好像早就料到有人会来,
“小师弟你来了!”
我擦,这人竟然是我爷爷的小师弟,那我岂不是得在这人面前称孙子!心中十分的不忿,我朝那人翻了翻白眼,那人看到我不善的眼神,没有生气,反而呆萌的一个傻笑,挠了挠头,和他那高雅的气质反差巨大。
我一边看看李土豪,一边看看这人。
我去,我遇见的这都是什么人呐!
那人怀中抱着女婴,快步走到我爷爷身前,
“常听其他师兄弟说大师兄精通奇门卦术,可算是见到大师兄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爷爷没说他是道观里的大师兄啊!
“小知了,你还不见过十九爷爷,连句问候都没有?”爷爷冲我喊道。
“在呢!在呢!”我不耐烦的应着,李土豪和小光都站在旁边,一副看戏的表情。
什么狗屁长辈,看着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爷爷可是个尊师重道的人,我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弯下了腰,嘟囔了一声,
“十九爷爷好!”
一边的李土豪和小光,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爷爷朝他俩的方向看去,他俩才捂上了嘴,脸憋得通红。
那人见我叫他十九爷爷,顿时害羞了起来,白净的脸上红红的!
完犊子货!这是个比我还社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