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已经在李斯仁亲自准备的包房里坐好,桌上荤素数十叠,花团锦簇、珍撰佳馐。楚川心知李斯仁从不是个铺张的人,今天他不惜让大厨拿出了看家的功夫摆出这一桌规格,只能说明:他真的很重视!仅是这一点,他心中已经感恩不已。
李斯仁瞥了一眼楚川,突然凑过来,小声道:“喂,你这会儿,没有跟她通感吧?”
楚川摇了摇头:“没有!”
李斯仁长舒一口气,脸上颇露一丝得意之色,大声问道:“老楚,你瞅瞅,我这桌菜,不至于丢了咱们国人的脸吧?”
楚川不禁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铺张……”
“哟,对了!”李斯仁突然又来了念头,喊道:“来人来人,去,准备一个上好的榴莲和冰激凌,抓紧送过来!”
楚川不禁又是大笑。
李斯仁笑道:“说真的,原本我还安排了一些乐队、小提琴,想想还是算了,免得把人家吓到!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有些激动!这脑子里住着另外一个国家,还能透过意识经历那个国家的风土人情,真的是匪夷所思!对了,你让她一定要在涯国下道令,不允许任何人开发房地产,让她们皇族亲自开发。”
“不开发房地产,你怎么活?”
“房地产太卷了!我要是在那个国家,我就去走江湖,学一手好飞镖,哈哈哈……”
楚川也不禁笑了起来。
谈笑间,他突然感觉腹中翻腾,转而觉得全身奇寒彻骨,痛苦难当,仿佛全身的精气正在迅速消散,一口血骤然从腹中涌出,洒在了洁白的桌面上!
李斯仁震惊不已,箭一样窜了过来,喊道:“老李,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楚川的脸色顿时煞白,全身抽搐不已,口中仿佛憋着最后一口气喊道:“涯芷出事了!快!送我去医院!”
李斯仁随即大吼一声:“来人!快!拨120!”顿时间,整个酒店乱作一团。
所幸李斯仁的专车就在楼下,众人将楚川送到了车里,李斯仁抱着楚川的头,失魂落魄地喊道:“老楚!你要撑住!撑住!涯国的公主,你也要撑住!今天你们俩定情的日子,你一定要给老楚留一条命!”
司机听着李斯仁喃喃自语,心中疑窦不已,这里怎么还有“公主”什么事儿?转而竟暗笑起来:还是大老板玩儿得开啊!
李斯仁大骂一声:“磨蹭什么!快啊!”
司机一听,当即一个油门便冲了出去,十分钟时间便冲到了医院,阿哲秘书已经联系好了医院的急诊,一众急救人员已经在急诊室门口等候,商务车一停,医生们便迅疾而有序地将楚川接手了过来。
幸而这一天,宋医生还未下班,刚要离开办公室,便接到了李斯仁秘书的电话,人到之际,已经着手给楚川做一系列的检查。
李斯仁满身是血,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茫然无计。阿哲送来一瓶水道:“老板,您喝口水吧。我已经请院长帮您安排了一间房间,您去冲个澡,熠光五分钟后会把您换的衣服送过来。”李斯仁接过阿哲手中的水,心里哪有心思去休息。
这时,宋大夫出来了,李斯仁冲了过去,慌忙地问道:“宋医生,老楚怎么样?”
宋大夫满面愁容,突然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缓缓地说道:“我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一个病人,明明已经像是救不活了,可是身体的各项机能却完全正常!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李斯仁听罢,当即惊住了!他恍然想起楚川倒下时的那句话:“涯芷出事了!”所以此刻生病的,并不是楚川,而是在另外一个时空领域的——涯芷!除非涯芷自己醒过来,否则,现代的医术,在一个根本没有病的人身上,怎么可能隔空去救另外一个时空的病人呢?
他顿时也瘫坐在椅子上,这种事,谁来了也救不活啊!
这时,一个护士突然跑了过来,喊道:“不好了宋医生,病人的血压突然降低!你快来看看!”
宋大夫一惊:“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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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凌城外。
就在众人茫然无措之际,隐约从城外有几匹快马奔来。
远远看,这几匹骏马奔赴之姿矫健俊美,腿蹄轻捷,速度极快,一看便非寻常马匹。涯藤突然发觉:这一定是突云族的宝马!他在青松城呆过一段时间,对突云族的二宝之一自然了然。可待他看到这骑马之人,如同天神奖励,竟跪地大喊了起来!
