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歌淡淡一笑:“宋御医来的正是时候。”
李沧荷又扭摆着水蛇腰朝宋御医走了过去:“御医大人,这怕是弄错了吧?我家锦绣在房间呢?”
“什么锦绣?”宋御医一脸茫然地将李沧荷看着。
李沧荷道:“我家锦绣可是魏阀少将军未过门的夫人,宋御医定是来瞧她腹中的孩子。”
宋御医摸了摸山羊胡:“岳小姐,不是说让微臣治哑病和痴病吗?”
Duang!
整个岳府又沸腾了。
岳柠歌朝岳良缘招了招手,岳良缘乖巧地走了过来。
岳柠歌道:“宋御医,劳烦你瞧瞧,我这位妹子的哑病。”
李沧荷的脸上忽地一边,冲上前去,一把将岳良缘给拖开:“她有什么资格给御医瞧!不过一个庶女!”
“庶女的确没资格给本官瞧,”宋御医的话说的实在明朗,“不过岳小姐开口了,便是长公主殿下开口,微臣这才来的。”
很明显前面的那一句“本官”是针对李沧荷而说,后面的那句“微臣”是对岳柠歌而言。
这前后的差距委实太大,岳峰都有些捉摸不透:“宋御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侍郎大人,你养了个这么好的女儿还觉得有什么误会?”宋御医笑道,“本官都还未恭喜你!岳小姐现在是长公主的义女,不日就要加封县主!”
岳峰一脸懵逼地看着宋御医。
他休沐也没几天,怎么这些从礼部出来的消息他都收不到风?
宋御医这才把话一说完,李沧荷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
她没有听错吧?
棺材子现在是长公主的义女!现在还要被加封县主!
这等殊荣!
几个侍婢赶紧将晕倒的李沧荷给抬了回去。
岳峰愣了许久,倒是二夫人忽然道:“莫非这些日期大小官员送来的贺礼都是给……”
她没有说完,可岳峰也想到了。
那些贺礼自然不可能是送给岳锦绣的,魏阀少将军的侧夫人,没那么大的面子。
只有……
岳柠歌倒是不在意这些,赶紧将岳良缘给拉到身边来,然后又看了一下外面的人多口杂,才缓缓道:“咱们去找长乐,也将她的病症一起给瞧了?”
岳良缘知道自己的病有御医来治,心中无比开心,重重地点点头。
岳柠歌没有在大厅逗留,刚刚一出门,外面的下人都毕恭毕敬,一个个的都后悔方才对这位嫡小姐的不恭敬。
燕舞正要跟着,二夫人却是唤住燕舞:“燕舞,有件事,还得托你去办。”
燕舞“咦”了一声,不见二夫人吩咐。
二夫人却是对岳峰道:“老爷,前些日子朝中官员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眼下东西都在长小姐房中,只怕不妥。”
肯定不妥!
岳峰也想到了这档子事。
他初初见过一些礼物,都是女儿家喜欢的首饰,有些名贵的,有些精致的,花样繁多。
若是岳柠歌成了县主,很大可能会和那些送礼的官员接触,万一对方问起来,岳柠歌这边什么都不知道,可不是会漏馅么!
岳峰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跟我来。”岳峰大步流行走在前面。
二夫人拽着燕舞赶紧跟在后面。
三人一路往岳锦绣的房间走过去。
丫鬟见老爷气势汹汹地过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对里面报了一声:“老爷来了!”
岳锦绣便是懂了。
她刚刚听到岳柠歌回府的消息,心知自己这些日子说的谎话要被拆穿,是以装了肚子疼来引开岳峰和李沧荷。
只要她继续瞒下去,娘亲一定有法子能够让岳柠歌滚回乡下。
想到这儿,岳锦绣不由得笑了起来。
很快,她敛去了笑容。
丫鬟推开门,岳
峰走了进去。
岳锦绣装着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爹,女儿没事,只是觉得肚子有些疼。”
“阿渲已经去请姚大夫了。”岳峰的脸色不大好看。
岳锦绣以为岳峰是在担心她的肚子,赶紧道:“爹不用担心,应该只是小事。”
岳峰没有说话,只是对身后的燕舞道:“你点算一下这里的礼物,一会儿差几个得力的下人来搬。”
“爹?”岳锦绣一慌,竟差点忘记了伪装,“爹这是做什么?”
她一眼看到了燕舞,识得那是岳柠歌身边的丫鬟,长公主亲赐。
岳锦绣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可她不愿自招:“爹为何要将朝中官员送给女儿的礼物搬走?”
