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看着桌上的那盆大叶扶桑,好奇道,“这玩意真值10亿?而且就一片叶子,和下面这根不知道该说是枝还是茎,总共就这么点东西。”
胡箐箐拨弄了一下那片叶子,“对啊,这叶子还黄不拉几的,估计很快就要掉了。”
萧爻看了过来,“当然,别看它就这么点,可是确实值10亿。它全株可入药,味甘,性大热,入五经,具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的功效。凡一切寒症,皆可用它。”
“尤其是回阳救逆这一点,在某些场合,说是起死回生都不为过。”
“另外,它的功效和附子一样,但是它并没有毒性,可以大量使用,这点尤为难得。而且,即使常人多服,也不会虚不受补,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最后,它还是修行的神药,补气安神,对于修炼阳神大有裨益。”
黎永诚看了过来,“用于修行的药有不少,就这也不值10亿吧?更何况,他还说长出根能多个零,那太夸张了。”
萧爻赞同道,“你说的没错,能用于修行的药确实很多,例如之前姚舒欣用来治病那些,便是修行良药,且很难获得。”
“不过,它能卖这么贵,并不只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们现在所说的扶桑,一般是指朱瑾,是一种观赏植物。”
“而这个大叶扶桑,则是来自于《山海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远古神话中,天上有十个太阳,也就是三足金乌,而这棵扶桑树正是金乌的栖息地。每天早上,金乌都是从扶桑树上出发,这也意味着太阳的升起以及一天的开始。”
“另外,扶桑还是连接人界、神界、冥界的大门。古人认为扶桑树在东方的大海上,高三百里,顺着它可以爬到天上去,所以又把它叫做通天神树。”
“只是当初后羿站在扶桑树上射日,扶桑树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折断,自此三界联系断绝。”
“冥界自然没人想去,不过自从建木被天帝毁去,天界与人界的通道也就没了,从此仙路断绝。所以,不少人都希望通过扶桑,再上天界,得以成仙。”
“而这,才是它能卖这么贵的原因。”
郑云疑惑道,“可是,这扶桑都没根啊,就只有这么一小截。而且看它一副快死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长成高三百里的大树吧?”
胡箐箐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些人是不是修仙把脑子修坏了?真那么简单,爬上树就能成仙,那还修个什么劲?而且,既然都能搞到扶桑的树枝,那直接顺着扶桑树往上爬不是更简单吗?”
黎永诚则是想起了萧爻刚才说的,“等会,当初的扶桑树便被后羿给压断了,那理论上应该没有了才对,那么这一截是从哪来的呢?还有,千百年来都没人能成功再培育出扶桑树吗?”
萧爻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你的问题,问到重点了。”
“首先,扶桑树不是单一的一棵树,是由两棵扶桑树生长缠绕而成。”
“其次,当初的扶桑树确实没有了。至于这一截是怎么来的呢?”
“据说,是从最初的扶桑树上而来。”
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萧爻,完全不明白他那自相矛盾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扶桑树没有了,那又怎么可能还有树枝呢?
萧爻解释道,“我刚才说过,太阳是从扶桑树上升起,而太阳在远古里是三足金乌。也就是三足的乌鸦,通俗点说,那就是一只鸟。”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传说,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会有鸟衔着扶桑的树枝一同飞起。而只要能把那鸟给抓到,便能获得它口中的扶桑树枝。”
“由于这些扶桑树枝往往只有一片大的叶子,所以人们把它叫做大叶扶桑,以和普通的扶桑区别开来。”
“因为有鸟衔着扶桑树枝,所以便出现了一个特殊的职业,逐鸟人。他们极其擅长奔跑,而且一双眼睛和常人不一样,能直视太阳。据说,他们的祖先是曾经逐日的夸父,也有说他们所供奉的是夸父,因此获得了夸父的神通。”
“总之,这些扶桑树枝便是从他们手上得来,而他们则是每天早上追逐那些衔着扶桑树枝的飞鸟所得。”
“千百年来,所得的扶桑树枝不知有多少。由于只是这么一截树枝,所以只能用扦插的方式碰碰运气,不过应该没有人成功把它给培育出来,不然肯定不会卖这么便宜。”
“从这一点上来说,那些逐鸟人倒是挺聪明的,至少他们凭借卖这个发了大财了。”
胡箐箐闻言嫌弃道,“所以,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便让它身价大增。实际上,人们根本没办法把它种出来。即使种出来,也还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能连通三界,爬上去就能成仙。”
萧爻笑道,“它能卖这个价,主要还是稀少,难以获得,毕竟不是每天都有鸟,每天都能追得到的。刚才的神话传说也只是稍稍增添了一点神秘色彩而已,不过要是真能长出根来,那再加一个零还真没问题。要是能沟通三界,那别说加一个零了,再加几个零都有人愿意。”
就在这时,因为受到姜明打击而没有参与讨论的大壮突然惊呼一声,“我靠!”
几人转头看去,同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大壮愣了一会,“邪医,你说这片叶子值不值5亿?”
胡箐箐缓缓摇了摇头,“这片叶子应该值10亿,没了叶子,这树枝肯定废了啊,不可能再长根的。”
萧爻面无表情地伸手,把正在大叶扶桑上啃得欢的金蚕拿了下来。
在桌面和树枝中间还有一根细细的金蚕丝连接,想必它就是通过这玩意爬上去的。
看着仅剩下的光秃秃的树枝,他欲哭无泪,只能捏了捏那金蚕,“忘记扶桑也是桑树了,不过你还真是不挑食啊,你说该怎么炮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