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原来有多自信, 恢复自己意识的时候脸色就有多苍白。
“为什么阿鲤的记忆又多了那么多!”
情况比上一次猫看到的还要糟糕,她也还不能理解为什么阿鲤的记忆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增加这么多。
“又多了?”
猫点头,也是满眼的疑惑与不解。
“因为那些记忆原本是属于小鲤的。”安娜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小鲤一开始为了找到阿鲤, 和后来为了阿鲤寻找‘礼物’的那些记忆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线和世界,只有月下木鲤自己知道。
那些过去都是货真价实的记忆。
而这份记忆, 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庞大。
但再庞大,总是有尽头的。
“之前那个方法还能行吗?”伊佐那社问道。
猫点头,“当然可以, 但这一次怎么说, 也得四个小白吧?”
用自己计数的方式可真是奇特,但伊佐那社苦涩的笑了笑, 他如此的特殊, 怎么也没办法当‘单位’的。
“你们说的是什么办法?”降谷零急切的问道, 为了挚友,他们什么都愿意去做。
时间线隔绝了一切来自时间之上的窥视,降谷零不甘心, 却也无能为力。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所有人,不管是否拥有特殊的能力, 都没办法真正理解月下木鲤的‘时间’。
到底是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月下木鲤经历更加痛苦,还是明明有能力却做不到的看着他更加痛苦?
降谷零不知道, 他只是想尽自己所能, 为月下木鲤做些什么。
“猫有能力解决现在的问题, 但阿鲤的记忆太过庞大,猫无法承受, 所以需要更多的人帮忙分担那记忆的压力……”
“不行!”
伊佐那社话音未落, 安娜一反常态的挡在了大家与月下木鲤面前, 坚定的拒绝着。
“安娜酱…”十束多多良也是第一次看见安娜如此坚决的模样,“为什么呢?”
他们都知道如果不这样做,阿鲤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安娜也希望月下木鲤醒过来,可不是以这种方式,“鲤…鲤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记忆。”
这是月下木鲤的坚持甚至是底线,已经不是单单用抗拒就可以描述的了。
现在的这个世界就是月下木鲤最希望的模样,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记忆只会让这个美好的时间线染上不好的东西。
大家都可以笑着走向未来,何必回头看那些讨厌的东西呢?
可是,残酷的现实将所有人都拉回了选择的原点。
他们不是一定要去看月下木鲤经历过什么,但永远的沉睡与记忆到底哪一个更加的重要,在诸位‘成年人’的心中早有了决断。
等阿鲤醒过来,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回溯大家的记忆,他们也愿意道歉。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阿鲤可以醒过来。
安娜‘看见’了大家心中的想法,其实连她自己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难过的回头,看着安详沉睡的月下木鲤,脑中又闪过那些记忆片段。
“请…让我来选择。”最后,安娜如此说道,“我会帮助猫姐姐把记忆分流。”
小姑娘并非没有想法,但她总是很少的表述,即使是在她最喜欢的吠舞罗,亦或是月下木鲤的身边,她都很少说话。
拥有自我和主见虽说在吠舞罗的大家看来暂时还无关紧要,可当十束多多良看着现在的安娜,不免在心中感叹孩子长大了。
而且,将不同的记忆分给经历过的那个人,确实要更合理许多。
安娜能看见的东西和他们能看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而且两人几乎可以算作是从小一起长大,安娜很清楚阿鲤。
“只是,这给安娜酱带去的负担会很大吧?”猫担心的看着安娜。
之前猫和安娜在吠舞罗玩的很好,关系不错,热情猫猫和高冷猫猫贴贴场景更是温馨。
“我不会有事的。”安娜坚定的看着大家,唯独这一点,她绝不会退步。
十束多多良看向周围的大家,尤其是一开始叫他们过来的降谷零。
“安室君,你觉得呢?”
