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 张晚韵刻意回避两个小孩挺长一段时间。
就连顾林森都看出来老婆的不对劲,他关心问道:“之前不是说想要快点儿和江鹿打好关系,现在怎么又在我这里转悠。”
张晚韵叹了口气:“你不懂。”
一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的样子。
顾林森确实不明白老婆又在焦虑什么, 说道:“没事, 江鹿过来玩好几天呢, 你们肯定能处得很好。”
张晚韵垂头丧气道:“借老公吉言。”
……
另一边,江鹿害羞了好久才镇定下来。
和顾准简单地收拾好行李箱,江鹿第一时间就想找小金毛玩。
“你和父母没住同一层吗?和我家不一样。”江鹿好奇地说。
“嗯,我和他们分开住两层,这样会比较自由,前面那几间房间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房间,不过他们平日都住在以前的老小区里,那边都有他们各自的朋友。”
“哇,听上去就好热闹。”江鹿之前就从蒋羿泽那里听到顾准家里人口兴旺。
“我家里就我爸爸妈妈。”
江鹿情绪有点儿低落, “其他亲戚我也走得不近。”
外婆在他小时候生了重病,目前在国外疗养院养身体,外公早年跟着去了国外,他们还收留了当地一位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江鹿和外公外婆关系很远, 这些年下来都生疏了,而他的爷爷奶奶在他升初中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爷爷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顾准笑道。
江鹿心说, 还是先把顾准的妈妈搞定吧, 毕竟刚才出了糗。
江鹿跟着顾准去找小金毛玩。
以前隔着手机屏幕,江鹿根本摸不到猫咪,抱在怀中撸猫和隔着屏幕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小金毛性格很好, 过年图个喜庆, 它的脖子上还系了一根正红色的绳, 它极乖顺地任江鹿撸,江鹿唇角的笑容格外明显。
江鹿和小金毛瞳色极相似,顾准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金毛是你的猫呢。”
他靠过去,抬手撸猫猫头,待在江鹿怀中慵懒又温顺的小猫张嘴威胁着,不让顾准摸它。
……顾准一直就不太受小金毛待见。
江鹿笑了下:“现在小金毛更不像你的猫了。”
顾准唇角紧绷着,还想再试一试,小金毛直接把脑袋埋进江鹿怀里,它懒懒地甩尾巴,完全不搭理顾准。
“它对你好高冷,跟你一样高冷。”江鹿笑得更欢乐了。
顾准喉结轻滚,轻轻碰了下小金毛的耳朵:“小白眼猫。”
江鹿顿时捂住小金毛的耳朵,软声道:“我家猫猫可听不得这种话。”
话音一落,小金毛懒懒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赞同江鹿的话。
江鹿和顾准相视一笑。
江鹿低头凑到小金毛耳边哄它:“我们家小金毛最乖了,就让面前这位大哥哥撸一下行不行,保证不把你的脑袋毛撸秃,小金毛最听话了。”
这句话可以吐槽的点太多,顾准一时间无从下嘴。
江鹿转换身份倒是很快,这才和小金毛见面几分钟,就这么自然地说小金毛是自家崽崽。
顾准深邃的眸光透着浅浅的笑意,心想就算江鹿这么哄小金毛,小金毛不拿它的猫屁股对他才怪……?
顾准微微睁大眼睛,手心感觉到一片柔软。
小金毛用脑袋一下又一下地蹭顾准的手心。
这可是顾准在家里很久才会受到的一次待遇。
“哇,崽崽你真的太可爱了。”江鹿想要亲亲猫猫,又怕小金毛不喜欢这样,于是低头试探了一下,发现小金毛完全不排斥,江鹿狠狠地凑了上去。
小金毛被亲得喵呜喵呜叫,但也没有跑、没有挣扎。
乖得像一只假猫。
顾准修长的手指轻轻刮着小金毛的下巴,这一次小金毛被伺候得舒服了,就不咬顾准了,还发出细软的哼声,很享受的模样。
“它倒是挺喜欢你的。”顾准笑道。
江鹿骄傲地点头:“那是,我和它可是隔着手机建立了深厚的网友情谊。”
“现在奔向成功,当然啦。”
顾准揉揉江鹿的脑袋,温和笑道:“宝宝这么可爱,小金毛很难不喜欢你。”
江鹿被哄得开心,脸颊晕开薄薄的红,顾准心口一动,线条凌厉的眉眼微微眯起,身上的气息一瞬变得凌厉,带着点儿压迫感,俯身靠近江鹿。
江鹿:“…………”
他连忙往后一步腿,又羞又恼道:“才被你妈妈发现了,你还想亲!”
