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平折腾了这么久,又是大病初愈,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房间休息。
安可可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简单的房间布置便能看出不同人的用心之处。
安可可被辛姨领着上了二楼,老爷子腿脚不便,房间挪到了一楼。二楼整个一层便只有她一个主人。
辛姨带她走到房门前,握着她的手竟有些颤抖。
她开口时微带着哽咽,“这间房是先生一早给你准备下的,就想着等把小姐找回来,小姐能住的习惯,就不会再离开我们了。”
辛姨推开门,房内的一切都触动着安可可的心。
这个房门像是分界一样,隔绝了房间内部和外面,外面是实木红漆,而房间里铺满了粉色和白色。脚尖触碰到的是毛茸茸的毯子,铺满地板。床头摆满了娃娃,整齐的列着。
对面便是纯白色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张照片,辛姨说这是她在走失前留下的唯一一张纪念。照片旁一大束玫瑰占据了最大空间,花瓣上鲜艳欲滴的带着水汽,显得更为鲜红。
她特意敞开柜门,从左到右,长裙短裙衬衣长裤,这些都是陈良平一件一件选的,即使安可可什么也没带,也什么都不会缺。
床上摆好了家居服,贴着一张贴纸,是陈良平的字迹—欢迎宝贝回家。
辛姨笑了出来,“先生非要学什么,惊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进屋内,落在脸上,这才是陈胜杰与秦雨给不了的,家。
没等她做出反应,辛姨拉着她出了房间,给她介绍其他房间的用处。
为了她能住的习惯,不被打扰,二楼的客房通通被改造成了书房,衣帽间,休闲区等。有的还空着,等着她自己拿主意。
辛姨的脸上满脸喜色,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
“做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陈良平浑厚的声音。
“爷爷,您怎么上来了?”
陈良平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安可可急忙过去扶住他。
“爷爷想看看可可住的习不习惯,喜不喜欢。”
“我喜欢,花我也很喜欢。”
陈良平闻言站直了身体,一脸骄傲,“我就说,可可肯定喜欢,这可都是爷爷亲自选的品种,亲自种的,嘱咐他们精心照料,再选出其中最好看的,送给我们可可。”
“啊?”安可可傻了眼。
辛姨无奈的笑了,“都在后面院子里,我带你去看看。”
“走走走,去看看。”陈良平有些兴奋,都忘了自己腿脚不好,差点一个踉跄,把他们惊出了冷汗。
“没事没事,走走走。”当事人毫不在乎。
和自己人在一起的陈良平倒是有了点老顽童的样子,像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炫耀自己的宝贝。
“这....”
安可可从没想过,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陈家这样的人家,这样的装潢,她爷爷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权势倾天的人后面院子是这样的丰富多彩?
“这...”
“这是黄瓜,今年长得不怎么好。这是丝瓜,都老了,不好吃。这是西红柿,红色的,多喜庆。”
陈良平到了这,腿脚也好了,走路也稳了,面色都红润了。
“还有这个,这是胡萝卜,长得也不怎么好。这个,这是茄子,哎呦都长这么大了,再不吃就老了,辛生啊,晚上烧茄子。”
辛姨习惯了,“好的,老爷子。”
“后面那片,就是我种的玫瑰,各种品种都有,可可要是喜欢,每天都给你摘一朵。”
陈良平介绍完了,转过脸望着她,单眼皮苍老的眼睛重新闪出亮亮的光芒,期待的看着她。
安可可清清嗓子,不自在的动动身体,“整...整挺好。”
“嗯?”
二人齐刷刷看向她。
“我是说,这样很好,既环保又,咳,又有益身心健康,挺好的。”
每一块小土地被围起来,组成它自己的天地,方方正正的,倒是别有趣味。
“让一下。”
背后阴森森的,传来一股清冷的声音,耳熟...
恩???
安可可慌乱转头,左脚拌在右脚后,两腿缠在一起就要向后倒去。眼前的人手疾眼快,在她的视线倒下之前,一把拎住她的衣领拽了起来。
此时便有了这诡异的一幕。
那天分别之后,她与陈安歌便再没联系过,有因为那天尴尬的想象,导致她心虚,更不敢撩拨他。
陈安歌站在她一步外的位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流露出三分不屑四分,啊,不是。
她看清了,是不谢!是轻视!总之不是什么好眼神。
安可可还在想着怎么回击,陈安歌错开一步,略过她往里走。
她气不过去追他时,发现他已经弯下腰再唯一的那块空土地上拨弄,好像是在撒种子。
平时高冷不好接近的人,戴着遮阳帽,肩膀上搭着白毛巾,脚踩长筒靴,手上沾满了泥。
沾满了...泥...
她瞪大眼睛,抓起前胸的衣襟,上面明晃晃的印着刚才还没有的乌黑的、脏兮兮的、洁癖患者无法忍受的大黑手印子!
安可可一甩手,罪魁祸首随即冷哼,只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弯下腰。
陈良平乐呵呵的,站在他旁边慈祥的看着他,“可可啊,来,看看安歌是如何播种的,你也学习学习。”
很好,我还没开启复仇主线,就先下了【我在城里学种地】的副本了。
而她只能勉强笑着,“好的,爷爷。”
“你这个不能那么弄。”
“你管我呢?我就喜欢这样!”
“呵,幼稚。”
“说谁幼稚?”
“说你!”
二人没安静几分钟,又吵了起来。
安可可气急叉腰,抬高下巴提升气势。
陈安歌动动头,发出咔咔两声,趁她不注意....
“陈安歌!”
在她的鼻子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泥点!
陈良平累了,靠在一旁摇椅上,笑呵呵的,“我还以为安歌不会笑呢,这俩孩子啊。”
说着说着,眼角一点点红润,“小城走了以后,安歌就再也没真正开心过了...”
辛姨在一旁叹气,“安歌是小城养大的,心疼他是必然的。”
陈良平,“我累了,先回房。”他再次看向打闹的两人,“一会叫安歌来一趟我房里。”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