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年姒玉的这双眼能看透许多的东西, 她也不敢托大。
有孕后,身边侍奉的姚黄魏紫,烟绒风丹她们,越发的小心, 年姒玉的衣食住行, 吃穿用度,一应都是不许出任何差错的。
从前就管得严, 现在就更严了。
胤禛这边也做了许多的准备, 有了那些个前车之鉴, 他是绝不能让年姒玉出任何问题的。
万方安和与牡丹亭云守得滴水不漏, 但年姒玉也不可能永远不出牡丹亭云。
身边这么多人护着她, 她自个儿也能分辨, 便是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从嫔位晋封贵妃, 贵妃有金册、金印,册封礼办了,年姒玉到了皇后跟前听训, 再往畅春园去, 便是以贵妃的身份头一回给太后请安的。
全套的贵妃冠服穿在身上, 坐了肩辇去太后住的寿萱堂,她到了一瞧, 皇后和诸位嫔妃们都到了。
年姒玉也没迟到, 只是算着时辰过来的,这会儿时辰刚刚好。
年姒玉有孕后不大出来走动,加上天气冷,太后怕伤了她的身子, 前些时日下雪, 就免了她的请安了。
这会儿是正月里, 难得的好天气,就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这可是嫔妃们自年姒玉晋封贵妃后头一次见着。
众人心里都不免在想了,宝贵妃是年轻,可那是之前,这位有了身孕后都不能伺候皇上了。
前头就说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会儿算起来,怕是都要显怀了。
这肚子大起来,宝贵妃哪还能如先前那般漂亮呢?
人人坐在那里,心里头就等着瞧宝贵妃的丑,结果人贵妃凤仪万千的走到跟前来,到皇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令众人都傻眼了。
说好的不漂亮呢?怎么会比先前还要好看?
宝贵妃本就是容色艳绝的容貌,那贵妃冠服穿在身上,颇有气势,冠上的南珠打磨的光亮耀眼,身上的宝石更是华彩潋滟,众人瞧的怔住的同时,心中都冒出了同一个想法。
怎么瞧着宝贵妃倒像是和进宫的时候一点分别都没有呢?
那刘氏都眼瞧着有了些萎靡之色,不似刚进宫时那般娇艳了,宝贵妃竟像是更鲜艳了些。
怀孕,丝毫都没有折损宝贵妃半分容颜。
瞧着就只是显怀了些,但那衣裳做的精细,仍是将腰身掐的风/流窈窕,宝贵妃如今是腰身细软,身段高挑,十分的惹眼。
从前依着位分,前头还有齐妃熹妃皇后在,这会儿皇后之下便是贵妃,再便是齐妃。
齐妃之后就是裕嫔和懋嫔,钮祜禄氏和贵人常在答应们在一处,那已然是隐没在人堆里头了。
皇后与齐妃,裕嫔和懋嫔,都是潜邸时就跟着侍奉皇上的了,如今年纪也大了许多,她们自然不适合鲜嫩亮眼的装扮,穿着的都是稳重庄重的颜色。
便是再妆扮,也赶不上年纪正好的宝贵妃。
年姒玉只是坐在皇后对面,皇后之下,齐妃之上,可她一来,便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俨然的众星捧月,甚至盖过了皇后的风头。
风华正茂的宝贵妃,便是一身华服的乌拉那拉氏也压不住她了。
年姒玉如今只用给皇后一人行礼。
皇后倒是和气得很,免了年姒玉的礼,叫她好好的坐着。
皇后笑得慈和:“如今你有着身孕,日后这行礼就不必了。得好好的将养着才是。”
皇后是打定了主意不在明面上和年姒玉对着干了。就一直端着这端庄贤淑的模样,好好的做她温柔慈和的皇后。
年姒玉有孕那会儿,皇后还送了厚厚的礼来。
平日里只在四宜书屋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要不是裕嫔和懋嫔手上的差事隔三差五的总有人弄些小动作,年姒玉还真就相信乌拉那拉氏与世无争了呢。
可这乌拉那拉氏怎么可能与世无争呢?
裕嫔和懋嫔那边要应付她,园子里的事总不大好办,但她们尚能应付。
那刘答应还有几个贵人常在的,这几个月里可往四宜书屋去的勤了。
都是容貌姣好的小姑娘,那暗地里打的什么主意,还能叫人瞧不出来么?