顾准懒懒地笑了声,在江鹿面前挺直脊背立正:“好,那现在就不亲。”
“什么叫现在?”江鹿敏锐地捕捉到字眼。
顾准轻挑眉梢,留下一句散漫慵懒的:“你猜。”
……
顾准带江鹿随便逛了一下别墅大大小小的房间。
期间,江鹿也没和张女士、顾叔叔见面。
中途,父母有给他发消息,关心江鹿这一次见父母是什么情况,江鹿如实回答:【虽然出了点儿意外,但顾准父母对我很好,放心吧!】
傲娇的江鹿爸爸发消息:【那就好,要是他们对你不好的话,今天就飞回来不受那个气,你那么优秀,不愁没人喜欢】
江鹿垂头打着字,没注意到走路,脚尖磕到地毯的边缘。
他要摔倒的时候,顾准伸手揽腰稳住江鹿,又低声关心嘱咐道:“走路小心点儿。”
环在腰间的那只胳膊很有力量感。
尽管隔着衣服,见过顾准光着上半身无数次的江鹿,已经能在脑海中描绘出男生浮凸的肌肉线条。
江鹿耳朵微红之际——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抛物线。
顾准肌肉条件反射地接住手机,一击命中,方正手机被宽阔的大手牢牢握住。
手机屏幕朝上,顾准只要一垂眼,就能看见聊天内容。
虽然他给父母说顾准父母对他很好,但江鹿还是觉得爸爸的回复不是特别有礼貌。
和最亲近的人交流说话,就没太拘束。
“顾准,不许看我的聊天消息哦。”
“我和……家人在说悄悄话。”
顾准喉间发出一声疑惑的嗯声:“好,本来就不准备看。”
他将手机翻了个面还给江鹿。
“你心里不会不舒服吗?”江鹿拿回了自己的手机,退出微信聊天。
“为什么会不舒服?”顾准低声问。
江鹿:“因为很多情侣都要互相看手机呀。”
“不看手机就有一种瞒着、藏着、掖着的感觉。”
“你不想知道我和爸爸妈妈说了你什么吗?”江鹿轻眨眼睛。
琥珀色的澄澈眼睛倒映着细碎的灯光,如耀眼的宝石闪烁。
顾准来了点儿兴趣,薄唇微启:“夸我的话?”
江鹿怔愣地眨眨眼:“臭美。”
顾准勾唇,从容地笑道:“我不用去看,每一对情侣的相处方式不同。”
“在我这边,我确实觉得没什么要看的必要性。”
“当然,宝宝要是想看我手机的话,随时拿去。”顾准道。
这样还不够,顾准继续补充道:“宝宝知道我的密码吧?”
江鹿脸蛋蹭地泛红,嘟囔着:“谁会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啊。”
“那就行。”顾准眸光淡淡,拉着江鹿继续逛别墅。
江鹿亦步亦趋地跟在男生身后,他垂眸看着顾准宽阔挺拔的肩膀,有一种被带着往前一直走的安定感。
……
吃晚饭时,张晚韵和江鹿齐齐地选择遗忘那件尴尬的事。
听见这桌家常菜是顾准妈妈和家佣一起做的,江鹿心里惊讶。
他还以为像顾准妈妈这样气质矜贵的美妇人肯定不会下厨。
张晚韵给江鹿盛了一碗汤,舀汤的时候,女人手腕上那只清透漂亮的冰种镯子和瓷碗轻轻地相撞,发出清越干净的声音。
她的手很细,和浓颜五官给人的锋利完全不同,只看手的话,显得很清瘦。
江鹿认真地点头道谢,接过顾准妈妈亲手递过来的汤。
气氛和谐,江鹿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就好像顾准的家真的会成为他的第二个家。
江鹿露出笑容,张晚韵心里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相处得好,就好。
夜晚,时间也不早了,顾准起身说要带着江鹿回房间睡觉。
张晚韵摸出用红绸口袋包起来的红包,一边的顾林森看见,也有样学样,拿出和老婆一起商量好的见面礼,交给了江鹿。
江鹿不用接红包都能看出这红包有多厚。
他瞬间想起在网络上看到的“万里挑一”的好兆头习俗。
江鹿第一反应便是婉拒,说到底,他和顾准都是男生,以后也不会有嫁娶一说……
有点儿不合适。
“新年见面礼。”张晚韵笑着,拿过顾林森手中的红包,一起交到江鹿的手里。
张晚韵拍了拍江鹿的手背:“阿姨很开心你能过来玩,一点点心意,收下吧。”
