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狱后,这金蚕便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偶尔萧爻会网购点桑叶给它吃,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它才没有逃跑。
不过,他真没想到,它今天居然把大叶扶桑唯一的一片叶子给啃了。
暗暗地叹息一声之后,他还是把它丢到了一边去。
不然还能咋地呢,怎么说都是曾经一起蹲过监狱的交情。
大壮打量了一阵那金蚕,“邪医,蚕砂也是药材。何况它还吃了大叶扶桑,那蚕砂的药效一定不得了。”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你说这蚕砂能不能值几个亿啊?”
萧爻无语,“行,到时候这蚕砂就送你了。”
大壮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我又没病,用不上这玩意。”
郑云看着那光秃秃的只剩下一根棍子的大叶扶桑,“那这玩意怎么办?直接拔出来炮制吗?”
既然发不了根,那还是尽早炮制或者用掉比较好,不然等到腐烂了就真的浪费了。
萧爻看着那金蚕从他手里挣脱,又爬到大叶扶桑上去,干脆摆了摆手,“算了,既然它喜欢,那就先让它玩好了,等过两天我有时间了再炮制一下。”
现在倒也有时间,但是他没心情啊,看着就心塞。
于是,金蚕和大叶扶桑一起被丢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就在萧爻放置好这两玩意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鞭炮声。
他不由好奇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虽然现在快要过年了,但是离着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不应该这么早放鞭炮才对。
郑云摇了摇头,“不是啊,是对面有店新开张。”
胡箐箐接口道,“对面的那家小吃店不干了,然后转让出来,现在接手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大壮感慨道,“来这里的不是黑帮混混,就是邪法师,早点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说话间,鞭炮点完,对面招牌上挂着的红布也被掀了下来。
黎永诚古怪道,“巫医馆?”
大壮皱起了眉头,“正好开在了我们对面,而且名字也差不多,这是来者不善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真有本事,还是单纯来蹭热度的?”
胡箐箐不屑道,“巫医那都是上古时代的玩意了,之前都没听说过有传承下来的。况且,他们再有本事,还能比得过师傅吗?”
郑云则是看着对面打扮古怪的店员,“披头散发,身上还纹着古怪符文,真的不会吓到病人吗?”
萧爻走到门口,朝着对面看了一眼,有点惊讶,“还真是巫医,不过这些家伙一般都不出世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几人当即看向他。
萧爻进一步说道,“在远古时代,巫医不分家,为一个统称。巫医者,既能通鬼神,也善用医药。而他们治病的方式,要么用巫术,也就是以击鼓跳舞等方式祈求鬼神降临治病,要么用草药。”
前一点,倒是和祝由术挺像,只不过所祈求的对象不一样。
胡箐箐好奇道,“巫术真能治病吗?”
萧爻不置可否道,“巫医在治疗之前,往往会问清病由。在他们向鬼神祝祷时,会对病人施加催眠、暗示和激发等手段,让病人相信身上的病是因为特定的鬼神作祟。因此,在他们象征性地祈求某神的原谅或驱使某鬼遁逃的过程中,病人内在的防御机能便被充分地激发出来,达到治病的效果。”
“《素问》里的移精变气便是如此。不过,巫术大多只能治疗一些心理疾病以及小病,对于大病和久病,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所以,他们除了巫术之外,也通医药,会使用草药治病。”
话落,一阵掌声响起。
对面的一个巫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说得好!”
他手里拿着一根由大型动物腿骨制成的棍子,通体白色,头上则戴着一顶由彩色羽毛编织的帽子,黝黑的皮肤上则纹满了各种青色的符文,看上去让人目眩又让人恐惧,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
他鼓着掌,看向萧爻,“邪医果然厉害,连我们巫医的手段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不过,你刚才的科普不太完整。”
“远古时代,巫医不分家。不过没多久,巫医便分成了巫和医。巫自然就是巫师,而医则逐渐发展成了中医。”
听到这话,郑云几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对方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自认为中医的祖宗,恰好萧爻平时所使的多是中医的手段。
萧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中医发展了几千年,早就和原来的巫医没有多大关系了。况且谁告诉你,我是中医的?我用中医的手段就是中医吗?那你也用了中医的手段,是不是中医?”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是谁把你从深山老林里给挖了出来?这也太缺德了,都在里面埋了几千年,好好埋着不好吗?非要挖出来丢人现眼。”
“我知道你不服,不过你先看看,现在是文明社会了,大家都讲文明,至少衣服还是要穿的。哪会像你这样,衣不蔽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钱买衣服呢。还有啊,你身上那么多纹身,走路上小心点,别被那些小混混当成是敌对帮派的给揍了,又或者被警察当成黑帮分子给抓了。”
几人当即笑了起来。
果然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萧爻,不出声则矣,一出声,那气死人都是轻的。
那巫医气得七窍生烟,拿着骨头棍子直杵地板,“你!”
这时,一个意料中的人走了过来,“巫彭医师,何必与这种人置气呢?等你把他的病人都抢走,那他肯定就嚣张不起来了。到时候也能证明,他今天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巫彭想了想,又瞪了萧爻一眼,这才转身回去了。
那人则是不怀好意地朝萧爻笑了笑,同样转身离开。
郑云皱着眉头,“这姓何的还真是冤魂不散啊。”
没错,那人正是何成柳。
这样看来,那家巫医馆和巫彭都是他的手笔,而且正好开在邪医馆对面,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