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为姑娘下了几处针,这血算是止住了,但脉象和气息较弱,能不能活下来,什么时候醒来,就全看姑娘的造化了。”
大夫走后,慕北在虞笙笙床前守到了天亮。
回想过去这一年多,自从来到他慕北的身边后,虞笙笙便吃了不少的苦头。
火烧冷宫,亲手送走虞箫箫后,她大病一场。
在南州上山打野味,虞笙笙为救他,被毒蛇咬到,又险些丢掉性命。
此次又因他一时心软,让她落入敌军之手,遭遇如此凶险之事。
满腔的愤怒和愧疚无从发泄,慕北想起了那个在虞笙笙身上捅刀子的禽兽败类。
刑房。
瞎了一只眼的秦善,被粗铁链吊着双臂,头发凌乱地遮挡着那满是血迹的脸,仅剩的一只眼,透过发丝缝隙,目光空洞地盯着慕北,眨都不眨一下,宛如一个已死之人。
慕北则蹲坐在太师椅上,手肘搭在膝盖,拿着那把薄如秋水,可吹毛断发的匕首,目光阴鸷凌寒地打量着、把玩着。
“昨日你说,把我家笙笙做成美人灯?”
慕北语调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唇角反而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站在两侧的侍卫瞧见,反倒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慕北身边久的人都知道,慕将军越是这样,就越恐怖。
他起身,直直站在太师椅上,姿态悠闲地从上面跳下,踱步走到秦善的身前。
“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老天有眼,栽到本将军的手里。”,慕北喟叹道。
秦善的一只眼死死地盯着他,仍是一言不发。
慕北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当着秦善的那个独眼,对着刀刃轻弹了一下。
刀刃微颤,响起一声嗡鸣。
他冷笑了一声,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着。
“本将军时常在外征战,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种薄薄的匕首,给将士们做些吃食。”
慕北挑眉,唇角勾起的笑意不达眼底。
“你猜,我用这匕首,给他们做什么吃食?”
秦善的那只独眼,眸光肉眼可见地颤了一下。
微挑狭长的凤眸弯下,慕北挑唇笑得甚是妖艳,却也让人遍体生寒。
他舔了舔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鱼生。”
“本将军刀法,甚是不错的呢。”
已然猜到慕北接下来要对自己做什么,秦善两股战战,吊着双臂的铁链也跟着微微作响。
慕北瞧见,皱着眉头,表示不满。
“这就怕了?”
“伤害我家笙笙时,怕是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吧?”
“有种你就把我给杀了。”,秦善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慕北笑得抖肩。
“笑话!杀了你,不是便宜你了?我家笙笙受的,本将军可是要加倍奉还的。”
锋利的刀刃压下,衣衫的面料被割开。
“先割哪里的肉好呢?”
慕北似在自言自语,“你在我家笙笙腹部捅了一刀,那就先从肚子开始。”
刀刃斜贴在肉皮上,轻轻平移,一片肉连带着皮,便卷了起来。
凄惨嘶哑的叫声,在刑房里回荡,一声接着一声,久久不散。
秦善的腹部、大腿,手臂,一处不落。
慕北手法娴熟地割下一层层的肉片,血淋淋的,放到盘子里,又让侍卫逼着秦善把自己的肉都吃掉。
慕北洗了好久的手,可过后,觉得还不够解恨。
虞笙笙还没醒,她在秦善那里遭遇了什么,慕北还不得而知。
差一点,他的虞笙笙就要被人做成美人灯了,他怎么能解恨?
当初,他把虞笙笙当仇人留在身边时,都不曾忍心打她、伤到她。
唯一过分的,也就是逼着她当众人的面脱去了中衣,还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掐过她的脖子。
何曾让她身上流过血,有过疤?
那是他曾经拿命从悬崖救回来的女人,差点就要被畜生做成美人灯,还在她身上捅了刀子。
就片些肉下来,能解恨?!
抓起一把事先备好的粗盐粒,慕北握在掌心,将其揉搓成齑粉般的细盐,一点点地洒在秦善的伤口上。
听着秦善接连不断的哀嚎惨叫,慕北胸口堵着的那口恶气,才算缓和了一点。
他唇角勾着笑,用匕首敲打了几下秦善的脸。
“本将军该去陪我家笙笙了。”
“你最好祈求老天让我家笙笙快点醒来,不然,我慕北有上百种折磨人的法子,正愁没地方用。”
慕北转身而去,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看紧点,别让他死了。”
留着慢慢折磨才好。
......
虞笙笙昏迷了三天三夜,仍未醒来。
脸色和唇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
慕北愈发地焦急,折磨起秦善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
他本是不拜佛的,竟为了虞笙笙去佛寺拜佛求佛,求了保平安的红绳串珠回来。
想着虞笙笙此遭,罪魁祸首还是扶胥国的那些杂种害得。
只折磨秦善,已然不能再平息慕北心中的那团怒火。
按理说光州城已经攻克,此次南征便以胜利告终,休息些时日,他与魏之遥便应带兵回朝。
无奈虞笙笙仍昏迷不醒,是以回朝时日一直在往后推延。
慕北召集亲信将领,决定乘胜追击,攻打扶胥国的都城,将扶胥江山也一举纳入大汤国的国土。
魏之遥听了后,表示强烈的反对。
“不行,此行径太过冒险,而且需要跟父皇上折请示,获得旨意后才可。”
慕北摇头否决。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五殿下可先上个折子送到都城,扶胥国这场仗,本将军来打。”
“慕北,本王知你是为虞笙笙一事,才意气用事想要征战扶胥国,劝你勿刚愎自用。”
慕北凤眸微垂,盘弄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面色低沉下,语调清冷平和,没有半点额外的情绪,沉静如他。
“这第一,的确是为笙笙。”
“可第二,却也是为五殿下和我自己。”
魏之遥不解,“何意?”
“我有信心将扶胥国打下来。待事成之后,就是大汤国的江山,圣上断没有责怪之理。更何况,攻下扶胥国后,需要安排兵将把守,我打算把慕家军和我的亲信,名正言顺地留在扶胥。”
眸色骤亮,多年的默契,已让魏之遥洞晓慕北的用意。
“这样你我回到都城,即使被朝廷夺取领兵权,但仍能留有一部分兵力在此处,以备日后为你我所用?”
慕北面无表情地抖了下眉,表示默认。
他起身走向门外,望着蓝天暖阳,凤眸微眯。
“白云苍狗,野马尘埃,天也该变变了。”
“走,去给我的笙笙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