手背感觉到顾准妈妈手腕那只镯子的微凉,江鹿顿了下,看到顾准父母眼中的友善和期待,江鹿最终还是收下了。
“谢谢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江鹿祝福。
“快乐、快乐。”顾林森浅浅地笑着。
阖家欢乐。
回到房间,江鹿犹豫了一会儿,拆开红包看。
顾准妈妈给他的红包是一摞红色的百元钞票和一张单张的红色一元钱。
捆绑钱的红色丝带上还用毛笔字写着:【独一无二】
顾叔叔的红包捏着还要厚,捆绑钞票的喜庆红丝带上也写了毛笔字:【一辈子长久】
江鹿把钱塞了回去,又把红包郑重地放到行李箱里。
他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望着散发出橘黄色暖色调光线的灯。
被重视、被喜欢的感觉真好。
……
***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江鹿慢吞吞地换好睡衣,随意抓了条干燥的毛巾擦头发。
推开浴室的门,江鹿还没走到床边,就看见顾准坐在床边低垂头看手机。
灯光照亮男生轮廓分明的侧脸。
听到脚步声,顾准收好手机,起身走向江鹿。
“洗完澡了?”
稍微一低头,顾准就嗅闻到少年身上沐浴露的花香。
江鹿愣愣地点头:“你……来我房间干什么,不是说了要分开睡吗?”
“当然不要。”
顾准接过江鹿手中的浴巾,扣在江鹿的脑袋上,像给小狗狗擦头发。
微微湿润的毛巾下,江鹿眨了眨水灵的眼睛,说:“所以,今天晚上你……”
顾准喉结发出低哑的笑,他微眯起狭长的眼睛,说:“来给宝宝暖床。”
江鹿面色一红:“万一被你父母知道了……”
“不会知道,他们在楼上。”顾准拉着江鹿坐到床边,温柔地给他吹头发。
热风吹拂着少年纤细的脖颈,江鹿坐在顾准的腿上,腰间还被顾准修长的胳膊抱着。
江鹿头发细软,没几分钟头发就被吹干了。
他被顾准压在床上,顾准掀开被子,两人一起滚了进去。
从放寒假到现在,大半个月了,都没有亲昵地相处,顾准很想念拥抱江鹿的柔软触感,也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顾准将江鹿锁在怀中,低声耳语:“我很想你。”
耳尖被滚烫的呼吸吹拂,烫红且酥酥麻麻,像过了电般,江鹿被顾准身上清冽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
顾准凑近,高挺的鼻梁蹭过江鹿后颈的皮肤。
江鹿蜷了下手指,下一秒,后颈就被亲了下,温温热热,像有羽毛掠过。
江鹿轻颤了一下眼睫,唇齿间发出一点儿细碎的哼声,他低低地说:“干嘛呀。”
身后的顾准却一笑。
唇轻轻地拭过江鹿的耳尖,顾准将他抱得更紧。
两人耳鬓厮磨着。
“好久没这样抱着你睡觉了。”顾准眷恋地说着。
江鹿喉结滚了下,只觉得被亲吻的耳尖越来越烫,他捂着耳朵转了个身,面对面看着顾准。
顾准的眼神黑沉深邃,裹挟着无尽的缱绻情意。
江鹿面色一红,握住顾准的手腕,嘟囔着:“你这样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他拉起被子蒙在脸上,不让顾准靠这么近,还用这样炽热的眼神看他。
顾准勾唇轻笑,也掀起被子,在黑暗的狭小空间里。
他吻上了江鹿的唇。
江鹿紧张地眨了眨眼睛,随着轻吻的深入,发出断断续续的软哼轻喘。
……
隔天早上,江鹿一睡醒就把顾准晃醒。
顾准坐起来,揉了揉江鹿乱糟糟的细软头发。
江鹿握住他的手腕,说:“你快点儿回去啦,要不然被你父母发现了。”
“或许他们并不在意这个?”顾准轻挑眉梢,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的锁骨和脖颈线条流畅锋薄。
江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也要点儿面子好不好!”
