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啸腾履行着自己的惩罚结果，在厨房为今天的早餐忙碌着。
料理完早餐的他，打开装有五颜六色的颗粒的玻璃瓶，向红色的马克杯里倒进些许颗粒物，加入矿泉水等上10多分钟后，一杯妹妹喜欢的美味花果茶就完成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英恩尚未起床，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操纵着遥控器，打开75寸OLED电视的开关，一边看着新闻一边等着她起床。
当电视打开的刹那，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男性正在接受着记者的采访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新闻中的字幕显示，那人是青峰资本的常务副总裁——李杭河，电视中的他正在向记者介绍青峰资本将总部迁移到汉王岛市的理由并且对其他的提问事项逐一做出解答。
“哥哥……早安……”
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英恩身着风格可爱的睡衣，脚上穿着一双小白兔图案的拖鞋走到客厅。
尚未从睡意中挣扎出来的她，时不时地发出“哈欠”的声音。
“花果茶都泡好了呢，哥哥今天表现得不错哦，值得夸奖。”
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红色的马克杯回，坐在哥哥的身旁。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
英恩喝了一口花果茶，在酸酸的口感的刺激下，发出“嘶嘶”的声音。
“嗯，有个非常著名的公司将总部搬迁过来了。”
“是个很厉害的公司吗？”
“没错，成立10年，已经可以与尙华和佐佐木集团平分秋色了。”
“啊——创始人是谁？好厉害啊。”
“不知道，从来没有在大众媒体面前露过面。”
“看起来，是个很神秘的人呢。”
“我们吃饭去吧，今天的早餐有煎蛋哦。”
啸腾随手关掉了电视。
“真的吗？那我要吃两个。”
“我一共就做了两个。”
“嘿嘿……你的煎蛋也给我就好了嘛……”
英恩将还有半杯花茶的马克杯放在茶几上，紧随在啸腾的身后，试图通过将哥哥的煎蛋占为己有来开启崭新的一天。
总裁办公室内，采购部部长项前挺直脊背坐在啸腾对面的沙发上。
啸腾左手托着腮，用右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沙发扶手，发出让气氛更加紧张的“咚咚”声。
这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虽然因为预感到事件败露而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房间内凝固的空气，仍然使他胆战心惊。
项前感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燥，不时地吞咽着唾液缓解不适，脖颈部挂着汗珠，顺着皮肤向下滑落，过度不安的情绪让他不断揉搓着双手。
他不敢直视啸腾的眼睛，为了逃避啸腾的凝视不得不四下张望着。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坐在一起超过了20分钟。
“你能告诉我，动机是什么吗？”
“呼……”
听到啸腾终于开口，他已经僵直的身体才略感放松一些，不受控制的呼出了一口气。
“没……没什么动机，只是为了钱而已。”
“为了钱吗？”
啸腾轻蔑的笑了一下。
“林总，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采购部那么多的人……”
“最初，的确没有怀疑你，采购部的所有人都有嫌疑，直到我亲自委托你去指定的供货公司采购的时候，才发现出问题的是你本人。”
“这怎么说……”
“负责调查的同事，已经暗中在办公设备里加入了记号，只要你去找到对方的负责人，那么他们就会将这批货源提供给你。”
“而我私自更换了供货公司……原来如此。”
“没错。”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抛开之前的内部采购不算，超市的自助结算机器的回扣仅仅不到700万，以你个人的收入加上虚拟股权的激励，如果真是为了钱，怎么可能分不清哪边的机会成本更高。”
“……”
听到这话，项前保持着沉默。
“如果你都说出来，我会让映心做你的辩护律师，以她的能力可以最大保障你的利益。”
“我……”
项前仍然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希望在里面生活的久一点，那么不说也无所谓。”
项前悬着的心，在听到如此肯定的话语后，感觉被悬吊在更高处一样。
