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又轻又小心, 若不是眼皮上的湿润证明这是真的,沈婳险些要以为是她的幻觉。
她重新睁开眼, 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凌越, 明明还是这双锋利的眉眼,却像是染上了层淡淡的情/欲。
尤其是他那如珠玉般的眼睛,平日疏离又冷漠, 像高高在上脱离人烟的佛子, 去七情舍六欲,而此刻却像被人拽下了凡尘,化作一汪春水。
最让她心潮翻涌的是,拉他坠落的人是她。
“舅父,能不能再亲一下。”
她的脸颊在他掌心又蹭了下, 像个讨糖吃的孩童, 期待又依赖地撒娇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请求,这哪是给她糖吃,分明就是为他谋得的好处,叫人如何能拒绝的了。
凌越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她做更多无礼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 又是她先提出的,对他不会有任何不利之处,相反得到的皆是欢愉。
可她就不同了,一个才及笄没多久,又刚退了亲的小姑娘, 或许连情爱与报恩都分不清楚,笨的被人一骗便上钩了。
他自是欢喜她的, 不知从何时起, 许是她对待喜欢事物时的纯粹认真, 许是她撞破未婚夫私情时的果决勇敢,许是她落水时的怜悯疼惜,又许是她骑着九婴冲上来救他时的义无反顾。
总之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像看个晚辈,而是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冲动。
她这般俏生生如小鹿般灵动的少女,有家人的宠爱,有最无忧的生活,却依旧不曾失去那颗纯澈坚韧的心。
他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被她吸引实在是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也正是因为这份喜欢,不似那般随意廉价,他才更是不愿轻慢了她。
凌越的呼吸有些重,他自认自制力异于常人,便是万蚁噬心尸血中穿行,他也从不会皱一下眉头,偏偏这会被个小姑娘看得乱了心神。
他猛地闭了闭眼,却发现只要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便是闭上眼,也无处可躲,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沈婳的耐心本就比同龄人好,这会生了病,焉焉的,反倒耐心更好了,甚至也因为生了病,她把一切顾虑都抛到了脑后,枕着他的手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好似她的眼里心里,再也看不进别的东西了。
直到她的脑袋被平稳地放回枕上,那只枕在她颈后的手臂被抽出,紧紧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反应比往日慢些,愣了下才试探地喊了声:“舅父?”
这是要玩什么新鲜的东西吗?
不想凌越却极为冷静且认真地道:“沈呦呦,我是谁?”
喜欢连着姓喊她的,只有沈长洲与他,但听起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兄长喊起来很稚气,仿佛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个小孩。
可凌越不是家人,每次从他嘴里听见呦呦两个字,都会有种意外宠溺的感觉。
“是舅父。”
“不对。”他停顿了下道:“喊我的名字。”
上次他便说过不对,可没有告知她正确的回答是什么,这回泄了答案,却是个她从未想过的称呼。
她微微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病着的人最大,她不仅脾气变大了,胆子也跟着变大了。
虽是之前没想过,但从他提起后,就可以想了。
她舔了舔殷红的下唇,试探着开口道:“凌、越。”
他的名字取得极为贴切,越,昂扬,夺取者,他天生便注定了绝非平庸之辈。
她一字一顿咬得很是小心,仿佛这是个什么很神圣又很重大的事情,待真的喊出口后,便发觉好似没有那么难。
“凌越。”
“凌越,凌越。”
她连起来喊了一遍又一遍,时而轻快短促,时而拖着长调,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却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意味。
已经有多久没人这般连名带姓地喊他了,这些年来,除了方玉恒外,人人面对他皆是畏惧与胆怯。
唯有她是不同的。
她略带着孩子气地重复着他的名字,他一点都不觉得聒噪,反而扬起的嘴角一直没落下过,他喜欢听她这么喊他。
不是什么晚辈与长辈,不是王爷与臣女,而是最单纯的男女。
“现在,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沈婳的脑子转得比平时慢,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句。
屋内点着通明的烛火,四下无声,他的手掌盖着她的眼睛,湿热的呼吸全都吹拂在他的手腕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攥住他的衣袖,瓮声道:“凌越,能不能再亲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王爷,不是舅父,是凌越。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他松开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掌,而后低下头,亲在了那个他肖想了许久的唇瓣上。
