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呼吸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他无法形容自己那个时候的心情, 好像大脑的思考都停止了,眼睛里只有视线下移看到的, 微微低头凑过来借他的烟点火的男人。
赤井秀一还叼着烟没拿下来, 这一下子让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淡淡的酒气和香烟的味道一起扩散开来。
烟点的很正常很顺利,火星冒气后,因为之前养了赤井秀一那么多年, 所以完全没觉得这种距离有什么不对的惯性思维的白夜燐司直起身体,吐出烟雾:“今天应该快结束了,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吧。”
燃起的香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 男人垂下的眼帘半遮住异色的双眼,敛去了锋芒。
赤井秀一连忙看向别处,又想起来自己应该对这个上司抱有一定的尊重,重新看着他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其实白夜燐司对烟这种东西尝不出来什么味儿, 他的体质烟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只是为了映衬一下现在这个场景罢了, 要不然搞得赤井秀一明明比他小却好像比他成熟一样。
系统:“你能有这种思想不就还是没怎么成熟嘛, 在搞什么啊?”
白夜燐司:“没你的事啊, 闭麦。”
赤井秀一盯着白苏维翁,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让他甚至开始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是记忆中有一部分, 正在被白苏维翁蚕食吞噬掉一样。
可是除了长相,他和白夜燐司一点儿都不像。
白苏维翁随手碾灭烟头, 走出吸烟室,拎着衣领抖了抖散去烟的味道, 装作没看到拐角处俩人的样子直接走了过去。
看着白苏维翁离开, 没过一会儿赤井秀一也神色凝重的走了, 成田雾用余光看向安室透:“看起来,不太妙哈?”
安室透笑道:“你在说什么呢,白苏维翁先生不是很好吗?没问题啊。”
成田雾心道降谷零你就回扯淡你看看你那张脸隐约含着刀了赤井秀一的意味呢!
你们这些人现在对白苏维翁的态度,到底是真的卧底的利用演戏还是真情实感谁来告诉他啊,策划写的什么狗血剧情!
成田雾勉强笑道:“这也没办法,毕竟……你没有长毛(能让白苏维翁薅两把的长头发),也不会吸烟,比不过琴酒和赤井秀一……嗯……就这样吧。”
降谷零和白夜燐司相处的最长,只不过换了个身份到这里来,待遇可是变了。
安室透的笑容凝固了一会儿,就在成田雾以为他要把自己掐死的时候,他忽然一本正经道:“很简单,可以去留去学,很快就好了。”
“啊?”成田雾愣了一下,嘴角抽搐,“你认真的?”
安室透严肃道:“为了白苏维翁先生。”
好吧这是打工皇帝+忠犬演技附身了啊!
成田雾目瞪口呆看着安室透走掉,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学一下,好争取继续在组织里升职的问题,毕竟他总不可能一直当个跟班部下,这样子是不可能查到游戏的结局真相的。
想着想着他一回身,却正好和一双黑金色双眼四目相对。
成田雾一愣:“白……白苏维翁先生?!”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白苏维翁视线从安室透走掉的方向收回,笑道:“你们关系相处的不错,看起来至少有好几个月的默契了,记得再接再厉,组织需要人才,少点儿蠢货。”
“是。”
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和话里话外像是看出了什么的意思让成田雾瞬间流下冷汗。
白苏维翁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脚步一顿,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白夜燐司的最后这句话还真没想着吓唬这小子,毕竟成田雾之前一到横滨就去外面了,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让人多想。
白夜燐司知道横滨的事情还没结束。
夜色降临,横滨笼罩在难得的寂静里,虽然这夜晚才是对于横滨的那些地下组织来说可以尽情放肆的地方,可是比起其它城市,这里倒是少了一些常人不可见的怪物。
诸伏景光没有去睡觉,他站在房间阳台上,看着夜色里的横滨。
横滨真的几乎看不到虚的存在,可是这里死人的事件绝对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一点点回忆着那些传说。
好像曾经重塑了日本警察和横滨结构的人,多多少少都和白夜有关系,那些人都对白夜燐司的先祖讳莫如深。
诸伏景光的灵力很高,哪怕安室透他经历过白夜燐司死去的事件后也开始能清晰看到虚了,这么多年经过测试还是很少有人能比得过诸伏景光。