眼前拍马赶来之人,正是自己的梦里人:叶霜!
原来,涯芷坠崖的消息数日前传到了青松城,她与涯芷情同姐妹,心系安危,叶乘风也深知此间芷兰王的安危大过于天,当即安排了几名青松城的好手,又骑着突云族的快马,飞奔前往北境,未曾想刚到北境,便听闻涯芷已经回宫的消息。她听闻涯芷重伤后飞速痊愈的消息,心中惦念,本想马不停蹄地追回来,又因看到北境军伤兵甚多,医者仁心,便留下来医治。如此耽搁数日才启程,没曾想,竟在紫凌城门外汇合了。
她看到涯藤自然欣喜不已:二人在一起时虽然吵吵闹闹,可此番涯藤回宫后,二人阔别不见,更让她对涯藤的思念之情完全袒露在她的心底。此刻骤然遇见,涯藤竟然在失声痛哭,不禁倒有些惊慌。
她拍马赶来,只听涯藤喊道:“霜儿!快救救二姐吧!”
叶霜大惊,当即从马上跳了下来,掀开马车的帘子,这才发现涯芷已命悬一线。
然而,不同于其他人的惊慌失措,叶霜毕竟是松城妙手,处病不惊。越是紧张的病人,她越是冷静,当即喊道:“车里昏暗,快把公主扶到马下,我来为公主诊断!”
侯筠青听到,马上回到:“好!”说罢,青衣和黛衣在车上将公主扶了出来,侯筠青已在车下接住,叶霜已经解开了背上的披风,将披风摊在地上,侯筠青便将涯芷平坦地放在了披风上。
叶霜已经在涯芷下车这片刻间观色看出了端倪,等侯筠青把涯芷放下之际,她已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八枚银针,扎在了涯芷的四肢和头上。随即拇指扣起,其余四指张开,在涯芷全身拂过,如同一朵莲花漂过涯芷的全身。
侯筠青不禁惊叹道:“好精妙的拂穴功夫!”
原来,叶霜在涯芷全身拂过之际,指尖已经掠过涯芷周身的数十处大穴,指法快、准、巧、劲,看似轻松,实则已蕴含了点穴人精湛的辩穴手法和绝妙的打穴功力。
“我先用银针护住公主全身,又封住了公主全身的血脉,短期之内,公主周身的血流将暂时停止。”叶霜道。
“八十二路玉指神通!”侯筠青赞道。
叶霜道:“侯城主果然见多识广!”
侯筠青突然跪下道:“姑娘及时出现,救了公主一命,筠青没齿难忘!”他心中惦念涯芷,叶霜又及时赶到,自然感激不尽。
叶霜忙道:“快!藤哥,扶侯城主起来!”涯藤忙扶起侯筠青。叶霜又道:“我虽然封住了公主的心脉,也不过是暂时将公主的性命稳住,此刻她脉若游丝,性命堪虞!现下暮色已至,城外清冷,还需尽快入宫,我好再思诊救的办法!”
侯筠青道:“好!那我们抓紧进宫。”
随即众人将涯芷扶上马车,朝涯国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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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吗?”涯蒲问。
“没有!涯藤带着大队人马,又有侯筠青的狼牙卫护送,我们没能动手,撤回来了。”安剑藜道。
涯蒲不禁失望道:“如此看来,我势危矣!”
安剑藜忙道:“不,公主,我退回来之际发现,涯芷突然坠马,我听众人的反应,好像是突发大病,命不久矣!”
涯芷大惊:“什么!此话当真?”
安剑藜道:“千真万确!他们刚好在城门口遇到了青松城的少主叶霜,那小姑娘在地上治了许久,若不是危在旦夕,怎么会席地医治。”
涯蒲听罢,顿时愁容满面,道:“据说这小姑娘医术精湛,别被她阴差阳错的给救了!藜哥,你派人再去打探一下。”
安剑藜道:“好!”
涯蒲在殿中徘徊许久,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困扰她:涯芷的病不是痊愈了么?莫非又是使的什么博取陛下同情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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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兰宫乱做一团,原本喜庆的宫殿仿佛成了喧哗的闹市。
没有人能想到,公主竟然是以这样的状态回到宫里!
叶霜命人将涯芷放到了软榻上,便着人关上了房门,所有男眷一律在偏殿等候,她要对涯芷的全身做一番检查。可等她解开涯芷的衣服,才发现涯芷的全身此刻已经惨白如玉,血丝在洁白的肌肤里逐渐滋生,触目惊心,青衣当即晕了过去。便是叶霜见惯了病人,也不禁惊惧不已,生出一身冷汗。
这时,门外一阵喧哗,只听人唤道:“陛下驾到!”
