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姑娘,外面下了雪,天气凉,您还是快些进屋吧。”白露已经伺候了笙笙一个月,笙笙虽然怀揣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但也不敢放肆,所以白露对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毕竟笙笙是江齐亲自带回来的人,白露也不敢让她做事,更何况都是些小事,和各司的工作比起来轻快的不行。
笙笙裹着内务府送来的披风站在廊下,她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内务府的变化。宫里,内务府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地儿,他对你殷勤了,就证明你当下极顺,他若是亏待你了,就代表运势不佳。
当初她刚搬到这梨园的时候,内务府虽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她送东西,但是吃穿住行各个都用了一等侍女的标准,也算是给她极大的颜面了。
可是最近送来的……炭火质量也差了,披风看上去也是屯了几年的料子。
笙笙心下复杂的很,她不能这么任其宰割下去了,不然她只怕得落魄成宫女。
“是,多谢白露姐姐提醒。”笙笙压住心中急躁,应下来后叹了口气刚要进屋,就看到了大敞的宫门外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还有极大的阵仗。
她心下
一喜,刚准备唤白露一起出来接驾的时候,却发现江齐步子只是一顿,又加快了步伐上前,唇边还有着难以察觉的笑。
眼看江齐还有那极大的阵仗从她门前路过,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她想知道江齐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拎着裙摆快步跑出门外的时候却被乌压压的一群人挡住了视线。
笙笙焦急得很,便踩在了门槛上垫脚望过去,她卯足了劲,只能看到一个身量低于江齐一肩还多的女子正与他说说笑笑的,而且远远望过去,只觉得那女子极美。
更让她心下不安的是,这女子的容貌她竟然还觉得有些熟悉,但她却想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这天人之姿了。
而后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齐跟那女子一道离开了,还十分倒霉的滑了一跤扭到了腰。
那日之后她只有一个年头,那就是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见到江齐,哪怕得不到什么明头,但是只要见到了,一定能改善她的现状的。
本着这个心思,她亲自下厨,做了个唯一会的花生酥送到了养心殿。
偌大的养心殿里只有三个人,江齐看着那花生酥普普通通的样子有点发
愣,子墨的脸色则是稍微有些阴沉,且不善的看着笙笙。
这会儿笙笙因为急切的想博取宠爱一路小跑,再加上江齐大殿里热的很,她的头上便冒出了丝丝细汗,配上那张脸,着实令人怜惜。
至于江齐和子墨的反常,只因为江齐的生母爱吃花生酥。一张极为相似的脸,一个同样的举动,这两件事巧合的有些过分了,子墨才会下意识的认为笙笙是有目的的。
当然,她确实有目的。
“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你跑过来,也是有心了。子墨,赏百两,派人送她回梨园吧。”江齐虽然心中情绪激荡,但还是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批阅那成山的奏折了。
笙笙愣住了,她为了做这花生酥算是花了不小的功夫,还是因为她不做饭,做了好几次才成形,手都被烫破了,而白露也是希望她能得宠的,便也在一旁帮衬了一下。
虽然卖相一般,味道一般,但她却认为自己能够做出糕点来很不容易,一定能得到江齐的赞美的。可是没有,甚至她连呼吸都没平复下来,就要被送回去了。
她忽然有些委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勇气,在子墨过来请她离开之前,她对着江齐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陛下,奴家很感激陛下救奴家于水火之中,日日悠闲让奴家很是过意不去,陛下好歹让奴家做些什么,哪怕是贴身侍女也好。”
江齐没说话,子墨倒是冷声回了句:“陛下身边不需要女人。”
然后,笙笙就被子墨叫人进来强硬的带了出去。走在回梨园的路上,笙笙心里满是害怕,若是今日这事传出去,她受得待遇只怕是要更差。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她既焦急又盲目之际,忽然看到了不远处正与月魂说说笑笑的挑拣好看的梅花的萧情。
笙笙想到了白露教育她的话,张口便提醒道:“那边那位姑娘,宫里的花草不能随便乱折的。”
闻声萧情一愣,因为江齐和江昀,还有那两位给她撑腰,所以她在宫里一向很放肆,能有人来提醒她,着实勾起了她的兴趣。
然而白露会旧友也恰好经过,笙笙的话也落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原是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大胆敢折养心殿附近的梅花的,却不成想看到了萧情的脸。
宫里做事的人本就没多少能有
机会抬头看萧情,再加上江昀登基以后换掉了不少人,所以白露也没能认出萧情,只知道江齐敬她三分,还有太上皇和太后都十分宠爱她。
更何况内务府也都警告过他们不要去打听萧情,遇到了就叫小姐,更要毕恭毕敬的。而且就连萧情住的凤栖宫都不允许人靠近,可想而知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一定非同凡响。
白露心下一惊,连忙上前去捂住了笙笙想要再开口教训萧情的嘴,俯下身来连忙道歉。“对不住,她是刚才来宫里的,冒犯了小姐您别见怪。”
“无碍,不过看养心殿这边的花开的好极了便手痒了,想想也是,毕竟是江齐身边的东西,我折秃了也不太好看,那就多谢这位姑娘提醒了。”萧情笑了笑,余光瞥到花篮里已经满了,便客气道。
“多谢小姐大人大量,下次小姐若是有需要直接吩咐宫人去做就是。”白露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恭敬说道,被捂住的笙笙则是瞠目结舌满是不解的僵硬在了原地。
不是说宫里没有后妃女官么,而且太后也不会年轻到这般,那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白露要对她这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