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泽一愣,讪讪一笑:“我还以为你打算嫁给我了呢!”
“还不是时候。”岳柠歌勉强一笑,“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娘的仇才报了一半,玉堂帮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找到。”
“嗯。”魏越泽问,“那些嫁妆都是你娘的?”
“不是,只有一些羊皮碎片。”
“羊皮碎片?”魏越泽狐疑地看着岳柠歌,然后将她的脑袋板正,两人四目相对:“柠歌,你告诉我,那些羊皮碎片是用来做什么的。”
岳柠歌眼神微有躲闪,但在魏越泽强势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只能叹了口气:“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宝藏。”
“你娘?”
“你不信?”
“不是不信,”魏越泽道,“只是好奇,一个女子如何会有宝藏。”
岳柠歌耸耸肩:“我哪儿知道。”
“是谁告诉你的?”
“我乡下的嬷嬷。”岳柠歌双手托着腮,一副心心念念的模样,“什么时候我们回乡下将嬷嬷接到临淄城来?”
魏越泽凝视着岳柠歌,眸光淡然,他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岳柠歌光滑的脸蛋。
“怎么了?”
“你脸上的疤痕,消失的真快。”
沿着无心听者有意,岳柠歌的心陡然“咯噔”一声,赶紧解释道:“我年纪小,恢复能力很快。”
魏越泽没有继续问,只是眼底涌出深深的疑虑来。
脸上没有疤痕,可岳柠歌的身上倒是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岳柠歌心虚地转移话题:“嬷嬷对我挺好的。”
“嗯。”魏越泽道,“你想什么时候去接她?”
“你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魏越泽宠溺地看着岳柠歌,“从来柠歌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话太肉麻了,让赶车的贺平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岳柠歌笑道:“我想去销金窟转转。”
魏越泽
让贺平调转了马头,往销金窟去。
这三个月,岳柠歌都不曾来过这里,一来是要养伤,二来是避免岳鹤鸣反扑。虽说她不够魏越泽严谨,但她还是知道什么时候叫非常时期。
到了销金窟,魏越泽安排了曹森跟着岳柠歌,他走在后面,神色不大寻常。
贺平是个懂眼色的人,赶紧快步追了上来:“将军有事要吩咐末将?”
最近赶车赶太多,贺平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你去查查,有什么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伤痕复原。”
贺平一愣,立刻明白了。
而这边的岳柠歌全然没有注意到魏越泽的举动,依旧和曹森谈笑风生:“这么久了还没有谢谢你抓住了姚大夫。”
“岳小姐吩咐了的事,小的自然要办妥。”曹森话语透露出恭敬来。
并不是他异想天开地要去抓姚大夫,而是一早岳柠歌就告诉了他什么时候,去哪儿等着姚大夫,忽地他觉得岳柠歌才像一个神算子。
“最近的账怎么样?”
“还行,都在赚。”
岳柠歌点点头:“也差不多了。”
“嗯?”
“你的事,也差不多要来了。”岳柠歌冲曹森一笑,“岳鹤鸣的事。”
她不会忘记当初答应曹森的条件,很多事都需要一步步地来,目前李沧荷和岳锦绣这两个绊脚石应该在牢狱里面了,秋后处斩,看起来这好像只是一个结果,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开端。
岳柠歌抱着双臂,脸上写满了算计:“他会忍不住的。”
曹森怀疑地看着岳柠歌:“会么?”
据他这三个月安插在岳府内外的眼线表示,岳鹤鸣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除了吃饭、上茅房以外,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个人都颓废了。
曹森有时候都在想,只要冲进岳府就可以宰了这个刽子手!
只
是,他武力不济。
“对付岳鹤鸣,只能智取。”岳柠歌郑重其事地说道。
岳鹤鸣的武力有多强,一柄羽扇就可以割破独孤龙头的颈部动脉,这和传说中的“飞叶摘花”有什么区别?
在和魏渊角力的时候,岳柠歌就发现了,武力真的是不可小觑。
“对了,方才我去瞧了瞧李沧荷,从她口中得到不少消息。”岳柠歌严肃地说道,“玉堂帮里面可有独眼坤、三头蛟?”
曹森道:“好似有这么号人物,不过年代久远,得查查。”顿了顿,曹森又问:“是李沧荷给你的,消息可准确?”
岳柠歌拍拍曹森的肩膀:“你放心,肯定是准确的,我相信她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来开玩笑。”
她没告诉曹森自己答应了李沧荷什么,反正岳鹤鸣定然是忍不住的,到时候只要岳鹤鸣挑事,那么她杀了岳鹤鸣又有什么呢?
