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约好去外面吃晚饭。
明天就是周末, 今晚嗨久一点晚些睡也没关系,反正隔天可以睡懒觉。
“那我们出去吃什么啊?火锅还是烧烤!”
张挺翻出手机美食APP看各种饭店的点评。
燕大新校区新建没几年,这边距离市里远, 周边配套设施并不算完善。
各种商家也是近两年陆陆续续开业, 校外娱乐活动略显贫瘠。
大多数学生懒得长途跋涉去市里面吃饭,基本都在这片区域打转转。
唯一的乐趣就是好几个大学挨着一起。年轻人多, 只要去后门那条街上, 就能感受到烟火气。
也可以去其他几所学校里逛一逛, 没那么死气沉沉。
“嘿嘿, 烧烤看着也好好吃,这张图片真有食欲。”江鹿脑袋凑到张挺手机面前。
美食实拍图上, 鲜嫩生菜叶裹着被炙烤得滋滋冒油花的五花肉, 纹理清晰的五花肉片肥而不腻,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辣椒粉和孜然粉对味觉的冲击。
江鹿手中的奶茶都还没喝完, 这会儿又见异思迁地看上烧烤。
这还没完,他又很纠结地说:“我也想吃火锅,烫肥牛、烫毛肚、嫩虾饺、嫩黄喉……”
“你说得我都开始流口水了。”张挺咽了咽口水。
顾准轻睨了少年一眼,淡声问:“嘴馋了?”
漆黑的眼眸蕴含着“我就知道”这几个字。
顾准早就猜到江鹿没办法戒口,其实锻炼不出来腹肌也不是什么大事,江鹿小腹还软软的, 手感很舒服。
江鹿没好意思承认,热着脸撒谎:“不、不嘴馋。”
顾准很轻地笑了下, 眼眸里透着笑意:“真的不嘴馋?”
江鹿吸了口奶茶, 也不好再继续说谎了,嘟囔着:“一点点。”
“是亿点点吧。”顾准唇角勾起很小的幅度。
一开始江鹿还没有明白, 眼神有点呆。
周舟听出是什么意思, 笑着解答:“千万亿的亿, 亿点点。”
顾准点了下头。
江鹿:“……”
他也没有那么嘴馋呀。
张挺正犹豫不决,顾准手机响了下,蒋羿泽约他出去吃饭。
【蒋羿泽:我刚好有优惠券,出来一起吃了呗,把你室友也叫上吧】
顾准说了这件事,几人当然没意见,休息了半刻钟,他们收拾准备出发。
张挺记得顾准的朋友,体育系的大帅哥一枚。
听顾准说对面也要来几个人,想到那些人都是体育系,张挺压力颇大。
体育系代表身材好,五官即使不够帅气,一身运动风搭配也会给人阳光青春活力的印象。
为了不落下风,张挺换好衣服,用周舟的洗面奶洗脸,又很认真地搞了个发型。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满意了点,扭头一看正在聊天的顾准和江鹿。
两人是简单的短袖休闲裤,头发也没刻意鼓捣过,光是一张侧脸就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胜利。
“女娲捏我的时候肯定在摸鱼。”张挺悲戚戚地说。
周舟笑他:“没事,还有我陪你。”
张挺抱住难兄难弟,宣布以后只要集体出去玩,他就要紧跟着周舟,免得颜值对比太强烈。
“……”
周舟扯了扯嘴角:“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过分吗?!”
