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长长的日光,穿过牢房里的天窗照在楚天枢熟睡的脸上,天亮了。
随着一阵阵喧闹声响起,楚天枢和诸葛伤俩人就被唤起,换上了囚服,跟着监牢里的队伍一起前往铁矿场。两地间隔并不远,走不了一会儿就到了。
在矿洞大门口,狱卒与城防军进行交接,将囚犯移交城防军。青阳镇的这一座大矿场现由城防军管理。
每个囚犯分发一块身份铭牌,一包干粮,五人一组,一组配一辆矿车,每组每天的任务量是十车铁矿,多劳多得,超出的量可以兑换食物或者钱币。
可一旦进度缓慢,完不成任务量,便得尝尝城防军那毒辣的鞭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矿场的矿洞并不似小矿场的那样狭小,而是特别的宽敞,得有四米高、三米宽。
此矿场出产的都是优质中品位铁矿,大部分出产的都是中级铁矿石。矿场经营多年,各项设施与程序已经十分完备。
一组组囚犯和矿场自个招募的矿工开始按照以往的分组,陆续坐着矿车开始进洞。
楚天枢正要拉着诸葛伤找人一起组队挖矿,昨天夜晚挨的那一顿打,让如今的他状态并不怎么好,只能勉勉强强走路,必须得依靠诸葛伤的关系混过今天的任务才行。
在众人急急忙忙涌进矿洞的时候,诸葛伤却不急不忙地来到一个城防军小头目跟前,笑意盈盈地和小头目交谈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看到诸葛伤从小头目那里领来了十个健壮的矿工和两辆矿车,缓缓向楚天枢走去。
“鬼爷,你是怎么办到的,咱们今天是不是不用挖矿了?”楚天枢好奇地追问道。
“用钱买呀,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诸葛伤一脸的飘飘然。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通天手段呢?”楚天枢对诸葛伤之前的钦佩之情烟消云散。
“走,下井睡觉去,那地方冬暖夏凉,睡得可舒服了。”
“我们都不用挖矿了吗?”
“你不用挖,等会就有人来接你走;我也不用挖,有人替我挖了。”诸葛伤解释道。
“我现在特别地期待,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算得那么准?”楚天枢依旧不相信会有人来领走他。
一行人乘着矿车缓缓驶入幽深的矿洞,扑面而来一阵阵凉意,只有矿工手里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当前方的空间变得逐渐宽广起来的时候,便到了地表矿仓,从地底深处挖出来的铁矿石都集中存放在这里,等傍晚时分才统一清点,运送出去。
诸葛伤领着大家来到矿井边,守在一旁的城防军打开铁罐笼,五个人一组进去。
当一声巨大的“哐当”声响起,铁罐笼在微弱的灯火中开始缓缓下降,不知过了多久,楚天枢在一阵的晕眩后,终于有了落地的感觉。
井底的城防军打开铁罐笼,并对五人进行了登记。
众人还未适应矿洞的环境,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巨大而又沉闷的轰隆声,吓得楚天枢一个踉跄。
“哈哈哈,胆小鬼。这是矿洞里的爆破声。”诸葛伤看到楚天枢这副模样,忍不住嘲笑起来。
“我知道,可这动静也太响了,比我家矿上的爆破响得太多了。”
“我们现在是在五十多米的地下呢,你家的矿能往下挖多少米呀?”
“小矿而已,也就四五米。”
矿洞的巷道内铺有矿车专用的铁轨,爆破声过后没多久,就开始有一车车的铁矿石运出,前往井下矿仓存储登记。
诸葛伤在城防军处领取了限额发放的火药交给随从的矿工后,便开始进入巷道。
随着众人愈发的深入,视线里开始出现大小不一的矿洞分支,已经可以看见一些零星的矿工在卖力地用钢钎和铁锤在矿岩上打孔。
如需火药爆破是要上报管理的城防军人员,由专业的师傅在指定时间爆破,一天三次。
一组矿工五份火药,并且为了防止违规使用火药暴动,领到的火药都是没有引线的,引线都在爆破师傅的手上。
一路上看到的不管是矿工还是囚犯,几乎都是漆黑的人影,只有偶尔翻动的眼白证明那是个活人。
高强度的劳作,加上因干旱缺粮而变得极差的伙食,矿工们普遍一副瘦弱而又疲惫的模样,但却没有谁敢有丝毫偷懒。
除了城防军的严格看管外,外面还有数不清的饥饿难民在排着队等待着这份工作。能有一口饭吃,让自己活下去,不管再大的困难,谁都不愿意放弃生的希望。
“我为你们争取到了五号矿坑,那里的铁矿品位高,产量大,你们进去挖矿吧,超过任务量后的收益都是你们的。我在休息室等你们。”
“好的,鬼爷!”先后跟随一起下了矿井的十个健壮矿工应了一声后,开始了今天的挖矿工作。
诸葛伤则是领着楚天枢来到了井下的休息室,那是个已经开采过了的矿坑,却被收拾得格外的干净整洁,并用木板围了起来,还设有几张床铺供人休息。
“先在这歇会,一会儿矿里上工早点名结束后就会有人来领你出去了。”诸葛伤交代好楚天枢后,便一头栽倒在床铺上眯起了眼,不再理会他。
楚天枢因为昨夜的那一顿打,也是没怎么休息,正好趁这个机会,在这凉爽的矿洞里睡一会儿,恢复一些精神。
当楚天枢处在半睡半醒间,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城防军小头目进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喊道:“起来!有人来领你了。”
“我就说吧,你还不信,机造处的宝贝怎么会随便用来挖矿呢。”诸葛伤在一旁嘻嘻笑道,“我也要出去办正事了。”
城防军小头目领着楚天枢和诸葛伤俩人先来到了井下矿仓登记处,小头目和负责人耳语了几句,楚天枢和鬼算子二人便领到每人十块的铁牌子,铁牌子中间印着“机造处”三个大字。
“这是干什么的?”楚天枢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们今天挖的矿呀。”鬼算子接过牌子,又笑着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我们什么时候挖的呀?”
“自有人帮我们挖了,别管这么多,走了。”
进入铁罐笼,城防军的看守人员检验过三人身份铭牌后,指挥身后的人用铁棍用力敲了敲身旁的大铁钟。钟声响过,铁罐笼开始缓缓升起。
过了大约半刻钟,一行三人终于回到地表井上。
顺着运矿车出到矿洞口,当那刺眼的阳光照来,楚天枢和诸葛伤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各自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在矿井里走一遭出来后,两个人都被矿灰染成了两个黑小鬼。
在矿洞口登记处交了十个铁牌和身份铭牌后,两人便被领着向距离矿洞并不远的机造处后门走去,这后门是机造处铁矿石原料的出入口。
“真的被领回去了!”直到此刻,楚天枢才相信诸葛伤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