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盛产的蒲公英酒, 在全提瓦特大陆都享有不小的名誉。
除了蒙德的酒外,从蒙德流传出的诗歌也同样有着美誉。
既然提起诗歌,那就不得不提起蒙德自由浪漫的风神和传说中那位青年的故事。
据说,在很久以前的旧蒙德, 有一位金发的青年, 容貌气度冠绝大陆, 性格极其温柔。
但空有美貌却没有防身之本的美人, 在贵族凌驾法律的时代,通常只有一个结局。
有着天人之姿的美人,在最后一晚上, 独自站立在高塔之上望月垂泪。
他只是拥有了过于美丽的外表罢了, 究竟是什么, 才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向来庇护蒙德的自由之神, 此刻又究竟在什么地方?
是自由之神默许了这些泛滥的自由、还是执掌蒙德的风神早已放弃了这片土地?
月光下身着白衣的金发美人, 独独望着高塔周身的微风,倾诉心中的苦闷。
在最后一刻,沉睡已久的风神终于听见了美人的呼唤。
风神执掌起曾经失落的旗帜, 角斗场不败的剑斗士击落了咆哮的魔龙。
□□流转,重生的自由之城,百废待兴。
生性自由的风神, 挣破牢笼之后, 重新见到了那位唤醒他的青年。
浪漫的风神正如塞西莉亚花的花语所说, 和那位有着旷世美貌的青年拥有了一场浪漫的邂逅。
风起地的大树边上、悠悠飞舞的晶蝶眼中、以及蒙德城有着古老历史的莱艮芬德家的酒窖。
这些, 都是两人故事的见证。
也是他们结局的见证。
——这位只留在传说中的美人,突然有朝一日在蒙德城消失了。
即使是拥有着移山之能的风神也挽回不了他。
因为风神知道, 带走他的人究竟是谁。
那是与他同为七神、同为执政, 贵为众仙之祖的……
真名被湮没于无声的叹息之中, 徒留风声筑起的琴弦拨弄哀思。
风神不愿再起纠葛,他也知道,自己带不走美人的真心。
两人的事情,也终究只是意外而生的过往。
没有人愿意再提起。
这些故事,也只能留存在蒙德随风向而生的风车菊里了吧。
就像塞西莉亚花,终究还是只长在了高寒的山峰之上,不愿被人采摘。
不过,这些故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经历过许久的演变,就算是事实也变成了传说。
诗歌终究还是以浪漫为主。
蒙德城内的酒馆,每逢重要的节日,都会请来吟游诗人在酒馆弹唱这一首诗歌。
一旦遇上了风花节,西风骑士团便会专门请人来为风神献上这首歌谣——据说,还是据说,这是首任西风骑士团的团长、狮牙骑士温妮莎亲自敲定的规矩。
但在蒙德城内如此受欢迎的歌谣,在璃月却没有那么流行,甚至隐隐还有排斥的现象。
要是有不知内情的吟游诗人,在璃月广场上随意地唱起这首诗歌,围在他身边的听众绝对会摇头叹气地走开。
徒留吟游诗人看着眼前空空的场地发呆。
连见多识广的那位往生堂客卿,一旦听到了这首诗歌的第一个字、听到第一个旋律,他就会立刻站起来,放下手中还没有尝的热茶,匆匆地离开。
离开时的神色要是面无表情,那还能算得上他心情不错了;正常的时候,只会见到那位和煦包容的客卿冷着脸离开。
甚至有好事者观察过,通常客卿冷着脸离开的时候,去往的方向不是往生堂,而是出城的道路——看上去,还是通往蒙德的方向。
真是稀奇。
这么一首歌谣,竟然有能让往生堂客卿都不想听、还想去蒙德洗洗耳朵的魅力!
须弥的学者前来探究文化的起源和差异的时候,也记录过这件奇闻轶事。
由于同一首歌谣在两个相邻的国度,受到的区别对待着实太过于明显,学者还专门把这首歌谣作为典型案例插入教科书,值得教令院的所有学子认真观摩、学习,以及合理的分析和解读。
有关这首歌谣的背后涉及的历史人物、事件、背景,都成了教令院十分热门的论文方向。
比如说,有人得出,这首歌谣的历史背景,是劳伦斯时代,也是西风骑士团建立的时候,风神也推动了骑士团的建立。
西风骑士团某些奇怪的规则,同样是风神参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规定骑士团要在风花节上唱关于自己的情诗。
也有人依据那时候风岩二神的往来,猜测那张「背风的契约」被岩神发现的背后真相是什么——总不能真的是因为抢美人打起来了吧。
不过这些论文里面,最热门的话题,还是那位传说中的金发美人。
金发美人只存在于坊间流传的故事里,有没有这个人存在还是个问题。
甚至有学者考据猜测,在不同时期的璃月、蒙德和稻妻,好像都出现过同样金发的神秘人。
但任何文献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许多学者都偏向于这人只是当时提瓦特人不约而同创造出来的虚拟形象罢了。
虽然没有一家权威机构认证推测的可信程度,但私底下,那些印发各类小说报纸的小机构,关于他的传闻和故事早已印发了好几批——因为,涉及的金发美人的小说,卖的最快!
