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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番外·前日谈(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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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多久之前呢。

你是在一切过去很久后才听到「儿童记忆缺失症」这个词的。

这种记忆缺失症大多数人都患有, 症状是无法回忆起自己婴幼儿时期遇到的事。特别是3岁前的记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印象。

你大致也是如此。

略有出入的只有镇子外面的那条河,汩汩的流水声在你的记忆有画面前就昼夜不停地响着。

后来你想, 这大概是娘经常背着你去浣洗衣物的原因, 那个时候你的记性还很好。

你是娘的第一个孩子,她只能用背带把你绑在前面带着。

过了几年阳太出生的时候,就换成你在家里照顾阳太。等后来有了夏子,背着夏子去洗衣服的人就变成了你。

娘在钱汤做工, 白天晚上都很忙。起初你不懂为什么其他家庭都有父母两个大人,你去问的时候, 大家都说「因为是汤女啊」、「汤女的话这样也没办法」。

虽然还是听不懂,但这件事看来是有合理解释的,所以你也就那么接受了, 呆呆地点点头, 继续去擦钱汤的地板。

那时候你还没学会说谢谢,平时连话都很少说。老板和常客经常开玩笑似的叫你小木头,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是在叫你,就停下手上的工作对喊你的人点头, 这时候他们就会哄堂大笑。

你不懂。因为没有人教你,所以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懂。

如果老板娘正好路过,她会让那些人赶快散开。虽然会面露不快, 但老板娘也不会多说什么。直到有次被炭治郎撞见,一向脾气很好的他却生气了。

他很愤怒地让那些人不要再戏弄你, 要好好称呼你的名字。

炭治郎只比你大2岁, 在大人眼里也是个小鬼, 所以没人听他的话, 直到他用头撞翻了两名客人,客人当场就昏过去了。

老板慌乱地找人把客人抬走时,站在旁边的你才终于缓过神来,无意识张大了嘴。

那是你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吃惊」这种情绪。

你的初次哭泣体验同样在那天:那之后你提出想摸摸炭治郎的头,结果中途突发奇想地想要撞一下试试,就很轻易地把自己撞昏了。

晚上醒来被激动的炭治郎抱着哭泣时,你愣了一会儿,慢慢也咧着嘴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你哭了很久。

从那天过后,你感觉自己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因为大家总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所以你还想这是不是要成为大人的前兆。

但第二天,你发现了一只长着垂耳的白色动物,毛绒绒的,还有条看起来很舒服的大尾巴。

你试探着伸手去摸时,它不但没拒绝,还用暖乎乎的小脑袋去蹭你的掌心。它是你见到的第一只会说人话的动物,虽然明明都没有张嘴。

【我叫丘比,】它用阳太小时候那样可爱的语调对你说:【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你问:“「愿望」是什么?”

是你没听过的词。

【是指想要在将来做成的事情。如果和我做交换的话,无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能帮你实现。】它问:【彩子,你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你说:“我想要四碗乌冬和一个烤苹果。”

从钱汤出去走上一段路就是卖乌冬面的小摊。冬天的时候放热汤,夏天的时候就蘸料汁吃。面条又软又滑,嚼起来有大米香香的味道,酱汁浓郁,澄亮的汤汁上飘着青翠葱花,是你能吃到最好吃的东西了。

大概攒上一段时间的钱,就能和炭治郎凑在一起买上一碗。

不过每次炭治郎都很快说吃饱了,把剩下的留给你们吃。

炭治郎根本不会撒谎,你这样的大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骗人的。

但弟弟妹妹们都太小也太饿了,你们说吃饱了,他们就会开开心心地把汤底和葱花都吃干净,

至于烤苹果的价格暂时高不可攀,每次都只能路过后悄悄咽口水。

大家都很想尝一次。

【……】

听过了你的愿望后,丘比不说话了。你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太贪心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说:

“那,不要烤苹果也可以。”

【……真的要这样吗?】丘比说:【虽然这个愿望可以轻易达成,但我觉得还是慎重考虑后再决定会比较好。】

你问:“「慎重考虑」、是什么?”

这次丘比没有和你解释,它说要等你长大几岁再回来看你。

虽然模模糊糊,但你也知道自己是因为太笨而被人嫌弃了。等下次炭治郎来的时候,你有点难过地和他说了这件事情。

但炭治郎却鼓舞地对你说:“这不是很厉害吗!一定是因为彩子很棒才会碰到它的,就像浦岛太郎一样!特别厉害的!”

