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潭生把萧情安排好就走了,萧情待在屋子里,窒闷得很,萧情把行李放到床的一旁,然后离开宅子,雪已经停住,有些泛冷。
地面上已经被人扫出了一条小道,萧情准备去透透气,抬脚忽然想起没关门,她回头,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道似的,忙不迭地一下子躲到了屋子后的土坡,结果一个不稳,整个人滑了下去,脑袋撞上了来时看到的那方矮几上,痛得发出一声哀呼。
这时,土坡上传来脚步声,萧情也顾不得疼痛,立马贴着土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江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也太神出鬼没了吧。
脚步声渐远,萧情这才敢站起身来,身上又是雪又是土,头发散了大半,后背还湿了一片。
萧情,你也真是够怂的。
萧情沿着土坡往下走,走到平地后扑打了一下身上的雪,结果手上传来疼痛,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之前受过伤的指甲盖已经整个翘起。
血,土,交织在了一起,不赶紧处理的话,估计会严重。
反应慢了半拍的痛楚涌来,萧情咬着牙刚准备上台阶,眼前的视线就被人完全遮挡住。
“江昀……”
萧情都来不及处理突来的
紧张情绪,整个人就被人带离地面,再反应过来时,萧情已经在江昀的怀里了。
“为了躲我,你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江昀话里有话,语气低沉。
萧情咬着牙不想说话,鬼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怕被他发现,萧情也用不着躲。
江昀抱着萧情往药铺走,眼神不在萧情身上任何一处停留,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他凭什么生气?
萧情心底里不服,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肚子上,指甲上的血流到了衣裳上,萧情也视若无睹,连那股难忍的痛楚也一并忽略了。
好不容易捱到药铺,江昀将萧情放下,然后直接握住萧情的手腕,拿给郎中看,“郎中,她怕疼。”
“我不怕。”萧情一把推开江昀的手,狠瞪着他,“一点儿都不怕。”
江昀斥道:“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能,你什么样我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在你面前示弱啊!”
江昀怔住。
郎中愣愣地看着两人,终于开腔,“你先去床上坐着,要赶紧处理了。”
萧情转身往床榻走。
这时,江昀突然扯了郎中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郎中看着萧情
皱眉,随后点头。
萧情也不去看江昀脸上的表情,坐到了床上,说道:“郎中,我不需要天麻。”
郎中走过去看了一眼翘起来的指甲,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之前还伤过?”
“嗯,之前指甲也掉过。”萧情轻描淡写。
江昀握紧了拳头,然后坐到萧情的身后,也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动作。
萧情只是稍微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扭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郎中准备东西。
“有意思吗?”江昀开口问,他不懂萧情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其实萧情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坚强,一味地逞能就是软弱的表现。
他明白的,萧情的心,比谁都要脆弱。
某种液体一下子浸润到了肉里,刀割般的疼痛传来,萧情一下子咬紧牙关,额间已经流出了细汗。
“嗯,有……唔……”萧情还没有说完,头就被一个大掌扳过,双唇相碰,萧情瞬间瞪大了眼睛。
电光火石间,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就连手指上的痛感都加重了几分。
刀子相碰发出声音,萧情猛地推开江昀,手却不小心被拉扯到,萧情一下子疼地叫出了声。
江昀看着萧情笑,“不是说不疼吗?”
萧情咬住嘴
唇,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萧情立马松开牙关。
郎中很无奈地看了看江昀,说道:“公子,你在这里只会影响到你娘子。”
“我不是……”
江昀及时打断道:“现在还不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说完,他就起身去了外面,郎中的手上沾了萧情的血。
萧情心里登时松下来,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打趣自己。
十指连心,要说萧情不怕疼那都是假的,再加上这层指甲本就掉过一次了,新伤加旧伤,痛上加痛。
“忍着点。”郎中手伸了下来,萧情还是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冰冷的刀子接触到了皮肉,刀子割肉的痛感再次袭来,萧情咬住牙关,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血气,令人作呕。
“来了。”
这个郎中也真是的,每一步动作都要详细为她介绍,就不能痛快点儿吗?
下去的时候,瞬间整个皮肉都紧紧绷住,痛楚沿着指甲传至心房,心脏像是被一把匕首剜了一刀又一刀。
萧情忍不住呜咽出声,痛到已经到了一种极限,萧情觉得头有些发麻,下一瞬间,忽然一双大掌将萧情拥住,温柔的声音降至头顶,“别怕,我在。”
“啊!
”
这一声痛呼出自江昀,他低头看着被萧情狠狠咬住的手腕,再看一眼被狠狠拔下的指甲盖。
痛不及萧情三分,这点伤他还是能受得住的。
萧情一边咬江昀的胳膊,一边哭出了声,太疼了!
“好了。”
走出药铺,萧情只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次似的。
江昀走在萧情侧后方,忽然伸出手去拉了萧情一下,“你想什么呢?再走就要掉下去了!”
萧情这时候才神情恍惚,朝前面看了一下,原来是个土坑,萧情推开江昀的手,“没想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昀问道。
萧情都已经懒于作答,萧情想了想还是说道:“多谢。”
“谢什么?”江昀不依不挠,他知道萧情的性子,如果他不走完那九十九步,萧情是不可能迈出第一步的。
“江昀,不要再缠着我了。”萧情狠绝说道。
“至少……你也是我的冤家吧,作为冤家我关心一下你都不行吗?”
萧情忽然想起了刚刚那个吻,那种触觉熟悉又陌生,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两个器官的碰撞而已。
“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亲我了。”
“好。”江昀干脆答应,“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