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族人们停留的地方,原心悦簇拥过来问情况。
“将军,如何了?”
“几个老不死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离若轻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咧嘴轻笑:“无妨,他们再敢来,就得把命留下了!”
原心悦僵在原地,略略狐疑:“将军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离若轻侧脸看向她,正义凛然,“我作为离央国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每一次我都要被他们吓得瑟瑟发抖,那我就不用活了!”
“那几个劫匪呢?”
“劫匪啊……”
离若轻嘴角弯了弯。
她将三人打趴在地,拿了他们的钱财,衣服,首饰和武器。
用麻绳吊在那棵大树上,让她们数一万只羊。
有人救,就活着,没人救,就成了野兽的盘中餐!
原心悦看将军笑得阴恻恻的,双肩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将军,你在想什么?”
“没事,今天赶路太累了,让大家就地休息!”
离若昭端来一碗玉米排骨汤,走到离若轻的跟前。
“妹妹?”他儒雅一笑,将筷子递出去,“给。”
“谢谢二哥。”离若轻接过,吃前看了一眼离若昭,“二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妹妹放心,二哥没事。”离若昭一拂宽袖,落座在身侧的空地上,侧了脸,专注地打量着离若轻。
“二哥盯着我做什么?”
“总感觉妹妹比以前还要看不透了!”
离若轻啃着玉米:“是说我厉害,还是别的?”
“太不可思议了。”离若昭手指托着下巴,“妹妹以前就厉害,现在……更厉害。”
尤其是在处理毒障林的事儿上。
大火焚烧毒障林,是妹妹狠绝的风格。
但焚烧后,还要将其种上鲜花,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比如?”
她就喜欢被人夸!
“妹妹带人在烧毁的毒障林上种上花籽,就不担心忙活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离若轻吃完,把碗放到离若昭手心,干脆直接,“二哥,沧冥国的人拿毒障林当宝贝,我要是种出了花,日后谁路过那儿,不会不知道是我离若轻所为。”
言外之意,毒障林是她改变的,漫山遍野的花就是证据。
看着妹妹的背影,离若昭仿佛被人上了一课。
那并非是做无用功。
……
应不允和几个手下,带着那被鲜血染了的包裹,走了几里地了。
身累,手酸更心累。
走得累倒在地,他从手下手里抢过那个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包裹,痛快地扔到一边。
“老子不送,离若轻,老子不送了——”应不允还朝着那包裹踢了一脚。
可看到里面的食指随着包裹散开,滚出后。
他又抚着心口,恶心呕吐。
可最后,还是将东西捡起来。
一边捡一边哭。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啊……呜呜……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几个手下望着哭哭啼啼的老大,也很感伤。
跑吧,没有解药,也是死。
“老大,那些真的是太子府兵么?”
人群里,一个手下嘀咕。
应不允抬手拍在脸颊上,黯然伤神的回答:“谁知道呢,那女阎罗仇家那么多!”
“那咱们……”
“送回王城,说不定咱们还能有钱看大夫,不回去,直接死在离若轻的手里了。”
应不允把包裹拿起来,丢到手下的怀里,“这东西太臭了,你抱着!”
手下憋屈,也只能回答一个是。
几人搀扶着起身,刚要走到毒障林,就发现前方一大队人马。
应不允定睛一看,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亲信吴妄。
“这……”
与此同时,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吴妄貌似也看到了他,跟着就策马来到了跟前。
“应不允?”
他居高临下地瞪了一眼应不允,“你不是护送离族上下去蛮荒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应不允瘪着嘴巴,想哭又不敢哭地将那包裹递到跟前。
“吴大人,这是离将军让小的送回王城给太子殿下的……物什。”
看那鲜血染没的白布,吴妄拧眉:“何物?”
“刺客们的……们的……”应不允回话的声音都渐渐变小了,“手指。”
“什么?”吴妄呆了片刻,从腰上拔出长剑,直指应不允的咽喉,“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不允当即匍匐在地:“大人,求您别杀小的。”
然后他磨磨蹭蹭地把二十几个杀手在离族遭遇劫匪时,被府兵们行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吴妄听后,长剑送回剑鞘。
但神情惨淡。
之前太子殿下还跟他说呢,陛下突然调走了几十名府兵。
闹了半天,竟然是借着太子殿下的名义,刺杀女阎罗。
“混账东西,差点儿……坏了我的好事!”吴妄扯着僵绳,回头看向护送物资的手下,“应不允,离将军现在何处?”
“毒障林的事儿一解决,他们就慢悠悠地走了。”应不允怯怯地抬起手臂,“估计这会儿快到风沙沟了。”
吴妄回头看向早已变样的毒障林,深呼一口气。
跑了几步,仰头扔出一把匕首。
应不允的裤腰带当场坠落。
“哈哈哈哈哈……”
吴妄带着手下们哈哈大笑。
“应不允,看在你家宰相大人的份上,我吴妄就不杀你了。”话落,他策马离开。
人都走完了,应不允还趴在草地上痛哭。
“这叫什么事儿啊,女阎罗吓唬我,要毒死我,这他娘的,太子的走狗,也要欺负我——”
哭声从一开始的低沉,到后来的高亢,传遍层层山峦,好不凄怆。
“老大,有没有可能你第一时间是该……提裤子,而不是哭?”
“?”
距离风沙沟还有八里地的时候,吴妄快马加鞭,终于追上了离若轻。
他在高头大马上,叫喊的声音已经不是面对应不允时的冷厉和鄙视,而是胆怯和紧张。
“离……离将军?”
他策马赶到了大部队的前面,翻身下马,毕恭毕敬地看着离若轻。
“吴妄?”
此人是太子的亲信,好骑射,留着脏辫,整个人精神抖擞。
“你来做什么?”
“离将军,属下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将物资给您运过来——”
话一出口,他侧身,同下属道,“来啊,把东西搬过来!”
三个箱子打开。
皆是棉褥。
“呵!”离若轻从马车掠下,径直走到了那吴妄的面前,“前一秒派人杀本将军,后一秒就派人送来礼物巴结。怎么,太子殿下平时都是这两面三刀的模样?”
众人听得龇牙咧嘴的。
离将军曾怼陛下和文武百官,但具体怎么个怼法,从未看见。
今日,才一饱眼福。
“离将军,您误会了。那二十几个黑衣杀手并未非出自太子府啊。”
“哦?”离若轻背对着吴妄,神情冷肃,“不是你们太子派人杀我,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