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色之中,地牢里传来阵阵惨叫。那些被严之士点出的人全都被带到此审问,深挖背后的关系网以及藏身窝点。
楚天枢之所以要清理机造处的硕鼠和蛀虫,就是为了挖出青阳镇所有的地下火器交易窝点。这些窝点不仅仅是危急时的隐患,还是一条条肥美的“大鱼”,宰掉好处多多。
“吴监工,你这是何苦呢?都交代了吧,若是没有线索,我们怎么会平白无故拿你审问呢!”楚天枢靠近满身鞭痕的吴乐,轻声劝道。
“左司马大人,我可是唯你马首是瞻呀,你留着我总有用得着的地方。”吴乐依旧嘴硬,狡猾地转移话题。
“现在正是需要用你的时候,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交代那几个窝点,我饶你一命。”楚天枢继续好言劝道。
“真的?”吴乐似乎看到了希望。
“你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我了,不是吗?其他几人可是都交代了,你再晚些开口可就没机会了。”楚天枢知道有戏,继续刺激其开口。
“好,我说!”沉默了一会儿后,吴乐终于全都交代了。
……
深夜时分,在清朗的月色下,青阳镇已是万籁寂静,晚风也变得轻柔了几分。
楚天枢带着猎人小队和苏猛的城防军护卫队,趁着月色的掩护,开始对地下火器交易窝点进行定点清除行动。近四十人的队伍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对应不同的点。
楚天枢选择了最难啃的一个窝点,位于黑市街上的一栋民房里。
此刻,黑市里的众人早已散去,民房的门窗紧闭,没有一处灯火光亮。楚天枢带人在房子四周都布了暗岗,以防有人翻墙逃脱。
一切准备就绪后,楚天高一个猛踹,暴力开门,楚天阳和楚天宇盾牌掩护楚天枢冲入了房内,院内无人,后续跟进的城防军一个个踹开房间检查。
“城防军缉私火器,反抗者就地处决!”众人齐声大喝。
房间中有匪徒反应机灵,迅速翻身抽刀,还未摆开架势,便被梨花枪一个下劈敲在头上,瞬间鲜血淋漓,头晕眼花,束手就擒。
突袭清剿,打了匪徒们一个措手不及,城防军并未遭遇太多的反抗就解决了战斗。
一批护卫将所有匪徒反绑在院中审问,一批护卫则开始在房子中翻找火器。不消一刻钟后,便有了收获,在隐蔽的地库里发现了一批梨花枪和火药筒,在暗格里还发现了不少的金币银币。
既然有了结果,楚天枢便不再过多停留,让人将匪徒和缴获物品带回机造处,他则继续和猎人小队去另外一个点支援。其他点的清剿也是格外顺利,天光未亮,已经全部解决,返回了机造处。
收缴到的50多杆梨花枪以及200枚火药筒重新入库,500多枚金币银币全部充公。抓到的匪徒连夜审讯,继续深挖背后的关系网络、交易对象等一切有价值的信息。
在机造处戒严第三日的清晨,在机造处的通道上,停放着十辆囚车,上面装着机造处的内鬼以及昨夜抓到的匪徒。
城防军护卫站在一旁看护,大师兄李方带着众人在机造处进行公开警示后,宣布将这些人拉去处死。听到这一决定,囚车里立即传来叫骂声与哭喊声。
虽说是公开处死,暗地里楚天枢的计划却是让苏猛今夜悄悄都送去铁石铺。那些故意被加上名单的军械师也借此机会离开机造处,在铁石铺里秘密制造火器;真正的内鬼和匪徒就送去铁石铺的铁矿里充当劳力挖矿。
清除掉机造处的蛀虫内鬼后,楚天枢解除了机造处的戒严,但对火器坊进行了单独封闭。除了自己的师兄们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楚天枢决定火器坊暂停梨花枪生产,开始私下改进并大量制造三眼神铳,以备情况危急时使用。
这一次改进是在南诏国制造的简易版三眼神铳基础上,对原料和工艺再进一步提升,同时增加装备配套。