如果之前的他是站在高山上的悬崖，那么现在他就是站在纽约的帝国大厦的顶端，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青峰资本，是青峰资本那群家伙让我这么干的。”
“噢，有什么好处？”
“他们与我约定，最近的几次采购办成之后，就会给予我一笔巨款，相当于我20年的收入。但是他们的目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在此之前，他们有给什么好处吗？”
“有，他们给我推荐的股票和其他理财产品都获得了高额的回报。”
“嗯……明白了。”
“林总，你，会遵守承诺吗？”
“放心好了，我会最大限度的让你的惩罚降到最低。”
当项前离开后，走到落地窗前，从办公室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看来，有必要与青峰资本见个面了。”
晨曦透过玻璃，照耀在他的脸上，闪现出平时不曾被人发现的一丝狡黠。
下午6点整，啸腾将车停在第三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内等待着妹妹下班。
虽然之前在他的推荐下，英恩最终选择了Z4作为自己的私人座驾，但因为她选择的汽车颜色属于限定的，所以在短时间之内是无法交付的。
在没有自己的车的这段时间内，英恩依然会选择地铁回家，亦或者，等哥哥开车来接她。
啸腾靠在车身上，用难以诉说的心情来审视着周遭的一切，每次来到这里，那种思念与遗憾的感觉都充斥在心扉久久不愿离去。
他望着不远处连接医院两个院区的天桥，回想当年的情景，思绪都在感慨万千。
温润的空气，柔和的风，怡人且不干燥的温度，都与曾经的那一天特别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少了挥之不去的疼痛，也不再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哥哥！”
在夕阳的橘色下，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她戴着一顶鸭舌帽，斜挎着包，快速地跑了过来。
当身影愈来愈清晰的瞬间，啸腾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亦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那个孩子，如果还在的话……也会像英恩一样吧。”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英恩跑到哥哥面前，踮起脚仔细看着他的脸，用她独有的软绵绵的声音询问着。
“没什么……回家吧。”
“今天，遇到一件非常火大的事情呢。”
“火大？”
坐进车内，啸腾帮妹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听着她发出抱怨的话。
“就是关于那个儿童基金的事，当初不是哥哥提议然后由尙华集团主导成立的嘛，虽然森之集团也有参与，但只是合作方对吧。”
“嗯，没错，他们是听到消息后主动联系尙华才加入进来的。”
“可是，今天我在医院看到他们公司的人，在记者面前说是他们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然后又是你们主动加入到合作里什么的，这种谎话，让人很不爽啊！”
英恩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提高的嗓音，即使是汽车在行驶当中发出的引擎轰鸣声也掩盖不住。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就像是哥哥和尙华的成果被别人掠夺一样。”
“其实，尙华也有好处，目前公司已经正式接受森之的邀请成为上市企业联合会的成员了，这样我们以后与其他企业的合作会变得更加紧密。”
“明明就是事实……这对哥哥不公平。”
“世界也许是平的，但绝对不是公平的。”
啸腾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嘟着嘴的妹妹，笑着说。
“道理我都懂啦，就是心里不舒服。”
英恩看向窗外，车窗上映衬出她嘟着嘴的模样，即使明白那些大道理，可是心里仍然认为那是错的。
“那么，为了让你心情好一些，回家前，去给你买巧克力吧。”
“真的吗？！那人家要买最贵的。”
听到哥哥会给自己买喜欢的零食，脸上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表情变换之快，就像一个上幼稚园的孩子，在玩具被抢走后得到糖果作为补偿一样。
“可以，但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全吃掉，会胖的没人要的。”
“才不会呢。”
“你还真是自信啊。”
“女孩子要有这样的自信才是最重要的哦。”