女帝大步迈了进来,她听闻涯芷临近城外竟然意外坠马,忧心不已,径直走向涯芷的寝殿,身后一群太医紧随。众人见女帝亲临,无人敢拦,太医未得传召,只得在门口等候。女帝走近床榻时,正好看到了涯芷这一声惨白的躯体,骇心动目,顿时一口气竟没有顺过来,晕了过去。
好在叶霜及时点了她的两处穴道,又稍加诊治,这才将血气顺了过来。
女帝醒来时,已经坐在殿外,涯藤、侯筠青等人也护在身侧。只听女帝醒来时大怒不已:“这是谁下的毒手!竟然将我的女儿,毒害成这番模样!”
众人不敢答话。涯藤和侯筠青早已听叶霜描述了惨状,均骇然不已,此刻也不敢答话。
女帝忙拉着叶霜的手,道:“霜儿,你诊断如何?知道是什么病吗?可有得治?”
叶霜沉默了半刻,道:“陛下,霜儿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担心您……”
女帝道:“说!我受得住!”她神色严厉,口吻坚决。
叶霜于是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涯藤、侯筠青、青、红、粉、黛四人,道:“禀告陛下,公主得的这是‘精血亏竭之症’!”
“精血亏竭之症?”女帝道,“这是什么病,闻所未闻!”
叶霜长叹一口气道:“这种病,霜儿也是近日才知道。我们每个人就像是水库,体内的精血元气,就像是水库里的水。所谓精血亏竭之症,便是说水已经被倾倒殆尽,人就不成为人,成了个躯壳。现在公主身上的体魄血气俱已流逝,她肤色以下逐渐显露的血脉,便是她身上最后的一缕血丝!一旦这缕游丝损耗,人的元神也将彻底丧失,那……”
“那就怎么样?”女帝含着泪,急问道。
“气血流逝,经脉混乱,久而久之,那公主就会成为一个毫无意识的——活死人!”叶霜不禁痛哭起来。
女帝惊坐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青衣也不禁晕了过去。
侯筠青听到“活死人”这三个字,顿时惊呼:“不死军!”他神色暗淡,“不死军”仿佛又出现在他眼前,冷血、无情、面目惊悚!眼前的人中,只有他亲眼看到过“活死人”,他断然不敢将涯芷与“活死人”三个字联系起来!女帝和涯藤等人早已听过此次北境大战中“不死军”的故事,从未亲见,可此刻听得叶霜的描述,又见侯筠青的神情,已经心知这“不死军”是何等的可怕!
女帝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活死人’呢?”
叶霜哭道:“我此来紫凌城,本是担心公主的身体,便先去北境军想与公主汇合,谁知公主已经走了,我便在军中逗留了几日,鄂狼族用我军将士试药的事情,想必陛下也已经知晓。公主体恤这些‘活死人’本也是我们北境铁军,故而都拉回军中,妥善安葬。于是我便看到了一具具‘活死人’的尸体,这些‘活死人’虽然口中都是鲜血,可实际体内早已没有了血色,那症状正与公主无疑。青衣姑娘方才晕了过去,恐怕也是因为她见过活死人的尸体吧。”
众人惊恐万分,简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涯藤道:“可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众人纷纷望向叶霜,渴求着她能有回天之力。
叶霜摇了摇头:“恐是我学医不精。其实我以为,能治疗公主的方法或许有,所谓五行盛衰,盈则溢,缺则补,阴阳相合。公主缺的是精血,补血就好了。”
侯筠青当即撸起袖子道:“我有血,让公主喝我的血!”
叶霜摇了摇头道:“人与人的血液,虽都是赤红色,实则各有差异。”
涯藤道:“那我呢?我与她一母同胞,总该一样吧?”
女帝也道:“我是她的母亲,我的血也可以吧?”
叶霜摇了摇头道:“早年我曾经和师傅学医的时候,听师傅说过,人的血液也识主,父母子弟的血或也可以,但其实也有区分,一旦不慎妨主,反而适得其反,不可轻试!”
涯藤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看着等死啊!”