主要是在三眼神铳的火门上增加火门盖,避免走火以及出现火药受潮造成失效情况,这是《神器谱》上额外标注添加的,似乎是为了适应南方潮湿的天气。
同时,在牛角火药筒里配备火药装药匙,确保每一次装药量按照统一的标准,避免出现炸膛和哑火现象;增加木马子,在药膛装填火药完毕之后用木马子伸入铳管药室内将火药筑实,进一步增加爆发力,增大射程。
后面两项的配套是原本设计上就该有的,只是在南诏国时顾不上。
火器坊封闭不再生产梨花枪之后,机造处的其他配套作坊并未停工,其他军械师被再次调配,重启火药弹生产线。
原来,楚天枢看到机造处的仓库里有几架拍车和投石车,想到了《武经总要》里的攻城守城战法,拍车和投石车不仅是攻城利器也是守城利器。
拍车和投石车配上火药弹,那绝对是一个大杀器。而机造处就有制造火药弹的经验和能力。机造处制造的火药弹共两种型号,分别为:
火药陶弹——是最简单的火药弹,用黄泥烧制一个小口大肚子的陶罐,罐体外部带有几个刺状的突起,罐中填充火药,接上引线,点燃即可使用,在攻城战中可用投石车或拍车发射出去,也可往城墙下扔去,一炸一大片。其特点就是制造简易,成本低廉,可以大量制造。
蒺藜陶弹——火药陶罐的加强版,陶罐表面密密麻麻布满五层尖刺,每层七个,一共三十五根尖刺,这些尖刺可以在罐子破碎之后随着火药爆炸一起溅射,给敌人造成伤害,同时在罐中还加了一层纸用来包裹火药,避免火药受潮或者受到冲击提前爆炸。比之火药陶弹威力更大,杀伤范围更广。
楚天枢不仅要制造基础版的火药弹,还想研制《武经总要》里记载的三种特种火药弹。
毒药烟球——由巴豆,狼毒,沥青,木炭末,硫磺等十三种材料经过精心配比,秘制而成。使用时要在其外面包上一层油纸,纸上还要再涂一层沥青,碳末等易燃物,点燃之后用投石机抛投出去。燃烧产生的毒烟,人只要吸入一口立刻口鼻出血,瘫软在地。
烟雾弹——纸球内装有火药,球外用黄蒿包裹好后,再裹上一层引燃物,使用时点燃引燃物,其中的黄蒿就会闷烧产生大量浓烟,烧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引燃球内火药,引发爆炸,进一步扩大烟雾范围,阻碍敌人的视线。
霹雳火球——长条形爆炸性火药弹,在竹筒内塞入火药以及薄瓷片、铁砂等物,接上引线后压实,并用黄泥封口。当被引爆时,不仅瓷片、铁砂会击伤敌人,还会产生大量浓烟。
因为三眼神铳的制造,大师兄几人都有了经验,所以楚天枢并未参与其中,而是和其他工匠一起对拍车和投石车进行了修理和维护,并参与了火药弹的研制和实验。
这五种火药弹,楚天枢都打算要大量制造,作为青阳镇防守的底牌。而且还要训练一批熟悉拍车和投石车操作的士兵。
自从回到青阳镇军府后,楚天枢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因为李慕骁带走了大部分城防军士兵,在许多事情的处理上,人手短缺的问题日益突出。
许多事情本想放手让底下的人去做,却碍于人手有限,需要自己亲力亲为,让楚天枢深感疲惫。
苏猛张贴征兵公告也有三天了,明天开始正式挑选新兵,不知道这一次的新兵能力如何?
楚天枢明天也还是会去亲自把关,如若能再顺利招到一百名的新兵,对青阳镇的防守之战,其信心与底气将会更加的足。
楚天枢思索着,却又不知觉地看向了虎丘山方向,不知道虎丘山营地的猛虎火骑兵训练得怎么样了?
这山匪也真沉得住气,到现在都还没动静,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计划了?不过对现在的楚天枢来说,拖得越久越好,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备战。
仰望着夜空中的漫天星辰,呼出胸中长长的一口闷气,所要抗争的不过是将所有的不确定都尽可能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