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行,来到魏越泽的小别院。
这里没有什么人,魏越泽肆无忌惮地将岳柠歌给抱着回了府,径自去了卧室。
他将岳柠歌放在床榻之上,满眼的欲火。
今日他不顺心,很不顺心。
他在饭桌上看着魏渊为岳柠歌夹菜,后来又看到他们在醉香坊闲聊,所有的火气全都蹿了上来,夹杂着丝丝酒意。
虽说他没有糊涂,但他迫切想要得到岳柠歌。
“松开!”
岳柠歌气势逼人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魏越泽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岳柠歌,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岳柠歌正想翻身而起,魏越泽却是抢先一步将她压下。
“流氓!混蛋!”
是有多久了,魏越泽已经有很久都不曾这样狂躁了。
他的呼吸厚重,一下下带着酒香味的呼吸冲击了岳柠歌。
岳柠歌轻轻地咽了口唾沫:“魏越泽,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目光凌厉,足够震慑任何人。
四目相对,他想起岳柠歌当下的处境,终于是理智战胜了欲念。
他将岳柠歌抱在怀中,轻轻落在一吻:“柠歌,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将被子拉过来,将两人给盖上。
魏越泽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将脑袋埋在岳柠歌的颈窝处,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柠歌,是最好的。
魏越泽的手臂环绕着岳柠歌,将她箍在怀中。
岳柠歌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良久之后,她才动了动。
魏越泽睡着了。
魏越泽有着很高的警惕性,可唯独在岳柠歌这里,所有的都变成了信任。
这种改变,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魏越泽醒了过来,如同孩子似得揉了揉眼睛,又不舍地将岳柠歌抱在怀中,调整了下姿势。
这次,岳柠歌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
她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看到他眼下的青黛。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着那些青黛:“你是有多久没睡觉了。”
“不知道,就四五天吧。”
“就,四五天?”岳柠歌拧起眉来,“你行军打仗,就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
“柠歌在关心我?”魏越泽满足地笑了笑,又将岳柠歌抱得更紧了。
这样的拥抱,也不知道在将来多少天之后才能够继续了。
魏越泽叹了口气:“西北区出现了流寇,我得出征。”
“哦。”
“快的话就十天半个月,慢的话,可就长了。”魏越泽忽然萌生一种念头:他不要出征,不要做将军,做个文官就好。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果然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他得有志气。
“你出马,应该很快的。”
岳柠歌的话让魏越泽大喜:“我最喜欢柠歌了。”
和魏渊相比,魏越泽每回子说的都是“喜欢”,在岳柠歌的认知之中,她需要的男人是喜欢她的,她也喜欢的,并不是因为合适才在一起,那和政治联姻有什么两样?
魏越泽身上杀伐性太重,但功利性却浅的多,他做的事都是他觉得对的事,反观魏渊,他就会计较得失。
岳柠歌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魏越泽察觉到了岳柠歌有些不妥,遂问道。
“刚刚和魏渊在醉香坊其实是因为前些日子出现的刺客。”岳柠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毫无隐瞒。
魏越泽安静且有耐心地听完之后:“然后呢?”
“你说,魏渊会不会以我是武者这个把柄来要挟我?”岳柠歌仰起头来,很是焦虑地将魏越泽看着。
她颇为担心这件事。
魏越泽却显得很轻松:“
你放心,他要挟不到你。”
岳柠歌还想说什么,魏越泽却道:“柠歌,我真的很困,让我再睡一会儿。”
魏越泽的疲惫并不是岳柠歌能够想象得到的,只有在岳柠歌身边,他才能够毫无防备地睡着,而且一闭眼就可以睡着。
到了傍晚时分,魏越泽便是亲自将岳柠歌送回长公主府,然后自己又去了销金窟转悠。
他们现在不大适合同时出现在一个场所,无妨,来日方长。
就算他要出征,也需要时间来打点行装。
岳柠歌回到长公主府,刚刚踏入自己的小院子,就见姜即墨一副八卦的模样盯着她,俨如她是一块肥肉。
“柠歌,你过来。”姜即墨就像召唤小狗一样,勾了勾手指头,让岳柠歌恶寒。
“小舅舅,什么事?”
“大事情!”姜即墨压低了声音,又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听墙脚的耳根子之后,才道,“我偷偷去礼部,你猜怎么着?”
