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方用上了什么设计性的东西。
这些山鬼什么招都用得上,姜子民早就习惯他们这一套了。
丝毫没感到意外的他,踩着油门就冲了上去,一手扬着明晃晃的枪刺,全然是豁出去了。
李满仓发现这家伙竟然胆子这么大,他这边急着换上弩箭,可对方的车越来越近了。
他当然看到枪刺了,这时候想起来,姜子民这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急得连忙说:“大阳,干啊,你不是有狠招吗?”
邹阳瞄着姜子民手里的枪刺,竟然丝毫没害怕,虎啦吧唧地说:“假的,肯定假的,打墙上站岗放哨的拿的,和这个不一样。”
既然确定了对方拿的是假枪,他胆子更大了,打着方向盘朝着右前方冲去。
姜子民还犹豫跟不跟呢,忽然发现车子开过来了。
邹阳开着这台载重十几吨的庞然大物,猛打方向盘,想活生生碾压了对方的皮卡车。
要不是姜子民快速加速,估计一下子就被撞扁了。
他的车头和对方车头在一条直线上,大声地叫着对方停下来。
可邹阳手里的大铁钎子打过来了,姜子民挂了倒车档,放枪刺迎了上去。
枪刺和铁钎子搭在一起,铁钎子头插在冰上,两个人一阵较劲,地上冰花飞溅,看得无比眩目。
李满仓手里的弩箭都准备好了,双手发抖地对准了姜子民。
姜子民一双虎目瞪着他,严肃地警告了起来:“李满仓,干了我你也白费,我都给所里说了,今晚就堵你。”
真就是这句话救了他,要不是这样,他很容易被灭口了。
这种特殊的角逐还在继续,铁器相撞、角逐的动静越来越刺耳。
一开始,邹阳想借着车的冲击力,几下子把他逼退了。
可发现这家伙力气大得吓人,关键是根本不后退。
他憋着一股子气劲,骂了句:“信不信,我捅死你。”
姜子民沉着脸,毫不示弱地回了句:“那老子的枪不是烧火棍,要不你试试。”
这是他俩的死磕,也是两台车的较劲。
大车推着皮卡车往前走,这都走出去几十米了,地上一道光影就没停下来过。
眼看着邹阳准备干到底了,姜子民机警地骂了句:“陈子信等着你们呢,谁也跑不了。”
他哪里知道,李满仓已经叫人观察所里人动向了,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李满仓愣了愣,隔着玻璃担心地回了句:“该死的,你把他们找来了啊,你等会……大阳,停车,给他拿钱。”
看样是要收买自己,姜子民心里一喜,心想只要他们停下来,机会就来了。
邹阳减慢了车速,姜子民知趣地停了车。
他还等着对方的人下车呢,意外发生了:邹阳朝着他投掷过来了铁钎子。
他来不躲闪,活生生砸在了机盖子上,皮卡车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邹阳开车就走,发动机轰鸣,动静大得吓人。
车子朝着西南方径直而去,天空中留下了李满仓得意的嘲讽声:“姜子民,你晚上来偷东西,叫我发现了,我告你去。”
现在,他满满的自信,因为这边头车出现了情况,后面的车自然停下来,靠岸边的林子躲着,那就不怕了。
这样一来,李满仓更是没有顾忌了。
可才开出去十多米,就发现对面跑来一个人。
姜子民也看清了,是沈久远。
老沈拎着把斧子,跑得并不快,他早看清是出问题了,边跑边问姜子民:“混小子,谁这么大胆。”
姜子民把车都掉头了,不过就他这台小车,追上人家也没什么用,除了继续火拼没什么好办法。
他气得张嘴就骂:“老不死的,要是放了人,我扒了你的皮。”
沈久远核实这是非法车辆后,也不多废话,举着斧子警告了起来:“下来,谁不服我砍了他,沈久远谁都不惯着,陈子信来了都得给我乖乖的。”
其实,他一冒出来,李满仓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现在后面有车追着,前面有出来这么个家伙,真有些麻烦了。
他把弩箭往外面一甩,着急地说:“沈久远也是个茬子,躲开他,往前冲,找地方再上岸,今晚倒血霉了,他俩都来了。”
邹阳刚刚也是领教了姜子民的凶狠,不过招不知道,这家伙太吓人了,简直是拿小命死磕。
他也不说话,老远得看好了地方,到了跟前,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躲开了沈久远朝着下流开去。
瞬间加速,车子发出了震耳的轰鸣声!