唇瓣相触。她的双眼微微睁圆,抓着他衣袖的细白手指,不自觉地松开又猛地攥紧。
她以为他的亲,还是与方才一样,只是亲一下眼皮。原来,不是的,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么点。他就像在暗处蛰伏着的猛兽,一点点试探她的底线,而后找准时机,将她拆骨入腹。
而她便是那傻乎乎自投罗网的猎物,偏生还甘之如饴。
沈婳觉得自己的病好似更重了,不然怎么会头晕目眩起来呢。
明明是躺在榻上,可她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好似除夕夜的焰火在她脑海里炸开了漫天的华光。
这才是亲吻的感觉。
她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往日在书中瞧见时,还觉得古怪,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喜好,凌维舟曾试探性地靠近过她,即便最是情浓时,她也都是抗拒的。
可这会,她却觉得欢喜的紧,人与人,真的可以如此亲密的。
凌越感觉到她的身子瞬间绷紧,怕太着急吓着她,只浅浅地轻吻了下,便分开了。
不想他刚撑着床榻直起身,那人却恋恋不舍地扯住了他的手腕,唇齿间漏出声娇软的嘤咛,红着脸情不自禁地朝他主动贴近。
这让凌越的动作也跟着一僵,原本是不愿吓坏这一片白纸般的小姑娘,却被她诚实又主动的反应,给激得彻底忘了初衷。
犹豫不过片刻,便重新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角。
但这次没那么快便松开,而是轻轻地含住,细细地吮吸了下。
凌越也没与女子亲密的过往,全凭着直觉去做,一点点的加深这个吻。
他到底是不舍得乘人之危,她还病着,若只是头脑发昏,那明日醒来她还有机会反悔。
有些事,应当等她清醒了再做。
偏偏他要做君子,身/下的小姑娘却磨人的紧,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腕,紧闭着眼双颊绯红,手指却改抓住了他的衣襟,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
只看了一眼,他便猛地移开了眼,不待她反应过来,用被衾将她整个人彻底裹住。
沈婳还在回味那冰冰凉的触感,凌越的唇亲起来就像夏日的冰饮子,不软还有些沙沙的,但奇妙又舒服,她好喜欢。
可亲得正来劲,被子便兜头罩了下来,她迷茫地睁开眼,这是怎么了?
不仅怀中落了空,连人也瞧不见了。
“凌越?”
“你该休息了。”
沈婳:……
她才刚刚睡过一觉,这会还不困!
“你蒙着我做什么呀?”
“捂一捂,好得快。”
她头次听说捂汗是这么捂的,想将她闷死就直说!
过了好一会,凌越待那股涌动的热潮褪去,才将她从被子里放出来,她被闷得一张小脸更红了,双眼笼着氤氲,微张着红艳艳的唇瓣小口地喘着气。
只一眼,他便手指一抬,又将被衾给她盖了回去,
“呜,你做什么呀,真的想要憋死我嘛……”
回应她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沈婳是何时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从被窝里放出来后,她还缠着凌越陪她说话。
许是方才的事令她太过兴奋,即便她的嗓子有些哑哑的,也不妨碍她的小嘴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光是之前那个梦,便被她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回,“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吗?我就摔在那里地上,是你从树上跳下来把我拉起来的。”
“我还喊你哥哥呢。”
凌越向来厌恶宫内的生活,一切与宫闱有关的事,他都不怎么去回忆,听她说起才勉强想了想。
可实在是过去太多年,只能说是有些许印象,对那时的事,并没有过多的记忆。
好在沈婳也不觉得失落,反而有些窃喜,她见到过少年时的他,那便够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天色渐白,屋外的雨也下得缓了。
凌越看着她闭上眼,露出安和又乖顺的睡颜,嘴角轻轻翘了翘,用手背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确认已经不发热了,才为她掖好被角。
站起身时,略微一顿,而后缓慢地俯身,在她额间浅浅落下一吻。
-
沈婳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她的脑袋既不晕,身上也没再发烫,看来这捂一捂的法子还真比喝药管用。
她欢喜地扯出个笑,四下去找昨夜那个陪着她的身影,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除了她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婳嘴角的笑瞬间僵住了,她迷茫地看着幔帐,难道昨夜发生的事,全都是她在做梦不成?
屋内门窗紧闭,唯有床尾点着炉安神香,沈婳讷讷地坐在榻上,任由被衾从肩上滑落。
没有凌越,也没有那两个吻,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吗?
