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吗?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反正他又不敢招惹你,最多失信,说起来,还得谢谢我担保呢,不然他绝对不会借那么多钱给你的,我才有麻烦,你还想杀我!”
尾音上扬,好像在撒娇一样。
用这个词语形容咒术界高层简直搞笑,虽然伏黑甚尔从头到尾都没看出来这人和他映像中那帮老不死的有什么相似的。
好吧,毕竟*都*过了。
觉得站着不舒服,他干脆单膝跪下,半蹲在男人面前,伏黑甚尔身材是真的好,即便这样青天目溪源也只是稍微低头就能和他对视上,靠的近了,二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气氛莫名就有些暧昧。
“你做这么多,总不只是为了过来冷嘲热讽顺便帮我戒戒赌瘾的吧?”
伏黑甚尔很快又不怎么上心了,也是,他这种人,就算天塌了都只会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还……”
手臂收拢,和对方肌肤相触的瞬间,青天目溪源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晚的经历,身体瑟缩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害怕,随后就是一种即将踩上悬崖边缘的兴奋感。
抱团和追随强者,千百年来印刻在人类灵魂中的本能。
所以,他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的是吧?
“但是你要听我的话。”
空气似乎有些灼热,能穿过身体燃烧至血液里似的。
伏黑甚尔看着那漂亮的双仿佛正在进行着无声邀请的眼睛,瞳孔缩了缩。
啧,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突然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搂过面前劲瘦的腰,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嘴角边勾出一抹轻挑的笑,动作粗鲁的把人从座位上拉了下来。
“砰!!”
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摔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青天目溪源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就感觉身上重的要死,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视野已经被一片暧昧的灯光笼罩,还有头顶那张帅气邪性的面庞。
腹部没好全的伤口隐隐传来又痒又麻的感觉,他不舒服,下意识就想要发脾气。
“混蛋……”
伏黑甚尔按着他的手腕,这会儿表情有些危险,眼神沉的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怎么样,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想我?”
“呵!”
青天目溪源冷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
……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试图挑衅一个正陷入*火中不可自拔的男人。
约莫两个小时过后,滚烫的热浪逐渐散去,青天目溪源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眶泛红,头发濡湿,肩劲处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青紫无一不在诉说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手指有些颤抖,却还是哆哆嗦嗦的去系衬衫上的扣子。
伏黑甚尔点了根烟,悠闲的坐在一边吞云吐雾,见对方好半天没把扣子扣上惨兮兮的模样,啧了一声,难得良心发现。
“滚开!”
恶狠狠拍开他伸过来的手,青天目溪源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上一秒还在索取着温柔的对待,下一秒就能直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伏黑甚尔算是有些摸清这家伙的性格了,装模作样爱面子,睚眦必报,脾气差,和他认知中的那些老不死倒是一模一样。
颓废的抽了口烟,顿了顿,又没忍住嘲讽的开口:
“怎么,我伺候的你不舒服?”
青天目溪源冷着脸不想说话,此刻正处于一种无比复杂的天人交战中。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结果还是做了,做了之后又后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体内残留的余韵一遍一遍提醒着刚刚发生了什么,青天目溪源隐忍的握紧拳头,又捡过被团成团丢在角落里的西装外套,发现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了,他眉心跳了跳,想要发火。
伏黑甚尔这会儿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伸直了腿坐在男人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那么,说说你的打算?”
青天目溪源没理他,缓了好半天,仔仔细细把衣服整理好,然后腿软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拿掉他嘴上叼着的烟。
“我可以帮你还这笔账。”
又重复了一遍,雾气朦胧模糊了唇边若有似无的红,原本还带有几分生动的眉眼也恢复了冷清。
伏黑甚尔喉咙有些发干,甚至连对方说了些什么都没太听清,他舔了舔嘴角的伤疤,笑容轻挑。
“代价呢?”