张挺嬉皮笑脸:“下次我游戏带你躺赢。”
“走吧。”顾准很自然地拉起江鹿的手腕。
想到外面天气热,江鹿皮肤嫩,稍不注意就会被晒红。于是拿起挂在衣柜门上的帽子,扣在江鹿脑袋上。
江鹿眼前突然一黑,鼻梁被偏硬的帽檐重重地磕了下。
头围压根不合适。
顾准顿了下,拿掉帽子挂了回去,扭头就看见江鹿鼻梁上有一道红。
江鹿其实没那么疼,只不过想起攻略上要适时装弱求关心。
一双泛着薄薄水雾的琥珀色眼眸委屈地看着顾准,江鹿刻意压低声音说:“……疼。”
顾准喉间一紧,很轻地揉了下江鹿的鼻梁:“抱歉。”
温热的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江鹿精致高挺的鼻梁,按摩了两三下,江鹿这才心满意足地说:“没事,你也是关心我才给我戴帽子。”
张挺微微惊讶。
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少爷就是不一样,皮肤这么嫩,只是被帽子磕一下都能留痕迹。
他不禁感叹:
“啧啧啧,小鹿啊,你这么身娇体软易推倒,以后还怎么好好保护女朋友啊。”
“不如找个男朋友被保护算了。”
正在喝水的周舟“噗”的一声,漫天水雾。
张挺差点被波及,还好他躲避技能点满,不然衣服就湿了。
“不是,老二,你这么惊讶干嘛,恐同啊?”
周舟擦干净唇角的水,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恐同,我恐——”
“恐什么?”
“恐智商250。”
张挺:“……”
他怎么就智商250呢?!
——
路上,顾准有意无意地提到张挺说过的话:“身娇体软……易推倒?”
江鹿心脏一瞬间就收紧起来,就怕被顾准看出来点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显得更高一点儿,又攥紧拳头使力,秀肱二头肌。
“我一米八,才不是身娇……”
说到这里,江鹿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什么叫易推倒啊,他明明也很强好不好。
江鹿嘟囔:“我这么高,反正不是老大说的那样,而且等我锻炼好,一拳一个大坏蛋。”
顾准努力克制住笑,哑声道:“嗯,那你加油。”
“以后再抓坏蛋,就不会像上次在公交车里差点受伤。”
江鹿备受鼓励:“好!”
“不过……”顾准话音一拐,垂眸看着少年纤细精致的脖颈、锁骨。
少年的锁骨浮凸得明显,细细两根,撑起薄薄一层白皙的皮肤,有种清冷易碎的美感。
“你虽然一米八,可是我有一米九。”顾准道。
江鹿愣了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准秀身高?!
“还有,你的小肚子摸着是挺软的,待会儿要是再多吃一点,晚上摸起来肯定会更软。”
顾准的声线极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在江鹿耳朵里,莫名沾染上旖|旎气息。
江鹿眼皮泛起热,他羞赧道:“那……那我一会儿少吃一点?”
顾准挑了下眉:“都可以,你开心就好。”
听见两人对话的周舟默默摇头,看向江鹿背影的眼神都隐隐带着怜惜之情。
——
校门外,见人来了,蒋羿泽朝他们挥手。
蒋羿泽还带了两位高个子男生。
和张挺想的一样。
三个体育生都穿着oversize的T恤,裤子长度在膝盖往下,小腿肌肉线条流畅。
“这是我朋友顾准,他们是顾准的室友,江鹿、张挺、周舟。”蒋羿泽有条不紊地介绍着。
蒋羿泽室友之一陆林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好,我叫陆林,他是吴巧锋。”
“你就是江鹿呀,我知道你,大家都说你特别可爱。”
吴巧锋视线落在江鹿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蛋上:“今天一见,果不其然。”
大家是谁?
江鹿看着面前这只宽厚的大手,长期打篮球的缘故,吴巧锋的指腹有层薄茧。
“嗯?”吴巧锋挑了下眉骨。
江鹿反应过来,握住他的手晃了晃:“你好。”
“别傻站了,边走边说。”蒋羿泽说。
去火锅店的路上,众人随便聊着天。
他走到顾准身边,很小声地说:“你和江鹿还是那样?”
顾准侧眸看了他一眼:“嗯。”
蒋羿泽:“需不需要兄弟我帮帮你?”
顾准:“不用,要是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蒋羿泽:“行吧。”
他听见张挺在聊游戏的事,插话道:“你们也玩啊,有机会一起开黑。我们寝室六人里,五个人都会玩。”
“行啊,一会儿加个游戏好友。”
张挺不经意聊到江鹿今天刚开始玩游戏的事,夸江鹿脑子转得快,第一把就玩得很不错。
几人齐齐看着江鹿,江鹿微微脸红。
再说,今天那把游戏还是听顾准的指挥才扳回一局。
江鹿说顾准才是真厉害,在旁边看着看着就会了。
“新手玩家?”蒋羿泽哈哈大笑,他没接收到顾准的眼神暗示。
继续大喇喇地说:“他哪里是新手?他比我还厉害呢,嘎嘎乱杀,我还要求他带我呢。”
江鹿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他打游戏很厉害?”
