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脸在玻璃窗上贴成饼, 无力滑落下去,樊冬儿痛心疾首地放弃了可爱小钱钱。
她还有两只铲屎官落狼窝呢,万一回去晚了, 母狼死去……虽然铲屎官缺点一大堆, 还学会了指使猫, 但凑合凑合,捡起来还能继续用。
“那你必须听我的,做错一件事就扣钱!待会儿两脚兽一打开门, 我冲出去你立刻带我离开!听见没有?”
樊冬儿振作起来扒拉着玻璃窗,圆溜溜金瞳写满了认真,一遍又一遍强调:“只要我跑出来, 咱第一时间跑路, 溜之大吉!”
“啊啾啾!”
木有问题啊。
雄雪鸮隔着玻璃窗, 认真点毛茸茸大脑袋。
雪白的毛绒大家伙不做任何面部表情, 仅露出小爪爪时相当威严优雅。
金色虹膜衬着漆黑瞳仁, 好像每一根羽毛都写满了可靠和稳重。
“我行的, 肯定行。”雪鸮满口答应, 无比自信。
“只要你一跑出来, 马上带你飞走!”让两脚兽连根猫毛都摸不到。
樊冬儿大脸贴窗户,有些忐忑,可眼下情况……只能寄希望于两只沙雕了。
“你们快点哦。”猫猫迟疑着跳下窗户, 等待时机。
年主任等人生怕惊吓到雌雪鸮,小心翼翼靠近。
他们打量着上下乱扑腾、就是飞不起来的雌雪鸮, 试图看出对方的受伤部位
“阿啾——啾啾啾——”
雄雪鸮效率超高,落到管护站屋顶上, 光明正大地跟雌雪鸮喊:“猫让你把两脚兽引过去。”
“啾?”
兢兢业业表演走地鸡的雌雪鸮激灵一下, 立刻收拢翅膀, 踢蹬了下穿着棉裤的大长腿。
受伤雪鸮突然停止扑腾,圆蓬蓬的鸟脑袋转了过来。
有年轻巡护员头一次撞见这么漂亮可爱的大雪鸮,望向大家伙的眼神充满心疼和怜惜:“这是知道自己飞不起来了?”
太可怜了。
“诶?这家伙要去哪儿?”
雌雪鸮背着翅膀,一点都不优雅地撅屁股大跨步向前冲。
巡护员们赶紧跟过去,又不敢跟得太紧,就这么一路转到了房子后头。
成功把两脚兽引了过来,雌雪鸮功成身退,喊一嗓子通知喵:“来啦来啦!”
然后,这家伙若无其事地扑棱起翅膀,飞上玻璃窗上,跟雄雪鸮一鸟站一边。
担心雪鸮伤势追过来的两脚兽:“???!”
这鸟儿能飞?!
那你装啥装,装给谁看呢?
“喵~”
巡护员们满脸无语,心也跟着放下了,没受伤就好。
这雪鸮可真损!
“喵~”
嗯?
陆河隐约听到一阵猫叫声,跟其他人确认过后,那声音好像是从仓储室传出来的。
陆河走到门边,猫叫声听得更清楚了。
隔着房门的模糊叫声似乎很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听在耳里可怜巴巴的。
“真是猫?”
大家刚才都以为是叫声像猫,没想到,还真是猫在叫。
这附近是丛林保护区,怎么会有猫?
想法刹那闪过,陆河顺手打开门,想仔细瞧瞧咋回事。
他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带着哗啦啦的声响从身边窜了出去。
还伴随着嘹亮轻快的催促猫叫声:“死要钱的,风紧扯呼,赶紧溜。”
“啊就——”溜溜溜,来嘞!
