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家的事,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白柒柒的眉毛一挑,没有料到,二太爷的证词,会把阿郎家的案子跟赵村长搅和在一起。
“说详细点。”
一侧的穆景寒也来了兴趣,他的脸色不像方才那么冷沉,如同初升的太阳,给人一种和煦的错觉。
二太爷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有人见到过,几个娃去了阿郎家后,他带着他本家的几个后生也一同去了。”
“你的意思是,阿郎家出事那晚,赵村长去了阿郎家?”白柒柒怀疑的盯着二太爷的脸,试图在他的神情里看出一丝说谎栽赃的痕迹。
“我说的都是真的。”二太爷这次没有视线闪躲,反而光明正大的任她盯着看,“当初他害得阿良失踪不见,如今为了找回阿良,我也要让他守护的村子变成无人村。”
“有证人或者证据么?”白柒柒对他的狠话不感兴趣。
二太爷点点头,“正是西儿的父亲赵海瞧见的。”
白柒柒又问了好起个问题,旁敲侧击的想要了解更多的线索。
可惜,二太爷除了制造出一个山灵迷惑村民之外,再也不知道其它的事。
“我想给阿郎家死去的十二口人开棺验
尸。”
二太爷明显的怔了一下,“五年前埋下的,已经变成白骨了吧?”
这怎么验尸?
“怎么验尸是我的工作,无需你操心,眼下赵村长不同意我们介入阿郎家的案子,若他发动全村的人抵抗,我们很难继续查下去,所以,我需要你的点头。”
尽管她向村民们证明了山灵非神,而是人,二太爷在村子里的威信大打折扣,但二太爷终究还是村子里最德高望众的老人,能与赵村长分庭抗礼。
“我没有意见,我巴不得你们查查阿郎家的事。”二太爷表现出一副极为配合的样子。
他不墨迹,白柒柒也干脆,“那好,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先跟以前一样在村中生活,若你试图逃跑,罪名成倍的压下来,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也会齐齐跟着遭殃。”
“我懂的,只要你们能将阿良找回来,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责任。”二太爷的执念在于孙子,对于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
“对了。”白柒柒忽然想起一件二太爷还没回答的事,“你相信阿良没有死,那与他一起的另外几个小伙子呢?”
二太爷被她的话问住,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应……应
该死了吧。”
白柒柒古怪的看着他。
二太爷连忙解释道,“阿郎家出事后,村子里的人在离阿郎家不远的草地里,找到了几件血衣,确认过,是另外四个娃子的,唯有阿良的不在里面。”
白柒柒想了想,她跟赵村长谈话的时候,并没有问及,他是怎么确定赵离愁他们死在当晚的,如今在二太爷这里找到了答案。
不过……
“赵离愁的血衣也在里面?”
二太爷肯定的点点头,“在的,赵离愁是村中的孤儿,无亲无故,所以他的血衣与阿郎家十二口人,一起埋进了大坑里,另外三件血衣,则分别埋进了各自家的祖坟地,当成衣冠冢。”
白柒柒闻言,偏头看了穆景寒一眼,用眼神寻问他,是否还有想问的问题。
穆景寒没有作声,她又叮嘱了一番二太爷,这才告辞离开。
从二太爷家往上走半柱香,便是阿郎家。
事情过去了五年,阿郎家的废墟依旧可以看到一片火烧后留下的焦黑痕迹。
他家远离村子中心,又地处一个山坡的凹陷位置,完全隔绝了其它人家的视线,难怪事发当晚,几乎没有目击者。
“本王去取案卷时,听闻了一件
事。”穆景寒忽地开口。
他站在白柒柒的身后,正好背对着太阳光线,长长的暗影笼罩下来,反佛与她融在了一起。
白柒柒微微侧身,仰头看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犹豫。
“跟案子有关?”
穆景寒沉默了良久。
直到白柒柒以为他不会再说了,她的耳边才晌起他不急不缓的低沉语调。
“五年前,穆景倾来过江远县,至于他有没有到落子村,时隔太久,已然无从考究。”
“倾王爷?”白柒柒的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真的是他?”
“怎么?你似乎并不意外?”穆景寒的眸光一敛。
白柒柒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心底莫名的发虚。
关于穆景倾的事,她暂时还不想与他共享。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应对之法,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然掐住了她的下腭。
她被迫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疼!”
她不满的叫了一声。
“本王与你合作的条件是互不欺瞒。”穆景寒冷冷的盯着她,杀意渐浓,“你只有一次机会,别让本王动手。”
白柒柒的表情也一点点冷了下去,原本以为,他跟以前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但她
还是太天真了,他根本没变,变的是她自己!
“寒王爷该不会是想让我在这种受制的情况下说话吧?”
穆景寒自然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可一想到她知道一些与穆景倾相关的秘密,却丝毫没有想告诉他的意思,他心底的怒意便不可抑制的扩散、放大。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宁可与他对抗,也要护着穆景倾。
他不止是比不过她忘不掉的白一孟,就连穆景倾也要排在他的前头。
一想到这。
他又恼怒自己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寒王,却要跟一个他瞧不上的女人计较。
复杂的情绪,如同一团乱麻般在他的心里交织。
有那么一瞬间,他掐住她下腭的手,差点就要滑落到她细嫩的脖颈处。
好在,他忍住了。
面无表情的收手,一言不发的睨着不愿低头、身上带刺的她。
“说。”
白柒柒用力的抿抿唇,“我被幕后人引出去的那晚,软软说穆景倾离开了倾王府,次日下午才回的王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我在他的脖颈处发现了抓痕,我不记得我与幕后人接触时,是不是将其抓伤过,还有,穆景倾不肯与我说,那晚他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