不知坐了多久,杏仁端着热牛乳推门走了进来,刚绕过屏风就看见她失魂落魄地坐着,赶紧将东西放下:“姑娘,您怎么起来了,头还会不会晕得慌,是饿了还是渴了?”
沈婳低落地垂着脑袋,没什么精气神地摇了摇头。
原来比没有得到更令人难过是,美梦一场醒来皆是空。
杏仁给她披上外袍,掖了下被角与靠枕,扶着她重新躺好,就听自家姑娘道:“杏仁,昨儿我昏睡过去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的动作一顿,慌张地移开了眼,“姑娘要不还是先喝碗牛乳粥垫垫肚子吧,其他的事,待病好了再说。”
沈婳确实有些饿了,接过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闻言拧了拧眉,这丫头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可不等她逼问,知道她醒了的程关月着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个食盒。
“你可算是醒了,昨日真是吓死我了,我都不敢把你病了的消息告诉沈长洲,他若是知道早闹翻天了。”
沈婳想到兄长,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若是知道怕是昨夜就赶着雨夜下山了,“阿姊做得对,我已经没事了,头不晕也不发烫了,还是别让大哥哥担心的好。”
程关月带来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肴,且是偏清淡易入口的流食。
她虽然饿,但胃口并没有很好,就着粥用了点就放下了筷子,正想试探下程关月,就见她神神秘秘地把人都屏退了。
待屋内只有她们两人,她才背着手对着她点了两下,“好你个沈婳,居然瞒着我这么大的秘密,你知道昨夜都把我吓成什么样了吗!”
沈婳也有点懵,这话是怎么说的?就听她这样那样得说了凌越是如何闯进来的,又说她是如何带着院中上下的人拦他。
“他是谁啊,他可是在战场上以百胜万的肃王啊,他居然一进院子就直奔你的卧房,一进屋便关了房门,我连进都进不来。”
程关月起初是觉得完了完了,若是沈婳出事,她这个做姐姐的肯定逃不掉责任的。
结果他不仅知道沈婳在这,还知道她病了,甚至精准的知道她住在哪个屋子!
那会她就察觉出不对了,待冷静下来再一细想,才反应过来,她这个好妹妹藏得可真够深的。
“你快老实交代,不是才与太子退亲吗?这,这肃王又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太子嫡亲的叔父啊。”
沈婳根本听不进程关月在逼问些什么,只觉得脑袋里有阵焰火不停地在放,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原来昨天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啊。
她蓦地抓住了程关月的手,眨巴着大眼睛,满是甜蜜地道:“阿姊,那他现在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他啊。”
程关月的脸色有些古怪,冲着她不停上下地看:“你是不是被他下什么蛊了?这会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还是省点心关心关心自己吧。”
沈婳抿了抿唇,只拽着她的手左右地摇,将她磨得半点脾气都没了。
“我说我说,他是王爷自然不像我们这等闲人,你昏睡不醒,他天没亮就动身回京去了。”
沈婳喃喃着松开了手,也是,白马寺在京郊,普通人骑马也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到,他昨夜这么晚归自是有要事缠身,这才天没亮又得回去。
她不禁有些懊恼,那会都醒了,怎么偏偏没撑住又睡过去了,若是能晚点再睡,不是就能多陪他说会话了。
“行了,先不说他的事,你先给我老实交代你的。”
“枉我昨夜担心你,担心得一宿没睡,你倒好,一醒来张口闭口都是凌越。”
“还好院里都是你我的人,若是有旁的人瞧见了,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程关月言辞间皆是对她的担忧,也让沈婳从甜蜜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松开抓着她的手指,不安地搅动了两下。
“阿姊放心,下人我会让杏仁去敲打,绝不会让他们乱说话。”
“我不想欺瞒阿姊,我是对他动了不该有的春思,但我也确是没想到他会来。”
她起先是觉得凌越喜欢她,毕竟他对她太过特别,感动于他多次出手相救,满心都想报答他的“真爱”。
而后越想着此事就越没法用正常的目光看他,在逐渐了解他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可能误解了他的感情。
凌越待她的好,少了些少年的冲动与火热,从救她到为她解围,都是平淡又自然的,确是出自本心,又叫她怀疑,这到底是上位者的怜悯还是喜欢。
可再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直到昨夜,他不顾阻碍冲到她的身边,看似不合礼数看似枉顾旁人的目光,却叫她欢喜不已。
也让她不再怀疑,他确是对她也有喜欢的。
程关月实在是不理解,肃王虽然瞧着俊美,但他冷着脸的样子,连鬼神都要惧他三分。她平日远远瞧着都害怕,昨儿被他睨了一眼,只觉脖间横了把刀子,沈婳难道不怕吗?