雄雪鸮挺着小胸脯,自信满满笨拙地跳下玻璃窗,扑棱着翅膀,直奔向飞窜出去的黑猫。
它爪爪勾住黑猫和大塑料袋子,开始熟悉的流程——扑棱大翅膀,憋劲儿往头顶上飞。
雪鸮准备了好久,飞的速度却没比来时快,甚至还慢了好多。
毕竟,这次樊冬儿体重加倍,身上坠了好多药盒子。
樊冬儿屏住呼吸,等待飞天。
一秒、两秒、三秒……十多秒秒钟过去,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稍微离地,嗯,撑死了半米多高吧。
猫猫绷紧的身子垂坠下来,两只后蹄跟尾巴随风一起晃悠。
樊冬儿:“……”
猫猫急促长叫,眼睛里写满催促,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只蠢飞行员拍上天:“赶紧的,咱们都被发现了,你就不能快点?!”
“人家金雕咋就那么厉害,嗖一下——就起飞了!”
可恶的金雕,回头老子就找你干架,咱俩比一比到底谁更快!
“那肯定是你长胖了!”勇敢雪鸮,从不认输,“我已经很快了,正在努力,是你太重。”
雄雪鸮不仅不承认自己起飞慢,还反守为攻:“你不要乱晃啊,是你打扰了我起飞的节奏。”
“不然,凭我的能力,早就飞起来了。”
“喵!喵喵喵!”
樊冬儿气呼呼,好像已经听见后头人走过来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它们身上。
“喵——”啊啊啊,好丢脸!
头一回搞偷盗的猫猫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幸亏背对着那群家伙:“你个死要钱的,就知道吃,跑起来完全匹配不了你的价位嘛。”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扣钱啦。”
“明明是你笨!”
“啊就!”
“喵——”你不行,你个给猛禽队伍丢脸的家伙!
“啾——”你太重,你个肥猫,能带起你来都是我厉害。
巡护员们戳在后头瞅着前头不断乱扑腾,互相指责互相谩骂的一雕一猫。
雪鸮穿着大棉裤的两腿不停踢蹬,爪爪上是死命抱住它大腿的猫咪。
油光水滑的黑猫猫脖子还拴着个塑料袋,那塑料袋似曾相识,里头东西满满当当,装了一盒盒药。
现在,两个家伙正在他们面前吵架。
喵呜叫声跟清越的嘶鸣高高低低,长长短短。
虽然听不懂,但……这种吵架的即视感太强了,猫叫鸟叫噼里啪啦砸落,都分不清谁是谁的声音。
“主任,这白猫头鹰是在狩猎吗?”
年主任最近思维转得特别快,他瞅扑腾的一鹰一猫,想到刚才那装死乱飞的另一只雪貂,嘴角抽了抽:“你个笨蛋!还没看出来?这几只家伙是来咱这偷药的。”
“这三只王八蛋都不是好玩意,是小偷!”
“哈?”
动物来偷药?多新鲜啊。
“来了来了,网来了。”
好不容易从犄角旮旯里翻出网,巡护员急匆匆跑回来。
陆河抄过捕网,一把罩向那扑腾的猫跟大雪鸮:“两个小偷!”
“喵——”樊冬儿气急败坏,已经感觉身后有风拂过,长长喵呜声似是凄厉啼哭,抱着大雪鸮回头瞪人:“喵会还你们钱的。”
咱不是那种白拿人东西的猫!
“啊就——”
捕网从天而落,雄雪鸮起飞进度条终于拉满,厉啸一声,爪子紧紧勾住樊冬儿。
大家伙带着黑猫冲天而起,刹那间,飞到七八米高的位置。
“哇吼吼——”
樊冬儿松了一口长气,扒住雪鸮:“死要钱的,我就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了。”
“啊啾——”
雄雪鸮顺风而起,在天空中转了一圈,正要离去。
底下两脚兽似乎喊了一声,雄雪鸮浑不在意,樊冬儿顶着狂风,低头看去。
“你俩站住,不然,我就把它扣下!”
