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鸦雀无声。
伙计嘴里的面条都掉了, 满脸呆滞地看着陆见微。
狮子的口也不能开这么大吧。
谁知道东流双侠送给周老前辈的贺礼值不值一千两。
郑原简直怒不可遏,浑身发抖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芳娘,咱们这就进城找周老前辈,让他给咱们评评理!”
“这不好吧?”灵剑门弟子伤无大碍, 开始看笑话, “今天可是周老前辈的寿宴, 本该欢欢喜喜的,你们过去哭闹,他老人家还能开心得起来?”
“你闭嘴!”郑原从地上爬起,又去扶石芳, “芳娘,周老前辈素来明辨是非,咱们这就进城讨个说法。”
石芳恨恨瞪向众人, 捂着闷痛的胸口。
“我们走!”
“慢着。”陆见微目光微冷,她原先还有些同情这两人, 可看到现在,只觉他们又蠢又坏。
“你一个贪得无厌的偷宝贼,还有什么好说的?”石芳细长的眼睛里满是阴戾。
陆见微站在廊下,慢条斯理道:“我这人平生最讨厌蒙冤受屈, 我没做过的事, 你不能强行扣在我身上。”
“你帮着偷宝贼说话,不是你是谁?”郑原喘着粗气,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陆见微笑了:“记住, 你们欠我二千两。”
众人:“……”
怎么又加价了?
她继续道:“如果是一般的贼人, 偷盗宝物后, 怎么可能还留在客栈等着你们捉人?”
“客栈有记录, 贼人若提前逃了, 岂不做贼心虚?我们稍稍一查便知是何人所为。”石芳轻蔑道,“你连这个都不懂,还好意思卖消息?”
陆见微:“他能悄无声息偷走宝物,销毁客栈记录轻而易举,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
“你——”
陆见微打断她发言,“燕非藏,拿人!”
她突然出声,众人未及反应,便见燕非藏出手极快,一把揪住倚门看戏的伙计,六级内力瞬间压下,伙计下意识抵抗,当即暴露五级修为。
吕蝴蝶快速回神,呀了一声,惊叹道:“没想到一家小小的客栈竟然卧虎藏龙,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是何人?!”郑原惊怒交加。
他昨日与伙计打了几次交道,竟完全没察觉出伙计的内息。
此人步伐空浮,与习武之人稳当的下盘毫无相似之处,长得又普通,根本无法将他与五级高手联系在一起。
伙计乍然被捉,暴露武功已成定局。
他只震惊一瞬,旋即龇出白牙,贱兮兮地问:“我就这点爱好,喜欢在客栈当个闲散的伙计怎么了?”
“你一个五级武师,当什么伙计!”郑原眼里满是怀疑。
伙计:“客栈有很多热闹看啊,在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这个喜好不犯法吧?”
“是不犯法。”陆见微悠悠道,“可你偷盗白玉灵芝丹,犯法。”
其余人:?!
燕非藏也惊讶抬眸,他方才只是看明白陆见微意思,才奉命行事,捉了伙计。
不想伙计偷的竟是白玉灵芝丹。
郑原石芳二人同样震惊。
“你怎么知道是白玉灵芝丹?!”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就是担心说出来引人觊觎。
白玉灵芝丹,传言一颗就能延年益寿,周老前辈年纪大了,这种丹药正合他心意。
只是此药难得,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一颗,在送出去之前,一直捂着没让人知晓,就怕惹得旁人偷抢。
谁知道,眼看就要到东流城,他们稍稍放松了警惕,就被人偷了去,怎能不恨不怒?
现在听陆见微就这么说出来,不由对她也产生了怀疑,说不定这几人在这演给他们看呢。
伙计一副茫然的模样,神情自然极了:“我不知道什么白玉灵芝丹,你可不能栽赃到我头上。”
若是在现代,这人绝对能摘得影帝桂冠。
陆见微学过武功才知,武者想要模仿寻常人虚浮的下盘,并非一件易事。
她从没想过假装没有武功,大多是旁人察觉不到她的内息,又见她相貌年轻,才误以为她不是武者。
伙计不一样。
他演得跟寻常的店小二没有区别,一个五级的武者能踩出下盘不稳的步伐实在令人佩服。
他还能掩盖自己的内息,骗得过在场这么多人。
陆见微说:“白玉灵芝丹有股极淡的清香,在身上放久了,便会沾染些许。这种味道对不通药理的人来说很难察觉,很不巧,我略通一二。”
“怎么可能?”伙计不信,“我身上哪有味道?”
陆见微笑而不语。
夫妇二人等不及,郑原在伙计身上摸查,石芳忍着胸口闷痛,径直入了伙计的房间翻找。
须臾,搜查未果。
伙计一脸无辜:“看吧,什么也没有,我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石芳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目光森冷:“你在拖延时间。”
“我说过,”陆见微笑意盈盈,“一条消息,二千两。”
“你放屁!”郑原怒吼,“你们就是一伙的,故意在这混淆视听!”