说着把人往怀里一抱,手又不老实了起来,青天目溪源捏着拳头照着他肩膀死死锤了一下,结果被震得手臂发麻,偏偏对方连眼睛都没眨。
“在我腻味之前,不要让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不然我们就鱼死网破。”
想了想不太放心,又接了一句:
“男人也不行。”
嘘!!
“我可没那方面的癖好,说来说去,你把钱直接给我不行吗?”
这话理直气壮的,青天目溪源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鄙夷。
“我说过,不会便宜你。”
几十亿宁愿砸进赌场也不给自己,伏黑甚尔难得反思了一下,他真的有把人招惹到那种地步吗?
没有吧?
啧,不仅损失了一笔价值五亿的订单,还莫名其妙背了一屁股债,被迫卖身,财路也断了个干净,这趟真是亏大发了。
某人丝毫想不起自己当初在赌桌上是如何花钱如流水的,只能说自作自受。
……
夜晚的地下车库里,青天目溪源坐在驾驶座上抽着烟,眼神放空,时间仿佛被拉长,眨眼就过去了一个世纪般。
不期然和后视镜中的自己对视上,顷刻间,万籁俱寂。
好久好久,久到镜中本来熟悉的面孔也变得陌生了起来,一股无名的烦躁涌上心间,青天目溪源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几次握紧又松开,突然拿过旁边的摆件,用力朝着头顶的后视镜砸去。
玻璃瞬间破碎,稀稀拉拉的落的到处都是。
“咳咳咳!!”
猝不及防下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青天目溪源捂着嘴,怎么也停不下来。
头疼,胸腔内火烧火燎的难受,好不容易缓过劲,就感觉到从舌尖传来腥甜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眼,表情刹那间凝固,眼睛也迷茫的瞪大了。
血……
“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反应过来后颤抖着手去拿帕子,然后闭了闭眼睛,竭力掩饰住心中的不安。
“去哪儿了,管家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
电话一接通,那头青天目有希子的声音就迫不及待传了过来。
青天目溪源抿着唇,很快又恢复成往常冷静的模样。
“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有事吗?”
“我在你院子里,马上过来见我。”
自顾自丢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青天目溪源皱起眉,有些不太高兴,他的领地被入侵了,但又不能说什么。
清理掉血迹,又对着后视镜整理了半天衣领,随后才不紧不慢下了车。
这么晚,青天目有希子却依旧一身典雅的打扮,画着精致的妆容,端端正正坐在简单过头了的客厅内。
在看见青天目溪源憔悴苍白的面容后,她神色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询问出声:
“这么久了还没好吗?”
她对于自己儿子的情况一知半解,自从千叶优回去上学后就更是不清楚了。
青天目溪源换上拖鞋,语气平淡的回答:
“没事。”
说没事,青天目有希子就真的很自然的不再追问了,她肃着脸,转而提起这次过来的目的。
“你知道那个小贱种已经开始修习术式了吗?”
一开口语气就很冲,眼中的妒恨都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青天目溪源不咸不淡瞥她一眼,没有接话。
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暴躁,只是对着儿子,青天目有希子终究跋扈惯了,再怎么隐忍那股不满还是从言语间透露了出来。
“你怎么能真的给他安排?人家装模作样叫几声大伯就心软了?别忘记他一家人当初怎么对我们的,让他成长起来,你以为我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确实如此,可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踏进青天目家大门的那一刻不就该预料到的吗?
“我询问过您的意见。”
“难道你要我当着你父亲的面拒绝?”
好像被触碰到了权威一样,青天目有希子反应有些激烈,结果顿了顿,语气一转弯又压低声音,眼神狠厉。
“总之你想个办法,最好能让他半路夭折,空觉醒了咒力但如昙花般短暂绽放,说起来也只是让人惋惜罢了。”
讽刺的勾起唇,青天目溪源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多么偏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即便前方是悬崖也会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他尝试拉过的,结果只是连带自己一起被拽了下去。
“我不会这么做,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现在,他还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青天目有希子当时脸色就是一阵青白变化,半晌,突然拿过茶几上的杯子往地上砸,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中,颤抖着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