他轻轻地踹了下顾准的大腿:“还不起开,这是你妈妈给我准备的床。”
“…………”
顾准不气反笑,“昨天晚上还把我当热水袋抱得那么紧。”
“今天起床了就始乱终弃,用完就扔了。”
江鹿有一瞬心虚,可又立马找到能让他理直气壮的理由:“是你要偷——”跑过来。
“偷……情?”顾准截断江鹿的话。
江鹿面色蹭地漫开血色,紧跟着就被顾准压了回去。
宽松的衣摆被撩开,顾准不带任何一丝犹豫,线条薄削的唇的吻上了少年柔软的小腹。
细细地吮着,没几秒钟,如初雪白的肌肤上多出好几个粉红印子。
江鹿羞得乱挣踢腿,一开始还反抗性地哼唧哼唧。
没被吻几下,眼睛就润了。
他抓住顾准的黑发,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瞪着,羞愤欲死。
顾准起身的时候,笑着用指腹揩了下唇。
他将浑身软的江鹿拉起来,江鹿热着脸撩开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
某人真的很过分,一大早就在这里乱七八糟地种草莓。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阿姨……”江鹿顿了下,憋出几个字:“你欺负人。”
“你确定你好意思说这件事?”顾准笑起来,完全拿捏住江鹿。
江鹿紧抿起唇,一时气急,凑过去咬男生的喉结。
“今天晚上你不可能和我再一起睡觉了!”
闹腾了好一阵,江鹿和顾准才收拾好起床去楼下吃饭。
温馨的早饭过后,张晚韵提到看画展的事情:“今天就是开展的第一天,要不要去看看?”
“只有我和阿姨一起吗?”江鹿紧张地说。
张晚韵温柔地说:“可以把小顾一起叫上。”
江鹿看了眼坐在他旁边吃饭的顾准,点了点头。
画展在某私人画廊举行,停车场放眼望去,全是豪车。
张晚韵微笑着递出邀请函,带着顾准和江鹿款款进门。
江鹿一瞬间就被墙上的各种名画惊呆了,就比如其中一幅油画《梦旅》,前段时间才在拍卖行以极高的价格售出,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
江鹿喃喃:“这些应该不是真迹吧……”
“当然是呢。”张晚韵轻声解释,“不然也不会用邀请制呢。”
江鹿按下心中的惊讶,开心地享受起视觉盛宴。
顾准对画画方面的艺术了解得不多,他基本跟在母亲和江鹿的身后。
张晚韵在上流圈子里待了许久,对这些画作都很了解,这会儿充当起江鹿的讲解师,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江鹿眨着星星眼,很崇拜起见多识广的张晚韵。
“您知道的好多。”江鹿真诚地说。
张晚韵掩唇微笑,极满意江鹿喜欢又依赖他的眼神。
“顾夫人?你也在这里啊。”一位女士礼貌地寒暄。
张晚韵惊讶,与之简单地闲聊几句。
两人交谈期间,江鹿和顾准结伴继续欣赏周围的画作。
……
张晚韵和朋友告别后,扭头一看,江鹿和顾准正在看《自由的太阳》名画。
《自由的太阳》色彩运用强烈鲜明,以极不羁恣意的笔触描绘出作者想要追求的自由。
画家安格洛斯年少成名,画风浓郁奢靡、喜欢将自己打扮成女性的古怪行径让他名声鹊起。
奈何在那样压抑封闭的时代,安格洛斯最终还是无法自我排解,选择投河自尽。
张晚韵眼皮一跳,忽地就想到丈夫给她说,江鹿穿裙子、扮女装的事。
就算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了,跨性别者仍会受到很多风言风语。
张晚韵先是不动声色地给两小孩科普画家安格洛斯的生平。
听到这么有天赋的画家年纪轻轻就投河自尽,江鹿微微叹了口气,感到遗憾。
“所以就算是跨性别者也没什么。”张晚韵定定地看着江鹿说。
江鹿迟钝地眨眼:“?”
