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欧阳寒,他可是我们西凛国的功臣,你如此做,让百姓如何看朕,让文武百官如何看朕?”
皇家别院里皇上南宫煜指着先皇南宫翊,怒不可赦。
自从传位之后,南宫翊很识趣的提出搬离皇宫,住在皇家别院。
这次刺杀欧阳寒的命令,便是他让御林军做的,这事自然也瞒不了南宫煜。
“朕是派人刺杀了欧阳寒,可并没有下死手,楚怀国投降,要与我国和亲。楚怀王的掌上明珠怀阳公主看上欧阳寒,可欧阳寒的心却只在兰欣儿的身上。
还有煜儿你,不正是因为兰欣儿那丫头郁郁寡欢吗?朕都听北辰说了,你最近经常酗酒,因为欧阳寒回来,兰欣儿那个丫头要嫁给他了。不是吗?”
先帝南宫翊毫不愧疚地反问着。
南宫煜:“朕的事不劳先帝操心。”
“朕所做的一切,不光是为了煜儿你,更是为了我们西凛国。我们与楚怀国打了这么多年,不管从那个方面讲,战争结束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既然怀阳公主看上欧阳寒,这也是俩国交好的大好机会,楚怀王表示,之前与我国交恶,其实都是平南王一意孤行导致,如今平南王已亡,我们若能促成此次和亲之事,他愿意割舍一座城池,作为怀阳公主的嫁妆,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
先帝南宫翊苦口婆心,南宫煜冷哼:
“那你更不应该刺杀欧阳寒,怀阳公主不日抵达京城,而欧阳寒却生死未卜,到时候朕拿什么促成这次和亲?”
“煜儿,坐。”
先帝南宫翊却不慌不忙,给他斟了一杯茶水,南宫煜甩了一下宽大衣袖,不情不愿坐了下来,只听南宫翊缓缓说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朕一个人的主意,还有怀阳公主,她听说煜儿你是鬼医圣手田不一的徒弟,所以才与朕联合,做了这么一出戏,欧阳寒并没有死,他此时正在怀阳公主的暖帐中,只不过因失足落水,昏迷不醒。待他醒来,自会进京。”
“醒来,又不是失忆,你们以为他会因此忘了欣儿?这怎么可能……”
南宫煜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先帝南宫翊点头:
“没错,只要你能配出让所有人失去片段记忆的药,让所有知情人吃下,一切便可以有条不紊,兰欣儿做你的皇后,而欧阳寒与怀阳公主喜结连理,何乐而不为呢!”
“所有人?”
南宫煜低语了一声,南宫翊点头:
“没错,所有人。”
旭日艳阳高照,兰欣儿依旧没有醒,因为断崖下,她在水里寻找欧阳寒太久,导致缺氧,窒息。
好在南宫煜医术精湛,再次将她从鬼门关拉回,可却一直在昏睡,怎么也不愿意醒来。
南宫煜伸出厚实的大手,摸了摸兰欣儿丝滑的脸庞,尽管有些苍白,却掩不住她的绝色风华。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一点不假,南宫煜看兰欣儿的眼神便是如此。
“皇上真的要如此做吗?”
北辰忍不住问了一句。
南宫煜双拳紧握,片刻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器,厚实嘴唇轻启:
“明日朕会宴请诸位大臣吃酒,你将这瓶药滴入御膳房所有的菜里,确保每位大臣都能吃下。
另外宫中下人们的饭菜里也滴上一滴,朕不希望与欣儿姑娘大婚的时候,有任何闲言碎语。”
“是,那镇远候府的那边呢?”
北辰毕恭毕敬请示着。
南宫煜开口:
“待天黑,你将镇远候府的井中,滴上一滴,剩下的药交给先帝,朕希望此事万无一失。”
睡梦里兰欣儿睡的极不安稳,仿佛掉进了一个汪洋大海,让她窒息,她拼命想要抓住一个黑色身影,可怎么也抓不住。
“你是谁?为什么也在水里?”
兰欣儿无声询问,那抹黑影瞬间沉入水底,善良的兰欣儿惊了,她想要托起那抹身影,可身影却变成了泡影,兰欣儿的心中一窒,仿佛一个很重要的人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她猛然惊醒,迷茫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我在哪里?我是谁?”
兰欣儿忘记了一切,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将百合吓了一跳:
“小姐,你没事吧?”
百合见兰欣儿醒来,喜极而泣。
兰欣儿指了指自己:
“你叫我小姐?你是谁?”
为了让兰欣儿彻底忘记欧阳寒,南宫煜选择让兰欣儿失忆,而不是与其他人一样,只是忘记欧阳寒与兰欣儿这一段记忆。
“我叫百合,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而小姐即将嫁给皇上,欲成为皇后。”
百合简单扼要地说着,兰欣儿再次茫然:
“我?皇后?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欣儿就是朕的皇后。”
兰欣儿与百合的对话,被准备进门的南宫煜听见,随口插了一句。
“奴婢见过皇上。”
百合急忙行礼,南宫煜挥手,百合识趣离开,兰欣儿蹙眉:
“我……皇上……我是谁?”
兰欣儿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是语无伦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夫君如此陌生。
“你叫兰欣儿,是朕未来皇后,过几天镇远侯欧阳寒凯旋归来,他即将与楚怀国的怀阳公主喜结连缘,为了彰显朕对这次和亲的重视,决定在那一天封欣儿做皇后,普天同庆。”
南宫煜伸手理了理兰欣儿一头乌黑的秀发,温润说着,眼眸里尽显宠溺。
“欧阳寒,怀阳公主?”
除了茫然,兰欣儿已经没有别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莫不是我失忆了,怎么皇上说的这些人,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兰欣儿拼命拍打着自己的额头,眼眸里依旧充满迷茫。
“欣儿别怕,你只是失足落水,失去了一些记忆,不过朕已经着太医瞧过,你的身体并无大碍,过段时间自然会恢复。说不定我们的大婚能唤回你的一些记忆,也说不定,毕竟我们俩人是那般相爱。”
南宫煜昧着良心说着,兰欣儿点头:
“但愿如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怀阳公主的营帐中,欧阳寒同样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潭,窒息般的恐惧袭击着他,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游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呢喃:
“别怕,我带你上去。”
欧阳寒被那摸模糊的倩影带出水面,倩影却消失。
“你是谁?在哪里?”
一声大喊,欧阳寒坐了下来。
“夫君,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欧阳寒茫然抬头:
“你是谁?为何叫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