皇后要端着温婉的架子,年姒玉也不戳穿她,和皇后对着演便是了。
年姒玉笑得明艳:“皇后说的是。”
不管皇后是不是客套,她就拿着这句话,以后都不给皇后行礼了。
她现如今的位分比齐妃高,齐妃见了她得给她行礼。
年姒玉稳稳当当的坐着,等齐妃和嫔妃们行完了礼,她才一同叫了起。
年姒玉还想着,若齐妃又呛声她,她就好好给齐妃说说她的两个儿子刺刺她,弘时在外头的所作所为,齐妃不会不知道的。
但齐妃这回是学聪明了,竟不呛声了,也不冷嘲热讽了。
行礼之后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坐着,年姒玉看她,她也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好似从前那个刁钻的齐妃不存在了似的。
年姒玉淡淡勾唇,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连横冲直撞的齐妃都知道收敛了,那看来这后宫的嫔妃们也不全都是傻子,还是有些聪明人的嘛。
年姒玉本来还想看看钮祜禄氏的。
自钮祜禄氏降为贵人后,她没什么机会再去瞧见钮祜禄氏了,她想看看钮祜禄氏身上的福气有没有什么变化。
可这会儿正好是太后出来了,年姒玉就没顾得上去瞧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和贵人常在答应们坐在一处,那人堆里,想找两个人细瞧,还是需要些时间的。年姒玉只能稍候再看了。
太后住在畅春园里,比在宫中住着时精神好了许多。
太后身上的病症,也因为在园子里住着休养了些时日,比从前好了些。
年姒玉有孕,太后很高兴,嘱咐了年姒玉许多的事。
太后说:“你年轻,又是初次有孕,叫你身边的人伺候的警醒些。不能碰的不能吃的,就一概不要吃不要碰。平日里要好好的歇着,别太劳累了。你的身子如今虽大好了,但也还是要好好照看自己。”
胤禛前些日子来给太后请安时,母子俩谈了一回,太后也知道了皇贵妃的事,这么多孩子和皇贵妃的事,叫太后听着痛心。
这会儿当着人,不能明说,太后还是隐晦的提醒着年姒玉。
金屋娇的事,害得不是宫里的一两个人。
先帝爷那会儿夭折的孩子多,可活下来的孩子更多。到了皇上这里,拢共也没有几个孩子,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何况瞧着皇上这个样子,怕是往后也只在宝贵妃一个人身上用心了。
太后心里还是觉得,这孩子少了些。可现如今这些话,太后不肯掺和,也不肯再出来说了。
她与皇上母子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老十四如今又很好,太后心里很知足,不想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惹得皇帝不高兴。
这话在心里转了个圈,就又咽了回去。
宫里的孩子难将养,先帝爷那会儿是那会儿,皇上这会儿是这会儿。盯着宝贵妃和她腹中骨肉的人太多了,太后还是只想把畅春园守好。
有许多的事情,她现在越发的看不清楚了,但又有许多的事情,她现在看的更清楚了,不能再像皇上刚登基那会儿似的,不清楚状况,就胡乱的出来搅和了。
年姒玉听太后的话,连连应是。
嫔妃们身份差距太大,大多数又都没有生育过,不敢随意插话。
裕嫔懋嫔不轻易开口,齐妃坐着不讲话。
也就是皇后,脸上挂着温婉的笑,与太后与宝贵妃闲聊。
皇后说:“贵妃的身子倒也确实是入宫的时候就不大好的。现如今养了这么久,又有了身孕,确实是大好了。贵妃要养胎,又要伺候皇上,也确实是辛苦些。”
“想当初皇贵妃有孕的时候,也是好好的养着,只可惜尹氏没福气,没有好好的为皇贵妃分忧。本宫想,贵妃一人伺候皇上也是辛苦。咱们祖宗成法,历来的规矩,就没有劳动有孕的嫔妃伺候皇上的。”
“还有这么多的妹妹在,若贵妃肯抬抬手,皇上那儿也有人伺候着,贵妃也能好好的养胎,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本宫也知贵妃对皇上一往情深,舍不得叫旁人伺候皇上。可贵妃不能只想着自己啊。况且这么多的嫔妃们,又有哪一个真正及得上贵妃的荣宠呢?只是为贵妃分忧,让皇上解忧罢了。”
“太后,您说,臣妾所言是不是呢?”
皇后曲言婉转,说的很是卑微了。可她抬出祖宗成法规矩来,就由不得太后说不是了。
可那个是字,太后也是说不出口的。
若说了,岂不就是同意皇后所说的话了么?
皇后现如今也是长进了,不再直接举荐人了。她也知道,皇上一个都是瞧不中的。
况且现如今众嫔妃们见皇上一面都难,皇上只去牡丹亭云,在园子里想要偶遇都没法子,又往何处去举荐呢?
皇后当着太后及众嫔妃们的面说这些话,就是用来将宝贵妃的。
搬出祖宗成法和规矩来,宝贵妃要是说一个不字,那她就拿出话柄了。
从前宝贵妃霸道也就罢了,如今都有孕了还这样霸道,那就是不合规矩的。
这事便是闹到外头去,宝贵妃也不占理。
宝贵妃再霸道刁钻,还能目无祖宗吗?