“是、是这样吗,”你不伤心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来回捏袖子,小声地问他:“那,炭治郎觉得我许什么元、愿望比较好呢?”

“如果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的话,”炭治郎很严肃地说:“那就要「慎重考虑」。”

“嗯嗯!”

你用力点头,盲目赞成炭治郎的一切想法。

你童年的玩伴只有灶门家的孩子。

大家不愿意和钱汤的小孩玩。而且你除了照顾夏子外,还有繁重的活计要做,几乎每天都累得抬不起胳膊。只有炭治郎他们来的时候,钱汤会因为买炭而有半天空闲。

炭治郎家也有好几个孩子,经常跟炭治郎一起来的是他的妹妹祢豆子。

祢豆子和你年龄一样,又温柔又好看。你从她那里学会了怎么巧妙缝补不同类型的破洞、最省力的擦地板方式和许多编头发的方式。

祢豆子有时候也会带着竹雄和花子来。

竹雄要大一点,追着阳太一起玩。而花子当时还在襁褓里,你们一起给她和夏子洗澡,给她们的小衣服上绣好看的花。

每当祢豆子来的那天,阳太就不再出去乱跑,乖乖呆在钱汤里。

大家一起帮忙把活干完,然后出去玩一会儿,或者就坐在角落里说话。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那仍然是无比快乐的时光。

等到傍晚左右,他们就要跟着大人回山上去了。

为了方便烧炭,灶门家在深山里,往返都要走上很久,所以并不是经常来,但每次来都是你最快乐的时候,那种轻飘飘的心情能一直支撑着你到下次见面,所以并不觉得是很久才见一次。

炭治郎他们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每次见面时总会热情地拥抱你,不管你做活蹭到的灰尘会不会弄脏他们干净的衣服。

你真的最最喜欢他们了。

炭治郎和祢豆子跟镇上的其他孩子都不一样,总是很和气地说话,脸和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会对你笑,不会用石头砸你,也从来没有凶过你。

知道你怕街上的那条野狗,每次走到那里的时候他们都会一左一右地牵着你的手,让你在中间走。那种暖烘烘的热意一直从手里传到心里,好久之后都还能感觉到。

所以每天经过地藏菩萨的时候,你都会在心里虔诚地为灶门家能获得幸福而祈祷。

「幸福」这个词也是你和炭治郎学的。

炭治郎认识字,还知道很多故事传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你总觉得炭治郎他们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娘和你并不亲近。她很忙,大部分时间连碰面都很少,但就算路上碰到了,娘也只是看你一眼就收回目光,而其她姐姐有时候会和你打招呼,或者蹲下来捏捏你的小脸。

慢慢你有点怀疑:你真的是娘的孩子吗?生下你的是不是其他姐姐?

你把这件事悄悄告诉祢豆子他们后,大家皱着眉和你一起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等他们第二次再来时,祢豆子悄悄把你拉到一边,递给你一块很软的布,让你再碰到娘的时候帮她擦擦汗。

“就像祢豆子和炭治郎对我那样吗?”

祢豆子点点头,对你露出好看的笑容:“娘说,这个是能让你们变得亲密的奇妙方法。”

你迷迷糊糊地答应了,随身带着那块有奇妙魔法的布,下一次再碰到娘的时候,鼓起勇气喊住了她。

其实当时你很担心娘会理都不理就走的,因为你曾经很多次看到过娘和其她姐姐或者客人吵架。

但是还好,娘虽然撇了下嘴,还是走到你面前蹲下,问你:“怎么了?”

那是你第一次靠得那么近和她说话,印象里也是你第一次主动找她。

在娘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你哆嗦着手取出布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灰尘。

凑近了才发现,娘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她的皮肤很滑,五官也显得很年轻,瞪圆了眼睛看你的时候,就像和果子店里的那个姐姐一样,也有点像祢豆子被吓到的样子。

好像除了你称呼她「娘」之外,她就跟那些比你大了十几岁的姐姐们一样,没什么区别。

注意到这点的时候,你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就像是被那块布上的神奇力量消除了一样。你就像平时照顾夏子那样,轻轻给她擦干净了脸。

收起手帕后,娘的神情还是呆呆的。那一刻,你鬼使神差地对她说了一句:

“谢谢。”

