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言重了!或许这些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陆河隐安慰着说道,他现在也不想着什么伸张侯府道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够把老祖宗的火气给降下来,这才是正事儿,所以陆河隐不得不先把和二爷的恩怨放在一边,孰是孰非哪头重要的这点分辨能力他陆河隐还是有的!
陆河隐把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膛前作揖,希望这样可以把老祖宗的心给摆平了:“孙儿认为二爷只是一时被奸人所蒙蔽,二爷私交的那高公公孙儿打听过,是个十恶不赦的奸人之徒,二爷一定是被那高公公的话给蒙骗了才会这样,孙儿觉得二爷本性不坏,要不是有高公公和……和某些不明事理的妇人在从中作梗,二爷应该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丧失侯府尊严的事,我们处理这件事情也不是十分妥当,万一被某些人听了墙角去,孙儿恐怕圣上也会有所不满……依孙儿看,老祖宗不如好生跟他教养一番,二爷他定然能够知晓祖宗您的用心的!”
陆河隐暗地里瞟了一眼哭成泪人的何氏,心里不是没有恨意的,他那段时间要查何氏
便百般阻挠,甚至扬言要做这侯府真正的当家人。如今东窗事发,她倒是会装个可怜见儿了?
只是陆河隐没有办法不去顾忌这么多人,侯府不能因为一个妇人之见而葬送这近百年的功勋啊!
老夫人哼笑了一声,语气里全都是对小儿子的嘲讽,她用拐杖戳戳地,那木质的脚凳“咚咚”直响,看来老夫人的气还是没降下去了:“呵,就他?老身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从小老身对着老二不是没好生教养过,可他呢?他都给老身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吃喝嫖赌什么不压,老身顾念着他是老身所出,不曾对他有过失望,可是你看看他呢?做那起子没脸皮的营生的时候哪回给了老身面子?玲珑一个奴婢家家他也要抢进府里去做侍妾,我看哪,他真的是猪油蒙了心,连东南西北哪日里也分不清了,况且你看他那死性不改的样子,还有这何氏……她……她竟然……”老夫人指了指二爷又指了指何氏,气的手直哆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何氏自嫁入侯府里来,哪日里不是按着侯爷正房好生将养着,吃的用的都比她这老夫
人还好,就这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还不懂得爱惜眼前,成日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心眼子一天比一天歹毒,想的说的都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了,合着这侯府倒成了她何氏的天下?
她膝下三位孙儿,也不盼着能再有什么儿孙福。可是她何氏嫁进侯府这么些年,她连个有喜的信儿都不曾传出来过,七出之条,她犯了多少?!
这人要是不知好歹起来,可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如意见老夫人脸色都气得变了,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的,她怕老夫人真真气出个好歹来,赶紧给老夫人倒了一杯凉茶过来。
如意的语气还算克制,没有被这混乱的气氛给搅浑,她款款走到老夫人跟前,说话如沐浴春风,在老夫人耳根子处道:“老夫人,该喝茶了,外头下雨了,您仔细着湿了衣服!”
一听这话,老夫人便明白了如意的说法,天下雨仔细衣服湿了意思是要防着老二和何氏这里的人,这老二和何氏和高公公结识这么久,怎么不可能被安插进来眼线什么的,如果真真那高公公有心加害,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想着,老夫人年老
的手伸出去接过茶杯连喝两口才喘过气来,可是拿着茶杯的手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二爷知道老夫人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了,心中隐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却还是觉得老夫人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他现在稍微说上几句话就可以升官了,这明明是好事,怎么就错了。
高公公也不一定就和陆河隐这个臭小子说的那样会加害他,他和高公公私下结交如此之久,他赠与高公公的金银珠宝可算是不少,高公公怎么也不会把这些事儿给捅出去。
再者说,他和高公公认识这么久,也没见高公公对他有什么非分之举啊!
可是二爷此刻就算是再怎么有理,也不敢轻易地在娘亲和几个侄子面前说了,娘亲此刻还在气头上,他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就真的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老夫人又是何其聪敏的人,她说过自己历练的事儿他们这些人全加起来的都还要多呢,怎么就能这么容易让他们把她一个老婆子给骗了呢!
所以老夫人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就像现在这样她虽气着了,但是神
智依旧十分清醒,她一看老二的表情就知道这所谓二爷心中依然不知悔改呢!
怎么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的大儿子就可以承袭父亲留下的侯位,二儿子居然就是个十足十的草包呢!
想着,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明显用了些力气。
站在那里的陆河隐直接便注意到了老夫人的小动作,他轻轻推攘了一下二哥。
陆河贤装作不在意地把自己身上的佩刀掉落出来。
一把马头刀掉在老夫人的视线里,像是激起了老夫人尘旧的回忆。
那时候她的大儿子还活着,就是拿着这把刀孤身一人从蛮荒之地回来的,就是那次之后他彻头彻尾地成了侯爷的最佳人选。
他将这把刀两次送给二爷,他说,要让弟弟能和自己一样的勇猛。
只是二爷不争气,做了文官儿,儿子献身疆场没了之后,她只好从老二这里拿了回来给了陆河贤……
儿子啊,你这弟弟不争气……
陆河贤暗叫不好,他把这刀丢出来只是为了唤醒老夫人对于父亲和二爷的手足之情,可是现在这么看,好像有点儿不对头啊!怎么老夫人眼睛都红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