皇后想了以柔克刚的法子。太后便是不肯得罪年家不出面也没关系,皇后可以慢慢来。
要人分宠不是目的,她不过是拿了个借口出来,就是想要借机败坏宝贵妃的名声罢了。
刚刚进封贵妃就不将好声好气与之商议的皇后放在眼里,这事传出去,外头的大臣们会作何感想呢?
年羹尧风光回京,现如今外头已经有了功高盖主的说法,这做了贵妃的妹妹转头就在园子里欺压皇后,这是想做什么呢?
皇后蛰伏了这么些时候,为的也就是这个了。
皇上纵然再偏袒,难道还能不顾满朝的请愿吗?难道臣子们的意愿,就不被皇上重视吗?
那皇上,又去做谁的皇上呢?
年姒玉瞧了一眼太后,看太后那敛声不语的模样,心中不禁失笑。
太后被皇后逼成这样了都不肯附和一声,可见是真的不想和皇后站在一处了。
她笑吟吟的替太后解围:“皇后的话说的很好啊。不必问太后,皇后说的很是。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说皇后说得对,说得好的。”
年姒玉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可太不像宝贵妃的风格了。
众人包括太后在内,都以为自己很马上目睹宝贵妃与皇后的唇枪舌剑。
依宝贵妃的性子,皇后的这些话再是委婉,那也是在跟宝贵妃抢人,宝贵妃怎么能忍呢?
可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宝贵妃不仅忍了,居然还说皇后讲得好。
宝贵妃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终于想通了,不再拦着皇上宠幸她们,愿意抬抬手了吗?
瞧着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那几个去岁进宫的答应,还有几个贵人常在眼中乍然迸出的光芒,年姒玉脸上的笑越发开了。
她笑意吟吟,姿容情态却从容不迫。
她笑着看向皇后:“本宫和皇后想到一处了。现如今皇上忙些,本来就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妹妹们若是有心,自然是可以去陪伴和照顾皇上的。”
她当了贵妃。位分上高于所有人。皇后太抬举这些贵人常在答应们,年姒玉自然也名正言顺的叫妹妹。
皇后想玩,年姒玉就陪着她玩玩好了。
当初钮祜禄氏在永寿宫闹的那一出,她不得已去拦人,现如今倒成了皇后拿捏她的把柄了。
横竖小牡丹已经长大了,有了三颗小花苞了,胤禛的心就在这里,谁也抢不走。
年姒玉的生命不再受到威胁,她自然是慢了下来,不再似从前那般行事,可以换个法子处事了。
贵妃就该有贵妃的气度,不用在口舌上与这些人论长短的。
难道她让一步,胤禛就真的能看上这些人么?况且有些事情,换个法子行事,她也能更好的谋划。
年姒玉这话一出,更是叫众人意外了。
可贵妃难得抬抬手,众人有些忌惮她的霸道,如今霸道的人不霸道了,众人的心就有些跃跃欲试了。
不管贵妃的这些话是不是陷阱,大家都顾不上了。
能够侍奉皇上,陪伴在皇上左右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谁能不幻想着若是侍奉的时候入了皇上的眼叫皇上喜欢了呢?
贵人常在答应,这位分还是太低了些,谁不想做一宫主位,谁不想进一进位分,谁又不想能够生一个小阿哥傍身呢?哪怕是公主也行啊。
她们的心都被年姒玉的这些话给点燃了。她们都顾不上别的了,只能看见有幸侍奉皇上之后的好处。
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皇后是想要拿捏年姒玉的,却不想年贵妃竟顺坡下驴,自己将计就计,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瞧着这些人一个个动了心的模样,皇后眸光几经变换,最后落在唇边又是一抹微笑。
皇后说:“贵妃能这样想,自然是好的。本宫很高兴。”
皇后有点摸不透年姒玉的意思。这位贵妃,位分上尚不及她姐姐,但手段心眼,却比之皇贵妃无不及。
以前横冲直撞的人现在不横冲直撞了,皇后也不得不谨慎,想着先看看再说。
这些人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还两说呢。
皇后只能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没能借此叫贵妃欺上来,她只能按捺住性子了。
倘若刘氏果真得了皇上的喜欢,倒也是一桩好事。
正好也可以用这些人试一试,皇上现如今待贵妃究竟是个什么心思。皇后心里是觉着不乐观的,但眼下也没什么说头,皇后打算瞧瞧再说。
年姒玉眼瞅着从嫔到贵妃,直接略过了妃位。
皇上这般宠爱她,便是再宠幸旁人,也很难撼动年姒玉的地位了。便是再有人生了阿哥,只怕作用也不甚大了。
瞧着皇上这劲头,皇后想,这刚有孕就册了贵妃,那若是将来生了个阿哥,岂不是直接晋封皇贵妃了?
