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洲,陕郡,一家客栈。
一间客房之内,一人手持利剑,打量着面前的鲫鱼,他沉思片刻,将手中之剑猛地刺入鱼身,利剑在鲫鱼之中不断游走,很快,他便制得了一盘鱼生。
“嗯,味道不错。”那人用手捏起一片鱼生,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扭头看向自己身边之人,只见那人面相阴柔,却又不失霸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厂大统领曹正淳义子雨化田。
“来,尝尝我做的鱼生如何。”那人笑了笑,将装着鱼生的盘子递给雨化田,雨化田捏起一片鱼生,放进嘴里嚼了嚼,点了点头。
“想不到张子不但口才过人,做鱼生也是一绝啊。”雨化田说道。
“是啊,若是此番这个大买卖张仪做不成,厚利得不到,贩卖鱼生赚些蝇头小利,也能勉强度日。”那人轻笑一声。
“大买卖?”雨化田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仪,“张子是把此次出行,看做一桩买卖?”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天下之人所做之事,无非都是为了利益,更何况咱们此次出行,为的就是与闯王军谈一笔生意,给黄巾军争得一份利益,如此,难道不能算是做买卖吗?”张仪笑着问道。
“张子此番言论,倒是新奇得很。”雨化田笑了笑,“只是不知,张子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桩买卖啊?”
“不急,买卖要做好,时机必须要选对。”张仪摆了摆手,“选对时机,审时度势,才好谈条件嘛!”
“张子倒是很沉得住气啊!”雨化田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片鱼生,将其放入口中,“不知张子在等待什么时机?”
“陈留之战何时分出结果,这笔买卖就从何时开始做。”张仪回答道。
“那咱们怕是要在这陕郡待上一段时日了。”雨化田说道。
“何出此言啊?”张仪看向雨化田。
“张子难道忘了,杨林在陈留摆长蛇阵大败鱼军,打得鱼军数日不敢交战,如今两军在陈留对峙,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啊。”雨化田说道。
“越是这样,在我看来,这场仗就越是不会持续太久了。”张仪摇了摇头。
“张子此话,倒是有趣得很。”雨化田轻笑一声。
“怎么?不信?”张仪问道,“若是不信,你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赌什么?”雨化田问道。
“小打小闹,赌钱便可。”张仪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赌上一赌。”雨化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紫领白衣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重伤痊愈的魔灵。
“张子,厂花……”魔灵朝着二人拱了拱手。
“魔灵回来了?”张仪笑了笑,将盘子递了过去,“来,尝尝我做的鱼生。”
“稍后再尝,我有要紧之事,需要说上一说。”魔灵摆了摆手。
“是不是查到什么消息了?”雨化田问道。
“没错。”魔灵点了点头,“陈留之战已分胜负,鱼军大败杨林,攻下陈留城,生擒贺若弼,杨林大军已撤出陈留郡,正在返回陕郡的路上。”
“这……”雨化田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比我想的还要快了一些。”张仪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看来鱼军比我想的还要强,结盟之事,也该早日办成才是啊!”
“张子究竟准备何时去求见李自成?”魔灵问道。
“陈留之战结果已出,是时候了。”张仪起身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递交盟书?”雨化田也站起身。
“不急,还有一事未了。”张仪摆了摆手。
“何事?”雨化田问道。
“愿赌服输,厂花输给我的钱,可不能赖账啊!”张仪笑着说道。
“张子,你这人还真是有趣啊。”雨化田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如此小利,你也如此看重?”
“张仪乃势利之徒,穷怕了,就算利小,不占,我这心里也不舒服啊。”说着,张仪伸出手。
“这些可够?”雨化田将钱递给张仪。
“小打小闹,意思到了便可,毕竟咱们马上就要去做大生意了,就当讨个彩头。”张仪接过钱,放入自己怀里,“走吧,咱们去求见闯王,我要好好会一会这个李自成……”
……
陕郡,闯王宫。
宫殿之内,李自成与麾下文臣武将汇聚一堂,为的就是接见黄巾使臣——张仪。
“宣黄巾使臣张仪进殿……”
听到里面的传召之后,张仪昂首挺胸,缓步走入宫殿之中,朝着李自成恭敬地行了一礼。
“黄巾张仪拜见闯王。”张仪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仪,你姓张,与那张角是何关系?”李自成问道。
“抱歉,闯王方才所言,在下未曾听清,还望闯王再问一遍。”张仪看向李自成。
“本王是问,你与张角是何关系?”李自成问道。
“启禀闯王,在下临近出使之时,大贤良师谈起您,都是使用尊称闯王,今日在这大殿之上,您却直呼大贤良师之名,大王如此做法,着实是让在下心中不快。”张仪拱手说道,“还望闯王能礼尚往来,尊称大贤良师为大贤良师。”
“张使,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这么较真吗?”宇文化及站出说道。
“黄巾军与闯王军,已可看做两国,今日张仪出使,便是两国相交,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可看做是闯王对我黄巾军的态度。”张仪认真地说道。
“好了,方才是本王失言,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重新问一遍。”李自成摆了摆手,“张仪,你姓张,与大贤良师是何关系啊?”
“在下不才,乃是大贤良师的族人,只不过,血缘关系,并不算是太过相近。”张仪回答道,“若是类比,大概相当于李密将军之于闯王。”
“原来如此,本王了解了。”李自成点了点头,“那本王再问你,你是何时加入黄巾军的?本王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你张仪的名号?”
“年少之时,在下曾在山上,跟随老师学习本领,近日方才出山,出山之后,又耽搁了一些时间,近日才投奔到大贤良师手下。”张仪回答道。
“这么说,你还是个新人?”李自成皱了皱眉,“既然黄巾军有事要与我们商谈,又为何不派遣重要人物前来,而是派来了你这个新人?”
“挑选出使之人,重要的不是看他重不重要,而是看他对不对。”张仪微微一笑,“闯王若是愿意听在下说上一说,便会明白,在下就是那个对的人。”
“哦?”李自成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仪,“既然如此,那张使就说一说,你们此番是何来意吧。”
“在下今日前来,不为别的,乃是带着诚意,与闯王军结盟而来!”张仪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