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赵锦书和苏氏脸上都挂着十分满足的笑意。因为厉王新娶的小妾是从侧门进来的,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受宠。
既然如此,那么就代表着赵锦书就还有机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厉王妃。
赵溪月因为喝了些梅子酒,回去的路上始终都昏昏欲睡的。期间,她因为马车颠簸而清醒过一次,抬手掀开帘子,本想看看如今行驶到哪里了。
可没想到,漆黑的街道上,竟然只有她这一辆马车在行驶。赵锦书和苏氏所乘坐的那一辆呢?
寒风扑面而来,赵溪月顿时冷静不少,敲了敲马车壁。等马车停下后,她才快步跳了下来,问身旁的侍从:“苏氏他们的马车呢?”
那侍从道:“方才经过一个岔路口,锦书小姐的马车便突然停下,说她们要临时去个地方,就拐弯离开了。”
听到这话,赵溪月微微眯了眯眼。毕竟这母女俩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去胭脂铺和布庄里闲逛。
如今天色这么晚,胭脂铺和布庄都已经关门了,她们此时离开,究竟想要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赵溪月让人调转马车,沿着赵锦书她们走过的路线追了上去。很快,她就在不远处的巷子内见到了赵锦书的马车。
这巷子看起来朴实无华,像是做工的人才会住的地方。苏氏怎会跟这里的人有所牵扯?她不是一直自诩高贵,连府里的下人都瞧不起吗?
很快,苏氏从巷口的一处房间内走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怒冲冲的上了马车。
赵溪月则道:“快些掉头,回相府。”
好在马车在巷子里掉头也需要时间,等他们出来后,赵溪月的马车早就不见踪影。
……
碧珠担忧的扶着赵溪月,“小姐,您身上酒味儿好重啊。”
赵溪月有些昏昏欲睡,如今不太想开口说话,于是便拍了拍碧珠的手臂,对她道:“扶我回去休息。另外你找人注意一下苏氏和赵锦书,记住他们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吩咐下去后,赵溪月强撑着洗漱了几下,终于心满意足的爬上床榻,一觉睡到大天亮。
碧珠这边也按照她说的,特地留意了一下苏氏和赵锦书回来的时间。说跟她相差有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只知道苏氏回去后,便将院中的丫头狠狠打骂一番。
听到这个消息,赵溪月微微眯了眯眼。她收拾一番,起身来到貔貅楼,让陆婷再去调查一下小巷内的那户人家。
可就在她打算起身离开时,之前说要投奔于她的一名男子却匆匆跑来。脸色十分苍白,像是收到了惊吓,腿一软就跪在赵溪月跟前。
赵溪月顿感不妙,马上问道:“怎么了?”
她依稀记得,这人名叫丁茂,脑瓜子很灵光,而且胆子也大。鲜少能见他被吓成这幅模样。
丁茂喘了几口气,结结巴巴道:“死、死了!那姓桑的老人死了!”
轰!
赵溪月眼瞳骤然一缩,不作他想,马上带着陆婷等人赶往安置老人的地方。
刚一推开门,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也有些难看。
屋内的场景则更是惨烈,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打斗,最后,老桑还是被凶手用刀抹了脖子。鲜血喷洒大半个地面,看起来残忍又血腥。
而能用处这种办法的,赵溪月心里只能想到一个人——桑珩!
他一定是发现了桑前辈的存在,为了避免他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才会选择动手杀人。赵溪月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这次是她失策了!
“陆婷,你马上安排下去,将尸体收起来,风风光光的下葬。然后让人回博州,查一下桑前辈有没有直系亲属,给他们准备一笔钱……”说到这里,赵溪月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他。”
她不禁想:若是有黎玄山在,定然会将这个房间重兵把守,到时候别说是桑珩了,就连宋凌这种水平的人,想要动手都难。
只可惜她如今钱是有了,可动用的能力还是太少……若桑珩的目标不是桑前辈,而是自己,恐怕她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如今老桑已经死了。那么就说明赵溪月已经打草惊蛇,桑珩极有可能察觉自己快要暴露,从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赵溪月咬牙道:“陆婷这里交给你。丁茂,马上备车,我要出京城!”
现在必须得回山庄看看,若是桑珩对其他人起了杀心的话,那就糟糕了!
她第一次觉得从京城到山庄的路有这么漫长,眼看快要到了,赵溪月却瞳孔骤缩,猛地喊道:“停车!”
车夫反应极快,伸手勒马,终于在拐角处停了下来,略有些疑惑的扭头问道:“小姐,您这是?”
赵溪月深吸一口气,下车后沿着旁边的山坡爬了上去,从上至下观察山庄大门,心中不由得一沉。
只见山庄大门前,守着三五个手拿阔刀的壮硕男子。再往里看,也有不少羁刀客弟子进进出出。她不禁咬牙,暗骂自己真是倒霉,屋漏偏逢连夜雨。
惊动桑珩不说,羁刀客竟然找到了这里!如今那几人更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我必须要救他们出来……”赵溪月脸色有些难看,她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将宋辞礼送生死线上拉回来,决不能看他再一次濒死了!
想到这里,赵溪月让车夫马上回去给相府通风报信,就说她在山庄遭遇意外,尽可能多的带官府的人来这里。
她自己则趁机进入实验室内,毫不客气的从里面抱了一大堆迷药毒药之类的,分装好后藏进袖子里。自己则装作迷路的样子,缓缓出现在几名羁刀客的视线之中。
赵溪月茫然上前,娇俏的模样写满了楚楚可怜:“几位大哥,能问下这里是哪儿吗?我似乎走丢了。”
为首的羁刀客挑眉,色眯眯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突然笑出一口大黄牙,道:“妹子,这儿是我家,要不要进来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