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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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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完岁吃了甜甜的芝麻元宵, 沈婳才重新回被窝躺下。

方才她冲动地说出有办法的话后,爹娘都以为她是小孩子在逞强,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信。

但好在双方都达成了共识, 亲还是得退,但得徐徐图之, 不可操之过急。

许是刚刚那个梦以及偷听到的话,让她清醒了,这会躺下也没了困意。

他们兄妹偶尔会来正院睡, 苏氏特意给她在隔间铺了大床, 被衾是她喜欢的银红色,被角还用金丝绣了只可爱的小鹿, 应是晌午刚晒过日头, 闻着有股暖洋洋的味道。

她睡不着便卷着被衾, 在想凌越的事,从两人初次见面到昨儿她撞见他赤/条的样子,一点一滴细细回想。

而后发现, 他这人虽然看着拒人千里又冷又凶,可不论她做出什么样出格失礼的事,他对她都挺有耐心的, 至少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起初她以为是长辈对小辈的宽和,直到她落水被他救起, 一想到他的手掌捏着她的手臂, 为她轻轻揉搓, 甚至还为她系里衣,这是凌维舟都从未有过的亲近。

她没办法再用什么长辈晚辈来骗自己, 他们就是单纯的男人与女人。

她会被他吸引, 会不敢看他的眼睛, 更会感到羞耻。

再想到白日里方玉恒那句调笑,他问凌越是否吃味了,凌越抬眸朝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她根本不敢听后面的话便红着脸蒙头跑了出来。

她此刻无比的后悔,那会就该待着把答复好好听完!

凌越可能、或者、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光是这么想着,便让她心底涌起股莫名的燥意。

被子暖得她的脸都开始发烫了,她抱着被衾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好似在烙饼一般。

她确是没有想过要再嫁别人的想法,只想摆脱凌维舟与书中全家悲惨的结局。可若那个人是凌越,是救过她命与她亲密接触过的凌越,她好像并不那么排斥。

且从几次私下相处中可以看出,他对凌维舟这个侄儿并不算亲厚,那就算出现什么矛盾也是正常的吧。

或许这真是个办法。

沈婳抱着被子,脑海里又浮现出凌越看她的眼神,以及那没入腰间的伤疤,也不知是何时留下的……

她是不是要再去试探下他的心意,总不能说她自作多情了吧。

沈婳用被子紧紧地捂住了发烫的脸,翻来覆去,直到天色渐明,才沉沉地睡去。

可惜她纠结了一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还来不及去试探,就听说凌越出京平乱去了。

“平乱?大过年的哪来的乱子。”

沈长洲咬了口竹节卷,空出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北面遭了雪灾,难民没东西吃,趁着城门守备松懈,冲进城内抢掠,据说知府衙门都被砸了,不得不向京求援。”

沈婳捂着被敲的地方朝她哥努了下嘴,梦中好似确实有过这么个事,但她记得当时去平乱的不是凌越,怎么梦与现实又有了出入。

“即便是平乱,那也不该是王爷管得啊,怎么会是他领兵。”

“谁知道呢,许是这位爷太久没见血,手痒了?你平日不是对这种事最不感兴趣吗,今儿是怎么了?一说起肃王,你倒来了精神。”

明明她与凌越都是私下见面,不可能被人知晓的,但被兄长戳中,还是忍不住地心虚:“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了,别欺负你妹妹了,昨儿都没睡醒,用了膳就去给你们祖母拜个年,再回屋好好歇着。”

父亲开了口,兄妹二人都老实了,用过膳拜了年,她就踏着瑞雪回了鹿鸣小院。

原以为凌越不过是平乱,很快就能回来,不想这雪断断续续下了几个月,待到时局稳定已是孟春时节。

-

冬去春来,沈婳身上厚厚的棉衣也逐渐换成了轻薄的袄子,她种在院中的牡丹与兰花也悄悄探出了嫩绿的叶芽。

这几个月来,她都被拘在房中调养不许外出走动,但有沈长洲在,不出房门她也能知晓京中发生的大小事情。

凌维舟的病出了正月便大致好了,他处事也比之前更加严谨,御下愈发宽和,日日批阅奏折到夜深,下了朝还要去陛下跟前侍疾。

朝堂内外人人都夸太子勤勉又孝顺,眼见关于太子失德的谣言即将被人给遗忘时,陛下的龙体竟真的一日日好起来了。

也不知是太子照顾得太过尽心,还是天气转暖,总之陛下月初还只堪堪能下床,到了月末便能上朝听政了。

凌维舟自然也将代理朝政之权归还,而更叫人捉摸不透的是陛下身子好转后,最常去的不是贵妃的翊坤宫,竟是贤妃的承乾宫。

一时间朝野内外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演变到后来成了陛下不喜太子,想要另立新太子之说。

