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之陷入回忆之时,那买烤肉的仆从却是回来了。
陆茗之迫不及待的抓了一把烤肉递给了自家大哥,自己更是不由分说的往嘴里塞。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饿了他几天呢。
陆珩之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顿时摇了摇头,食不知味的把那烤肉往嘴里放。
“呸~呸呸~~~怎么这么咸啊,还没味儿~比起那桃花凹的烤肉差远了~”
陆茗之一脸嫌弃。
“好了,赶紧走吧,今日爹娘不知我们回来,若是回去晚了只怕二老要歇息了!”
陆珩之把肉串递给仆从,拍拍弟弟的肩膀,率先往寿全街陆家大院走去。
这京城分东西南北四个街市,东贵西富,南文北民,东城都是豪门贵胄的聚集地,西城则是富甲一方的豪商的地盘,南城文人墨客,书院大儒聚集,北城多是普通百姓。
原文^。来^自于小说.
四个城区相辅相成,成就了这京城的繁华盛世之景。
而陆家坐落在西城地理位置最好的寿全街上,陆家三代经商,说是巨富之家也不为过,虽然府邸怕违了禁制占地不过七八来亩,从外头看也是红墙黛瓦低调的很,但进了内宅却是别有乾坤。
一路上陆家兄弟归心似箭,终于在两刻钟后看到了自家的大门。
两人此时都灰头土脸的,三月底的天气渐渐的逼人出了一层薄汗。
以至于两人到了门口时那守门的仆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两人。
直到陆茗之不耐烦的出声呵斥,那仆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去接二位公子手里的马绳,又欢天喜地的派人去内院报信。
等兄弟二人过了二门时,陆父陆母已经一脸激动的迎了出来。
“我的儿啊~怎么摸黑回来了,不是说明日才到吗~快~快让娘看看~大郎黑了~也瘦了~二郎~~~”
陆母看着健壮的二儿子,实在说不出二郎也瘦了这种违心的话,当下只能话题一转:“我的二郎啊~可想死娘喽~”
说着哭哭啼啼的就上去抱着两个儿子,惹得兄弟两个都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都熨帖不已。
这就是自己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啊。
相对于陆母的奔放热情,陆父就矜持的多了,当下一脸骄傲的看着两个儿子,知道两个儿子这次不负所托,江南之行圆满结束,狠狠地在老太爷跟前替大房挣了脸,此时又见两个儿子一脸憔悴的模样,顿时也是心疼不已。
“好了好了,儿子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乏累的很,快别哭了,去张罗个接风宴,今日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陆家本已经吃了晚饭了,但此时儿子回来了,自然要庆祝一下。
“赶紧回自己院子漱洗一下!”陆父催促道。
兄弟俩恭敬的应了是,在陆母的陪伴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亭台楼阁,曲廊流水在暮色的笼罩下隐隐绰绰,庭院里的气死风灯燃着明黄幽微的光,映照出周围葳蕤盛放的花木,晚风带着些许的温润之气,携裹着春日百花的馥郁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也许是终于到家了的缘故,耳边是母亲喋喋不休的关心之言,眼前是自己熟悉的景色,陆珩之难得的身心放松,到了同弟弟陆珩之院子的分叉口,陆母有些左右为难。
“罢了,你院里有媳妇儿张罗,我还是去替二郎张罗吧,快回去吧~”
陆母想到沈氏,当下决定跟着二儿子去他的院子,还催促着大儿赶紧回去,这小别胜新婚的,夫妻两个势必有很多话要说,她就不跟着去添乱了。
陆珩之想到沈氏,不自觉的心里一沉,但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同母亲弟弟告别。
回自己院子的路,他走了无数次,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路变得越来越短,他总是费劲了心思想走慢些,但那路仿佛自己长了腿儿似的,没几步就到了。
想必是他们回来的太过突然,沈氏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没有同陆父陆母一般迎到门口。
此时陆珩之远远的看见自已院子春茂阁的院门,一个纤细的身影在黑暗里隐隐绰绰的,是沈氏。
陆珩之深吸一口气,快步迎了过去:“你身子不好,夜色深了,更深露重的,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快回去吧~”
说着,自然的握了沈氏的手,触手冰凉。
沈氏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抬头看见久别重逢的丈夫一脸沉静的模样,当下心里一突,柔顺的停止了动作:“我刚接到消息,不知夫君突然回来了,妾身有失远迎,还望夫君赎罪!”
沈氏人长得清冷出尘,那声音也如冬日的皑皑白雪似的,带着不易觉察的冷意,毫无温度可言。
仿佛面前的男人不是自己成亲几载的夫君,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说着,还柔顺的屈身赔罪。
陆珩之轻叹一声,阻止了她屈身的动作。
“外头风大,回屋说吧!”
说着就松开了沈氏的手,率先大步往卧房走去。
沈氏咬着嘴唇,神色莫名的看着陆珩之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不是说好了这次等姑爷回来,你就好好的待姑爷,两人要个孩子,以后好好同姑爷过日子的吗,你~这又是何必呢~~~”
一旁的贴身丫鬟菊青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我~再给我点时间~~~”沈氏一脸痛苦,紧紧的握住了胸前的玉佩。
菊青轻叹口气,扶着沈氏紧跟着进了卧房。
这春茂阁相当宽绰,待客的正房,卧房起居室,书房杂货房,还有个宽绰的院子,自从沈氏嫁进来后,这院里原本的青竹松柏都让各种花卉代替了,此时路过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进了卧房,一水儿的黄花梨木家具,地上是厚厚的织锦地毯,沈氏体弱畏冷,除了暮春与盛夏,其他季节,这卧房里总是铺着地毯。
想必是自己不在家的缘故,这已经是春日了,地毯还没有被撤去。
陆珩之不做他想,抬步进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