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能留你一命就不错了。”齐奕潇冷冷地说。
确实,对于齐奕潇来说,有这种不知底细的人在他身边,危险就会增加,他不怕死,但是现在他还不能死!
秦语凝竟然能理解他,站起身走到门边,回头对他笑了笑,“魔音殿殿主凌凝,这次救你纯粹是本殿主闲的,不过你记着,你霁亲王欠我魔音殿一个人情,告辞。”
闲的?呵呵……
当他齐奕潇是傻子吗?
不过无论魔音殿出于什么目的,也确实是救了他,他的确是欠了魔音殿一个人情。
杨凌驾着车赶路,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向外飞掠而去,他惊了一下,赶紧回头看向车厢。
车厢门开了,只有王爷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书,那个女子呢?
“主子,您大好了吗?”
齐奕潇眼睛都没抬一下,嗯了一声。
骁骑队护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在官道上疾驰。
百姓看见一身戎装的兵马第一反应就是要远远地避开了,生怕撞到了刀口上,都不敢仔细看,但还是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那辆独一无二的大马车,奔走相告,霁亲王快到皇城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宫里这几天可是死气沉沉,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皇上不高兴丢了小命。
上早朝的时候,皇上脸色紧绷,大臣们各个心知肚明,风雨欲来之际,只要不是万分紧急的事,谁都不会多嘴一句。
下了早朝,皇上点了几个大臣到御书房觐见,被点名的人额头一突一突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霁亲王即将抵达皇城,众爱卿作为肱骨之臣,代朕去迎接一下,太子,”皇上看向站在最前跃跃欲试的大儿子齐旻煜。
“儿臣在。”
“你领着圣旨去,让霁亲王在王府里养伤,等伤势痊愈再进宫,都下去吧,太傅和宁丞相留下。”
这是要禁足?太子心领神会,领着几位大臣去了城楼。
父皇的心思,不就是要霁亲王在城门跪下,让百姓知道即便是霁亲王,也要臣服于皇上,也让百姓们看看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如今伤得有多重,不再崇拜他嘛!
这也是太子一直想做而没机会做的事,哈哈,太子觉得能让霁亲王当着皇城百姓的面下跪真是千载难逢,让霁亲王丢了脸面,太子实在是无以言表的兴奋,连走路都带风。
快到饷午,齐奕潇远远地望着皇城的城墙,面色冰冷。
十年了,他才终于回来了!
这个原本该属于他的地方,过了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了!
“小皇叔。”
一个白衣男子勒住马,抑制着激动喊了一声。
齐奕潇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车里。
白衣男子跟着进了车厢,杨凌为他们关上门,白衣男子拱手恭敬地给齐奕潇见礼。
“小皇叔,您的伤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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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无碍,你怎么跑来了?”齐奕潇虚托了他一把,拧着眉问他。
倒不是齐奕潇有多不想见他,只是他作为皇子,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跑来!
“没事,我现在无官无职的,怕什么!”
三皇子齐惟颢一脸无所谓,反正父皇早年就打发他到漠北军中,那时他才九岁,都是小皇叔在关照着,他与小皇叔亲厚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任谁都不能挑他的理!
齐奕潇摇摇头,他知道齐惟颢的想法,但他并不赞同他这样做。
虽然他没有官职在身,但他依然是皇子,不能如此任性的,更何况他已经过了束发之年,做事更要谨慎,皇家无亲情,若皇上要给他安个罪名,他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小皇叔,这是有人送到我府上,让我一定要在你进城之前交到你手上的。”
齐惟颢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和一封信递了过去,一个是白玉的,一个是墨玉的。
齐奕潇皱了皱眉头,接了过去,两个玉瓶都是光身的,底部刻了一个“凌”字。
凌?
凌凝?
他突然想起那个敢跟他叫板的小女子,不自觉的动了动唇角。
“小皇叔,这是什么?”齐惟颢好奇。
齐奕潇看完信,把信纸我在手心里,再摊开已经是一堆粉末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果真是她,她想得倒是周到,还替他做了这种毒药,让他不会被太医察觉到他已经解了毒,呵……
齐惟颢以为自己眼花了,小皇叔这是笑了?!他跟着小皇叔好几年好像都没见过,还打趣小皇叔是不是不懂怎么笑!
虽然只是若有似无地扯了一下唇角,但他眼里是真的有笑意!
“毒药。”
齐奕潇把瓶子收起来,拍了拍齐惟颢的肩膀。
“什么?!”齐惟颢惊了,这毒药是干嘛的?不会是要给小皇叔下毒吧?
其实他猜测的与实情也差不多,只不过这毒要不要服下去,掌控权在齐奕潇手里。
齐怀乾愤怒地说:“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送毒药给您,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我现在就去找他出来!”
齐奕潇无奈,齐惟颢是没什么心眼,但这也是生在皇家最致命的弱点!
毒药配上信,只要动一下脑子就能想到,这多半是跟他有交情的,要助他的!
稳坐城楼之上的太子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听守城将领来报说霁亲王到城门了,他指挥官员们到城门口去候着,他自己则高高地站在城楼上,俯视众生的感觉不要太好!
太子俯视着城门外的车队,恨意从眼里迸发出来。
那辆黑钢包边坠着硕大夜明珠的马车就是齐奕潇的座驾,那奢华的程度堪比御驾,连他这个太子都望尘莫及,凭什么!
不过现在的齐奕潇也是快要死的人了,再奢华他也多用不了几次,太子心里稍微平息了些嫉妒的怒火。
心里有再多的恨,一国储君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他背着手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有些不太情愿地喊了一句:“迎霁亲王。”
城门口的几十个官员分列两侧,纷纷跪下叩首来行跪拜大礼,喊道:“恭迎霁亲王!”
杨凌为齐奕潇推开车厢门,众人只能透过车门帘,隐隐约约地看见半卧在马车里的齐奕潇。
齐奕潇声音低沉地应道:“各位大人请起。”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太子要宣读圣旨,他们这是起呢还是不起呢?
幸好太子也没让他们为难太久,举着圣旨,高喊一声:“霁亲王听旨。”
围观的百姓睁大了双眼,不是说霁亲王伤得很重吗?怎么还让他在城门口听旨,就不能等他回了王府再去宣旨吗?这太为难人了吧!
不过这样的话谁也不敢说出口,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齐惟颢想从车里出去代齐奕潇接旨,被齐奕潇制止了。
皇上和太子想干什么,齐奕潇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他不能当众抗旨,唤了杨凌扶他出去。
杨凌一进来就吓了一跳,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不过杨凌跟着齐奕潇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这时候不该问的,赶紧搀扶起他走了出去。
马车下的人看着站在马车上脸色青黑,像是站都站不稳的霁亲王,一片哗然,竟然伤得这么重?
霁亲王还有救吗?
不仅仅是百姓,就是在场的官员也惊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算盘,在算计着要怎么处理跟霁亲王的关系。
“霁亲王,跪下听旨!”太子嘴角微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虚弱的齐奕潇气场依旧很强大,抬眼看了看太子,面无表情地说:“先皇有旨,本王无须跪下听旨。”
太子气得想跺脚,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算下来,虽然齐奕潇的辈份比他高,可从古至今都是先君臣后父子的,太子是储君,齐奕潇只是臣子,臣子不跪君,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