陆河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听懂人话,可他刚才骂小偷,那猫似乎回头瞪了他一眼。
无辜看戏的雌雪鸮被扣在网里,咕噜噜转动了一圈脑袋,并不怎么惊慌害怕。
反正猫猫会救它的。
“啊就——”
雄雪鸮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带着猫徘徊在半空,似乎非常愤怒。
樊冬儿有点着急了:“我们得先把药带回去,至于你家这只……回头再说。”
“放心,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樊冬儿以为雄雪鸮会再折腾起来,还有些担心。
不曾想,这大家伙带着猫冲天而起,没多看雌雪鸮两眼,麻溜就带着猫跑路了。
樊冬儿:“??”好歹是你老婆啊,你这跑的是不是有点快?
“可以,但是……”
猫有气无力:“加钱!”
雄雪鸮:“啊啾——”对的对的,加钱!
猫猫:“……”
真是只渣鸟,回头我就跟雌雪鸮告状。
樊冬儿正这么想着,隐隐约约听到了后头模糊的鸟鸣声。
似乎是远处的雌雪鸮在叫:“……猫猫,给我加钱。”
樊冬儿:“……”
两只出人意料的偷药小贼跑得比谁都快,完全没有搭理被扣留下来的鸟质同伙。
陆河:“……”
年主任转悠进小仓储室,左左右右瞧了一圈,发现药柜子被翻了一遍。
他重新整理了一遍,出来时捏了捏眉心:“这小家伙可真会偷,把最好最贵的药都偷拿走了。”
他们管护站里放的药都是临时应急的常备药,有便宜的也有贵的。
巡护员们面面相觑,嘴角抽搐。
“主任,偷了啥药?”
“止血消炎,还拿了把止血钳和幼兽奶。”
他们之前带两头小鹿回来,简单喂养后送到了救助站那边,管护站里就留了两瓶兽奶。
正好被那猫顺爪牵羊地带走了。
“这是要去救什么动物?还有那猫……”原始森林里是不可能有这种黑猫的,“应该是那两人带进来的。”
那两人奇奇怪怪,这猫也奇奇怪怪。
“而且脾气还挺大。”自己当了小偷,还不允许别人说。
“主任,咱现在咋办?要把这只雪鸮捆起来吗?”
捕网还扣着大家伙呢。
年主任翻了个白眼,“东西都被那贼猫偷走了,咱还扣什么鸟?”
“你真把这家伙当小偷逮了?”
他们是巡护员不是警察,再说了,你也不能给一只猫定罪啊。
何况这雪鸮没干坏事,就是装了个死。
“行了,你走吧。”
网被挪开,两脚兽转身往屋子里走。
年主任看一眼仓储室,心里嘀咕,这拿药还挺齐全,似乎不是随便偷的。
难不成还会认字?
可关键那药也不是国产啊。
雌雪鸮左右转了转脑袋,不打算追上猫儿,踢踢踏踏窝玻璃窗旁边,不走了。
两脚兽:“??”
这又是干啥?
雌雪鸮脑袋窝毛里:“啊啾——”现在回去,岂不是要少吃一顿?
在哪睡不是睡。
樊冬儿赶着时间线,将将在半小时内落回到山洞里。
药盒子摔到地上,猫儿浑身都发冷,冻得抖抖嗦嗦窝到雄雪鸮身边,蹭人家厚实的大翅膀。
雄雪鸮不满地往左边踢踏着挪脚丫子,远离樊冬儿。
猫猫舔着厚脸皮,没有丁点见外的意思。
甚至将自己整只塞进了大雪鸮厚实软和的翅膀底下。
“喵呜……”暖烘烘的感觉覆盖全身,发冷的猫猫好像进了被窝,舒服地眯起了猫眼。
暖和,好暖和!