蒋羿泽再没反应过来就是傻子了。
迎着顾准冷冷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可惜为时已晚,也圆不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是新人!”
张挺恍然大悟:“你装新人啊?就是想我们的彩虹屁?!诡计多端!”
“没想到你居然也玩这种套路。”
张挺还以为顾准这么淡然的性格,对夸奖什么完全不在意。
顾准:“……”
紧跟着他衣摆就被扯了下。
江鹿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居然一直在骗我?”
夸顾准夸得最凶的就是江鹿,他特别相信顾准是天赋异禀。
“你干嘛骗我啊。”江鹿嗓音里透着愠气。
顾准神色有些不自在,他哑着声音说:“……没想那么多。”
“你这么想被夸?”江鹿哼声,完全不能理解,“大骗子!”
——
因为骗了江鹿,走进火锅店好几分钟,江鹿都绷着一张小脸不搭理顾准。
牛油火锅热气腾腾,锅里翻涌着数颗干辣椒,闻着都呛人。
江鹿不太会吃辣,但是又喜欢吃辣。
男生食量大,肉一盘接着一盘倒进锅里,肉看着多,一煮熟就被抢得没了踪影。
顾准瞥见江鹿吃的红锅,以为他很能吃辣,一直给他挑毛肚、肥牛、嫩牛肉等。
江鹿碗里堆起一座小山时,顾准一口都没吃,他放下筷子,倾斜身子凑过去:“不是故意骗你的。”
低沉的嗓音里似带着哄人的意味。
“哼。”
江鹿看着满满的食物,“看在这么多肉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一想起自己那么极力地吹彩虹屁,江鹿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顾准很轻地笑了下:“嗯,谢谢小鹿,大人有大量。”
忽地想起来江鹿自己就是个小骗子,这会儿又煞有介事地原谅他。
也不知道他要是拆穿江鹿,江鹿又是什么反应。
“不用谢。”
江鹿把一半的食物分到顾准碗里,“那你以后多带我打游戏。”
顾准答应得很爽快:“行。”
他口味清淡,吃得慢,大多数时间都是听饭桌上其他人聊天。
江鹿就不一样了,嘴馋,送进嘴里的食物就没停下来过。
天热,这家火锅店味道也好,价格实惠,颇受大学生喜欢。正是饭点,里里外外坐满了人。
头顶有冷气在吹,角落的空调也在持续工作,没什么作用似的。
江鹿越吃越辣,越辣越热。
没吃几分钟,额间洇出薄薄的汗,鼻尖也泛着粉。
顾准瞧见,拿纸顺手给他擦了,叮嘱他:“吃慢点。”
“嗯嗯。”咬着食物的江鹿含含糊糊地点头。
点头是点头,可根本不影响他吃肉。
脸颊一鼓一鼓,吃得快但并不粗鲁,像可爱的花栗鼠,两腮动得很快。
顾准垂眸看了几眼,觉得可爱。
又给江鹿擦了一次汗水后,坐在对面的吴巧锋问:“我听说你俩是一对呢,真的假的啊?”
听闻,顾准微掀气薄白的眼皮。
他都还没说话,张挺闷了一杯啤酒说:“肯定是假的啊,他们只是关系比较好。”
“是吗?确实挺好的。”
吴巧锋笑了笑,“我看顾准都没怎么吃,还一直给江鹿擦汗,还以为你们真的是一对呢。”
埋头干饭的江鹿心想:我还希望我和他是一对呢。
——
江鹿嘴巴被辣得红了一圈,唇色从樱粉变成嫣红。
辣得不行时,嘴里倏地被塞了跟吸管。
他下意识一吸,很甜,顾准给他递过来一盒旺旺牛奶。
“牛奶能解辣,不过少吃点,免得晚上胃疼。”顾准说。
江鹿喉结动了动,吸了两口牛奶后,舒服多了。
其实他还能吃,只是想到晚上还要给顾准摸肚子,要是肚子鼓鼓的,多尴尬啊。
顾准是八块腹肌,垒块分明。
他是九九归一,再吃腰侧的肌肉线条都不明显了,干饭人被迫收敛。
吃到后面,几人熟悉起来,聊得更开了。
蒋羿泽:“周末不是要和大二的学长打球吗?顾准也和我们一起。”
“你还会打球呀?”江鹿眼睛一亮,怎么感觉顾准什么都会。
“会一点。”顾准哑声道。
蒋羿泽拖长音调:“你那要是叫会一点儿,我就是压根不会了。”
“哦?”
