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魔窟入口,是当年人魔大战的最后战场,青云剑宗上代掌教天虚子联合其他宗门所有元婴境以上修士,利用上古封印将魔尊封印入魔窟深处。
而天虚子也因此一役与魔尊同归于尽,神魂俱灭。
这是青云剑宗百年来的大恸,亦是苍梧大陆新生的起点。
每一年,天辰子都会亲自前往魔窟入口查看封印情况,也对每一个企图从魔窟抵达地面的魔族赶尽杀绝。
他的剑下,不知死了多少魔族,他一直再等待,等自己实力再强大一些,便深入地窟,将里面残存的魔族全部杀干净。
宁清此时站在魔窟的入口处,感受着从底下溢上来的丝丝缕缕魔气,神情冰冷。
她对魔族亦是深恶痛绝,且她的敌人还是上古最令人胆寒的天魔。但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畏惧与退缩,她只想早些将那些令人厌恶的东西斩杀殆尽。
“师尊的愿望不是要将九幽深处的魔族都杀空吗,我这个做徒弟的,今次便要完成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宁清唇角浮上一抹冷笑,声音是彻骨的冰寒。
“小师妹,可我们现在要怎么进去呢?”温素知在一旁愁眉苦脸问道。
他方才已经同三师兄一起在这巨大的坑洞前来回转了好几圈了,就是没有发现能进入的地方。
这巨大的坑洞之中都是僵硬的岩浆石,据闻当年刚封印此地的时候,从地底涌上来许多黑色的魔岩浆,后来那些岩浆冷却之后,便成了如今的这些岩浆石,算是将魔族出入的入口完全堵住了。
宁清思忖了片刻,方才说道:“这些既然都是岩浆石,那若用高温火灼烧,是否就会重新变回岩浆形态。
青鸾走到宁清身旁,点头道:“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
“宁清偏头看向青鸾,郑重道:“那便有劳青鸾姐姐试试了。”
青鸾胸有成竹一笑,“放心吧,只看我的便是。”
话音刚落,妖娆的女子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凰,用极快地速度俯身冲下坑洞地步。
火凰清枭一声,有巨大灼热的火柱从它口中喷出。
瞬间地底便被覆盖上了一层火焰。
灼热的气息让上面站着的众人都齐齐后退了一步,修为较低的苏易简与温素知更是调动灵力抵御灼热的气浪。
“青鸾姐姐这凤凰火虽不及三昧真火,也十分厉害了。”白鹿白色的长发在灼热的空气中翻飞,发尾似乎都有些卷曲,探头望着坑底感叹道。
“那是自然,毕竟是上古神兽凰鸟啊!”辛三娘在一旁,语气十分艳羡地说道。
龙凤向来是妖族战力的顶端,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化龙,会否有青鸾夫人这般的大神通。
青鸾夫人足足喷吐了半个时辰的火焰,坑洞底下的岩浆石终于有了些变化,黑色的岩浆石变成了缓慢流动的液体,冒着灼灼热气。
温素知看得有些牙疼,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如今这样,他是更不敢下去了。
宁清却是不怕,等着青鸾飞回到身边,便感激地与她说道:“辛苦青鸾姐姐了。”
青鸾恢复了人身,笑着点了点宁清,随意道:“与我还客气什么。”
“小师妹,这……真的能行吗?”温素知看着那些岩浆,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
“放心吧,那人参果可不是白吃的,区区岩浆,还伤不到咱们的。”说着便在温素知震惊的目光中,一下就跳进了岩浆里。
“小师妹!”温素知立即趴在洞口大喊了一声,却已经见不到宁清的身影了。
而他身旁,青鸾夫人也已经拉着苏易简跳进了岩浆里。
有青鸾这个火凰护着,苏易简身上几乎都没有沾上半点岩浆。
温素知这会儿倒是有些羡慕自家三师兄了,还是软饭香啊,他要不要也找一个志同道合,体贴有加的“姐姐”。
感慨归感慨,眼看着陈清河与辛三娘也接连跳进了岩浆里,温素知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磨叽了。
回头一看,发现身边只剩下鹿少女了,他便很有风度地挥挥手,“白姑娘你先吧。”
白鹿冲着温素知腼腆一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要怕,你若是受了伤,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就算你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能把你救回来。”
话一说完,她便身姿翩然地跳进了岩浆,徒留下温素知一脸黑线。
宁清封闭五感一直往岩浆之下游,身周只有黏腻暗沉的黑,仿佛看不到尽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团红光。
顺着那团红光,她立即加快了速度。
终于,宁清从黏腻的液体中出来,才发现身周已经不是岩浆,而是血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不知是什么,比血液更粘稠暗沉,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腥臭,其上还漂浮着累累白骨,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其他什么生物的。
“这就是……赤练海?”宁清压下胸口的恶心感,轻声喃喃自语道。
“应该就是了,不过赤练海的范围很大,几乎占据了九幽一半的大小,我们虽到了赤练海,想找到小杜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怎样,先弄艘船吧?”宁清看着身上的黏腻液体,面上的厌恶之色又浓了几分。
“小清清,这里原来是忘川啊,普通的船根本不可能在忘川上面行驶,除非是引渡亡魂的冥船。”宵练又是提醒道。
传闻上古的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河内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死去的亡魂搭乘冥船渡过忘川,跨过奈何桥,就可重返世间,获得新生。但需要他们饮下忘川水,将前世哀乐情愁全部忘却。
“冥船吗?”宁清喃喃重复了一遍,怕是早就不在了吧。
她正这般想着,就看到不远处有一豆昏黄光亮。
“小莲,你说这世上有没有这样巧的事?”宁清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我想要船,这船便自己送上门了。”
随着那昏黄光亮越来越近,一艘残破的乌篷船缓缓展现在宁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