而这些风波沈婳也不曾在梦中见过,从她落水到凌越带兵平乱,她发觉也许是她对赵温窈态度的改变,导致梦中的走向也发生了改变。

梦中是陛下一直卧病不起,凌维舟稳坐太子之位,一年后陛下驾崩,他顺利继位。

如今她也不知太子会不会被换,若是真的换了人做太子,她这婚事就更难办了,不仅不好退,可能还会牵累沈家。

退亲之事,更是迫在眉睫了。

许是有换太子的谣言在,很多人来打探消息,她这鹿鸣小院反倒热闹了起来,她干脆将院门紧闭,不管谁来皆是不见。

贵妃邀她进宫说话,不好意思尚在病中,别家贵女请她过府赏花,不好意思伤寒未愈,总之说什么也要熬到想出办法再说。

但她没想到,千算万算忘了三月末的祖母大寿,不仅宾客临门,就连凌维舟也带着贺礼登门拜寿,人都到小院门口了,她这生病的幌子自是不好用了。

沈婳看着眼前的凌维舟,他还是一身湖蓝的锦袍,束发戴冠一丝不苟,依旧温润如玉,但看着清瘦了许多,眼里也透着些倦意。

相隔几个月再见,她竟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仔细想来,这该是两人头次这么久没见面。

凌维舟见到她露出个浅浅的笑,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却被沈婳侧过身给挡了。

她装作没有看见,转身领着他往屋内走,“太子哥哥好久没来我的鹿鸣小院,我这可新添了好些东西,我领太子哥哥瞧瞧。”

凌维舟看着她的背影,疑惑地收回手掌。

自熙春园一事后,他几乎没有一刻是松懈的,那二十藤鞭伤得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最在意的名声。

他成宿成宿地做噩梦,仿佛身边有无数的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奚落嘲笑,说他不配做太子,说他快滚下去。

好不容易待他养好了伤,稳住了朝堂内外,父皇竟能下床了,还日日都宿在承乾宫。

他又开始夜不能寐,想要找母妃宽慰一二,可劈头盖脸的皆是责备。

昨儿他带了母妃最喜欢的芙蓉糕过去,结果她看也没看,全都打翻在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吃,这些东西给我有什么用?你是太子,能不能将眼光放长远些,莫要只盯着这口腹之欲。”

凌维舟僵直着身子一言不发,任由母妃继续发泄:“上次的事,那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我派人送了两回东西邀她进宫,她都推说还病着。”

母妃对沈婳不满,他是早就知晓的,但没想到母亲会下如此狠手,“应当不会,我了解婳儿的秉性,若真的知道了什么,肯定早就将事情闹大了。”

秦贵妃也觉得计划天衣无缝,为此她还打伤了自己的女儿,“可她怎么会安然无恙,那小太监又怎么会这么巧被人打死了?”

“听说那太监本就手脚不干净,偷了人的银钱被人泄愤也是有的。既是口供都能对上,想来只是个意外。”

秦贵妃心觉太过巧合,可又没其他更合理的说法,只能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

凌维舟迟疑了下劝说道:“婳儿到底是无辜的,母妃若不满意沈家,也可以想别的法子。”

秦贵妃蓦地瞪圆眼看向他:“你当我不知道她无辜,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若不是你不争气,何须我如此费心。罢了,此番就当是她命大吧。”

“对了,明日是沈家老太太过寿,你带着贺礼去试探一二,千万给我稳住那丫头,若连这都办不好,我看这太子你不当也罢。”

凌维舟听见沈婳连喊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大步跟着她进了里屋。

屋内换上了春日的摆设,从屏风到幔帐皆透着浓浓的春意,一进屋还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丫鬟很快就端上了茶点,沈婳亲手接过端给他:“太子哥哥快坐。”

凌维舟从进屋起,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见此露出个温柔的笑,“这些事有丫鬟,何至于你亲自动手,你坐着陪孤说说话。”

沈婳从善如流地将杯盏放下,自然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给他介绍盘中的点心。

凌维舟见她与往日无异,心中的那点猜疑更深了些,他记得很清楚,上回在熙春园他挨罚时,她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那冷漠疏离的神色,他记忆尤深,依她那藏不住事的性子,不该如此淡然,难道真的被母妃猜中了,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就见沈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太子哥哥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凌维舟顿了下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本折子上的事。”他说着换了个眼神又道:“上回在熙春园,孤只顾着姑祖母,倒忘了关心你的伤,那日吓坏了吧?”

沈婳闻言不高兴地努起了嘴,“原来太子哥哥还知道我受伤了啊,还好有大长公主路过,不然我还不知要在那冰冷的地上躺多久,你都不知道有多冷,冻得我连话都说不出了,后来大长公主带着我烤了好久的火才有知觉。”

“那你瞧见打晕你的那歹人了吗?”

