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水的这天,慕承落老早就在殿门口等候了。
还是那样神秘莫测的装扮。
活像不能见人似的。
离若轻拉开殿门,打了一个哈欠:“你一早上站在门口做什么?”
“将军说要引水,我找了人,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慕承落盯着离若轻的眼睛,按耐不住的惊奇。
其实他比较好奇,大火里,她是如何转移了木材和药草。
那么多的药草,就算武功厉害,也不至于一眨眼就消失无踪了啊。
到底搬到哪儿去呢。
“不用你帮忙,我可以。”离若轻摆摆手,拒绝了好意。
那天就被慕承落发现了秘密,这要是再被对方看见,指不定误以为自己是妖精。
“你们先下去,本殿下要跟离将军谈谈。”他一起袖,身边的侍女们全部退下了。
他上前几步,近到门口,才压低了嗓音。
“将军非寻常人?”
“……”
“莫非是仙女下凡?”
噗——
离若轻顺其自然地说:“仙女下凡,就为了让老皇帝罚我去蛮荒受苦,你的逻辑呢?”
慕承落深思,暗自问:“难道是要历劫?”
以往他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在亲眼看见离若轻手一扫,药草消失后,慕承落却不得不相信大千世界的玄妙了。
没过多久,三哥离若扬也找了来:“妹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大家都等着用水呢。”
“那走吧。”
慕承落伸臂拦阻,眼神里透着渴望。
“只能你一个人去,不然就拉倒。”
离若轻的决定,慕承落听后就笑了,屁颠屁颠地跟着两人一起。
去百泉湖时,离若轻已经从空间里拿出了大量的水管,必备工具。
在看到一大摞的水管时,不仅慕承落诧异,连离若扬都发出了困惑:“妹妹,这是何物?”
离若轻简单解释了一句:“水管。”
“水管?”离若扬望向慕承落,“慕太子见过这种水管么?”
慕承落摇头:“第一次见。”
“三哥,别废话,过来帮忙。”
“哦。”离若轻将水管的另一头,交给离若扬,自己将水管的另一头,放进了湖泊的一端,用石头固定好了,才拉着水管,下了山。
慕承落看他二人那架势,风驰电掣地追上来:“你是要准备走了么?”
“嗯。”离若轻扬手,“我已经将药草和木材的钱财,放在了我昨晚入住的寝殿,记得去取。”
离若扬拿起水管,也拱手一扬,“后会有期了,慕太子。”
“不需要帮忙?”慕承落反问。
离若轻想了想:“帮我守着,别让闲杂人等靠近。”
“好。”
利用水管引水去蛮荒,还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比如,这一路,就因为树林的阻挡,不得不绕路。
又比如,水管太短,不得不从空间里取新的,拿工具给它接上。
从上午守到下午,盯着埋在湖泊里的水管好几眼,慕承落都呆了。
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物什呢。
女君派人去寝殿请离若轻用膳时,发现离若轻等人已经走了。
桌上留了一封书信。
而正中,放置着一口朱漆红木箱。
伸手打开,入目全是黄金白银。
“这银两……”女君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的嬷嬷,“女阎罗不是还要引水么,怎么留下钱财就走了?”
嬷嬷的星星眼也略觉狐疑:“是啊,陛下,那些药草和木材,也没见女阎罗派人来拉啊?”
“陛下,殿下不在,会否已经派人,护送药草和木材去蛮荒了。”
女君一脸高深地看着身旁的嬷嬷:“你先出去打听打听!”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等着嬷嬷出了殿门,向太子身旁的侍女一打听,大家这才明白,慕承落跟着女阎罗两位贵客,去了百泉湖。
“快,上山。”
女君吩咐着,乘坐马车前往百泉湖。
到时,只看见驻足在百泉湖边缘,仿若一尊雕塑的太子慕承落。
“太阳都下山了,怎么还在这湖泊边坐着?”
慕承落蹭地一下就站起来,防范道:“儿臣需将这百泉山围起来,平时不准任何人出入。”
女君和嬷嬷对视了一眼,哑然地杵在原地:“说实话,那日女阎罗说要引水到蛮荒的时候,朕还好奇呢。”
她慢条斯理地走上前,低头看向湖泊的边缘:“那是……什么管子?”
“水管。”慕承落背着手,面色恳切,“她们走时,特地叮嘱儿臣看好此地,儿臣既已同意,那势必不能失信于人。”
女君看太子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好说旁的,当机立断:“好,朕这就派人,将百泉山围起来。”
“沧冥国的杀手混进了丰云国王城,这次运气好,才没有让百姓们的努力付之一炬,下一次……不能再让他们毁了我们和离将军的关系。”儿子左一个离将军,右一个离将军,舔狗气质越发浓重。
儿大不由娘啊。
这边,离若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下了山。
“妹妹,下了山,我们回去就方便了。”
离若扬一个口哨,两匹骏马踏着四蹄到了跟前。
“三哥,我记得你当时不是把马放走了么?”
“是暂时放走。”离若扬握着水管炫耀,“这里地处蛮荒,它们能跑哪儿去,索性在这里等我们,它们的日子才舒坦。何况,它们的那些伙伴不都在家么。”
离若轻抚了抚马儿褐色的鬃毛:“这倒是。”她吩咐,“那咱们骑着马,回去。”
两人有了代步工具,扛着水管离开也轻松多了。
而离若轻也因为引水,间接知道了蛮荒到丰云国的距离。
“父亲,那是不是妹妹和三弟回来了?”
没有去成丰云国的离若昭,日日在家门口眺望。
眼见得视线里多出两匹骏马,两点人影,他兴奋地叫了起来。
离若轻未曾辜负大家的期望,成功引了水到蛮荒。
只是气温偏高,水管里甘甜可口的泉水,偶尔也发烫。
有族人蹙眉问:“将军,这水怎么是热的?”
离若轻平静似水地回:“晒的。”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一路扛水管都不容易,你们先凑合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