皇贵妃,那距离皇后可就真是一步之遥了。
一个荣宠正盛,娘家圣眷优渥的皇贵妃,自然是比一个病恹恹且娘家尚不是十分荣耀的皇贵妃更具有威胁性。
年轻又健康的皇贵妃,是皇后最大的敌人。
皇后现在是什么都不重要的,最要紧的,还是年姒玉。
年姒玉对她的威胁太大了。一天比一天大。
她是先帝爷所赐的四福晋,同四阿哥是结发少年夫妻。
以前,她想,只要她的嫡子尚在,只要她做个贤良淑德端庄大度的福晋,她的地位就是稳固的,谁也不可能威胁到她。
可如今呢?
她在外头,也就只剩下个名声了。
弘晖没了,在园子的管事权残缺不全,还得跟裕嫔懋嫔去争。
可剩下的这些个名声,能助她除掉年姒玉吗?这答案谁也不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她早已失了恩宠,在皇上那里早已没了体面和尊贵,皇上连面子情都不顾了。
那什么时候废后,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
皇上若肯顾及体统,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废后。
可也只是不会,不是永远不会。她还是得为自己着想的。她得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不能让胤禛废了她。
哪怕是皇贵妃,也没有让她产生这么强烈的危机感。反而是这个小年氏,从一进宫起,就在不断的摧毁她的地位,她的尊荣。
年氏太难缠了。年家也不好对付,皇后要做的事,还远远没有做完。
莺莺燕燕一屋子的人,说完了话,请完了安,便各自散了。
太后身边的杨嬷嬷扶着太后回了内室,慢慢的歪在榻上养神。
屋里点了安息香,杨嬷嬷独个在太后身边伺候着。
想起方才一屋子的人,杨嬷嬷低声说:“瞧着今儿个,贵妃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怎的这般和气了。”
太后想起来,自己笑了笑,说:“你瞧她和气?她那是绵里藏针。”
“你瞧着吧,这一回,皇后也讨不了什么好去。皇上的心,显见就落在年氏一个人身上了。还什么美人,别说十个八个,就是百八十个,皇上也不会瞧一眼的。”
杨嬷嬷说:“往日里,总说贵妃霸道拦人,可奴才瞧着,和太后心里头是一个想法。若是皇上有心,贵妃再霸道那也是拦不住的。这是两边都有情意,那才是两厢情愿。”
“只是如今贵妃行事,倒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今日倒是迂回得很。”
太后缓缓道:“这是贵妃行事的底气。从前只是个嫔位,对上皇后,纵然心中不怯,但行事多有不便,只能让皇上给她出头。现如今除了皇后,便是贵妃最大,皇后失了宫权,对上她也是底气不足。”
“这还只是开始。年氏刚一有孕,皇上就册了她为贵妃,这是推着年氏和皇后对上的。将来皇贵妃的位分,是迟早的事。皇上心里头对皇后很是不满。皇后若安分些也就罢了,若再不安分,又弄出些事情来,只怕年氏要更进一步的。”
太后心中,还是有些发愁的。
废后,这并不好。尤其是在皇上这里,这么个境况,内忧外患的,若有一丝一毫废后的念头,只怕是时局不稳了。
皇后要有重大过错,足以压服朝臣,才能提及废后。
而年氏若要为皇后,也要服众才行。
原本在皇上这里,有关登基的事,到如今还有些谣言,若再因为废后的事让皇上名声有碍的话,皇上再要做些事情,就会很难了。
再者,太后也担心年家。
现如今的年家,那可比当初的佟家还要荣耀了。
佟家的男人们,跟着先帝爷征战沙场,几乎去了的都没活下来。回来的也很快就因为伤病去世了。
得益的都是儿子辈孙子辈的佟家子。
这些人没有军功在身上,唯一的一个隆科多,他又没儿子,这就不足为虑了。
可年家不一样。年家有个年羹尧。年羹尧军功盖世,一力解决了青海的事。
这是不世之功,皇上待他很是信重。
这年羹尧身强体健的,年家的儿郎们个个都在外为官,若年家人聪明,长久下去,年家只会比佟家更荣耀。
这要是再出一个皇贵妃,乃至皇后,若再有个太子,储君,太后都不敢往下想了。
年羹尧在青海可节制的兵力足有二三十万之多。
这可比老十四在西北时手底下的兵力要多出一倍来。
这人若是生了异心,那大清,就是地覆天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