“可,可他是太子的叔父,你们隔着辈分呢,他还大你九岁。即便年岁不是问题,婳儿,你刚从那个牢笼里出来,为何又要往火坑里跳。”
沈婳不知何时坐起来了,她抱着被衾,穿着纯白的细棉里衣,让她看上去比平日要幼气,可抿着唇的目光却尤为坚定。
“初见时畏惧,再见时惊艳,我敬仰他钦佩他,且更多的是心疼他。”
“阿姊,你有喜欢的人吗?”
“看不见时想见,见着时胆怯。说句不怕阿姊笑话的,知道凌维舟与阿窈的私情,我气得想哭觉得自己眼瞎认人不清,这几年的情意全喂了狗,可我心中并不难过。但我知晓凌越有危险时,却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我愿以命相抵。”
“不知情起,已见爱浓。”
程关月原是当她年幼,受人蛊惑,毕竟凌越的权势地位以及杀□□号,足够叫人心动。
却不想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准备好要劝她的话,全咽回了腹中。
她远比她想象的要成熟,心智也更坚定,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世人不会管这些,他们只知道你曾与凌维舟的婚事,你要等几年后他们都忘记这桩旧事吗?你年岁尚小能等,他都二十有五了,他会等吗?”
沈婳为难地托起了下巴,“阿姊,说老实话,我还没想过这件事。在下定决心退婚时,我已打算终身不嫁,现今我也还不知道怎么办,但最糟糕的不都过去了嘛。”
程关月被她说的想起了自己的亲事,轻叹了声,“罢了,他若真的喜欢你,这些事自是他更焦急,你说得对,最糟糕的都过去了,往后皆是好日子。”
“你的那些下人呀,也不必再敲打了,昨儿就有他的手下,提着刀一个个警告过了,我看你还是想法子安抚下吧,别到时候都吓病了,没人伺候你我。”
还有句话程关月没有说,以凌越的雷霆手段,以及他昨日的表现来看。
他对沈婳也不是玩玩而已,那股重视之情,只怕她这单纯的傻妹妹是被吃定了,偏偏她还不打算逃。
这都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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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虽然没再头晕发热,但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程关月不许她下床走动。
有了昨日的事,她正心虚的紧,乖得不得了,让躺着便躺着。
只起身泡了个热水澡,便一直窝在床上,待天色暗下来,才被允许换到窗边的暖炕上透透气。
她一整天的胃口都不算好,晚膳也没用多少,一手捧着本话本,一手撑着窗台,歪歪地倚着看书解闷。
正想着都这个时辰了,也没听见隔壁有动静传来,耳边就响起阵熟悉的乐声。
沈婳双眼微微亮起,惊喜地朝着那堵挡在两院之间的围墙看去,就见那棵粗壮的柿子树上,屈膝坐着个身影。
他也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他今日难得穿了身枝绿的长袍,束发戴冠,坐在茂密的枝叶间,有种意外的少年意气。
他一手垂在膝上,另一手捏着细长的叶片,那乐声便是从那薄薄的叶子上发出的。
沈婳不忍心出声打扰,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梦中,他屈着膝坐在树上,而她也是这般抬头看他。
就像在看只属于她的月亮。
一曲罢,他抬眸朝她看来,目光比月色更缱绻。
她没忍住,嘴角的笑意越扬越高,露出了那颗尖尖的小虎牙,她脆生生地喊他:“凌越。”
凌越收起指尖的叶片,纵深跳下了高树,几步到了窗边,这过程中她一直目光不移地看着他。
等他走近,又揪着话本轻轻地喊了声:“凌越。”
凌越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叩了下,“不是说梦见了,那会喊的是什么?”
难怪他今日突然穿身青色的袍子,是因为她今早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梦里的事,他都记在了心里。
她抿了抿唇,用更轻更甜的声音喊他:“哥哥。”
凌越那张冷着的脸,终于漏出了一丝笑意,“真的想学?”
她乖乖地连连点头,她是想学吹叶子的,可昨儿不是有人爽约了吗?
“闭上眼。”
沈婳丝毫没有犹豫地闭上了眼,而后便觉腰间一紧,他竟探进窗子将她揽腰抱起。
她手中的话本在空中荡了两下,最后摇晃着坠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