“……”

娘的嘴唇和眼睫剧烈颤抖起来,你看到她的眼圈慢慢红了,就那么捂着嘴巴起身跑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你看着她的背影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祢豆子说,那是因为你和娘之间的联结加强了。

她说「互相分担,才是真正的家人」,而那块布就是把你和娘变成了真正的家人。

你很相信祢豆子的话。

因为从那天开始,娘再碰到你的时候会摸摸你的头,还会给你几角钱让你去买吃的。你也会把娘的浴衣和夏子的一起缝,会到她的房间里去给她编从祢豆子那里学来的辫子,偶尔她也会和你说说话。

最让你高兴的是,后来有天炭治郎他们来的时候,娘给你们买了烤苹果。

还是两个!

味道你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巨大幸福感。你和炭治郎祢豆子,还有弟弟妹妹们比参加祭典还高兴,你们给娘留了最大的一块,最后送到她房间里的时候,娘笑得和夏子一模一样。

那真是你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连那条总追着你咬的野狗,也没能挺过冬天的严寒,某天早上看到了它冻僵的尸体。

似乎一切都像春天的香椿树芽般蓬勃生长,你不由自主变得轻飘飘起来,觉得长大成人后过上幸福生活的未来是那么触手可及。

长大了一点的你修改了自己的愿望。你不再那么馋乌冬面和烤苹果,而是有了更大一点、更成熟一点的梦想。

你想到东京去。

听从东京来的客人说,那里到处都是漂亮的电灯,晚上也亮得像白天一样。年轻女孩可以去叫「考非厅」的地方做服务生,穿着漂亮暖和的衣服,每天都开开心心地赚钱。

你很想做这种服务生。虽然你们谁都没见过,但炭治郎和祢豆子还是参考了很多,然后两个人一起缝了件有漂亮花边都围裙给你做礼物。

收到那件围裙后你简直高兴坏了。

长大一点的夏子不用你时刻带着,在做工闲暇的时候,你忍不住会幻想「考非厅」里的招待生到底是怎么做的,还会真的试着模仿。

现在想来是很丢人的事,尤其还老是被人撞到。

随着你长大,大家对你的态度都奇妙地温和起来。尤其是老板,知道这件事后不但没像以前那样责骂你,甚至过了不久还给你带来一份叫「杂志」的东西。

虽然字你认识的不多,但上面穿着漂亮小振袖和行灯袴,外面罩着洁白围裙的女孩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你终于知道这种职业被称为女仆,回去把围裙照着图片改了又改,等祢豆子再来的时候,三个人对着这几页杂志兴奋地畅想了好久。

你想和祢豆子一起去东京做女仆,但当时灶门家刚有了第六个孩子,祢豆子又变得忙起来,都不太能抽出时间来镇上。

所以她想了想,说:“彩子先去吧,等六太可以自己走路了,我和哥哥再去东京找你。”

你有一瞬失落,但还是鼓起劲来点头:“那我会穿和祢豆子同样麻叶纹的小振袖,穿绿色的!在东京的咖啡厅等你!”

“好!”

她笑着抱住你。

可惜,直到最后你也没穿成绿色麻叶纹的小振袖。

几年后的你已经知道用更高级也更好看的水浅葱色,上衣的花纹则是矢絣纹。

这种按照箭矢尾羽部分所设计的花样,一般被用在婚礼或者毕业典礼上,代表箭一经射出,就再也无法回头。

……你早该警惕的,可是你太笨了。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笨呢?

当时之所以会和炭治郎他们说那些,是因为娘和老板娘已经在商量把你送到东京去做学徒。

东京有家和果子店一到年底就人手不足,你已经满了8岁,正好可以送过去帮忙。

老板娘已经给你写好了推荐信,娘也给你攒够路费。她们两个悄悄的,打算等祭典过后就托人把你送走。

镇上每年在夏天结束的时候都会举行祭典,晚上大家凑到郊外的神社,有许多卖小吃的摊子,还会有神轿游行和花火。

偏偏是在祭典那一天,老板娘生病了。

因为那天大家都很忙,所以直到傍晚老板说这件事之前,你都没能察觉到。

那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到郊外去等着了,钱汤里也没剩下几个人,老板给了你钱,拜托你到药店去拿订好的药。

