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人,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亲孙女,而答应对陈氏动手。
安可可心中万分复杂。她对陈良平一直是万分敬佩,如果有那天,她一定尽全力挽回陈家名声。
“爷爷,我知道了。”
“放心去做。”
祖孙二人窝在房间里,说着体己话。枯老的大手包裹住柔嫩的小手,交叠着放在压在被子边缘,牢牢握住。
紧紧关闭的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靠在白墙上,低沉着的头看不出喜怒,垂下的双手放松的落在两旁。
过了许久,转身离开。
“他一下子被吓得跳了起来!”
“是吗?哈哈哈哈哈”
“咚咚。”
对话被打断。
木门错开一条缝,秦雨笑着,稳稳端了一小碗梨汤进来,眼神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时明显一顿。
而后又恢复了笑容,“父亲,喝点梨汤暖暖身子。”
“放着吧。”
秦雨没拒绝,拿起碗放在床头,规矩站好,“父亲,您身体不好,就住在这边吧。我们也好照顾您。”
“您不住这边?”
的确没见佣人拿什么行李回来。
陈良平,“不了。你们一家子好好地,我打扰做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还没不中用到这个地步。”
秦雨被怼的无言。
“你们实在不放心就让可可跟我回去吧。”
“那个...”秦雨微微迈出一步,手指微合,“可可刚回来,我和他爸爸都很想她,”说着说着,她的眼睛竟有些许湿润,“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家只想好好地在一起。”
陈良平冷笑一声,显然不吃她这套!
“你们一家。呵。那外面那个是谁?我只知道面前这个是我孙女。”
“爸,”秦雨换了称呼,想拉近些距离,“思思在陈家这些年,也算是乖巧,况且我们养了她那么久,也是真心把她看做我们的女儿的。”
陈良平怕她伤心,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的女儿已经回来了!当初不是你不小心,她怎么会走丢?”
秦雨蓦然抬头,紧张到耳尖泛红,“这件事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们也在尽心尽力的寻着小暖啊。”
“我竟不知尽心尽力的意思,是不停地劝我找不到没关系,我们有思思。慢慢找,我们不急,思思在身边呢。嗯?”
秦雨被拆穿羞恼万分,涨红着脸愣在原地。
安可可内心偷笑,这还是第一次见秦雨卸下那副完美人妻,贤内助的人皮。露出无助的表情。
她抓住机会,和爷爷对视一眼,然后娇滴滴的回头望着秦雨,“我相信妈妈是爱我的,这些天妈妈一直对我很好。”
秦雨得了解脱,还以为她与自己想法相同,有些激动的回望着她。
“我和妈妈一样,以后的日子也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姐姐,”她欲言又止,“可可没关系的。”
陈良平帮腔,“还是我们可可善良又贴心。”
秦雨急忙,“是是是,您说的对。”
“但是,”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安可可身上,“爷爷毕竟年纪大了,又住不惯这边,我想着还是要多陪陪爷爷,和爷爷回去住,妈妈,你说呢?”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秦雨梗住。
等了好半天,她挤出几个字,“对,可可说得对。”
陈良平笑的爽朗,“可可乖,你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秦雨不甘心,不肯离开,碍于陈良平的警告,不得不放弃。
安可可清楚看见,秦雨出门时拿着托盘的手死死扣着,不甘心溢满整个房间。
秦雨无奈出了门,安可可迫不及待的举起手,一个大大的OK在身前划过。
一老一小笑作一团。
陈家老宅有两处房产,陈胜杰一家住的是其中一处,离市中心更近一些,也小了些。
是陈家发迹之后在中心地段添置的一处房产。
而陈良平住的,才是陈家一直传下来的老宅,装潢上古色古香,多是一些实木家具。布置上也遵循着老一辈人的习惯,严谨肃穆。伺候的佣人除钟叔、陈世还有一直伺候老爷子的辛姨外,均是好年龄。
所有佣人都严格培训过,穿着统一,形式规矩,且每日都要训话,定期考核,不合格者解除合同。即便如此,想在陈家做事的人还是前仆后继,只因陈家的报酬丰厚,世家子弟又常来次谈一些生意,抓住机会便能翻身做主人。
“先生,小姐。”
来人看着有些年纪,眼角添了细纹,发丝又几分白,这便是一直在陈家伺候陈良平的管家—辛姨。
上辈子她和陈良平不亲,只想着和那对夫妇在一起,寻求什么虚无的父爱母爱,也没机会住到这里。老爷子走后,辛姨拒绝了继续在这里的请求,执意回家含饴弄孙,她与辛姨紧紧只是几面之缘。
“辛姨。”安可可笑着点头,以示自己的尊重。
辛姨本来还在担心,小姐走失这么久,沾染上一些低下的行为作风,现在看来,她非常满意。
“知道小姐要回来,我特意准备了离先生最近的房间,不过是按照一般女孩子的喜好布置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看看,有哪些不习惯的,告诉我,我让他们改。”
“辛姨辛苦了。我没那么多讲究,如果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定跟您说,您就不用操心我了。”
安可可歪着头,看着爷爷进了房间,又对她说,“您还是好好照顾爷爷吧,他的身体刚好一些就急着出院,怕是要调理好久。”
辛姨满意点头,“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安可可,“不会啊,我倒是想着如果能一直在妈妈身边,也许会比回到这里要开心。不过能待在爷爷身边,我也很幸福。”
说这话时,她垂着眸子,略显沮丧。
辛姨揉揉她的头,道,“辛姨知道你舍不得,好好在这住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辛姨的手温柔轻抚,倒是抚慰了她这几天不得安生的心,给了她母亲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