二夫人见不惯,语重心长地说道:“长小姐,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怎么能够用来开玩笑呢?明明嫡小姐是被长公主收为义女,你偏要说是被软禁,幸好咱们及时发现,否则还不闹出个大笑话来。”
岳锦绣的脸色有些苍白:“你,你在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了。”二夫人摇了摇头。
岳峰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岳锦绣,冷冷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岳锦绣依旧扮演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什么意思?”
“锦绣,为何你要胡乱说话?你让爹太失望了!”
话音落下之后,岳峰不等岳锦绣解释,拂袖而去。
二夫人唤了人来,准备将这些本就不属于岳锦绣的东西全都搬走,送到岳柠歌的小院子去。
岳锦绣忙从床榻上上起了身:“你这是要做什么!”
“长小姐,这些东西并不是属于你的。”
“不是属于我的,难道是属于你的?”岳锦绣朝外面呼道,“阿渲,阿渲!”
燕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长小姐!这些都是官员送给我家小姐的,你这样霸着好意思么!老爷现在已经知道了,在
这么闹下去,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岳锦绣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捂着肚子:“你,你……哎哟!我肚子疼!我肚子疼!你这贱婢,存心气我!”
“长小姐!巧了,宫中来了御医,一会儿让御医给你瞧瞧。”燕舞知道不该这样吓唬岳锦绣,可她就是看不惯岳锦绣装模作样。
果不其然,岳锦绣的脸色更黑了:“什么御医!”
难道……
二夫人道:“是嫡小姐念着岳府的好,从宫中请了御医来,为我家良缘和三夫人的长乐治病的。”
岳锦绣身子有些不稳,却悄然地松了口气。
二夫人道:“长小姐放心,阿渲去请姚大夫了,相信你也不会急于一时。”
二夫人并不知道岳锦绣的肚子是真是假,只是单纯地想要在岳锦绣面前耀武扬威一次。
好不容易,她们这两房的人可以扬眉吐气一次。
下人们将桌上摆放的礼物都给搬走,岳锦绣却又无法挽留,心中气急。
燕舞害怕再在这儿待着,忍不住将事情都给爆出来,到时候岳府灭顶之灾,她也逃不掉,是以赶紧道:“二夫人,咱们去看看良缘小姐和长乐小姐吧。”
二夫人正有此意,在这儿久留做什么,她更不愿意和岳锦绣多待片刻。
二夫人和燕舞返回到西厢的时候,宋御医正在为岳良缘诊断。
宋御医十分细心,让岳良缘张开嘴巴,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口腔和喉咙。
二夫人快步走了过去,冲岳柠歌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岳柠歌。
“良缘到底是怎么哑的?”岳柠歌为了让宋御医方便诊断便是问道。
有些事,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想起这事,二夫人就忍不住垂泪:“都是我一时大意,害了良缘。良缘本是生的一副好嗓子,只可惜四岁那年高烧不退,我没有
及时为她请大夫,良缘一病不起,最后就……就哑了。”
她擦了擦泪,又期望地看着宋御医:“大人,良缘的嗓子可还有说话的可能?”
宋御医检查完之后,将工具放置到一边:“夫人可有得罪什么人么?”
二夫人一怔,这……
这不是在为良缘诊治么?怎么反而问到她的身上来了?
“宋御医的意思是……”岳柠歌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却是没有将话给挑明。
宋御医大方地说道:“岳小姐说的不错,这位姑娘的嗓子是被人药伤了。”
宛如晴天霹雳,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二夫人一个没撑得住,当场晕了过去。
亏得宋御医掐了她的人中,这才让她醒过来。
二夫人一醒便是抽泣起来:“儿呀!是为娘害了你!”
岳柠歌听出了些猫腻,赶紧对燕舞道:“你将二夫人送回房去。”
燕舞得令,赶紧将情绪失控的二夫人给送回了房间。
这时,岳柠歌才看向宋御医:“御医大人,有些事,听过、看过也就算了,可懂?”
“嫡小姐放心,微臣口风甚严。”
宋御医明白岳柠歌是什么意思。
在宫中,贵人有疾,所有的御医都务必守口如瓶,那都是提着脑袋诊治。
“那御医对良缘的病,可有什么对策?”
“治肯定是治得好的,不过这位姑娘是被药物伤了嗓子,拖得时间太长,若是要恢复到以前那般,不大可能。”身为宫中御医倒是见惯了这些为了争宠而发生的血腥事。
岳柠歌浅浅一笑:“不如再去瞧瞧我另外一个妹妹?”
为了避免三夫人也和二夫人那般听到真相而晕了过去,是以岳柠歌随便寻了个借口让三夫人在门外等候。
结果,宋御医的诊断也让岳柠歌震惊。
岳府的两位小姐,一个哑、一个痴,却是因为被人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