药钱也给得比平常要多,但老板只说等你回来再说零钱的事情。

那时候就该警惕的。

因为心底隐隐地不安,你跑得飞快,木屐的草绳把脚都磨破了,总算在完全天黑前赶回了钱汤。

在进入后院前,你时隔多年又碰到了丘比,小小的一只白色妖精,红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着不祥的光。

【现在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了吗?】

它这样问你。

那时候你急着送药之后去参加祭典,炭治郎和祢豆子都在等着你,你随口说之后再讲。

【这样啊。那么等你决定好了之后就呼唤我吧。】丘比说:【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实现愿望。】

那时候就该警惕的。

但你只是急急忙忙地跑进后院里。

老板一个人站在那里等你。

钱汤里的人都走掉了,街上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可能整个镇上都不剩下几个人,大家都去郊外等待晚上的祭典了。

是因为太静了吗,你在那种古怪的氛围里,突然觉得老板变得很陌生。

那时候就该警惕的。

“啊,彩子,真是麻烦你了。来,交给我吧。”陌生的老板一边笑着招呼你,一边朝你走过来。

在男人中,老板算是不高的那一类。他有点发胖,面对那些浪人武士时总是点头哈腰的,看上去就更矮小了。

但那时候。一步一步接近的男人却让你感觉是那么高,那么壮。你在他面前就像刚出生的小鸟一样,除了瑟瑟发抖外连动都动不了。

那时候就该警惕的。

你完全被吓傻了。

老板走得越来越近,你甚至能清楚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那时候就该警惕的。

他的手先是摸了你的头,然后顺着脖子向下。

那时候就该警惕的。

你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发抖都忘了。好像有条冷腻的蛇爬到了你身上。你放大的瞳孔微微颤抖着,越过老板的肩膀,看到了柴堆阴影里的白色妖精。

它的瞳孔在黑暗中发光。

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没有逃跑?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察觉到?为什么偏偏是在那天?为什么要是你碰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笨?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好后悔,不明白。

完全理解不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睡迷糊了吗?好后悔。

就这样等着噩梦醒过来是不是就可以了?

“あやこ(彩子)!!!”

死窒惨白的世界里,你听到有人大声喊你的名字。

那么坚定,那么响亮。

那条蛇消失了。

暖烘烘的手掌,再次抓住了你,像无数次牵着你穿那条街一样,炭治郎握着你的手,带你逃离了那个地方。

从药店回来的时候你就感觉很累了,可是你竟然还跑得动。

他牵着你,你们一直跑了很久。

绕开了神明即将降临的郊外,趟过那条不断流淌的小溪,跑到那座你们常去的山里。

你根本不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木屐的绳子断掉,你光着脚跌倒的时候,从山上已经隐隐能看到远处祭典亮起的光了。

你呆呆地坐在地上,炭治郎拿着有魔法的布,想帮你包扎一下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地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

“……彩子,我可以过去吗?”

“……”

是过去了几秒钟还是几个世纪,你好像猛然间恢复了对世界的感知,恐惧、憎恨、害怕、恶心全都一股脑地涌上来,你颤抖着嚎啕大哭,不断摇着头拼命想缩成一团,一个劲儿地往后蹭。

你哭了不知多久,那期间,炭治郎就坐在和你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等你慢慢哭不动的时候,他开始唱歌。

是普通的童谣,唱得很一般。但那种汹涌而出的痛苦却慢慢变小、变细,成了只有一线粗细的水流,最终完全停住了。

你完全止住哭泣的时候,炭治郎又问:“我可以过去吗?”

这次你点了点头,他慢慢地靠近你,用手帕给你擦了脸和手上的泥土。

他低着头给你擦手时,你看到他的下唇被咬得流血了。

“对、……不起。”

你的喉咙完全哑了,晚风拂动树丛,在远处飘来的祭典乐声里,几乎无法被听见。

炭治郎没动。

手上传来冰冷湿润的触感,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他哭了。

“……彩子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是我,”他抓紧了你的袖子,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痛苦:“要是、我去接你就好了,要是我早一点去就好了,要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这样,”你不断地摇着头,不知所措地抱紧了他:“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他更用力地回抱你,你能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和呼吸。

“我们,还可以一直在一起吗?”你小声问他。

他在你颈窝里用力点头:“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我▇▇彩子,所以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那个黄昏大概是你一生中最漫长的了。

等到你平静下来时,天边仍有火烧云的霞光,三三两两不知名的候鸟振翅而过,渺小的身姿在天幕中显得如此孤寂。

你和炭治郎像小动物一样紧紧依偎在一起,你喃喃地问他:“之后,鸟会飞去哪里呢?”