兄妹的欢声笑语与延绵不绝的车流相伴，尾灯的颜色，将渐渐黯淡的世界点缀的熠熠生辉。
星期三，名为“精英”的商业报刊的杂志社内，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冲击，互联网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爆料且质疑主编胡言的信息。
这些通过UP主、短视频、个人博客，社交媒体等多种方式迅速地发酵着。
没有人知道源头从何开始，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爆发。
其中的内容无非是对胡言进行各种极尽所能的负面报道，学术造假、收受当事人的钱财、奴役下属职员、干涉杂志社的正常经营、私生活混乱、潜规则等，这些流言蜚语，在短短5天内瞬间成为了网络的主要话题，甚至在现实当中，人们也会对该事件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进行着评判。
谴责、侮辱、谩骂，抨击，随即接踵而来。
不仅淹没了杂志社刊登的澄清公告，也淹没了如今仍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患者本人。
一瞬间，这位名气在外的著名杂志的主编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留在众人心里的只是像看蟑螂一般的印象。
阐述谎言的人、传播谎言的人、接受谎言的人、认同谎言的人。
这其中大多数的人只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的而做，亦或者是为了符合自身利益而加入其中。
孵化、孕育，谎言者就像是下蛋的鸟类，精心培育自己的谎言，等待着破壳呱呱乱叫的时刻。
如今，在病房里用昂贵的药物和医疗器械维系着孱弱身体的胡言，被自己的恶果反噬，而解决等待他的必然是吞噬。
“真是烦死了，今天又是一群人堵在病房门口不让患者接受治疗。”
小涛用手挠着一头蓬松的头发，在办公室内发出无奈的感叹。
“咱们的正常工作都被扰乱了。”
英恩拿起手中的盒装牛奶，边喝边说着。
“可不嘛，说什么患者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不能救他，甚至还有带花圈来摆在病房门口的。”
说罢，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大口喝着瓶装水，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依然心有余悸。
“应该让医院加强安保了，这样会影响到其他患者的。”
静姐扔给小涛一个苹果，随即又给了英恩和鸣云各一个。
“主任好像已经反映这个情况了，不过你们说，那些黑料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涛选了苹果最红润的表皮部分，大口咬了下去。
“无风不起浪，就算不是全部都是真的，也不可能都是假的吧。”
鸣云边吃着苹果，边盯着电脑屏幕。
“亏我那个学商科的表弟还是他粉丝呢，这下说不定要成黑粉了。”
“小涛，你那个时候送给患者的明信片就是表弟写的？”
静姐手里拿着苹果，站在鸣云的身后确认着屏幕上显示的相关信息。
“是啊，这下，他可要哭死了。”
“嗯，信息编入的都没问题，半个小时候记得去神经科参加综合会诊，鸣云你提前准备一下。”
静姐确认信息无误后，拍了拍鸣云的肩膀。
“英恩，我的听诊器好像故障了，你的暂时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嗯，可以啊。”
“你哥哥够狠的。”
正当英恩摘下挂在胸前的听诊器正准备交到鸣云的手上时，他突然凑到英恩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英恩恍然大悟的看着前辈离去的背影，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才明白过来，现在已经进入哥哥的复仇时间了。
对于此事，她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哥哥已经在之前因为自己的原因间接救了胡言一次，况且，在当下的事件当中，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干涉。
她走到胡言所在的病房外，走廊周边的墙上贴满了咒骂的便签，除此之外，花圈、人工合成的遗照、白色的纸钱等也堆在一旁。
清洁人员一遍又一遍的清理着病房外他人留下的“抗议果实”，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患者的德行。