岳柠歌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她知道姜即墨是为了什么去的,所以也特别担心。
“你有没有将我的档案塞进去?”岳柠歌径自问。
她在意的不是礼部的结果,而是姜即墨的行动。
只是姜即墨很认真地摇摇头:“我并没有将你的档案塞进去。”
“你怎么这样!”岳柠歌颇为失望地看着姜即墨,“小舅舅,你这是要我去死呢!”
“就是我舍得,有些人也舍不得。”姜即墨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情况?”
“礼部有你的档案呀。”姜即墨一副八卦地看着岳柠歌,“是谁把你的档案给塞进去的?是不是魏渊?”
岳柠歌一愣:“你是说,我的档案在礼部?”
难道是……
难怪!
难怪方才他会说魏渊要挟不了她,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岳柠
歌松了口气,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魏越泽的掌控之中,没有任何乱子可以出。
姜即墨将脑袋点了像拨浪鼓似得,本来他还信心满满地准备为岳柠歌做个假,好让这个外甥女再欠他一个人情,哪知却有人提前将她身为武者的档案给塞了进去。
除了魏渊,姜即墨委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至少岳柠歌的父亲岳峰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魏阀一手遮天,该是魏阀的人。
幸好姜即墨不会往另外一个魏将军身上想。
岳柠歌的心情大好,没想到魏越泽一回来就为她解决了这件事。
到了夜晚,姜即墨实在无聊的来约岳柠歌喝花酒,岳柠歌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喝花酒,她还是头一次呢!
姜即墨从衣箱的最下面找了一件曾经他穿过的白色袍子,给岳柠歌套起来还正好。
岳柠歌将头发随意地挽了起来,束成了一个丸子便是跟着姜即墨这个不靠谱的舅舅出了门。
上梁不正下梁歪,长公主在府内养面首,姜即墨在青楼养花魁,那是一个比一个牛。
岳柠歌跟着姜即墨来到红鸾楼的时候,简直是要为大齐的青楼点个大大的赞。
这里面的姑娘可都是肥乳丰臀,腰肢一个比一个软,脸蛋一个比一个滑
岳柠歌嬉笑着:“小舅舅是经常到这种地方来么?”
姜即墨的眉梢微微挑了挑:“其实,还好。”
“哟!小王爷今儿个怎么来的这样迟?寻常时候不都戌时就来么?”对面而过的伶人笑盈盈地打着招呼。
姜即墨登时脸色就黑了。
还好?
岳柠歌嘴角抽了抽,这就是还好?
姜即墨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不过是顺带喊了一声岳柠歌,本是想戏弄一番这外甥女的,哪知岳柠歌的心也太大了,吃花酒的地方她都来,这
样的烟花之地,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来!
可邀请是他这个为老不尊的舅舅发出来的,就是跪着也要喝完这场花酒呀!
为了避免岳柠歌看到些不该看的,姜即墨还是开了个雅间,他本是打算喝完一壶酒就带着岳柠歌赶紧离开,算是认怂。
哪知这红鸾楼的老鸨子忒没有眼力了,居然没有看出岳柠歌的女儿身,还从伶人里面选了两个身材最是火爆进来伺候两人。
姜即墨欲哭无泪。
老鸨子,你对我们实在太好了!
胸大腰细的伶人一进门便是贴了过来,贴着姜即墨的那个应该是他的老情人,登时就和姜即墨打的火热。
另外一个尽量地想要往岳柠歌身上贴,姜即墨一见,登时慌了:“她,她不好这口!你过来!”
该死的,他的外甥女可清白的很,这些庸脂俗粉的还是来污染他好了。
对于姜即墨这个挂名舅舅的深明大义,岳柠歌只能用抽了抽眼角来表示。
姜即墨倒是左拥右抱,余下岳柠歌还只能在红鸾楼这种充满肉香的地儿一人自酌,太憋屈了!
不过姜即墨不敢太过分,只是轻轻地在伶人脸蛋上亲吻了几下,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
岳柠歌自顾自地饮酒,也觉得实在无趣,正萌生了离开的意思,却听到外面传来老鸨子十分洪亮的声音……
“唉!魏将军!将军大驾光临!将军这有些日子没来了,我们嫣红姑娘都望穿秋水了!”
纳尼!
魏将军!
临淄城内,除了魏越泽岂还有第二个魏将军!
岳柠歌站起身来,姜即墨以为她终于是被三从四德感化了,知道自己身为女子并不该在青楼流连忘返。
“你终于打算走了。”
“谁说我打算走!”岳柠歌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姜即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