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有些女子没有忍住,当场就笑喷了出来,但就在一瞬间又赶紧收住了笑。
可不能和这个人做对!
女子精心画出来的妆容因为她的表情而显得扭曲,她颤抖地指着岳柠歌:“你,你说什么!”
她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她的年纪!
岳柠歌不怕死地重复道:“我说,你应该过了二十吧?”
她看起来十分干净,一张小脸上并没有涂脂抹粉,更是显得无辜,一句句话就像无心之举,可实打实地却戳中了人家的痛处。
一众女子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岳柠歌,好似在看怪物。
敢在船上得罪这位胡姑娘的人,基本上可以说没有!
她可是胡管事的侄女儿,就相当于这船上的“皇亲国戚”了,她们这些人都抱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可不想在半路上就被断了前途。再怎么样,都要忍,忍到进了宫,就各凭本事了。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个的对着胡姑娘阳奉阴违的,看的岳柠歌忍不住反胃。
人呀,就不能干脆些吗?
岳柠歌看着空空的红烧肉碗,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那份还没有动的素食饭菜,笑道:“你还没有吃饭吧,不如就吃我那份,我不介意的哟!”
“我介意!”胡姑娘气极了,她的红烧肉被人吃了不说,还被人奚落,让她吃那碟什么破素食饭菜,“这样的货色,就是喂狗我都嫌!”
岳柠歌淡定地看着何秋,眼底尽是无奈,最后又看着厨娘:“听到了没,胡姑娘说,这碟饭菜喂狗都嫌,你就不打算改善改善我们的伙食?”
厨娘被点到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事就扯到了她的身上。
她有口难言,定定地看着那碟饭菜,心中迅速地打起了算盘。
“你在算,要怎么做才能赚得更多吧?”
岳柠歌一语戳中厨娘的心思,吓得厨娘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厨娘结结巴巴:“你,你,你说,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若此事闹大了,你的饭碗也保不住了。”岳柠歌道,“咱们这一众人的伙食费用可都在你身上,你拼命地将钱往自己口袋里面塞,是谁说的,来的早就有饭吃,来的迟就没饭吃?你瞧瞧,这是什么?胡姑娘说的,狗食都不如。”
她一口一个胡姑娘,就好像和对方很熟一样。
一招借力打力,让厨娘措手不及。
厨娘赶紧对胡姑娘说:“我下来一定好好算算,改善大伙儿的伙食。”
胡姑娘还在气头上,哪里察觉得到岳柠歌的狐假虎威,她连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边儿去!”
她气急败坏地看着岳柠歌:“你才刚刚上船,就这样趾高气昂的,今天我不教训你,他朝你进入皇城,若是得宠还不知道要如何祸国殃民!”
一顶巨大的帽子兜头扣下来,惊得岳柠歌长大了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还祸国殃民呢,当她是妲己呢!
再说了,等到了天府,她可是要全身而退的,谁有那个美国时间去选秀、去争风吃醋。
胡姑娘大步流星,走到岳柠歌的面前,扬手就准备给她一个耳刮子,哪知手还没触及到岳柠歌的脸蛋,就被对方轻轻松松地挡了下来,并且还抓着她的手腕,那力道之大,她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对方给掰扭曲了 。
“你,你松手!”
在船上,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
岳柠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胡姑娘,你刚刚是想过来扇我耳刮子的吗?”
“你个小贱蹄子,松开!”胡姑娘叫嚣着,“我叔叔是管事,你这样对我,看我不弄死你!”
“你威胁我
吗?”岳柠歌眉眼荡开漫不经心的笑意,“你想知道威胁我的人的下场吗?”想到岳锦绣那双被她砸得血肉模糊的双腿,岳柠歌的眼底就忍不住泛起幽幽的精光,看的胡姑娘心中生出胆怯。
胡姑娘道:“你,你松开。”
何秋见状,心道不好:“岳姑娘,你快松手,别这样,被管事知道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听到有人这样说了,胡姑娘的胆子又大了几分,底气也足了:“是呀!你再不松手,我将此事告诉我叔叔,让他踢你们下船!”
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众人都悲切地看着岳柠歌,这才上船一天就要被踢下去,真是可怜的孩子。
何秋赶紧求情道:“胡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告诉胡管事,木姑娘只是无心的。”
“无心她还一直抓着我的手,若有心岂不是要拧断我的胳膊了!”胡姑娘的声音冷冷的,她最见不惯的就是何秋,上次的十个板子还不能够发泄她心头之恨,她又对岳柠歌道:“你松不松手!”