“没有啊,我那会在看阿黎,一回头便晕了,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让他好看!”

凌维舟一直在看她的神情,见她面不改色,不像在说谎,难道她那会真是受了惊吓,尚未缓过来?

“对了,我都忘了关心太子哥哥的伤了,我早就想进宫看你了,还准备了好些膏药和点心。但娘亲说我病没好,会把病气过给你,就是不许我出门,太子哥哥如今可是好了?”

“我是男子,那么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倒是你,病得如此凶猛,叫孤担心了许久。”

沈婳不好意思地缠着手指,看上去有些害羞:“娘亲说姑娘家的身子最是重要,怕我着了寒,往后会不利于子嗣,这才小心了些,其实我早就好了。”

听到这个,凌维舟的顾虑才算是消了,伸手习惯性地想摸摸她的脑袋,就见她正好举起点心盘:“太子哥哥尝尝这个鲜花饼,一点都不腻,我能一口气吃好几个。”

她抬手的动作刚刚好将他的手给错开了,凌维舟诧异了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来不及细想,就被她塞了满手的点心。

再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没法拒绝她的好意,咬了口他一贯很是排斥的鲜花饼。

不知是被她期待地看着,还是他太久没吃这等甜口的点心,竟然意外的好吃。

外皮酥脆得一咬就会往下掉,内里是熬得浓郁的果浆,混着玫瑰的花香,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甜腻,就已经一个下肚了。

“如何,太子哥哥觉得好吃吗?”

凌维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香甜酥脆,甚是可口。”

“听说这鲜花饼还能养颜呢,一会太子哥哥带些回去,给娘娘也尝尝。”

凌维舟想说不用了,宫里什么样的点心都有,可看着她那双单纯澄澈的眼睛,心底一虚,到嘴边的话瞬间成了:“好。”

“对了,你之前一直说想去围猎,父皇的身子将养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三月围猎,孤带你一块去。”

沈婳闻言欢喜极了,“太好了,那可以带上阿窈一起吗?”

凌维舟蓦地一愣,起先他只是觉得这个柔柔弱弱的赵姑娘很漂亮柔软,让人很想要保护,他是对她有些好感。

但他重规矩,绝不会在成亲之前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更何况这人还是沈婳的表妹。

可那日他好似鬼迷了心窍,看到在冰上起舞的她,如同被蛊惑了般走了过去。

还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与她相拥,甚至有种昭告天下的冲动,事后凌知黎曾好奇的问过他与赵温窈怎么走得这么近。

他喜欢这个需要人呵护的柔弱女孩,不后悔却有些懊恼,他下次应该再谨慎些不被人发现,过早暴露对两人都没什么好处。

“她看着身子弱,不像会骑马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可我想要阿窈陪着我,太子哥哥,我会带着她不会乱跑的,好不好嘛。”

凌维舟架不住她撒娇,一时心软便点了头,罢了,到时离她远些,应当就不会有事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就有丫鬟来请,说是前面要开宴了,便一道往前院去。

寿宴摆在前院,虽然上门送礼的宾客很多,但今日太子来了,沈老夫人怕那些不会说话的人惹了太子不快,特意没请太多人,到场的都是沈家的至亲,满打满算不过五桌人。

太子到了,沈三爷连忙放开正在接待的客人,小跑着过来,“殿下来了,快请上座。”

沈婳环顾了下四周,诧异地看向沈三爷:“叔父,爹爹还没回来吗?”

前几日沈成延的恩师葛老先生病重,他出城探望,说定了今日回来,可到这会都没瞧见人影。

“大哥让长随捎了消息回来,说是路上出了事耽搁了,让我们先入座,他很快便赶回来。”

可父亲是个极为守信之人,言出必行,尤其今日还是这等大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耽搁的,沈婳有些担心,喊来了核桃,让她去知会兄长一声,派人出城瞧瞧。

等交代完事情,凌维舟也已经入座主桌,那边坐满了叔伯舅舅等长辈,没有她的位置。

方才陪着凌维舟说话,她演得别扭极了,这会不用再陪他,她反而乐得自在。

祖母寿辰,远在苏州的几位堂姐也随着二叔母赶了回来,这会正坐在主桌旁的次桌,全是同辈的姐姐妹妹,气氛甚是融洽。

沈婳一过去就被众姐妹围着坐下,沈三娘子先打趣道:“我就说你这小馋猫怎么这么晚来,原来是会夫婿去了。”

“三姐姐这是定了亲脸皮厚了,一口一个夫婿,也不害臊了。”

“好你张利嘴,我是说不过你了。”