英恩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事态的发展，她感到这起事件，好似随时都会失控，到最后，任由网民们以讹传讹，到最终，一只刚刚诞生的黑色乌鸦，最终化为了焚尽名誉与真相的火凤凰。
是夜，啸腾在书房内，用笔记本电脑观察着网络上的事态走向。
事到如今，这起“风暴”已经席卷了每一个人，不论是隔岸观火的，还是身在其中的，都在利用这场事件，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那些言论，理性的、非理性的、嘲讽的、暴力的、唯唯诺诺的、幸灾乐祸的，都出现在了评论区里，热搜榜上的前几名全部都是与胡言相关的各种新闻，真实的也好，虚假的也罢，有证据的也好，擅自揣测的也罢，都在竞相利用多人眼球的标题吸引着对它感兴趣的读者。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手操纵的局势，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既非大仇得报的快感，也非畅汗淋漓的痛快，而是一种空虚。
“哥哥，该吃药了。”
“啊，谢谢。”
“感觉念涵推荐的方案很有效呢，最近你的精神好了很多。”
“还真要感谢她费心了，症状的确缓解了不少。”
英恩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拿着水杯和药瓶，看到哥哥吃下后就整个人趟进了窗户旁的躺椅上。
“这次的事，是哥哥做的？”
“没错，你猜到了？”
“是前辈说的，他好像知道什么。”
“哈哈——毕竟做这种事也不可能天衣无缝。”
“网上说的都是事实吗？”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谎言。”
“谎言吗……”
英恩心不在焉的刷着手机。
“网络传播信息的速度，比传统的方式要快上很多倍，我所承受的东西，也要加倍的还给他。哥哥让你失望了吧，做了这种坏事。”
“那倒没有，上次已经救他一次了。只是觉得你对目前的状况有些茫然。”
“当年……的我也是这个样子。”
啸腾用手托了下自己的眼镜，说话略微有些迟疑。
“呐，能和人家说说，这个人具体对哥哥的爸爸做了什么吗？虽然之前听到过一些，但是还是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嗯……好久也没和人说过了……”啸腾将杯子中剩下的水喝尽，润了润嗓子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即将说出的事情做着心理准备，“当时，爸爸公司的资金突然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不仅内部职员的工资发不出来，而且在建的几个项目的工程款也没有了，就在他想尽办法筹措资金的时候，这位胡大主编，污蔑资金是被爸爸私自挪用了，用自己犀利和夸张的笔锋不停地对他口诛笔伐。”
“像今天发生的一样吗？”
“是的，各种报刊和杂志纷纷转载胡编乱造的故事，渐渐地他不被周边的人所信任，不论是素昧平生的人，还是知己好友，他们纷纷在公共场合或者私下里抨击爸爸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一夜之间，他成为了罄竹难书的‘罪人’，而胡言却被大家奉为揭露黑心企业家真相的英雄。我只不过是让那个一手缔造地狱的人，亲自品尝一下地狱的滋味。”
说到这里，啸腾的身子有些发抖，攥紧的拳头在桌子上来回摩擦着，声音中带有难以昭雪的悲鸣。
看到他难过的样子，英恩走到哥哥面前张开双臂，做出拥抱他的样子。
“你干什么？”
“需要抱抱吗？”
英恩笑着看着他，期待着哥哥随时钻进她的怀里。
“哈……我又不是你。”
啸腾被妹妹弄的有些难为情。
“那……我就摸摸你的头吧，就像平时你经常做的那样。”英恩将柔软的手放到哥哥的头上，模仿着他平时的样子抚摸着，“哥哥乖乖……”
“下次还是不告诉你这些了，感觉自己要被妹妹小看了。”
“哪有！经常向人家敞开心扉可以减轻你的心理负担哦。”
“好好，我知道了……”就在啸腾应声附和时，电脑屏幕上突然登出一条突发新闻，“嗯？胡言被就地停职了？”
那上面写道，因鉴于胡言主编最近的负面报道，集团内部给予其停职检查的处分决定。
“哥哥的目的达到了呢。”
英恩将头凑到一旁，看着新闻喃喃道。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那哥哥还想……”
“我要让他覆巢之下无完卵。”
高尔夫球场上，杭河一身运动装，戴着墨镜在阳光下悠哉地打着高尔夫球。
只见一杆挥出，高尔夫球以抛物线的形式在半空中坠落在球洞附近的绿色草地上。
“看来，下一杆发挥得当就可以进洞了。”
杭河观察着高尔夫球的走向，判断着下一杆的走向。
“李总，您有一通来电，是唐董打来的。”
正在他用心思考下一杆该如何发挥的时候，一名女性助理跑过来，手中拿着手机打断了他。
“帮我转接到蓝牙上，谢谢。”
“喂，唐董，有何指示？”
