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安排大量兵力,将青州城的角角落落都搜个遍。
另一方面,慕北快马加鞭,赶到了城门。
马蹄子还未停下,慕北就跳下了马,大步冲到守门吏的面前。
“快,把今日出城的名簿录拿来。”
他气喘吁吁,攥紧的拳头都因过度紧张和担忧而发凉。
名簿一页一页地翻过,慕北的目光一处不落地快速扫过。
“今日出城的人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守门吏回想了一番,摇头道:“回将军,不曾有可疑之人。”
若对方要掳走虞笙笙,唯一能掩人耳目,将大活人带出城的方法,就是藏在车里或行车的货物杂物里。
“出城的马车、商运车马,可都一一确认过?”
守门吏俯首作揖,恭敬道:“确认过,但货物较多的马车,只能随机抽查一二。”
“可曾见过两个壮汉拉着马车或者货物出城?”
慕北周身戾气极盛,每个眼神、动作和神情,都带着凛然的威严。
尚未弄清状况的守门吏,战战兢兢,回起话来都嗫嚅,没有底气。
“啊,这……”
“回将军,这运货、赶马车的,有几个不是壮实的男子?尤其商运,赶马送货的,多是镖局的人,不壮也不行啊。”
心中的憋闷和急躁无处发泄,慕北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身侧的城墙上。
裂纹如蛛网般向四周延伸,几块碎裂的石块也从墙上脱落。
拳头的骨节流着血,火辣辣的痛感依然无法平息他内心翻涌的悔恨。
昨夜怎就被虞笙笙迷昏了头。
若是不同意她出官宅,或者今日陪她出门,也不至于此时在这里干着急。
懊悔的思绪回笼,慕北强撑理智,自知此时更要冷静沉着,快点找到线索,将他的笙笙找回来才是。
“将出城名簿上,所有拉私家马车或商家货车出门的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是否在青州城有住处,其他等等相关事宜,统统在半个时辰后,给本将军送来。”
守门吏忙俯身回道:“遵命。”
沈婉失踪与虞笙笙失踪,必有关联。
若能从沈婉那边获得一些线索,说不定也能很快找到虞笙笙。
慕北跳上马背,又火急火燎地赶往沈婉被人捋走的酒馆。
“回官家,今日那红衣姑娘带着两名兵家打扮的男子,到我这里吃酒。”
“因那女子穿得鲜亮,又飒爽英姿,老夫和我家的小二便多瞧了一眼。”
酒馆老板仔细回忆着。
“过后那女子说要出去方便一下,便让我们店小二领路去后堂。谁知刚到后堂的院子里,就突然冒出两个蒙面男子,对着那姑娘和我家店小二就扬了一把白色粉末,我家店小二闻到一股异香,便当场晕了过去。”
“待我家店小二醒来时,那姑娘就没了踪影。”
慕北听后,去酒馆的后院巡视了一番。
高高的院墙,能突然出现,又带着昏迷的沈婉,躲避众人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里消失,对方定是有身手的人,且训练有素。
目标明确,行动又快又准。
慕北在心中将绑匪和民间青楼的人贩子都划了去。
那,到底是何人呢?
……
虞笙笙与沈婉消失后,两个时辰已经过去。
青州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两人的头发丝却还没搜到一根。
慕北翻阅着守门吏送来的青州城花名册,想要在里面寻出一点线索。
可是青州城前不久被扶胥国侵占,青州城的百姓出逃,走了一大半,剩下的百姓被扶胥国的军兵乱砍乱杀,死伤无数。
青州城被侵占的时间较长,如今花名册上登载的人口,除了青州城原有的百姓,还有许多是从扶胥国迁移过来的。
凌厉犀利的视线,在花名册与今日出城的名簿之间快速移走。
如墨般幽深的凤眸眸光微敛,目光迅速回移,落在了一家商号上。
好巧不巧,这家商号今日竟有两批货运出青州城。
出城的时辰又与虞笙笙、沈婉失踪的时辰接近。
事情似乎有了眉目。
“李副将,带上人马,随我来。”
……
虞笙笙被关在幽暗的空间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个时辰。
身体和精神长时间的紧绷,让她感到有些乏倦。
想到逃命也是需要体力的,她索性阖眼,趁机养足精力。
马车晃晃悠悠,她竟然睡得极沉。
待外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声时,虞笙笙猛然醒来,这才察觉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对话声也跟着清晰起来。
“哪个是沈勇的女儿?”
虞笙笙闻声,眉头紧拧。
没想到对方不仅将她掳来,还抓来了沈婉。
是什么人,为何要将她二人抓来?
“回都尉,那车上关的是沈勇的女儿沈婉。这个车上关的,是慕北的奴婢。”
对方声音陡扬,训斥道:“艹,费劲巴力地抓个奴婢来做甚?”
“都尉有所不知,据属下多日跟踪观察,那慕北对这个奴婢,尤其地疼爱,那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化了。”
那个被称呼都尉的人大笑了几声。
“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慕北那样的人物倾心,本都尉还真是好奇得很。”
“都尉,君上传令让你过去议事。”,外面忽然有人前来通报。
“都尉,这两人先如何处置?”,有人在旁问道。
“先关起来,待我同君上商议后,再做决定。”
“是。”
都尉……
君上……
听官衔和称呼,都不是大汤国的人。
车轮压着石子路,再次滚动,走了没多久,便又停了下来。
虞笙笙将手镯重新戴回手腕上,伪造成双手被捆绑的假象,摆好姿势,躺在那里。
头顶的木制封顶被打开。
夜已黑,火把的光亮瞬间倾泻进来,照得虞笙笙有些睁不开眼,直接被人给揪了出去。
“唔唔唔……”
沈婉的嘴被布条塞得满满的,看到虞笙笙时,说出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囫囵声。
两人被黑衣人推推搡搡,一同关进了地牢里。
牢门重重关上,牢里顷刻隐没于黑暗。
许是虞笙笙柔弱的假象,加上她婢女的身份,那些人并未怀疑她身带利器而搜身,倒是沈婉身上的刀剑都被拿了去。
虞笙笙紧忙解开手腕上的绳子,摘掉口中的布团,摸着黑转而又去替沈婉解开了绳索。
口中的布条被取下,沈婉惊诧道:“虞笙笙,你怎么也被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