陆见微负手而立:“白玉灵芝丹,一颗可值千金,两千银算什么?我知道它在哪,你们确定不要?”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偷了药,设了套,骗取我们的银两?”石芳疑心极重。
“那算了,反正此事与我无关。”陆见微扬扬手,“燕非藏,放了他,我们走。”
燕非藏是个听话的好护院,随即松了手,那伙计便如泥鳅一般,未等夫妇二人出手,他身形如影,飘然离开客栈。
“陆姑娘,咱们有缘再会。”
声未远,人已不见踪迹。
“你干什么?!”郑原简直暴怒,“你为什么放走偷宝贼!”
陆见微摊手:“你们不是不信?说我与偷宝贼为伍,我自然要坐实了。”
二人:“……”
“噗嗤。”吕蝴蝶抛了个媚眼,“陆掌柜还是这般风趣。”
风趣?
到底哪里风趣?!
郑原石芳急得要杀人。
他们辛辛苦苦得到的白玉灵芝丹,就这么被贼人拿走了?
“燕非藏,你对得起江湖第一刀客的名号吗?”郑原怒不可遏,“倘若丹药追不回来,我誓要让天下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燕非藏掀掀眼皮:“愚不可及。”
“芳娘,咱们这就去找周老前辈,叫江湖豪侠们都好好看看,堂堂第一刀客,做的是什么营生!”
陆见微:“你们当真准备空手上门?”
她伸出手掌,掌心躺着一颗玉白的药丸,“方才在伙计身上搜到的,要吗?”
郑原瞳孔一缩:“不可能!我刚才明明搜过了,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好哇,”石芳嘶哑嗓音,“还说不是一伙的,搁这骗咱们银钱,好一出妙计。”
吕蝴蝶咯咯笑道:“郑前辈,石前辈,容本姑娘说句公道话,这白玉灵芝丹,陆掌柜恐怕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她帮你们找出贼人,还搜到丹药,你们不感激就算了,何故要污蔑她呢?”
“就是就是。”灵剑门弟子趁势发泄不满,“之前找不到你们大闹客栈,眼下找出来,你们又无理取闹,难道全天下的理都站你们这边吗?可笑!”
郑石二人:“……”
“掌柜的,依我看,他们就是不想出钱感谢您,非要给您安个罪名,真是小人行径!”薛关河不满抱胸,把两人的脸面往泥地里踩。
岂有此理!
郑原石芳行走江湖多年,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论年纪,在场的都是他们后辈;论资历,在场没人能比得过他们;论武力,他们二人联手,未必不能破了燕非藏的刀法。
只可惜,石芳中了毒,影响了战力,他们不敢赌失败的可能。
陆见微无奈道:“既如此,这枚丹药就归我了。”
她作势收回袖中。
“慢着!”郑原手指紧握刀柄,气息翻涌道,“两千两给你,药给我。”
陆见微挑眉:“晚了,五千两。”
“你——”石芳再度吐出一口血,面色已然煞白。
吕蝴蝶还在旁戏谑:“石前辈,真的不考虑买颗解药?小姑娘还没走呢。”
“你闭嘴!”石芳凶狠吼了一句,森然望向陆见微,“五千两,我们买了。”
“芳娘……”
“原哥,寿宴快开始了,我们不能再耽搁。”石芳恢复了冷静,“姑娘,五千两可以,但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银票,不如你们同我们一起入城,等寿宴过后,再随我们去钱庄取钱如何?”
“有道理。”陆见微点点头,却忽然转向燕非藏,做了个口型。
燕非藏会意,功法运转到极致,不过一息,便已至客栈后厨,于酸菜坛子前捉到偷偷返回的伙计,封了他的穴道,强横地将他拽出,扔到院子里。
伙计的手里还攥着一只密封的瓷瓶,瓷瓶上沾满酸菜的汁液,闻之令人精神大震。
“是药瓶!”郑原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去取,却被燕非藏拦住。
他满脸愕然,看看药瓶,又瞅瞅陆见微手上的丹药,“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见微收回丹药,实则放入系统背包,并用眼神示意薛关河。
薛关河用帕子从伙计手里抠出瓷瓶,打开后,里面果然有一颗丹药,正是白玉灵芝丹。
石芳也懵了:“怎么会有两颗?”