电话接通后，他利用戴在耳朵上的无线耳机通着话的同时，还不忘蹲下身来计算着球与球洞的距离。
“前几日森之集团旗下的杂志社的主编胡言被停职的新闻你看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因为经过技术处理所以听不出说话人的性别和年龄。
“那个我看了，虽然这事儿干的不光彩，但是我想说，干的漂亮。”
“呵……”唐董轻笑一声，“和尙华的林啸腾接触了吗？”
“约的下午2点半在高尔夫球场见面，估计再有半个小时人就来了。”
“知道该怎么做吧？”
“该让他知道的都会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一个字我也不会吐露的。”
“这就好。还有一件私事，我在意很久了，需要拜托你调查一下……”
“嗯……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的，你放心吧。”
听完唐董的委托后，杭河一口答应了下来。
“今天打高尔夫的费用回去让公司报销。”
“不用啦，这也没多少钱……”
“与林啸腾会面是公司的工作安排，不能让个人承担相应的费用。”
“既然唐董都说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挂掉电话，他对准球洞，用球杆轻轻一推，“咕咚”一声，高尔夫球应声进洞。
“林啸腾……啸腾……”
他弯下腰，捡起落在球洞中的高尔夫球，嘴中小声念叨着啸腾的名字。
20分钟后，啸腾背着自己的高尔夫球装备来到了球场的发球台区域。
与此同时，杭河与助理和球童也坐着电动车赶了回来。
“让林总久等了。”
杭河跳下车，将装备交给球童，走到啸腾近前，随手拽了一把椅子与他并肩而坐。
“李总这是刚结束一圈？”
“没错，成绩还不错，76杆。”
杭河接过助理递过的两瓶矿泉水，转而将其中一瓶交到了啸腾的手中。
“林总最好成绩是多少杆？”
“74杆。”
“哈哈哈——那咱们半斤八两，一会儿可要好好比试比试。”
“好啊，但是要在听完你的说辞之后。”
“没错，项前那件事是我们指使的。”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那不是我的风格。”杭河打拧开瓶盖，品了一口，“尝尝，从法国直接进口的，水质不错。”
“项前说，他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后，你们会付给他一大笔的酬劳，是真的吗？”
啸腾没有理会杭河要他品尝矿泉水的建议，而是继续追问着。
“那当然是……假的。”
说完，杭河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嗯？”
“如果不是我们出手让他露出马脚，他怎么可能会被你们逮到。”
“什么意思？”
“林总，你应该好好感谢青峰资本才对，我们可是帮你处理内奸了啊。”
“项前不是听从你们的命令才在采购中拿回扣的吗？？”
“那只是为了让他被你们抓住而做的，他其实早就被佐佐木集团给策反了。”
“……”
“如果继续让一个被策反的人留在内部担任要职，损失可就不仅仅是回扣那点钱了。”见啸腾没有答话，杭河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走吧，我们打两杆儿，今天你所有的消费都由青峰出。”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为了得到事情的真相，啸腾还是和杭河一起挥起了球杆。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你们为什么要帮尙华？你们不是和佐佐木也有合作吗？”
“好球——”看到啸腾的高尔夫球进洞，杭河情不自禁地喝彩起来，“我们青峰资本，与谁都不是盟友，只是哪边的利益更高就会去帮哪边，现在我们认为尙华对我们更有力，所以才会去帮助你们。”
“你们还真是好手段。”
“林总不也一样吗？”杭河凝视着他，会心一笑，“为森之效忠的胡大主编，就这么被你拉下马了。”
“我不过是利用了一下群众的情绪而已。”
“构造一个谎言，诱导着众人追随这个谎言，哪怕最终确定了它的虚假，人们在这个过程当中得到了甜头就不会轻易罢手。看似是乐在其中，其实都是你的棋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虽然是损招，但的确有效啊。”
“对待他……就不必心慈手软。”
“那我可就期待着事件的发展了哦。”杭河拍了拍啸腾的胸脯，“今天不决出胜负，你不准走。”
“唉……那你看看自己是怎么输的吧。”
啸腾好似已经看到了杭河的结局为他怜悯地摇了摇头。
二人的初次见面，虽有些许的隔阂，却仍算得上坦诚相对。
两个人的比试也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夜晚，直到球场的灯光亮起，胜负的气息才在空气中飘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