眼看着前面积雪多了起来,深的地方都有一米深,车子跑得并不快,沈久远来劲了,跟在后面,挥舞着斧子,显然是要追上去。
可姜子民看出来了,这家伙一边走一边提裤子,好像根本没用上全力。
前面大车压过的车印,他的皮卡跟着开就行,省的还麻烦。
紧跟在后面,他不时地按起了喇叭,提醒对方自己追着呢,想跑了没那么容易。
这样足足追了十多分钟了,他终于看到沈久远累的停了下来。
他也是有心不拉着这家伙,老远地停了下来,没好气地抱怨了起来:“老东西,没少吃好东西,关键时候照样拉胯,这一车跑了,你等着的……”
沈久远朝前仔细看了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更没搭理他说什么,而是举起斧子大嗓门地喊道:“姜子民,开枪吧,我作证,他们是坏人!”
李满仓一直对枪这个字敏感,听他的动静,想起来刚才把姜子民逼急眼了,现在人家同伴又来了,真开枪也没毛病。
就算是不冲着人打,打碎了轮胎,这一车大木头和车,都得扔这了。
他着急了:“大阳,把油门踩到底,离他们远点,要是……”
他还想说真追上来,就得弃车跑路了。
邹阳眼睛忽然瞪大了,他死死地看着前面,忙乱地踩刹车,双手狠狠地握住了方向盘。
来不及说话,只听砰的一声,车头撞在了什么重物上,巨大冲击力下,车厢剧烈地震动着,晃了几下才停下来。
起先,发动机还有动静,马上就熄火了。
一下子撞到东西了!
李满仓首先想到的就是沈久远。
他庆幸早点把弩弓扔了,甩给了邹阳一根烟,两个人抽着,平静着心情。
感觉差不多了,他看了眼跟前的采伐许可证,鼓动地说:“先来恨得,死活不认账,我不信他能怎样,后面的都藏起来了。”
姜子民的事他听说过很多,一直关注着这家伙,要不是今天得到了消息,说姓姜的吃了大亏,这个事肯定得再等等。
现在只能软硬皆施了。
他俩下了车,棉手套挂在身上,派头十足。
邹阳把小活口扳子塞在了手套里,手也放了进去。
等见了对面两个人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家伙,目光转向了沈久远,犹豫着说:
“老沈吧,我姓邹,按屯亲论,得管你叫表叔。”
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全然是求人办事的表情。
他把手抬了起来,看样想握手,沈久远无奈地伸出了手。
这时,姜子民发现邹阳脸上表情不对劲,正要着急地提醒沈久远,来人手都要握在一起了。
沈久远黑红的脸上,毫无表情,察觉邹阳眼神不对劲后,手忽然往后一缩,使出一个擒敌术的小擒拿,抓住了他的手腕,看着活口扳子掉在了地上,脸色一凝,一个肘击打去,打的邹阳朝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随着车子费劲的刹车声,姜子民也下车了,他举起步枪,满脸狠劲地过来了。
沈久远胡乱地提醒说:“往后点,轮不到你呢,刚才吃肉喝酒我先来的,就不信了,都寻思我老了呢。”
姜子民左右观察着,寻思这家伙提醒什么事呢,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可就这会功夫,邹阳已经把沈久远推到大车旁边,随后就传来了沈久远的声音:“啊,我的胳膊……打脸了……”
等他跑出来时,看起来狼狈不堪,一看是吃了大亏。
没等姜子民伸手帮忙,他生硬地夺过了步枪,举枪、打开保险、拉梭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然后枪口对准了邹阳和李满仓中间,发狠地说:“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