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听到的关于白苏维翁先生的事情来说, 你的年龄是让我没想到的年轻啊。”
“我在传闻里听到的森首领也很厉害啊,短短几年港口mafia在您的带领下发展的相当迅速……就连部下也都是很厉害的异能者。”白苏维翁回头看了眼中原中也。
“过奖,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下你帮我找到了爱丽丝……”
森鸥外在长桌对面观察着白苏维翁的神色, 发现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曾经相识的迹象。
完完全全不是认识的那个人啊……
但是森鸥外倒也也能明白太宰治魏尔伦他们搞出的那些意外的原因,他要不是首领他也想好好试探一下,要是真的那就……
套路般的往来对话后,接下来关于交易的内容倒是谈的很顺利。
横滨这块地方, 同时兼具了混乱和重要的地理位置,相当于撒了毒药的蛋糕, 很多人都想来掺和一脚, 可是没几个人真敢。
这种局面也是当初白夜燐司在背后一手推动的结果, 要把异能者都集中在一起还不能被政府完全视为需要铲除的敌人也不容易。
“……那么,初步就这样确定, 没问题吧?”
“不错,也麻烦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啊——森鸥外想着, 脾气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糟糕。
他看了下中原中也, 发现对方观察着房间四周动向, 就是不肯看正主的两个人。
森鸥外轻轻叹了口气, 望着对面那个低着头正在看文件的青年:“抱歉, 还有一个问题, 之前我的部下似乎做了很冒犯的事情。”
白苏维翁手一顿, 在另外三个人加一个异能体都看过来的情况下,他无声的笑了起来。
“白苏维翁先生?”
“没有关系,”白苏维翁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笑着, “森先生,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无法被打败的是什么人吗?”
森鸥外想了想, 抬起眼帘道:“死人。”
这是只要经历过类似事件的人都会得到的答案。
“对啊,死去的人无法被打败,人们在记忆里把死人美化,不完美的地方被一点点补全,无论你做了什么,可是他都死了啊。”白苏维翁耸耸肩,合上文件夹,“我是不知道大家遇到的人是不是一个,可是我在这世界上认识过的那个和我相似的人死了,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原谅他做过的所有事情,我也肯定无法赢过他了……”
这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知真假的惆怅,顿时让中也他们的神色更加愧疚了。
就连成田雾也难以抑制的愧疚起来,在想万一最后设定揭晓,白苏维翁和白夜燐司真的就是两个人怎么办,这听着这俩人还有一段挺悲伤的故事,该不会是伤口上撒盐吧……
青年就连眼睛里都染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显得平时看起来很锐利的异色瞳都温和了起来。
森鸥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青年一下子站起来,摊了摊手。
“开玩笑的,我一个杀手组织里的恶棍,忙着组织的事情呢哪有心思想那么多,说实在的总把我和他们记忆里的人想成一个,不会觉得被什么东西沾上了很晦气吗?要是我真的很晦气啊,他们总不会也是恶棍杀人犯吧?”
其他几人一下子愣住,似乎没听明白白苏维翁在说些什么。
森鸥外反应过来,苦笑道:“应该不止于此。”
“森先生,”白苏维翁摇摇头,“我会当你是为了顾及我这合作组织的人的身份这么说的,您算是很给我面子了。”
白苏维翁使用了“您”来表示他没什么阴阳怪气的,他自己都认同自己从从里烂到外面的烂泥。
“已经无可救药了,还好没人是真的奔着我来的,千万别奔着我我容易拽着人一起下地狱。”
成田雾不知道那个笑着说出这一切的人,是在开玩笑还是真情实感,只是一阵情绪突然从心底爆发开,他很想上去拽住那个人的衣领问他到底是谁。
可是哪怕差点把这个人打死,也只会得到一个“我不是他”这种浅显又无法完全让人接受的答案啊。
森鸥外沉默了一会儿,也站起身:“辛苦了,那么今天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吧。”
“嗯,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刚才还像是有点发疯的青年一下子安静下来,看了看手表,“那么我就可以先告辞了。”
爱丽丝突然扯着成田雾那被画成花猫的脸道:“他说饿了想吃东西哦,一起吃饭嘛。”
成田雾:“?我没……”
他的嘴角差点儿被小女孩扯到耳朵后面去,彻底出不了声。
“咳咳,”森鸥外清了清嗓子,小声在白苏维翁耳边道,“抱歉了我的爱丽丝酱有点儿过于……但是她都这么说了能否……”
“没有问题啊,”没等森鸥外说完,白苏维翁就笑了起来,“小孩子的请求拒绝不太好,既然这是森首领希望的,那就按照流程一起吃个饭仔细谈谈也好。”
在白苏维翁出去找琴酒他们的时候,森鸥外来到中也身边,神色有些严肃:“中也君,话虽如此我们的麻烦还没结束呢。”
中也一愣:“首领,您的意思是?”