虽然他们吠舞罗一定会支持安娜的决定,但月下木鲤重要的朋友不止有他们。
降谷零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虽不属于那个世界,但也知道自己不要添乱,虽然最后有可能连这微不足道的忙都帮不上,但只要阿鲤能够醒来就好。
安娜选择的依据,是她曾经不小心闯入阿鲤记忆当中看见的一切。
和阿鲤关系最好的,在阿鲤心中最重要的人。
承受这份压力并不像说起来这么简单,如果不把月下木鲤当做重要的人来看待,他们自然也不会为阿鲤尽全力付出。
其次,就是出现在那记忆之中,占比最高的存在。
虽说是月下木鲤的记忆,但如果与自己相关,接受程度也能更高,这样需要的人就可以更少。
最后,自然就是能力,也可以算作是意志力更强的人。
要是意志力薄弱,即使是简单的冲击也有可能承受不住,轻则痴傻重则生命垂危。
安娜始终是站在月下木鲤那一边来思考选择的。
如果醒来的代价是伤害别人,他宁可自己永远不醒。
安娜握住月下木鲤的手,用自己的能力感受着在少年心中回响最多的存在。
最后除了自己和猫,安娜选了五个人。
——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从横滨赶来的织田作之助看着可爱的小姑娘,不免想到自己收养的孩子们,他并非质疑,也不是在推脱,只是好奇她的选择。
织田作之助一直觉得自己‘平平无奇’,这样的‘重任’选择太宰治是应该的,但从未接触过自己的安娜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因为你对鲤很重要。”
在座的各位,谁在阿鲤的心中不重要呢?
但织田作之助是不一样,安娜比谁都还清楚这一点。
月下木鲤人生的改变甚至是生命的救赎,都始于这个红发的男人。
太宰治微笑着,说出了那个他一直以来都明白的原因,“因为织田作你是第一个记住阿鲤名字的人啊。”
织田作之助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而这份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甚在意。
所以那犹如奇迹的固执,在织田作之助的眼中却是理所当然,所以这件事,也只有织田作之助能够做到。
他才是那唯一一个跨越了所有阻碍与规则,认真记住了少年的人。
“小鲤…”那份珍重,织田作之助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就算是为了回应这份珍重,织田作之助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加入。
“除了我,织田作,还有谁呢?”
太宰治对于阿鲤的朋友,态度总是很微妙,只‘戒备’一次词,根本无法形容、
安娜本能的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好在她选人也不是凭主观。
“还有安室先生,诸伏先生,和…”
“和我们家小白!”猫莫名有种自豪感。
伊佐那社最开始还以为安娜会选择赤之王周防尊,亦或是吠舞罗的其他人。
但安娜选择伊佐那社的理由完全是出于理性。
因为他将承担除此以外的所有记忆压力,大概除了白银之王,再找出一个这样的人很难了。
作为已经恢复了记忆的白银之王,伊佐那社虽说容貌不会改变,但他那么多年的经历是实打实的。
有阅历的人,就算知道那么多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少年形态,还未回到自己原本身体的伊佐那社朝太宰治挥了挥手。
太宰治知道他是谁,也笑了笑就当回应了,尽管这个笑容有些在皮不在肉。
诸伏景光是最后一个赶来的,作为挚友,降谷零很清楚hiro心中的压力,那甚至到了‘严重’的程度。
所以一开始他没有告诉诸伏景光让他赶过来,就是希望能把这件事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就算时候hiro会怪自己,降谷零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只是现在的情况再瞒是瞒不了了。
“zero,阿鲤他现在还好吗?”
所有的情况,降谷零都在刚刚的通讯里说清楚了,他当然没有怪降谷零一开始瞒自己的事情。
诸伏景光又怎么不知道好友是在担心自己,尽管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还好。
他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月下木鲤会再一次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他无能为力。
“都还好,hiro,不用太担心。”降谷零微微的松了口气,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安娜酱,大家都到了。”
十束多多良还是有些担心,他大抵是明白的,安娜不希望吠舞罗的大家知道她以前和月下木鲤的经历,因为那的确是充满痛苦的。
所以安娜选择了自己承担。
“不要勉强自己,我们都在你的身边,好吗?”
安娜的确有着这样的私心。
她不想让吠舞罗的大家知道。
“多多良,我们一定会把鲤带回来的。”安娜抱住了十束多多良。
孩子一直在努力的长大啊,十束多多良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嗯,我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