吴巧锋音调上扬,“听你这么说顾准还挺厉害,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上次输给学长好几分,这次说不定还真能赢?”陆林举起酒杯,“提前喊你一声兄弟,我敬你一杯。”
顾准酒量还行,小酌几杯不碍事,陆林一口气干了,他也没说废话。
空酒杯落桌,顾准发现江鹿盯酒杯盯得紧。
“想喝?”顾准问他。
江鹿点头:“我也想喝点儿。”
他都还没喝过酒。
“想喝就喝点儿。”
顾准给他倒了一小杯。
玻璃杯里,清澈的酒水泛着光。江鹿握住酒杯,生涩地抿了几口,发现味道不奇怪后,慢吞吞地喝完。
“不难喝也不好喝。”江鹿评价,“没有奶茶好喝。”
听他这样认真地评价,桌上其他人都笑了。
有一种江鹿和自己不是同一个年级的割裂感。
顾准此刻也才反应过来,江鹿以前没喝过酒,一时间略显哑然。
他家人逢年过节聚会喝一点酒,他会陪着大人喝几杯,爷爷更是收藏了不少名茶、名酒。
“你以前没喝过酒?”他低声问。
火锅店里闹哄哄,江鹿要侧着耳朵靠得很近,才比较容易听清。
温热的呼吸掠过脸颊,顾准喝了几杯酒,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混合着麦芽的香气扑面,仔细分辨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儿辛辣味。
冷冽的气质沾染上不少烟火气,看着比平时好接触多了。
江鹿点头:“嗯,没喝过。”
顾准观察江鹿喝酒后的样子,不像是一杯倒,便放下心来。
陆陆续续,江鹿又喝了几杯啤酒。
悄无声息,他眼前的酒杯叠影,变成了两个。
每个人醉酒后的反应都不同,有撒泼发疯的,也有安安静静的。
江鹿就属于后面那一种。
他微微低着头,桌面上的手机还在播放刚才点开的视频。
顾准也没注意到江鹿已经喝醉了,裤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见是家里人打过来的电话,他起身去外面安静的地方接。
等他回到饭桌上,江鹿不见了,江鹿的手机还放在桌上。
顾准一问,才知道他去卫生间了。
他点点头,发现对面吴巧锋也不在了,随口一问,吴巧锋也去卫生间。
顾准本来就有点不放心江鹿,想了下他起身去找。
——
从隔间出来,江鹿慢吞吞地洗手。
期间还玩了玩绵密的泡泡,几秒钟后,他冲干净泡沫烘干手,一出去就被叫住。
吴巧锋靠着墙壁,打了声招呼。
江鹿脑子有点晕,反应了几秒才看清他,温吞地说:“你好?有事吗?”
吴巧锋眸光落在少年精致昳丽的脸蛋上,愈发蠢蠢欲动。
他入学后没有告诉室友自己的性取向。
这种事情太私密,要是室友中有厌恶同性恋的人,反而会引起许多麻烦。
之前逛新生帖,他就发现江鹿长得挺对他胃口。
浏览过顾准和江鹿的帖子,他以为这两人是一对,就消了心思,可刚刚又听张挺说他俩没在一起。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江鹿是同性恋,主要是靠玄学:同性恋雷达。
他就觉得江鹿是,这会儿于是也问了:“你应该是同性恋吧,交个朋友?”
“你知道的,体育生在这个圈子里很吃香。”
江鹿脑子更晕了:“?”