岳柠歌道:“我一松手,你岂不是要打我,你觉得我是那种蠢货,送上门给人打的?”
她话音一落,又狠狠地一用力,将胡姑娘顺势一带,让其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扑过去,狠狠地砸到了桌子上,碟子什么的应声而落,清脆的哗哗声响让一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岳柠歌将胡姑娘的手扣在其身后:“怎么,还要放狠话吗?”
她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一点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你放开我!木宁!”胡姑娘叫嚣道,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更是暴怒。
岳柠歌问:“你还闹不闹了?”
胡姑娘看着那么多人,只觉得面子上搁不住,但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一转,却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不闹了。”
岳柠歌十分满意地松开手,并没有往后退,她一双冷眸看着胡姑娘,如果对方敢有任何异动,她一定不会留手。
胡姑娘怯怯地退到了一边,岳柠歌微微一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胡姑娘没有说话,岳柠歌转身便走出了膳厅。
胡姑娘盯着她的背影,就像要将那瘦削的背影盯出两个窟窿来似得。
“何秋!”胡姑娘眼见着岳柠歌的身影消失掉之后,才道,“你过来。”
既然明着惩治不了她,那就来阴的。
何秋被叫到,只觉得头顶一片漆黑,她头皮发麻:“胡姑娘,有何吩咐?”
“你一会儿要……”
胡姑娘的声音由大变小,可落在何秋的耳中却如雷击一样,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胡姑娘:“这,这不好吧?”
胡姑娘厉声呵斥道:“有什么不好的!她以为她在梓潼镇上船就真的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吗?我偏偏不如她的意,我要将她踢下去!”
她从小大到都被人捧在掌心里面,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
要不是因为眼光太毒辣,也不至于这把年纪还嫁不出去,这厢若不是没法子了,她才不会上这条船。
不过又想想,万一不小心被天子看中,到时候呼风唤雨又未尝不好。
她既然打定了注意,那就要扫清一切道路。
在这条船上的人,不和她合作,那就是和她对立的,但凡对立,只有一条路走。
胡姑娘的眼底露出深深的怨毒,她必须得走这一步。
岳柠歌回到房间,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是想要睡觉,她才刚刚躺在温暖的被褥之中,门就被人敲响。
“姑娘,胡管事请你过去一趟。”
门外是张妈的声音。
说什么来伺候她的,结果她吃残羹冷炙的时候,这个张妈又在哪儿?
现在好了,有人去打小报告了,这个人就凭空冒出来了
。
岳柠歌翻了个身,门外的敲门声却还是不停歇:“姑娘,姑娘不应门,我可就进来了。”
这门,也没个门栓。
岳柠歌郁闷地坐起来,定定地看着张妈推门进来。
张妈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岳柠歌坐在床上,一双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不由得毛骨悚然,她的心忍不住颤了颤:“姑娘?”
“怎么了?”
直到岳柠歌开了口,发出音节来,张妈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张妈道:“没事,劳烦姑娘起身,随我去见胡管事。”
岳柠歌并不多问,反而从容地掀开被子起身,她本就是和衣而睡,理了理衣裳之后便随着张妈走出去。
来到胡管事的房间,果不其然,胡姑娘已经在哪儿杵着了。
那模样,更是蛮横。
“是她!就是她!”胡姑娘叫嚣着,“叔叔,就是她!”
岳柠歌挑眉,差点没有在内心唱起一首歌来——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胡姑娘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搁下:“叔叔,就是她不分尊卑,不守规矩。”
“我怎么不分尊卑,不守规矩了?”岳柠歌冷冷地笑了起来,“难道说,抢了你一碗红烧肉,就是不分尊卑,不守规矩了?”
“这只是小事!”胡姑娘的眼底闪出一丝得意,“我来问你,你今日可是在房中和何秋闲话家常?”
“是。”
“那不就结了!”胡姑娘冷冷地扫了一眼岳柠歌,最后又对胡管事道:“这个女人,不贞不洁,若是被主子送到了皇宫,有过无功!”
岳柠歌十分诧异胡姑娘的想象能力,她就只是和何秋闲聊了一些事,而且基本上是胡诌的,怎么就不贞不洁了?
“敏敏,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言。”胡管事冷冷地呵斥道,眼底却渐渐露出怀疑来。
胡姑娘道:“我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