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
“是啊,你奶奶以前真的是土匪,你是个小土匪。”
方奶奶的记忆之门被打开了。
“我们家以前是我们那里当地的有名的富户。都说树大招风,我爹爹也怕招风,所以一直很低调,做善事,为子孙后代积阴德。但是,世事难料哇。”
“建国以后,有些地方还不安定,有的人没饭吃,有的人没衣穿,便发生动乱。一处动乱不要紧。就怕动乱的地方多了,便成了社会动荡。”
“后来,我们那里就发生了动荡,人们走上街头到处抢东西。看到吃的就拿,看到金钱就抢。”
“这时候,我们家早就被人盯上了。好在我爹爹常做善事。就是他之前救助的人,提前给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们收拾东西连夜逃走。报信的人提前给我们找了藏身之处,就在一座山上,那里曾经是土匪的地盘,后来不打仗了,土匪就都下山好好生活去了。”
“当天晚上,我爹爹便收拾好东西,先押着东西上山了,怕惊动街上的乱民,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在家守着。第二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我爹爹赶回来接我们。但是谁知,刚离开家没多久,街上便涌上来许多人抢东西,我当时怕的紧,抱着爹爹不撒手,母亲抱着弟弟。”
“见情况不妙,爹爹就将我先送了出去,他把我交给家里的管家,他折回去找母亲和弟弟,等到下午,爹爹和母亲出现了,但是弟弟却丢了。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洛昇。爹爹也派很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后来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一年后眼睛便看不见了,再后来,心里的疙瘩解不开,一病不起,在我们到山上后的三年便丢下我和爹爹走了。”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方奶奶自是控制不住,现在已经是涕泪横流。
方爷爷心疼老伴儿,现在也是满眼泪光。
方欲晓赶忙上前帮奶奶擦眼泪,但它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奶奶。或许有些伤痛是无法用言语安慰的,只能自己消化。
“奶奶,那余舅爷呢?”
余舅爷住在村东头,离方欲晓奶奶家有一段距离。名义上唤方奶奶为姐姐。
方奶奶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余舅爷是我当年和我爹爹下山找弟弟时捡回家的。那时候大冬天的,十分寒冷,我们看到他时,他晕倒在街头,我爹爹见他还有一口气,就把他带回山上救治。他醒来后问他什么都不记得,无奈,就让他跟着我们姓余。他比俊昇小一岁,我便把他当做弟弟,把对俊昇的思念之前寄托在你余舅爷身上了。”
“我一直以为余舅爷也是亲舅爷,原来是奶奶你捡回去的啊。”方欲晓故意说着俏皮话逗奶奶。
“臭丫头,不许这么说,余舅爷就是你亲舅爷,是我亲弟弟。”方奶奶严肃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你,还急了,还挺护短,不让说呢。”
这时候爷爷开口了,“乖孙女,明天去你舅爷家,看看他最近钓上来大鱼没,拿回来,让你奶奶做给你吃。”
“是啊,你回来两天了,奶奶我呀,知道你心里有事,可是这两天也该缓过来了,明天去陪陪你舅爷,把他叫过来,大端午的时候你二叔和你小姑也都要回来,咱们吃个团圆饭。”
颍州人过端午有大端午和小端午之分。小端午是农历五月初五,大端午是农历五月十五。颍州人更重视大端午。
“奶奶,你咋啥都知道呢,你不出去算卦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我算卦也只对你灵验,别人我算不出来。”
说着,方奶奶便做出掐指一算的动作。
“唉,让我来算算你啥时候能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