叶霜道:“其实,要治疗公主此病,最好的办法,不是他人输血、而是自我供血!如此,非但不妨主,还能自我愈合!我倒是有几味刺激造血的药方,但可惜公主现下,一则无苏醒之迹象,二则我也无法将药喂进去。”她不禁又长叹了一声:“况且,公主周身的穴位全都被我点了,不解开穴位无法喂药,解开穴位了血脉运行,毒又会继续蔓延,这是个死结!”
女帝道:“所以,是需要能解开穴道、又止住血脉运行、然后自我供血,才可以?”
叶霜点点头:“是的陛下!”众人无不了然。原来再难的医理,也可以被轻易说清。
突然,房中传来一个呼唤:“叶霜!”
叶霜一惊:“谁在唤我?”
众人也无不定住!这时又听一声从寝殿唤来。众人莫不惊呼:“是公主!”
这一声自是从涯芷口中喊出来!
可是,她从来只唤“‘霜儿’,何时唤过‘叶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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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楚川在医院,口吐鲜血,却查不出症状。血压又骤然下降,宋医生也毫无头绪。他仔细复查了楚川全身,只感觉他并无异样,倒是原先的抽搐也忽然停了。
李斯仁看着楚川痛苦的样子,心中也纠结万分,口中沉吟道:估计那个公主现在也在痛苦挣扎,一份的痛苦,却是两个人一起承受,“通感”真是全世界最残酷的“特异功能”!
猛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道:“宋医生,听说你中西医都是一把好手,要是在古代,中医你会怎么治?”
宋医生顺口道:“要是中医,当然是金针刺穴,稳住——”
他突然在空中愣住,伸手抓住楚川的手臂,捏在脉搏,随即又在四肢多处摸了一遍,顿时神色惊诧万分,道:“刚刚你们谁碰过他?”
身旁的医生们无不摇头,哪有人干随意碰触宋医生的病人!
李斯仁忙问:“宋医生,怎么了?”
宋医生惊讶道:“奇迹!奇迹!他身上的穴位都……都……好像被人封住了!如果真的有人碰过他,那么这个封穴的人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的神医!他非但控制住了他身上的几条经络,让他停止了抽搐;而且竟然同时止住了他身上的血液流通!而且神奇的是,我用设备诊断出来,他的全身没有一处有问题,可是我给他号脉,却发现,他的身体内好像还有一个脉象,现在已经虚弱异常,眼看就活不成了!”
李斯仁心中又惊又喜!这宋医生可能并不知道,他此刻却是在为涯芷诊脉啊!
宋医生本是个医痴,忽然见到这样的病,顿时心潮激荡,他心知,眼下无论是何种病症,必须想要把病人从沉睡中惊醒,否则一旦脉象游离,心魄就散了,当即喊道:“大家动起来,想办法让病人苏醒!”说罢忙对李斯仁道:“李老板,你先出去吧,病人你交给我吧!”
李斯仁还想留下,却不得不被人赶了出去。临走前,他对着宋医生大喊道:“医生!如果老楚醒过来,无论他说什么,你听他的便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问题,我担着!”
说完这句,门已经关上了。李斯仁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从房间内传来了楚川的叫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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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川原本在昏迷之中,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和涯芷的意识缠绕在一起,漂浮在混沌之间,只是涯芷的意识仿佛一直在游离,难以着陆。他突然想起来,涯芷因为这“活死人”的毒,意识不清,自然飘忽不定。所以,涯芷现在就是常说的“植物人”状态,只是她意识薄弱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川还可以与她继续通感,甚至还能听到门外叶霜的声音。
他心想,现在叶霜既然能在涯蒲身上打穴,把自己的身体也完全封住,那么,如果他自己的身体被封住,是不是叶霜就可以解开涯蒲、然后用药呢?
而正在此时,宋医生猛然给了自己一股电流,将他从混沌中惊醒!而他一旦醒来,便仿佛如同常人一般!
宋医生顿时惊恐万分:“楚总,你醒了!”
楚川哪管那么多,忙道:“宋医生,我的身体现在被人点了穴道,如果穴道解开,你能不能重新帮我封上?”
宋医生晃过神,惊道:“莫非你知道你中了毒?是谁帮你封的穴位?”
楚川道:“气血流逝,经脉混乱,久而久之,就是‘植物人’!”
宋医生更是大惊失色,道:“你难道会自己切脉吗?”
楚川急道:“宋医生,快回答我,能不能帮我封上!”
这一问,倒把老成的宋医生问住了,只听他支支吾吾地说:“你身上至少有四十多个穴位被……被封了……要是……”
楚川大喊道:“宋医生,到底能不能?”
