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莴笋。”这个时空是有莴苣的,但种植面积不算广,乡下人吃得少,所以甜豆没见过。
甜豆尝了尝,小脸微皱,她不喜欢这个味道,怎么办?
“好,好吃。”
迟素捏捏她的脸,忍俊不禁:“你夸得太不诚心了,试试这个。”
夹了些鱼肉和彩椒给她。
“这个是真的好吃。”甜豆整张脸都舒展了开来,看来是真喜欢。
“那就多吃点。”
迟素看向沈雁,犹豫了一下,问道:“沈兄,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沈雁说完,就往嘴里狂灌了一杯茶,脸有些红。
他是完全不吃辣的,只尝了一小口鱼,便受不住了。
“鱼我放了泡椒,”迟素幸灾乐祸似的忍笑道,“你没吃过辣椒?”
沈雁又灌了杯茶,这才感觉舌头不那么痛。
“头一回吃。”
迟素见状,实在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那你吃腊肉吧,这里的辣椒没有辣味。”
沈雁持怀疑态度,他觉得他还是吃莴笋比较靠谱。
“好。”于是他便象征性地尝了块腊肉,之后红着脸,只敢夹莴笋干饭。
迟素这顿饭吃得别提多愉快了。
回房的时候,贺明秀悄悄在迟素耳边道:“嫂子,我觉得你和沈公子很般配。”
“别胡说。”迟素用手肘戳她。
贺明秀肃然道:“我是说真的,我二哥都走了那么久了,你也该考虑另找幸福,沈公子是个好人,又有本事,嫁给他你不会受委屈的……”
“别操心我的事,洗洗睡吧。”迟素送她到门口,止住话头。
遇上喜欢的,她当然会去争取,还用旁人指点么?
由于出门在外,不便办丧事,而且也没那闲钱办,贺明枫便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将贺明羽草草埋葬,用木块写上几个大字,立在土堆上,就当做墓碑。
贺老太不顾伤势,买了些纸钱去烧,哭得死去活来,昏过去好几次,
三人忙到次日清晨才回来,听说迟素的娘家人也到了,立刻闹上门去。
迟懿根本没见过贺家的人,一开门,见是几个灰头土脸的乡下人,面露嫌弃。
“干什么?”
“找你索赔!”贺明枫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入。
李氏被惊着,护着儿子退到一边。
“你们什么人啊?”
“我们是贺家的!”贺明枫扶着贺老太坐下,指着她那透出血迹伤处道:“看看,你的好女儿生生割下了我娘一只耳朵!”
“什么?”
迟懿不敢置信,迟央更是直接吓得躲到李氏身后,哇一声哭了。
“这,这不可能吧?她哪有这个胆子?”
贺明枫冷哼:“你不信可以去亲自去问问,这事就发生在昨天,客栈里很多人都知道!”
“哎哟,疼死人了,没钱买药,疼死了你们得负责!”贺老太疼确实是疼,嗓门却还挺大。
“对,你们得负责!”贺明枫跟着嚷嚷。
迟懿真是火冒三丈,“谁伤的你找谁去,我负什么责?给我出去!”
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想不认账?迟素是你的女儿,你就得负责!”贺明枫两眼瞪得像铜铃,气势汹汹逼近两步,仿佛要吃人。
迟央抱紧李氏,大哭道:“不要打我们,不要……”
迟懿咽了口唾沫,当着妻儿的面不好太怂,强撑起架势道:“你再近一步试试?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楼下厅堂内,客人们早点吃得正香,忽听见一阵打斗声从后院传来,甚是困惑。
小伙计气喘吁吁地跑来道:“老板,不好了,两位客官打起来了!”
“什么?”老板慌忙跑去看怎么回事。
客人们也都跑去看热闹。
迟素正好把饭吃完,决定也去瞅瞅,不料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从楼梯滚下。
定睛一瞧,竟是贺明枫和迟懿?
好家伙,吃瓜吃到自己家?
“迟姑娘,你认得那人吗?”村长挪过来,小声地问道。
他在考虑要不要上前帮忙,尽管贺明枫不是个东西,但毕竟是柳坳村的,出门在外,不能让外人欺负了自己的乡亲。
迟素抿着嘴笑:“认得,认得,那是我爹。”
“啊?”村长立马收起帮忙的念头,那可打不得了。
不过,迟姑娘怎么看着还挺高兴呢?
“要不要我叫几个人过去把他们拉开?”
“拉开干什么?这多热闹啊,让他们打。”迟素还没看过瘾呢。
村长心领神会,看来她跟娘家人关系也不大好。
“哎哟,别打了,快停手!那边几位大哥,快拉拉架呀!”
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老板了,不论哪个出了事,万一讹上他,他就完了。
这种爆裂的场面,谁敢去拉架?那不是找打吗?
再说,闲来无事看看戏,不挺好么?
看客们是越看越起劲,甚至还开始鼓掌助兴。
“娘,他们干嘛打架?”甜豆从迟素身后钻出来看。
迟素蒙住她的眼睛,说:“他们闹着玩儿呢。”
又打了一阵,贺明枫和迟懿相继体力不支,终于有人过去把两人拽开,结束了这场闹剧。
“狗东西,下回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就是雇人我也要把你打死!”迟懿吐了口血水,恶狠狠地骂道。
“来啊,老子还怕你?”贺明枫攥着拳头就要冲过去,被身边的几位乡亲拉住,“怪不得丧门星招人恨呢,原来有其父必有其女!”
哼一声,由陈氏和贺老太扶着回房去了。
迟懿揉了把酸痛的脸,感觉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丢面过,余光一瞟,看见迟素也在,立刻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
“你这个……”
“干什么?”沈雁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住他,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在他身上。
迟懿止步,气势瞬间矮下去一半。
“逆女,有本事出来跟为父说话,躲在别人身后作甚?”还是只敢指着软柿子捏。
迟素走出来,带着点戏谑地笑道:“伤得这么重,还是赶紧去上点药吧。”
“你还有脸说!”迟懿想爆发,但又不敢,憋得额上青筋直冒,“要不是你割了贺老太太的耳朵,那姓贺的能找我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