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店和脂粉店还在装修之中。
苏宝衣也不急。
木桑已找人看了适合开张大吉的黄道吉日。
花茶坊是九月十六日,脂粉店则有两期好日子,九月初六和十月十二,苏宝衣选了十月十二。
她到庄子一趟。
力桑早些日子从庄子挑了七个相貌好口齿伶俐的十三四岁女孩子。
又再在牙市场那儿买了九个。
经一番培训后,选了八个做茶博士。
分别取名为茶燕、茶雀、茶安、茶知、茶鸿、茶鹄、茶之、茶志。
之前茶楼的那六个少年郎,则叫茶学、茶而、茶不、茶思、茶则、茶罔。
力桑抚着胡子忍不住微笑。
“小姐取名字还真有学问,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学而不思则罔。”
力婶悄声问:“这有什么含义吗?”
力桑解释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意思是平凡的人哪里知道英雄人物的志向?
学而不思则罔,意思是一味读书而不思考,就会因为不能深刻理解书本的意义而不能合理有效利用书本的知识,甚至会陷入迷茫。”
胡掌柜笑:“力管事的学问也不差,能够正确领会小姐的意图。”
力桑谦虚:“哪里哪里,胡掌柜过奖了。”
心里却想,自家小姐有多少斤两,他哪会不知?这两个成语,还是前世他对她说教。
难为转世投胎了她还记得。
她人聪明,脑子转得比车轱辘快。
做事能举一反三。
前世她升职快,从普通服务员升到餐厅部门经理职位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
运气和机会固然重要,实力却不容小觑。
能说会道,思维敏捷。
具有较强的领导能力、业务工作能力、组织与协调能力、沟通能力、计划与执行能力。
在客诉问题的处理能够随机应变。
如今重活一世,尽管性格沉闷了许多,但仍然聪慧。
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苏宝衣道:“我原本有意让夏知做花茶坊的主管,毕竟她在崇国寺山脚下的花茶庄做了好几年,花茶知识丰富。
但刚才我观察了她一下,发觉她做事不踏实,喜欢投机取巧,哪能担当起主管职位?
还是让她做领班吧,在柜台卖花茶。”
胡掌柜也有此意,当即道:“好!”
苏宝衣挑先四个相貌较出色皮肤细腻而有光泽的女孩子卖胭脂水粉。
分别取名为脂姹、脂紫、脂嫣,脂红。
剩下四位女孩子,苏宝衣留在身边做丫鬟。
取名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安排完毕,苏宝衣到另外一个庄子。
两座庄子距离不远。
苏宝衣心血来潮。
笑道:“许久不骑马了,有些生疏。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又刚巧穿了一袭适合骑马的衣裙,不如骑马去吧。”
她是会骑马的。
之前居住在崇国寺,她有一匹马。
那是她十一岁生辰时觉能师傅问她要什么礼物,她脱口而出说要一匹马。
皆因她的花茶厂在山脚下,来回走一趟要两个时辰,若是有马,那就方便得多。
觉能师傅送给她一匹小白马。
马不大,长了娇小玲珑,性格如同羔羊一般温驯。
苏宝衣学了半天骑马。
便能够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策马扬鞭,踏着烟尘,飞驰在山间小路上了。
——她前世是会骑马的。
云九在欧洲留学本硕博连读的六年时间里,多次参加校园马术比赛,曾获得过蝉连三届冠军的好成绩。
苏宝衣的马术,是云九带她去马场教的。
她的马术只是一般般。
但好歹是会。
这辈子她的马术也没进步多少,也仅仅只是会而已。
她离开崇国寺回沐恩侯府之时,让力桑把小白马带到庄子养。
如今那小白马见到苏宝衣,开心地跑到她跟前,亲热地把脸贴了过去。
当年的小白马,高壮了不少。
鬃毛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银光,奔跑起来犹如一道白色闪电一般,一改幼年时的温驯乖巧。
到了庄子,苏宝衣翻身下马。
庄子最南面的一个小院子,现今是花想容制作脂肪水粉的工作室。
她的妹妹花想颜和弟弟花君瑜也来了。
做她的左右手。
另外有十多个干粗活的奴仆作打杂,听任花想容调配。
前些日子苏宝衣设计了大大小小近百款装胭脂水粉的陶瓷和漆器图样,让力桑找能工巧匠做出来。
她对花想容道:“让工匠们先把一批小样装漆器赶出来,小样装的胭脂水粉不是卖,是在花茶坊开业的时候作礼物送给顾客。”
这是二十一世纪常见的营销手段。
花想容自然明白,笑点了头。
她妹妹花想颜则不解问:“胭脂水粉白送给顾客,岂不是亏了?”
苏宝衣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做的胭脂水粉是上等货色,问题是顾客不知道。
在顾客没有任何认知我们的胭脂水粉的前提下,免费试用是让他们了解我们的产品质量和功率。
促成他们后期购买。
若是他们认可我们的胭脂水粉,会长期购买使用。”
花想颜听得糊里糊涂。
倒是花君瑜明白了,眼睛一亮。
人小鬼大的道:“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慧言县君,我说得对吧?”
苏宝衣夸他:“小小年龄,倒也聪明,能够举一反三,看来是可造之材,做生意的好手。”
她不过是十三岁年纪,比花君瑜不外大了几个月。
这番话说的给人感觉是老气横秋。
“可我大姐不想让我做生意!”
花君瑜皱皱鼻子。
抱怨道:“大姐逼我读书,要我将来考取功名!可我不想当官,当官有什么好?还不如做生意自由呢。”
花想容在旁训他:“你就这点出息?我是为你好!要知道,商人地位低,备受歧视,哪怕再有钱,还被人所看不起!”
“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花君瑜嘟囔:“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君瑜,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花想容叹了一口气,抚摸他的头:“听大姐的话,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才能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
花君瑜用求救的目光望向苏宝衣。
“慧言县君——”
苏宝衣并不认可花想容的观点。
可也不想插手管别人的家事。
笑笑道:“无论你是否要考取功名,总之多读书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一首诗写的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花君瑜蔫了吧唧的。
怏怏不乐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