她又和曹森商量了一些事之后,才和魏越泽汇合,只是她一开口就让魏越泽懵了。
“我想回长公主府。”
魏越泽轻轻地应了一声:“好,我送你回去。”
岳柠歌脸上露出诧异来:“你不问问我要回去做什么吗?”
“你想说,我自然愿意听,你不想说,我也有其他的法子知道。”
岳柠歌呵呵地傻笑起来,惹来魏越泽的鄙视:“笑那么傻,丑死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魏越泽还是将岳柠歌紧紧地抱在怀中,趁机温存一番。
等车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岳柠歌下了马车,然后冲魏越泽回眸一笑:“你得将燕舞送回来。”
“我知道。”魏越泽柔声道,“我这几日有事要处理,你好好地待在长公主府,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内伤需要好好地调理。”
“真罗嗦!”
嘴巴上虽这样说,但岳柠歌的心里却
甜丝丝的。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岳柠歌欢欢乐乐地回到长公主府,李嬷嬷正打点好长公主的午膳,一见岳柠歌回来,便是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县主回来了,正要开午膳,县主要和长公主一起用膳么?”
岳柠歌是在重伤昏迷期间受封的,还未未来得及给长公主行大礼,听李嬷嬷这么一说,倒是愉快地点头:“有许久不见义母,怪想她的。”
岳柠歌知道,长公主在她受欺负的时候费了不少神,是要多感谢一番人家。
于是,李嬷嬷带着岳柠歌就朝膳厅走去。
当岳柠歌来到膳厅的时候,长公主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细皮嫩肉,一瞧就知道是长公主的面首。
“柠歌,回来了。”长公主冲岳柠歌轻轻地点了头,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声:“坐吧。”
紧接着长公主又看向那个男人:“你先下去,我和贤毅县主用膳就好。”
当着岳柠歌的面,长公主可不好那么开放。
面首微微一笑,岳柠歌抖了三抖,那苏媚的劲儿饶是身为女子的岳柠歌都觉得比之不及。
待人都退下去了之后,长公主才为岳柠歌夹了只鸡腿:“你多吃些,这些日子可受苦了。其实义母也想过要去看看你,只是魏越泽那家伙的别院不同其他府邸,我有诸多不便,你可懂?”
“柠歌知道。”岳柠歌乖巧一笑,眼底尽是干净。
“你看看你,这养病快三个月了还是这么瘦,都养不肥。”长公主摇摇头,“女人要珠圆玉润才好看,你这瘦不拉几的,怎么活?”
岳柠歌讪讪一笑,颇为尴尬。
不是都以瘦为美么?人家都说“楚王好细腰,宫娥多饿死”,怎么到了齐国这边就是要珠圆玉润了?
“最近吃了不少苦吧?”长公主叹了口气,“魏
越泽那厮的脾气,我是晓得的,暴躁的不可方物,简直就……比修罗都还难伺候。”
长公主的比喻很是贴切,惹得岳柠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魏将军倒还好啦,起码我现在是个伤员,他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就是他准备的药太苦了,着实难喝。”
“良药苦口。”说到这儿,长公主又往外面吩咐道:“李嬷嬷,一会儿你去请御医过来,县主既然回了长公主府,自然要在府上调养。”顿了顿,长公主又冲岳柠歌道:“义母这样安排,你不会介意的哦?”
她和王后好不容易达成协议,将魏渊和岳柠歌的婚事给拆散,眼下这妮子又和魏越泽搅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难违。
听姜即墨说,魏越泽那一日的怒发冲冠为红颜,简直是羡煞了旁人,可忧心了长公主。
岳柠歌甜甜一笑:“我和魏将军说好了,我回府来调理,孤男寡女的,始终不大好。”
“还是柠歌识大体。”
这一顿饭,吃的长公主颇为疲累,好在岳柠歌大病初愈,尚未开胃口,所以没有吃太久。
吃完了饭,岳柠歌习惯性地“饭困”,她退了出去,长公主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外面候着的李嬷嬷觉得蹊跷,便走了进来:“长公主在忧心什么?”
“李嬷嬷,柠歌和魏越泽……”长公主提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显得无奈:“他们注定走不到一起。”
“奴婢瞧着县主和魏将军那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双,殿下何出此言?”
“嬷嬷你不懂,当初柠歌乃魏渊的未婚妻,若是能够魏阀结成一家亲,王后娘娘何必大费周章地将二人拆散?”长公主托着腮,想到这些日子的种种,就觉得寝食难安,她得想个法子将两人拆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