他说:“要去南边吧。”

你又问:“那还会回来吗?”

这次他想了想,小心地蹭了蹭你冰冷的脸颊,对你说:“彩子,你看,有好多花。”

从山腰向下望,有一个开满兰香草的峡谷。兰香草明明只是随处可见的野草,像那样大片大片聚集在一起的话,就成了蓝紫色的花海。夏夜的晚风在夕阳下吹过,整个世界都像是被花瓣淹没了一样,漂亮得像场梦。

你看得有点入迷时,他对你说:“等你从东京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这里吧?”

“嗯。约好了。”

你和他拉勾,心里的不安奇异地消失了。

可是你再没有见到过那样的花海,也没能再回去那个地方。

祭典过后的第二天,你如愿去了东京。

但目的地不是和果子店,而是吉原。

在那里,你终于理解了汤女的含义。

汤女就是变相的私女昌。在这个只允许公女昌存在的国家,所有私女昌一经发现,都要被强制赶到吉原去。

你们能普通地生活那么多年,只是因为没人举报而已。

严格来说,其实不是举报。只是老板向官府报告了老板娘失踪的消息,督察来搜查现场时「碰巧」发现了这件事。

……

回想起当时老板那得意的表情,你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或许他一直是那样,只是你没发现,或者说你不让自己发现而已。

早在那不自然的关心里,洗完澡出来碰到他时那不对劲的神情里,你就隐约察觉到了一些。

可是,没办法。

就算跟娘说也没办法,就算跟老板娘说也没办法,更无法对炭治郎和祢豆子开口。

没办法。

所以只能欺骗自己不在意,刻意地忽视掉时刻会粘上来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生活。

慢慢的,好像就真的感觉不到了。

能够很自然地微笑,和炭治郎聊天,哄着夏子睡觉,甚至被好像唾手可得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才获得了惩罚。

你的人生就好像中途轨道变更的列车,在猝不及防的地方驶向截然不同的道路,就算从车窗探出来扭着脖子拼命回头,也只能看着梦想的终点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没办法。

被分到长屋的第一天,你悄悄问隔壁的人怎么才能出去。那个上了年纪的游女打量完你,笑了:

“从那里就能出去咯。”

她指间锈迹斑斑的烟管一指远处的罗生门河,上面正巧飘来一具游女的尸体。

你的视线越过河流,看向更远处的浅草寺。那里有热闹的嬉戏声,不夜城般明亮的灯光,还有当时整个东京最高的浅草十二楼。

明明已经那么近了。

“……出不去吗?”

“这辈子大概出不去咯。”

“……”

你点了点头。

后来慢慢的,你又不怎么说话了。

这里的人都来去匆匆,没有人会再喊你小木头,也没有人会为你被取笑而生气。

那个奇怪的儿童记忆缺失症开始在你身上生效。宛如蛇蜕皮一样,8岁前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记性也有点变差,只是偶尔碰到墙角的兰香草会蹲下来看一会儿。

炭治郎和祢豆子他们逐渐被你遗忘。

印象中最后一次想起他们,是有回娘醉醺醺回来的时候。

你想要上去扶,却被一把推开了。

“别碰我!”娘大声喊:“要不是你,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天你为什么不——”

她想要说什么呢?

「为什么不忍耐」?

和你对上视线的时候,娘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突然不说话了。你们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无言地对视了两三秒,她眨了下眼睛,猛然转身跌跌撞撞逃走了。

奇怪的是,那时候你看着娘消失的背影,心里却非常冷静,从那之后再也没能那么冷静过。

你把乱的地方收拾干净,哄着被吓到的夏子睡觉。心里想起祢豆子告诉你的那个关于成为真正家人的魔法。

你知道娘很痛苦,但是这次你做不到和她分担了。

你做不到像炭治郎那样,设身处地去体谅娘的心情,然后再温柔地安慰她。

那天晚上,你坐在昏暗狭小的房间里紧紧抱着夏子,发自内心明白了能时刻对他人温柔以待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那时要温柔体谅娘的心情,对你来说实在太残酷了。

对了,第一次碰到丘比之后,炭治郎最终帮你想出来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彩子能获得幸福」,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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