反应了好半天才听明白,他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还很没有礼貌,一上来就问他这种问题。
体育生吃不吃香关他什么事。
酒精麻痹大脑,江鹿张了张唇,不悦地说:“我不是!你找错人了!”
满是期待的吴巧锋愣了下,眼神流露出诧异。
“你不是同性恋?不可能啊,你分明就是。”
大概率还是个受。
江鹿脸颊晕开酡红,愤愤道:“你才是同性恋!”
“……”吴巧锋说:“我本来就是。”
江鹿更气了,不想和他在这里继续掰扯,他擦过吴巧锋的肩膀离开,脚下却踩到什么东西一滑。
本来就有点醉,这会儿更是站不稳,身子晃晃悠悠。
吴巧锋看见,眼疾手快地去搂江鹿的腰,还没碰到江鹿衣角,手臂就被重重地拍开。
顾准一把揽住江鹿的腰,将人送进自己怀中。
他垂眸看了眼醉醺醺的江鹿,又抬头说:“不麻烦你了,我带他回去就好。”
吴巧锋:“……”
手臂好痛。
他尴尬地收回手,解释:“我就是看他要摔了。”
搞什么啊,不是同性恋还搞得这么像同性恋。
他甚至从顾准眼中看到占有欲,有毛病吧?!
等等……莫非顾准是同性恋?
就在这时,脑子晕乎乎的江鹿抱住顾准的腰,抬起脸亲了下男生的唇角。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顾准都没反应过来。
“你来找我啦?”江鹿开心地说。
顾准眼神微怔,看着在他颈间蹭来蹭去的江鹿,喉间轻轻地滚了下:“嗯,怎么喝这么多?”
不小心喝多的江鹿开始装傻,趴在顾准肩膀上不说话。
顾准没了脾气,搂着江鹿回去。
吴巧锋目瞪口呆:“就还不是同性恋?”
——
回到饭桌上,醉酒的江鹿很安静。
其他人已经商量好要去附近KTV唱歌。
顾准:“我和江鹿就不去了,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小鹿醉了?”张挺都没发现,这会儿极诧异。
周舟:“好,那你们先回去,我和张挺晚点儿回来。”
蒋羿泽有点遗憾:“好吧,我还想着和你唱到天亮呢,有段时间没聚聚了。”
虽然大学离得近,想要见面也能见面。
但每个人重心都放在各自学业和室友上,不像暑假那会儿,两人经常一起打球。
“周末再聚。”顾准搂住晕乎乎的江鹿,走出喧嚣的火锅店。
——
夜幕低垂。
江鹿比刚才还要醉,都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任由顾准搂住走。
“这么醉?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顾准有点生气,也有点气自己没看好江鹿。
也不知道吴巧锋本性如何,要是直接把江鹿拐跑了,他上哪里找人。
江鹿费劲地消化这句话,想到一半就放弃了,用毛茸茸的脑袋蹭顾准。
顾准喉间的愠气一下就被熄灭了。
“难不难受?”他低声问。
江鹿慢慢地摇头,走到一半,江鹿就不动腿了,赖在原地不走。
顾准没办法,蹲下去背他。
江鹿唇角很轻地扬了下,舒舒服服地趴上男生宽阔的肩膀。
——
宿舍。
顾准让江鹿坐在椅子上,给他脱鞋,又去阳台拿回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脸。
少年纤长的眼睫湿润,喝醉后眸光略显涣散,呆呆的表情配上细软的头发,看着更好欺负了。
顾准捏了捏他的脸。
江鹿咕哝了一声,瘪着嘴,眼睛湿湿润润,像哭了似的。
顾准心软,揉揉他的脑袋。
江鹿静坐了一会儿,休息了片刻,顾准才扶着他回床上。
多亏顾准个子高,力气又大,不然把江鹿带回床上还真有点费劲。
他掀起被子想要给江鹿盖上,躺在枕头上的江鹿却一脚踢开被子。
顾准又盖,江鹿又踢开。
顾准握住少年细白的脚踝,指腹捻了捻:“踢什么?”