森鸥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魏尔伦和兰堂君都是超越者啊,我猜兰堂君现在肯定知道这件事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敢保证。”
中也:“……不会吧?”
“像是白苏维翁刚才说的那样,不要小看死人啊中也君。”
他们听到那番话,倒是终于能好好的把白苏维翁和白夜燐司分开看了,问题是其他人呢?
他们在港口mafia的酒店里吃饭时,安室透出门上厕所,半路上发现外面下雨了。
港口城市下起雨来风格外的大,隐隐约约从窗户外传来狂风呼啸声。
安室透停在走廊上,看着窗户外的阴云和暴雨有些失神。
“在想什么?”成田雾忽然出现,站在他身后问道,“难得看见你发呆。”
“没什么,”安室透收回目光看向他,“只是想起来,小时候放学遇到大雨,我和……朋友都是直接冒雨跑回去就算了,后来有人会给我们送雨伞接我们回家,结果那个人也死了。”
小的时候就是觉得淋雨生病什么的离自己太远,好像身体的体力用不干净,冒着雨跑来跑去,不用去想什么不像别人一样有家人的问题,就和诸伏景光一起还挺酷的。
可是直到白夜燐司来了,他们才知道比起冒雨,有人给你提前把暖风打开,还给你带毛巾的感觉是那么好的。
白苏维翁洗完脸抬起头,脸上还有水珠在往下落,却在镜子里看到了诸星大。
他袖子上湿了一块,还散发着浓重的酒的味道,看起来是酒水泼到衣服上去了。
“白苏维翁先生,”赤井秀一和他打了个招呼,走到他旁边的洗手池前,“我来清理一下。”
“哦,”在哗哗的流水声里,白苏维翁抬起头,通过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到现在为止能自由揉眼睛不用担心美瞳,我还是没怎么习惯呢。”
手从自动手龙头前挪开后水声戛然而止,赤井秀一看了过去:“您以前有戴美瞳的习惯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和白夜燐司一样了。
“尝试过,”白苏维翁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话,“但我又不是卧底,没必要隐藏自己。”
赤井秀一心中提起被试探的警惕,不动声色道:“确实,毕竟组织都知道您的眼睛的颜色。”
白苏维翁挑眉:“那你下次可以去问问你认识的人里还有没有认识我这双眼睛的,感觉光是眼睛就足够让我把这两天的事情再经历一次了。”
其实不用去问,白苏维翁身边的人全是这种的这是能说的吗?
赤井秀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白苏维翁摆了摆手,把他打发了出去。
赤井秀一的手碰到门之前,白苏维翁忽然嗤笑一声:“你太过于冷静了,不知道等我死的那天你会是什么表情,我还有点儿期待呢。”
白夜燐司感觉赤井秀一就是那种这个游戏的系统崩了他都不会崩溃的人设。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整个人迅速转过身来:“您应该不是在暗示什么吧,这句话似乎不太吉利,先生。”
“发个疯罢了有什么不吉利的,”白苏维翁嗤笑一声,“反正你除了在这个组织里干到退休看着我死也没别的选项了。”
这个答案莫名有些牵强,但是以诸星大的立场,找不到还能说更多话的理由了。
要是真的,FBI会很开心这祸害要没了,要是假的,说不定赤井秀一得亲手把它变成真的。
说不定他要在看着贯穿了自己数年人生的那个人死去的情况下,再亲手杀死这张脸的主人一次。
洗手间外面连着吸烟室,赤井秀一没立刻回去。
他叼着烟靠在墙壁上,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很久以前他和弟弟妹妹还要降谷零都还待在白夜燐司家里的时候。
正想着,门突然被人推开,白苏维翁走了进来。
那两张脸没能一下子融合,白夜燐司的笑容逐渐消散,只剩下白苏维翁。
不白苏维翁朝他招了招手:“我就知道你在这,我忘带烟了,成田雾那个家伙就只有棒棒糖,琴酒的我抽不习惯。”
赤井秀一掏出烟盒:“原来您也会抽烟吗?”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很需要消失几成老减少我的厌人症时才会想,”白苏维翁扯了扯嘴角,吐槽道,“交际套路什么的烦死了……”
赤井秀一本来想帮他拿打火机,没想到直接被他挥开:“不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