“我明白了。”吕蝴蝶解说前还不忘夸一夸陆见微,“我方才就说过,陆掌柜怎会将一颗药放在眼里,她自己本就有一颗,又何必眼馋你们所谓的宝贝。”
“没错。”曹耗子见缝插针,附和一句。
吕蝴蝶嗤笑看向郑原:“陆掌柜假意捉住贼人,又假意放过贼人,就是为了迷惑贼人。她拿出白玉灵芝丹,也是为了诱捕贼人。”
“原来如此!”灵剑门弟子感佩道,“贼人看似走远,实则敛住内息隐匿一旁继续看戏,待见到陆姑娘当真拿出丹药,心中自然焦急,便想着返回客栈,查看藏匿丹药的地方。”
“对啊,这贼人方才隐匿一旁,我们没人察觉到,更加证明他有能力趁着你们二人不注意,偷了你们的丹药。”另一灵剑门弟子目光灼灼,“若非陆姑娘,我们怎么也想不到要去酸菜坛子里找药。”
郑石二人:“……”
“掌柜的,您真是神机妙算!”薛关河满脸兴奋,旋即好奇道,“燕大哥,你也没察觉到他的气息?”
燕非藏低头闷声道:“没有。”
他跟陆掌柜的差距还远得很。
“陆掌柜,此人该如何处置?”吕蝴蝶问。
陆见微垂眸看向地上之人。
“陆姑娘,是我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伙计被点了穴道,脸上却无担忧之色,只好奇问,“在处置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探知我的存在的?”
他这手敛息功夫,不知骗过多少人,今日却栽了个大跟头,怎能叫他不在意?
陆见微笑道:“秘密。”
她的无名功法有所感应,加上系统地图上的绿点显示,便确认无疑。
伙计苦着脸道:“好吧,你不愿告诉我,我也不强求,但你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陆姑娘,你师从何门何派啊?”
这个答案,其余人也想知道。
能随手拿出白玉灵芝丹诈人,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底?
得罪人了!
郑原石芳心知他们鲁莽,怕是已经叫人厌恶,不敢再叫嚣着丹药,只安静在旁聆听,待知晓此女师门,再依江湖规矩致歉便可。
陆见微却没回答,看向郑石二人。
“人赃俱获,二位还有何指教?”
“不敢。”郑原抱拳道,“今日冒犯陆姑娘,实在抱歉。”
石芳也道:“陆姑娘,方才丢了丹药,忧心急切,有失分寸,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陆姑娘神机妙算,替我们捉了贼人,郑某感激不尽。”
“此乃谢礼,请陆姑娘笑纳。”石芳从怀中掏出五张面额千两的银票,递向陆见微。
灵剑门弟子嘲讽:“方才不是说没带钱?”
“呵,听他们胡扯,谁贺寿不带足了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不对呀,方才陆姑娘说找到解药五千两,这五千两只能算是酬劳,不能算谢礼吧?”
“啧啧,酬劳不提,只说谢礼,把人当傻子呢,人陆姑娘虽不差钱,却也不能这般糊弄吧。”
两人一唱一和,直说得郑石夫妇羞愤难当。
可灵剑门的人也不好惹。
方才出手,是因为他们丢了宝贝,占着公理,眼下却是他们失了道义。
郑原整张脸胀得如煮熟的虾子。
“陆姑娘,我们身上只有这么多,这五千两当做谢礼,至于赔礼,可否等我夫妻二人入城后再送过来?”
陆见微笑眯眯地收下。
“好说。”
郑石夫妇松了一口气,却听灵剑门弟子道:“你们蛮横无理,打伤我们怎么算?”
“方才的诊金药费,由郑某承担,待寿宴之后,赔礼也会送上。”
脸都丢尽了!
郑原以前遇到这等事,都是挥刀震慑别人的,哪里会这般憋屈?
若非燕非藏几人阻拦,他们早就从酸菜坛子里搜出解药了,何须赔了夫人又折兵?
灵剑门弟子:“这还差不多!”
一直沉默的阿迢趁势开口:“解药一颗五十两,要吗?”
石芳嗓子胸口疼到现在,总不能这副模样去拜寿,只好吞下怒意,咬牙切齿道:“要。”
她掏出五十两碎银,收获一枚解药。
解药入口,疼痛立刻消减,脑子也清明大半。
“陆姑娘,此人偷盗丹药,还是送给周老前辈的贺礼,不如将他交给我们,带去周府说明缘由,由周老前辈和其余侠士定夺。”
“别啊!”伙计哭丧着脸道,“我不过偷了一颗药,现在药也找到了,放了我不行吗?”
郑原刀鞘击地,怒喝道:“你偷了宝贝还想让我们放过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照你这么说,偷白玉灵芝丹的就应该受到惩罚?”伙计反问。
“当然!”郑原伸手就要拽起他。
伙计脸上惊怕消失,冷笑道:“那就让周老前辈评评理,你们为夺取丹药,杀害一家六口的性命,是不是应该以死谢罪?”
灵剑门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杀人?你们真杀人了?”
石芳气息一滞,色厉内荏道:“你们没杀过人?”
两人一时语塞。
哪个江湖客手里没几条人命?