众人笑闹成一团,唯有赵温窈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养了几个月,赵温窈的病终于也好的差不多了,脸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消瘦,但却更加的文静不爱说话。

等沈婳她们闹够了,才在她的旁边坐下,盯着她上下瞧,直把赵温窈看得心慌不自在起来才道:“表妹今儿这身姜黄的衣裙可真好看。”

赵温窈浅浅地露了个笑,“我只是随意寻了件不丢人的,算不得什么,还是表姐这身嫩黄的好看衬气色。”

沈婳最烦就是她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子,她这从发髻到衣裙鞋子,聪明人一眼就知道是仔细搭配过的,可真算不得随意二字。

她也懒得与她客套,直截了当地道:“你是寻针线房的哪个婆子做的,我想加紧做几身骑装,不然都要赶不上过几日的围猎了。”

不用赵温窈开口问什么围猎,她身旁的沈三娘便好奇道:“是每年三月的围猎吗?太子今年答应带你去了?”

沈婳故意露出一副娇羞又得意的神色,“太子哥哥说我前几年还太小,弓箭无眼的容易伤着,如今我骑术精进了,自然要带我同去的。”

“听说围猎好玩的很,可惜过几日我便要跟娘亲回苏州了,只能让你多替我看两眼了。”

“对了,窈表妹可以一道去啊,正好你头次进京没见过春围的模样吧,跟着呦呦也能多结识些朋友,一个人闷在屋里,容易闷出病来。”

赵温窈闻言下意识抬了下头,却听沈婳遗憾地道:“我也是这么与太子哥哥说的,要带阿窈一块去,可太子哥哥却说阿窈不会骑马,身子弱,去了恐怕会遭罪,要不我再去求求他。”

几位堂姐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还反过来安慰沈婳:“殿下考虑的在理,你还是别为这等小事麻烦殿下了。”

“就是就是,等明年阿窈的身子骨好些了,再去也不迟啊。”

赵温窈在旁轻声应和,“三姐姐说的是,多谢表姐好意,但我还是不去添乱的好。”

她话是这么说,可心里都快呕出血了,沈婳眼看就要嫁进东宫,她哪还有什么明年能等。

沈婳将她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嘴角止不住地翘了翘,鱼儿又要上钩了。

宴席过半,沈婳陪着沈老夫人敬过酒,再回席上时就见赵温窈的位置已经空了,问过三姐姐才知道她说不舒服先回去歇着了。

她朝主桌看去,果然凌维舟的位置也空了,便放下杯子道:“姐姐们且等等,我方才酒撒出去了些,回屋换身衣裳就来。”

也没人怀疑她的话,只让她快些回来。

她就带着杏仁出了前院,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杏仁才小声道:“表姑娘没有回素心堂,而是去了花园,听说殿下在那边醒酒呢。”

沈婳了解赵温窈,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和凌维舟私下见面的机会,尤其是她还听了春猎的是,让她更加焦急。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他们的喜好还真是半点没变,只喜欢在花园幽会呢。

“花园人多眼杂,表姑娘可真是胆子大。”

“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对她有意思,走,我们去瞧瞧。”

许是凌维舟在里面醒酒,怕有不长眼的人进去冲撞了他,园子外有侍卫拦着。

沈婳进不去,就寻了个贴着园子的假山,爬上去后正好可以攀着园子的围墙,瞧见里面的全貌。

杏仁担心地在下面张开手臂想要护着她:“姑娘,您还是下来吧,这假山太陡了,容易摔下来。”

沈婳冲她嘘了声:“我抓得牢牢的,不会有事的,这样,你去路口盯着,不许让人过来。”

杏仁不放心她一个人,可沈婳向来说一不二,她没法子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待身旁没了人,沈婳重新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朝那对狗男女所在的亭子看去,她来是为了确定这两人如今到了哪一步。

这是她家,她当然可以大张旗鼓的喊人来捉/奸,可他们若是合乎礼法什么都没干,那她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还不如让他们放松警惕,习惯了偷偷私会,她才好继续完成下一步的计划。

喔吼,赵温窈竟然抱住了凌维舟,这可真是刺激啊,她还以为这两人私下是凌维舟更主动呢,万万没有想到!

偏偏这两人越搂越往里走,都挡着她看不清了。

为了能看清些,沈婳忍不住踮起了脚尖,伸长脖子往外探去。

正当她要瞧见时,身后蓦地响起道熟悉的声音:“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沈婳惊惶地回头看去,直直地撞进那浅色的眼眸里。

凌越。

他怎么在这。

她心下一惊想要赶紧下来,可越是慌张,脚下就越是不稳,也不知踩着了什么,脚底一滑歪歪地摔了下去。

不偏不倚恰好摔进那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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