“之前我听林森说,小鹿你不是穿了一套国风裙子,又扎着很好看的辫子,要是小鹿喜欢那样……阿姨完全不会在意,反正关起门过日子,你们开心就好。”
顾准和江鹿先是一愣,紧跟着哭笑不得。
江鹿更是红了脸,在心里不禁感叹张女士也太与时俱进了点儿,完全不在意传统家庭里最不能忍受的那些观念。
“妈,他不是。”顾准耐心帮忙解释,“上次他只是帮忙跳舞,才穿那种衣服。”
江鹿紧张地揪着衣摆,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说:“谢谢阿姨这么说,不过我确实不是跨性别者,只是……”
“咳咳。”江鹿轻咳一声,支吾着说:“同性恋。”
张晚韵反应了几秒,有些气馁地扶额。
自己是不是又搞砸了。
她想着挽救,于是道:“跳舞救场吗?小鹿这么优秀,阿姨能不能看看你跳舞的视频?”
顾准和江鹿:“。”
空气顿时凝滞,尽管画展场馆里开着暖气,气氛还是尬住。
顾准正想解围。
江鹿开口:“可以啊,我回去就把我跳舞的视频发给您。”
顾准意外地挑眉:“?”
张晚韵微笑着,一连说了两个“好”。
继续接着看展,顾准低声问江鹿视频的事:“你真的要把女装跳舞的视频发给我妈看?”
江鹿脸颊通红:“当然不是啦。”
他只是想着把在大一军训的时候,在操场上勾引顾准的跳舞片段发过去。
毕竟……那段舞蹈比较正经。
***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下午,顾林森也把临时要处理的工作做完了。
一家人热闹地坐在一起打麻将。
“我不会玩这个。”江鹿道。
“没事啊,随便玩玩,让顾准教你。”张晚韵喊顾林森过来坐下。
佣人端上来一壶茶水,拿了一副麻将过来。
简单地了解规则后,几人开始搓麻将。
江鹿第一次打麻将,速度很慢,有时候还要认真地排一下,才能看出自己是不是能胡。
他打牌打得磕磕绊绊,有时候理不清楚心里着急。
但顾准、叔叔阿姨从来没有催,而是让他慢慢来。
当江鹿打出“五饼”时,他明显地发现顾准眼神动了下。
江鹿眨眨眼,心想是不是打错了,顾准要胡这张牌……
顾准没有,跳过他继续摸牌。
可能是有新手buff,江鹿前几局都特别顺利,赢了几十块钱。
打了好一会儿,江鹿顺手起来,能考上燕大的脑子智商也不低,于是开始算牌。
然后他发现……
麻将上其他三位都在给他喂牌诶!
一开始江鹿还不敢相信,再仔细观察一下,他发现真的如此,叔叔阿姨和顾准都在悄悄给他喂牌。
起初江鹿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们也太照顾他了。
不久,江鹿就堕落了。
喂牌好诶,清一色关三家,江鹿又拿到一笔小钱钱。
顾林森和顾准一直都在往外拿钱,他俩不仅要给江鹿喂牌,也要给张女士喂牌。
最后受伤的还是父子两人。
江鹿和张女士笑得可开心了。
牌局结束,江鹿把小钱钱放在衣服兜里,顾准一掏,一大把小钞票,还有两张百元大钞。
“宝宝,赢了这么多钱,是不是要分给老公点儿。”
江鹿摇摇头:“不要,我凭本事赢的!”
他被慢慢逼近的顾准压在走廊的墙壁上。
楼下的声音隐约传来,张晚韵和顾林森在聊天,家佣在厨房里做饭。
“喵呜~”小金毛晃悠了过来,蹭着江鹿的腿。
“真不给?”顾准俯身凑得更近,“刚才喂你那么多牌。”
“宝宝心真狠,和上午一样,用完就扔是吧。”
江鹿眨眼装傻,从顾准胳膊的空隙里钻了出去,抱起蹭他腿的小金毛。
“什么喂牌,明明是你输给我的。”
顾准气不过,掐了江鹿的脸蛋好几把,白皙的皮肤都被掐红了。
江鹿琥珀色的眼眸氤氲出薄薄的雾气,听到脚步声,江鹿一偏头,看见张女士过来了。
他连忙向张女士求救:“阿姨,顾准看我赢了钱就打劫我。”
张晚韵轻蹙着清秀的眉毛,看见顾准手里那把钞票。
她单手叉腰训顾准:“臭小子,你皮痒了是吧,输就输了,打劫是怎么回事?!”
顾准看着手里的“赃物”:“…………”
“还不把钱还给小鹿!”
在张女士的厉声训斥下,顾准默默地把一大把钞票揣回江鹿的裤兜里。
“还了。”顾准无奈道。
张女士又接着去安慰江鹿,让他千万别生气,语气特别温柔。
顾准无奈。
究竟谁才是张女士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