江鹿抖了抖腿,小声嘟囔着:“臭臭的。”
一开始顾准还没明白,江鹿动了动鼻子,又很嫌弃地说臭。
顾准反应过来,江鹿估计是觉得身上火锅味太大。
洗澡是没办法洗了,顾准打算给江鹿换一套衣服。
下床打开江鹿的衣柜,取出一套干净的短袖短裤,重新回到床上。
拽住干净的衣服,江鹿脸上露出笑容,他很听话地坐在那里,随意让顾准掰过来掰过去。
顾准难免看见少年白皙的皮肤。
也没仔细看,又好像都看了个遍,雪白印在脑中。
江鹿的身材比例很好,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翘。
呼吸渐沉,顾准脑子也有点热,整理好江鹿的衣服后,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他刚放下江鹿,江鹿双手猛地紧搂住他的腰,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被上。
顾准身子大半部分重量都压在江鹿身上。
江鹿双腿夹住男生的腿,手臂紧紧环住顾准的腰不放。
顾准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身体和身体贴得这么近,他也不敢再乱动了。
他低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江鹿眨眨眼,眼尾被酒意熏得泛红,想了几秒钟,他握住顾准的手腕,拉向自己柔软又平坦的小腹,软声道:“给你摸肚肚。”
隔着薄薄的布料,顾准手心触碰到少年那份柔软,呼吸一滞。
江鹿像极了小猫,信任主人,露出最柔软的小腹。
顾准的声音变得极沙哑:“换个时间,下次。”
醉酒的江鹿却很固执,顾准一有离开的念头,他就呜咽着闹他。
终于——
干燥又温热的手掌紧贴着少年纤细的腰|腹。
顾准手指连着整条手臂都僵硬得不行,要是江鹿此刻清醒,他可以怀揣恶劣的心思欺负人,揉得少年脸红心跳,他喜欢江鹿脸红。
可江鹿醉了,他还欺负他就有点过分了。
“软不软呀?”江鹿声音轻轻的。
“……”
顾准喉结滚了滚:“软。”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顾准还压在江鹿身上,他正要起来。
离江鹿嘴唇极近的薄唇就被咬住,舔了下。
酒意上头,本就喜欢顾准的江鹿将羞赧片刻地抛之脑后。
柔软的舌尖趁着顾准不注意,滑了进去,舌尖和舌尖相抵、厮磨。
顾准脑子里那根弦蹭地断了。
理智在这一刻崩塌,少年还不知后果地舔咬着。
良久,顾准反客为主,他成了进攻的那一方。
唇和唇严丝合缝,舌尖追逐辗转。
顾准呼吸愈发紊乱,他的手摁在少年的腰侧、胯骨。
他的鼻梁很高,需要侧着头才能更好地亲吻。
渐渐地,江鹿缺氧,脑子昏昏沉沉。
嘴唇、柔软的舌尖被肆意地咬,他想要推开顾准,却使不上任何力气,任由男生俯首寻索。
微弱的电流沿着脊骨蔓延到全身,江鹿浑身软得不行。
本来就承受不住这样汹涌的吻,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哪知道腰腹又被摁住揉。
“顾、顾准。”江鹿红着眼睛,眼眶泛起薄薄的水汽。
顾准一开始还没停下,又听到江鹿低声叫他,理智才慢慢地回来。
放开江鹿后,他的呼吸很重,浑身的热意翻涌着,汇集,盘旋成一团。
——
起身时,顾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感知到自己的变化,有点无措,正想着去洗冷水澡,手腕却被江鹿拽住,拉向某处。
江鹿紧紧咬住唇,一双泛着潮|意的眼睛凝视着顾准,眸底隐隐带着请求。
顾准彻底愣住,心跳都漏了半拍,手指彻底麻痹。
江鹿热着一张脸,很小声地说:“难受。”
狭小的单人床上,气氛仿若被热意点燃,温度节节攀升。
见顾准不为所动,江鹿蜷了下指尖,低声说:“哥哥……”
顾准喉结滚动,手心里愈发明晰炽|热,他哑着嗓子问:“嗯?”
“……”
江鹿面露羞窘,低声嗫喏:“帮帮我呀。”
软糯甜腻的尾音像一根羽毛搔刮着顾准的心脏。
顾准胸|膛起伏,吐出一口浑重的气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