“燕前辈,陆姑娘,郑某只是携重金求取丹药,怎料那家人坐地起价,一颗药要我们万金,我和芳娘一时义愤,便与他们起了冲突。”
郑原认真解释,没有丝毫负罪感。
江湖客都是这般行事的,他做的与旁人做的没有不同,打打杀杀不过家常便饭,死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陆见微心中有些不舒服,即便知晓这些人的三观与自己不符,事情真发生在眼前,依旧无法理解。
“解了他的穴。”
燕非藏依言解开穴道,伙计立刻蹿起,在他的威压下没能逃脱,只好向陆见微说情。
“陆姑娘,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杀人夺宝,这才出此下策,我也没害人性命,能不能放了我?”
“你差点误了我的事,还想走?”石芳不愿放过他,“陆姑娘,请将他交予我们处置,我倒要看看,周老前辈会不会为我们做主。”
陆见微:“……”
杀了人,夺了宝,还想找人说理?
他们真觉得周老前辈及交好的江湖客会站在他们这边?
如果真是这样,那江湖确实是烂透了。
“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被牵涉进来的过路人。”陆见微神色淡淡道,“我找药只是不想被泼脏水。”
薛关河会意,忙道:“掌柜的,我们该赶路了。”
“走吧。”
话音刚落,伙计便一溜烟逃走,轻功极为精妙。
郑原气得跺脚:“日后再遇到他,我定将他大卸八块!”
“原哥,时辰不早了,赶紧进城贺寿。”石芳恨恨道,“我大致猜出他是谁了,肯定有机会的。”
一行人终于离开客栈。
客栈掌柜关上院门,一屁股坐到地上,后怕地哭起来。
这营生他没法干了!
从客栈到东流城只一条官道。
陆见微乘坐马车,其余人都骑马而行,唯有阿迢徒步缀在后头。
薛关河瞧着不忍,询问陆见微:“掌柜的,咱们要不要租个位子给阿迢姑娘?”
陆见微好笑道:“为什么?”
“她在后头追不上我们,怎么还债啊?”
小客再次感叹:“以前多好一孩子。”
“你当真以为他是心疼钱?”陆见微应了薛关河的话,“你问问她。”
薛关河减缓车速,扭转脖子朝后头问:“阿迢姑娘,你要不要坐车?走一趟二十文。”
阿迢:“……”
她没应答,却也没拒绝他的好心,加快脚步,跃至马车辕座,同他并肩。
二十枚铜板放入车厢。
薛关河嘿嘿笑了声,扬起马鞭,加快车速。
行至东流城,郑石夫妇急着去拜寿,想等拜寿后再送酬劳。
燕非藏持刀拦下他们。
“我们要赶路。”
二人无法,只能先去钱庄,取了五千两银票,交给陆见微。
短短半日,陆见微赚了一万两,连带着街边的摊贩都可爱起来。
没有旁人在,薛关河终于寻到说话的机会。
“阿迢姑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迢:“去江州。”
“你也要去江州啊。”薛关河惊喜道,“那后面跟我们同行吧。车费不贵的。”
阿迢沉默。
“对了,你之前在望月城,也是这么救人赚钱的?”薛关河的性格很难冷场,“你真厉害,等再救几个人,就能还清欠款了。”
“……”
“你去江州干什么呀?”
阿迢:“赚钱,还钱。”
“你不会是听到我们要去江州,为了还钱,才决定去江州的吧?”
“在哪都一样。”
薛关河煞有介事地点头:“也对,咱们江湖客,不就是四海为家嘛,没闯荡过江湖的都不算江湖客。”
阿迢:“……”
陆见微轻笑:“阿迢去过的地方,比你多得多。”
“好像也是哦。”薛关河兴奋道,“你一直跟着胡九娘漂泊,你都去过哪些地方,能不能给我说说?”
阿迢:“你的刀法很不错。”
她的话题转移得很成功,薛关河没有丝毫迟滞,丝滑地接了话题,有些自得又有些崇拜。
“都是掌柜的教得好。”
燕非藏加入刀法话题:“刀技确实不错,但你没能使出全部威力。”
“是我太笨了,没学好,你是没看过掌柜的使刀,那才叫厉害。”
“刀法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说是‘卷霜刀法’。”
“有空切磋切磋。”
“那太好了!”
两人就着刀法的话题越聊越深,已经忘了挑出话题的阿迢。
阿迢松了口气,靠在车门旁闭目养神。
车行至西市,薛关河终于停了说话。
“掌柜的,我去买些草料和干粮。”
每到一个城镇,他们都会进行一次补给。
陆见微:“去吧。”
不多时,薛关河大包小包回来,再次驾着马车赶往城门。
眼看就要出城,数人策马飞奔,急至城门口,将他们拦下。
“燕哥哥!你果然在这里!”
陆见微陡然直起身体,竖起双耳。
有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