宋医生被楚川猛然逼问,脱口而出:“可以——试试!”
楚川斩钉截铁道:“好,宋医生,你只负责封穴位,其他的我自有办法。你现在手上有两条人命!一定要救我!”
宋医生和一众旁人无不惊讶万分:“为什么有两条人命?”宋医生刚要说一句“这不符合规矩”,旋即便发现,楚川闭着的双眼开始转动——这是抽搐的前兆!他来不及多想,大喊道:“快去办公室拿我的针!再去拿一盒‘镇心胶囊’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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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和众女眷赶到涯芷的床头,叶霜道:“公主,是我!”
只听涯芷闭着眼,此刻竟然说出话了:“叶霜,稍后,你立即解开我身上的穴道,每解一处,便立即告诉我穴道名称,我自会重新封住,然后我会通知你继续下一个穴道,直到全部封住。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了!
叶霜当即明白:公主莫非是学了什么自封经脉的神技!
她来不及细想,当即回道:“好!”随便唤道:“太医何在!我马上写一页药方,你们速速拿方取药煎药!一旦公主的经脉全解,必须要喝到补血的药!”太医院令慌忙进来,恭候药方。
叶霜又向女帝道:“陛下,虽然我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办法,不过她既然亲口所说,我以为不妨一试!”
女帝望着面前卧床不起,了无生机的涯芷,斩钉截铁道:“与其让她在这里苦苦煎熬,不如一试了之!”
叶霜道:“遵命!霜儿冒死请陛下先回避,唯恐稍后公主……惊吓了陛下!”
女帝含泪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能怕什么呢!我要陪着她,她一定需要我!”这句话温情无比,“涯芷”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眼角也不禁流下泪来。
叶霜道:“好!”随即挽起衣袖,又对红粉黛三人道:“此番救治,还有一个最大的难关我也没有把我!稍后我解穴道时,公主恐有挣脱的症状,我便很难找到她的穴位。你们一起来摁住公主四肢,一定要稳住她!否则我一旦解错穴位,恐有性命之危!”
三人俱道:“好!”于是各自摁住了涯芷的手脚。
叶霜对涯芷拱手道:“公主,霜儿等你下令!”
楚川道:“好!开始吧!”
于是叶霜开始喊出了第一个穴位,楚川随即在病床上喊了出来,宋医生闻声摸穴,果然穴道解开,当即下针。他手法虽不足叶霜飘逸迅捷,却指法沉稳,入穴谨慎,每一针下去都仿佛如释重负,然后告知楚川,随即楚川又传来了叶霜的第二道穴位……
随即,叶霜解穴、楚川报穴、宋大夫封穴……如此反复。
唯一让叶霜差异的是,涯芷并未有预想的挣扎症状。原来,这全赖于宋大夫已让楚川服下了数枚‘镇心胶囊’,这味药可以让病人保持镇定,药力极强,药效显著。
两侧其他的医生护士虽然不知道宋医生何意,但心知他行医极严,断然不会如此小心,便都在一旁细心观看学习,唯恐错过。
终于,宋医生下完最后一针,早已满头虚汗,简直都站不住了,他握着楚川的胳膊,发现脉络趋于平稳,对楚川说道:“楚总,我结束了!”
这是他从医以来,遇到过的最离奇、也是最冒险的事情,所下的每一针都在默念:“李斯仁,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信了你的话!”可但凡楚川有半点闪失,他的职业生涯,便就此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叶霜的药已经好了,青衣也已经醒来,拿着扇子把药扇凉了。
“涯芷”终于说话了:“叶霜,服药吧!”
叶霜抱起涯芷的身子,女帝端了过来,一勺勺地喂到涯芷的嘴里。
慈母之心,感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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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大脑如同一片**,每一个意识的闪现便如同在大海中漂流时,遇到的一座岛屿。
楚川突然发现,原本躺在船上的涯芷,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他欣喜若狂:必然是药物起了作用,涯芷苏醒了!
可随即,涯芷的身姿竟然突然从船舱上飘了起来,她的身姿是那么的美妙!转而越飘越高,逐渐化成了一缕轻烟,消失在楚川的视线里……
他的意念之船,只剩下他一个人。茫然无际的大海,他已看不到岛屿。仿佛在意识里,完全靠不了岸!
终于,他被一声呼唤叫醒——
“老楚!”
他睁开眼,看到欣喜的李斯仁,心中顿时安慰不少,可随即他便听到了此生可能最坏的一个消息,宋医生说道:
你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脉象已经完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