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使的意思是,黄巾欲与我们结盟?”李自成想了想,“如何结盟,还望张使细细说来。”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与闯王以及诸位大人,好好地谈一谈这结盟之策!”说着,张仪向李自成行了一礼。
“且慢!”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张仪扭头看去,只见牛金星站了出来。
“这位大人,有何指教?”张仪问道。
“指教倒是谈不上,只是在下觉得,在张使与闯王商讨结盟之前,有些问题,必须要弄清楚。”说着,牛金星朝着李自成行了一礼,“不知闯王可否让在下先与张使谈上一谈?”
“也好。”李自成点了点头。
“据我们所知,张使一行人到达陕郡之后,并未立即来求见闯王,而是在客栈之中逗留了一段时间,直到陈留之战结果出来,你们才前来求见。”牛金星说道,“不知张子此举,是意欲何为啊?”
“哈哈,原来大人是想要问这个啊……”张仪哈哈一笑,“不错,在下确实是等到了陈留之战的结果,才来求见闯王的,而在下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看看闯王军的实力究竟如何,如此也方便决定今日这结盟之策应该如何商讨。”
“张使是个爽快人,说起话来不拐弯抹角。”牛金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敢问张使,在张使看来,我闯王军实力如何?”
“在下若是直接说出自己的见解,想来诸位也未必会认同,因此,在下就以事实为证,回答这位大人的问题。”张仪拱了拱手,“自开战以来,闯王军败多胜少,仅有的几次大胜,紧随其后,便是战败,如今陈留之战再败,陈留城已失,闯王军已然危矣,当与黄巾结盟,方能自保图强。”
“张使此言,似有贬低我闯王军,抬高黄巾军之意啊。”李密闻言面露不悦之色,站出说道。
“这位大人误会了,在下只是在陈述事实,绝无此意!”张仪摇了摇头。
“张使方才说我闯王军败多胜少,可据我所知,黄巾军不是也打了败仗吗?”李密问道。
“不错,我黄巾军确实也有败绩。”张仪点了点头。
“那张使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闯王军危矣?”
“我黄巾虽有败绩,但与贵军相比,还是要好上很多。”张仪看向李密,“如今战况愈发激烈,鱼军优势逐渐扩大,黄巾军闯王军都是反鱼义军,联合抗敌,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因此,在下今日才怀揣着诚意,前来与诸位商讨联盟之事。”
“张使所言不无道理,联合抗敌,倒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宇文化及站出说道,“只是贵军的政策与我闯王军实行的政策相背,联合之路,怕是走不了太远啊!”
“这位大人所言何意,能否详细说明?”张仪问道。
“据我所知,前些时日,黄巾军大肆掠夺领地内世家之钱粮,此事是否为真?”宇文化及问道。
“不错,确有此事。”张仪点了点头。
“贵军如此对待世家,实在是让天下世家寒心,闯王与尔等不同,我等世家中人,皆愿全力相助闯王,在如此差异之下,两军的联盟,又岂能走的长远?”宇文化及问道。
“黄巾军确实是劫掠了世家的钱粮不错,但此事的前因后果,诸位大人远在河南,可能并不清楚,因此大人才有此误会,张仪能够理解诸位,还望诸位也能理解我们。”张仪拱手说道,“我黄巾军之所以会这么做,实在是因为粮仓出了意外,这才不得已而为之,此事并非是我们的本意,若是真的要算起来,诸位大人要怪,也应该怪鱼军才对。”
“巧舌如簧!”云定兴也站了出来,“黄巾军如此行径,分明就是要与世家作对,你休要用言语蒙骗闯王!”
“这位大人好大的火气啊!”张仪看向云定兴,“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云定兴。”云定兴回答道。
“哦,原来是云家家主,怪不得会如此激动。”张仪笑了笑,“云大人尽管放心,黄巾此举,确实是为了摆脱困境,本意并不是为了与天下世家为敌,毕竟世家平民唇齿相依,咱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大鱼。”
“我们把你们当作齿,你们可未必把我们当作唇!”云定兴冷哼一声,“黄巾军所为乃是强盗行径,别人有何想法,云某不知,反正,云某不愿与尔等为伍!”
“此事张仪方才已经说过,不过是个误会,若是将误会解开,两军结盟,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诸位坚持要将误会进行到底,则闯王军危矣啊!”张仪说道。
“你一直说闯王军危矣危矣,我问你,究竟如何危矣?”李密问道,“在你看来,不与你们黄巾军结盟,我闯王军就一定战不过鱼军吗?”
“不错。”张仪点了点头,“贵军并未做好充足的准备,长此以往,必败于鱼军之手。”
“张使此言何意?能否细说?”杨广开口问道。
“张仪不才,除了逞口舌之利之外,还善做鱼,今日,张仪就以鱼做比,与诸位谈上一谈。”张仪说道,“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依我看,治国与烹鱼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鲫鱼摆在面前,倘若刀剑锋利,便可做一道鱼生,快刀斩乱麻,方便快捷,清脆爽口,倘若时间充足,便可小火慢炖,让鱼吸进汤中滋味,也不失为一道美食,可闯王军此时,欲慢炖,却时间不足,欲制鱼生,刀剑却又不利,如此境况之下,再不探求其他烹饪之法,上好的鲫鱼,便会浪费在手上,终究是可看而不可吃。”
“嗨嗨嗨,这谈正事呢?你怎么还说起做饭来了?”云定兴叫道,“莫非张使还是个鱼贩子?”
“云大人可知,弗知而言为不智?”张仪轻笑一声,“云大人不加审度便说出此话,怕是会丢闯王军的脸面,徒添笑柄耳。”
“你……”云定兴闻言面露愠色。
“那依张使看来,黄巾军时间足否,刀剑利否?”杨广问道。
“时间亦不充足,刀剑亦不够锋利。”张仪回答道,“因此,唯有黄巾与闯王结盟,交换所长,共克所短,同进退,伐暴鱼,方有一线生机。”
“张使还真是巧舌如簧啊!”牛金星说道,“只不过,张使说的再好听,此番前来怕是也不怀好意,你若是真想与我们结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先好好谈一谈,条件如何,我们再做决断。”
听到牛金星所言,张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抱起胳膊,不再说话。
“张使为何不说话了?”牛金星问道。
“张仪有论道天下之心,无自证自辩之癖。”张仪说道。
“张使莫非是无话可说了?”云定兴问道,“先生名叫张仪,如今却仪态不在,这着实是十分有趣。”
“大人名叫云定兴,张仪也未曾见到,大人为闯王军兴盛做出过什么贡献啊?”张仪看向云定兴。
“你……”云定兴被气得脸色通红。
“闯王,张仪本是带着大贤良师的诚意,千里迢迢赶来陕郡,与闯王商讨联盟合作共抗鱼军之事的,可是今日一见,您麾下的文武倒是并无此意啊!”张仪笑了笑,“也罢,倒是我等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张仪便不再打扰。”
说着,张仪拱了拱手。
“张仪,告辞了!”说着,张仪行了一礼,扭头就走。
“张使……张使留步!”李自成见状连忙想要叫住张仪,不料张仪头也不回,直接走出宫殿。
“这……张使真走了?”李自成愣了愣。
“这黄巾使臣脾气还挺大。”云定兴冷哼一声。
“定兴,你别说了!”杨坚瞪了云定兴一眼,快步走出,朝着李自成行了一礼,“闯王,千万不能让张仪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