零那边本来在考虑至少让诸伏景光接手白夜燐司负责的和死神对接的事情,但是诸伏景光也有自己的坚持,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
想着想着,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知晓白苏维翁和白夜燐司的关系呢?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人的部下,看来没找错。”
宛如大提琴般好听的男声突然响起,诸伏景光一愣,紧接着瞳孔瞬间一缩,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不过两步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
西装外套披在肩头,戴着帽子的金发青年用蓝色眼睛瞥了他一眼:“在附近吧。”
诸伏景光:“你是白天港口mafia的那个……”
“嘘,我可不是港口mafia的部下,”魏尔伦竖起一根手指,幽幽道,“我只是有必要找一个人再问一些事情。”
白夜燐司知道有人来了,他没动,直到感觉到差不多了,这才睁开眼睛。
夜晚的房间里只有还不错的月光能够让人堪堪看清楚房间内的东西,他依旧躺在那里,看清楚站在他床边上俯视着他的人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今晚是没有好好睡一会儿的权力了是吗,好不容易不用加班的。”
长发绿眸的法国青年站在床边低头望着他,有风从没关严实的阳台窗户吹进来,青年抬起手,一言不发的抚上了那张脸。
阿蒂尔·兰波的神色很复杂,他摸着脸的轮廓,缓缓道:“保罗告诉我,你在这里,说是相似到了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诧异的程度,法国的那些人知道这件事以后说不定会真的认为你死而复生而想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他摘掉了手套,确认了这张脸不是幻觉也不是易容。
“……”白苏维翁坐起身,淡淡道,“因为他们也想知道怎么死而复生,还有‘我’能够左右两个超越者的问题吗?”
兰波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猜到了你留下来的那个名字,给黑之十二号用了,然后我和他互换了名字,本以为这样能让他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没想到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们在横滨做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
他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开始向面前的青年开始概括叙述这些年的经历,像是真的久别重逢,想要从面前的人口中得到一些意见之类的。
白苏维翁配合的听完,顿了顿,问道:“说实话,你在叫的那个‘你’是谁?”
兰波一愣。
“好像是有点儿出入,横滨的这些人里认识这张脸的人跨度太大了,上下差了十几二十多年,从日本到法国,”白苏维翁摸了摸下巴,“刚才你对我说的那些,真的分清楚了是在对这谁说的吗?兰堂先生?”
听到自己失忆时在横滨的曾用名,兰堂沉声道:“森鸥外应该不会对你特意提起来我,你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白苏维翁坐在床边上,随手理了理自己压乱的头发:“比如?”
“我一开始就像保罗那样在怀疑是不是什么克隆技术,但是现在看来……你也知道一些关于和你长得像的人的经历,你欺骗了白天碰到的那些人啊。”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提起的那些话里,白苏维翁对于他们把他和另一个人搞混这件事很介意,可以说是相当愤怒。
现在看来,就连太宰治都被那过于相似的脸迷惑了,没有看出来这个人的演技。
太宰治都能栽跟头这是头一次,搞得其他人也放松了警惕。
像是认定了兰堂不会对他动手,白苏维翁坐在那里笑了笑,道:“别问我了,我们说的大概也不一定是一个人,我可是杀手组织的人,天生就会怎么搞出骗局和满口谎言。”
兰堂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他又到底是谁?是不是一个都无所谓,我会一点点去找出来的。”
白苏维翁满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不,有本事你杀了我。”
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
兰堂松开了手看着他,白苏维翁摊了摊手:“那又怎么办呢,这世界上应该没几个人能找到超越者的软肋吧,哪怕找到了别人也没办法利用,因为那个软肋是死人。”
兰堂没有过度震怒,他还在思考这个人在用话术扰乱他思维隐瞒什么的可能。
“你不打算……”
“我认识的那个,”白苏维翁忽然打断了他,耸了耸肩,“是我爹。”
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