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吃过午饭后,众人略坐了坐就散开了。
宁清两口子回到房间里,商量起了回京市的事情。
“老公,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市呀?”
战初尧想了想,道:“我打算花半个月的时间,先把华美这边的事情处理清楚了,然后再带你们回京市。”
“妈妈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也可以在京市开一间药膳坊。”
一提起这个,宁清就笑眯眯的,她可没打算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她可是打算到京市一展拳脚的!
“这是好事啊!”战初尧摸摸她的头,笑道:“到时候咱们就把药膳坊开遍全国,做成一个品牌,每个地方都有你的分店。”
“好!”
宁清说着,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我刚才问过孟雨了,她说京市博物馆最近一直给孟老先生打电话,想请他回去。”
“孟老先生也有这个打算,孟雨说如果孟老先生回京市的话,那她也会带着萱萱一起回去的。”
“那就太好了!”战初尧道:“这样一来,咱们也能经常看到萱萱,两个小家伙也不至于分开太久。”
“我也是这么想的。”
午后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洒进地板里,风轻柔地吹进来,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宁清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地打瞌睡,没一会儿,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战初尧越看越觉得他老婆可爱,附身在她额头处亲了亲,然后动作轻柔地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半个月后,战初尧和宁
清终于是定下了回京市的日子。
这天,宁清来找乔妤娴,跟她说回京市的事情。
“妈,初尧说他已经把华美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俩商量了一下,打算在下周末搬家。”
“我和初尧的意思是,您先在京市待着,我和初尧待着砚南去京市。”
“一来,如今京市的情况不明,虽然有我爸爸妈妈在那边照应着,但毕竟咱们在明,敌人在暗,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
“所以我们想的是,您先留在这里,等我们把京市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后,再接您回去,就像上次搬出红山村那次一样。”
“好!”乔妤娴拉着她的手,笑道:“妈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哪里也不去。”
说着,她又问道:“那砚南……不如也让他留下吧?小孩子家家的,他去了,会不会也有危险?”
“妈,我们带砚南去京市,是出于教育层面的考虑。”宁清解释道:“他今年就要上小学了,如果现在在深市上学的话,以后要转回京市会比较麻烦。”
“至于他的安全,这个您可以放心。我妈打算把砚南接到家里住,到时候一大家子的人围着他,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行。”乔妤娴听完后就放心了,“你们安心去,家里就交给我,肯定没问题的。”
“对了,妈,萱萱和孟雨也会暂时留在深市。”宁清道:“孟老先生的任期还没到,估摸着得等年末了才能回去。”
“回去之后,
他老人家应该会在京市的博物馆担任馆长,到时候还能继续当砚南的师父。”
“如果来得及的话,到时候我们再来接你们,大家去京市过个团圆年。”
闻言,乔妤娴顿时喜笑颜开,“那敢情好!那妈就在家里等你们了!”
婆媳俩聊了一会天,乔妤娴突然反应过来,“初尧呢?怎么一整天都没看见他?下午也没回来吃饭,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妈,初尧去爷爷那儿了。”宁清道:“咱们要回京市,怎么着也得跟他老人家说一声。”
闻言,乔妤娴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不怪她生老爷子的气,实在是他做事有失偏颇!
……
战初尧下班后,来到战老爷子疗养的地方,陪他老人家吃了顿午饭。
吃过午饭,爷俩面对面坐着喝茶。
战老爷子看着战初尧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就想起了他的父亲。
他父亲当年泡茶的时候,也是他手把手教的;这一晃眼,二十几年过去了,他那个最贴心的二儿子也离开他二十几年了。
“初尧,前段时间我梦见了你父亲。”
闻言,战初尧泡茶的手顿了顿,“是吗?父亲跟您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老爷子的语气带了几分落寞,“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所以醒来之后,我就在想啊,你父亲是不是在怪我?”
“怪我包庇战东杰,怪我没好好照顾你和你母亲,怪我逼你跟宁清离婚。”
战东杰在亲子鉴定上动手脚的事情他
已经知道了。
知道的时候,他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毕竟他二儿子就是这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父亲一向孝顺,他不会怪您的。”战初尧淡淡道。
战老爷子苦笑一声,从这句话里无端听出了些讽刺来。
他这个最孝顺的二儿子,如今长眠地底;而那个杀人凶手、那个把他从战家的权力中心驱逐出来的大儿子,如今却依旧好端端地活在世上。
而且对他弟弟留下来的孩子,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爷爷,喝茶。”战初尧端着一杯茶来到战老爷子的跟前,道:“我打算带着清清回京市了。”
老爷子闻言,倒不觉得惊讶。
宁清跟沈家认亲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沈家在京市的地位也是举重若轻的,战初尧有了他们的支持,在京市行事会方便很多,回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日子定下来了吗?”
老爷子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茶有些苦涩。
“定好了,大概下周末走。”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头叫来阿姨,道:“你去我书房里,靠左边的抽屉里有一份文件,帮我拿下来。”
阿姨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份文件下来了。
老爷子把文件推到战初尧跟前,道:“这是我在华美仅剩的股份,如今都交给你了。”
战初尧看着那个文件夹,却没有动。
老爷子苦笑一声,道:“你放心,爷爷不会要求你做不喜欢的事情的。”
他知道战初尧的想法
。
战初尧还以为他要用这份文件来换战东杰的安好。
如果是以前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有这个想法;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这个想法早就打消了。
“你大伯这些年老了,脑子不如以前,眼光也不如以前,”老爷子幽幽叹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战家的主人,可是殊不知,战轻尘已经成长到可以跟他抗衡的地步了。”
“你此次回到京市,最要提防的不是战东杰,而是战轻尘。”
“这个孩子……心思比他父亲还要重啊!”
“多谢爷爷提醒。”战初尧道:“我和清清走了之后,保济堂的大夫每隔三天都会来给您请脉,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让阿姨给他们打电话。”
“小叔不会跟我们一起回京市,他的医术您也是知道的,完全可以信任。”
老爷子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战初尧又陪着他爷爷坐了一会儿,这才带着文件起身告辞。
老爷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他二儿子,眼眶突然就有些湿润了。
这段时间,他不仅经常梦见二儿子,也经常梦见已故的老伴。
老伴在梦里一直絮絮叨叨地念着他了,有时候说他不遵医嘱,就知道贪嘴;有时候责怪他天亮了没加衣裳;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责怪他没保护好二儿子、没教育好大儿子。
思及此,老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怕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回头到了那边,再去跟老伴和二儿子请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