尤其是稻妻那边,八重堂出版的小说,多刺激呀!
他们就爱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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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瓦特的天空是虚假的,这是每个知情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真正的星空,存在于地底的深渊之中。
回到熟悉的空间里。
封游侧身,看着周身久违的静谧星空,底下黑红色的方块长链悬浮在空中,维持着此间的平稳。
星空虽然是真实的,但却少了几分真实的人气。
孤寂的星空里,等待着最后纺织命运之人的到来。
至于最后成功纺织的命运究竟会是以什么形式呈现——
封游还没有想明白答案,背后就传来一道冷淡的女声,却颇有点幸灾乐祸之感。
“我告诉过你的。”
靠近了的天理的维系者收回浮在空中的黑色方块,神色带了点戏谑。
“风神和岩神,可不是什么好商量的对象。”
“是吗?”封游笑笑,“我倒是觉得他们都很可爱啊。”
“可能是面对的对象不一样吧。”封游摊手,露出一半的掌心向上,故作无辜的神色足以引起别人的怒意,语气词还带了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毕竟朋友之间相处和陌生人相处,肯定是不一样的。”
天理的维系者早就习惯了封游不说人话。
正好,她也不是很想和封游讲人话。
维系者轻哼一声:“你要是想休息,就别和我斗嘴了,我倒是还能再保持一会现在的轮回。”
“要是想继续走,那就快去快回。”
封游神色认真起来——或者说,他从来都这么认真。
玩笑的神色,也只是对着朋友和家人的。
“时间还剩多少。”
维系者察看了一下,回答道:“够你再去一次了。”
封游颔首:“预料之中。”
“这次你打算怎么去?还是用本体?”
封游摇头:“稻妻……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
天理的维系者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反正是你的计划,你定夺就是。总之,要是你的计划失败了,我也不会有损失,反正,也只是让提瓦特继续轮回而已。”
“比起不可控的真实世界,还是地脉的轮回更好操控一些。”
封游嘲讽:“……算了吧。轮回的久了,你用什么来维持地脉?——如果是利用养料之类的事情,就别说了,我并不是很想听。”
维系者举手,目露无奈:“好啊,我不说了,慢走。”
“嗯,也不需要你送。”
虽然临别前的告别话,封游说的样子非常潇洒。
可是一旦真的到了稻妻,他就没有那么潇洒了。
因为封游忘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个人形,不是史莱姆。
这就导致了——
封游木着一张脸,看着眼前逮着他问个不停的狐狸女人。
妩媚却又不失明艳的脸庞,此时神色充满了意外。
“现在的稻妻,竟然还有连我都不认识的小妖怪?”
封游敛眉:“我刚成精,不太懂事而已嘛。”
“那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血脉的?”提问者身后白色的蓬松尾巴摇了摇,“我是狐斋宫。”
封游沉默了一瞬,才回答:“……你们稻妻,是不是动物鬼怪之类的都能成精啊?”
长着白色狐狸耳朵的女人想了想,点头称是。
“但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难道你也想转移话题?”
“怎么会,我向来是个诚实的人!”封游信誓旦旦,“只是在考虑该怎么答复你的名字而已。”
“我既然告诉你我是狐斋宫了,那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才行嘛,这叫等价交换。”
“……这明明叫强买强卖吧。”
狐斋宫挑眉,深红色的眼尾上挑,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封游:“莫非,你是外面来的妖怪?”
毕竟要是稻妻内的妖怪,可没有妖怪会不知道狐斋宫的大名。
而且刚刚,竟然还问“你们稻妻”。
真是有趣的提问,狐斋宫也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稻妻内只要有妖气的存在,什么都能成精,无论是石头精,木头精,还是狐狸精什么的,狐斋宫都见得多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既不算人,又不算妖的东西——毕竟这个青年身上可没有妖气的存在。
不过嘛,如果他是外来的妖怪之类的,倒是可以说得通,这可是从稻妻外头来的进口货,新奇一点也很正常的啦!
封游非常喜欢这种,已经帮他的来历都编好了的人。
这能省掉他不少胡说八道扯来历的功夫,既然是外来妖怪,和本土稻妻的妖怪有什么不同也很好理解。
封游满意地点点头,不再仔细思考应该怎么对付狐斋宫,清咳了两声,脸上带了点羞涩。
还没有对陌生人暴露本性的金发青年,装出一副含蓄内敛的年轻人模样,举手投足间颇有些无措之意。
“是,是这样的,狐斋宫大人,我是刚到这投奔亲戚的妖怪。”
“那你叫什么名字?”狐斋宫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
“我……我是封游精啦。”
连见多识广,格外喜好捉弄身边朋友的狐斋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妩媚的狐狸眼睛睁大,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听到的名字,再看了好几遍身前的年轻人。
“风油精?”
这东西……还能成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