雄雪鸮张开尖锐鸟喙,危险盯向不识好歹的粘鸟猫。
樊冬儿依旧闭眼,猫猫爪爪在人家厚实的大棉袄上乱蹭,蹭得毛毛都炸开了。
富婆猫:“本猫加钱。”
雄雪鸮危险的眼神变成了满意,往回收了收大翅膀,温柔把小猫猫搂进自己翅膀里。
樊冬儿被冻僵的爪爪慢慢回暖,不断发抖的身形逐渐缓和下来。
刚才在冰天雪地里乱蹭,瞧着欢脱,实际上都是强撑着。
四只爪爪早就被冻得僵硬,都快不能动弹了。
薛清泽他们其实也等得心焦,母狼快吃撑不住了。
但他们相信樊冬儿,这猫果然准时带回了药。
简单看过了药物说明,薛清泽松了口气,这药对症。
母狼已经半昏迷过去,后腿不停渗血,伤势很重。
薛清泽用了药,勉强止住了血。
又给母狼缝合好后腿伤口,几只小崽子已经被取出来,窝在母狼肚腹间乱拱。
母狼彻底昏死了过去,没什么动静。
灰狼趴窝在洞口外,樊冬儿他们回来后,外头又下起了小雪。
大灰狼脑袋顶和身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狼王一动不动盯着母狼,鼻孔不断呼出白气,眼神着急。
看见小崽子都出来,狼王眼睛亮了起来,又去盯着没什么声息的母狼。
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母狼跟平时一样好起来。
狼目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耳朵也蔫哒哒垂下去,失望地像只落魄大狗。
一般情况下,狼王都是一夫一妻制,狼群大部分成员是他们的后代。
狼后不仅是狼王的伴侣,也是狼群另一位支配者。
一旦失去母狼,灰狼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这个狼群也遭受到强烈打击,承受风险的能力变弱。
薛清泽和赵华忙到了大半夜,樊冬儿都快等睡着了,跟大雪鸮脑袋顶脑袋晃悠。
薛清泽手机灯光始终照着,摇摇晃晃的,直到低电量关机。
洞外风雪飘摇,月影光芒垂落,两人硬是在这山洞里憋出了一头汗。
“好了。”
处理完所有外伤,又检查过母狼的状况后,薛清泽舒了口气,双腿已经蹲得麻木,有些踉跄地靠山洞坐下。
赵华给母狼抹好伤药,慢慢扶着墙伸展开双腿。
不知何时离去的灰狼带着一身雪回来了。
它尖利牙齿间带着血,慢吞吞踏进山洞,甩下两只雪兔。
“嗷呜。”
狼王本来将两只雪兔都丢在了母狼嘴边,可又踟蹰着转过脑袋。
薛清泽赵华都双腿麻木,肌肉酸痛,呼吸声很重。
狼王犹豫着,低头咬起一只比较小的雪兔。丢到了薛清泽跟前。
大家伙嘴巴推搡着雪兔,一直推到薛清泽腿边:“呜——”
给你。
“下、下次给你吃大的。”
外头冰天雪地,万物都寂灭。
灰狼顶着风雪转悠大半夜,也没寻到好猎物,只勉强咬了两只雪兔回来。
它这会儿还饿着呢。
昏迷的母狼闻到血腥气,睁开眼,它张嘴,努力想咬向兔子,用力咬了两口,可实在没啥力气,又闭上了眼。
狼王着急地用脑袋推着母狼,母狼依旧没动静。
“它受伤很重,必须长时间休息疗养。”
薛清泽撩了下眼,在狼窝里被群狼包围给母狼治伤。
赵华两人一直紧绷着精神,有些疲劳。但这种精神紧绷的日子他们也都过过,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们生起了一小团篝火,狼王确定母狼暂时无事,小崽子也都生出来以后,对两脚兽的警惕心大减。
虽然很害怕火光,还是任由薛清泽他们将母狼挪到了篝火旁。
两个人慢悠悠烤着雪兔肉,灰狼狼王偶尔拨拉几下母狼,确定母狼还睡着,就继续趴着大眼睛盯它看。
然后没一会又忍不住去扒拉母狼,周而复始。
雪鸮蹦跶在角落里,贼嫌弃那边过高的温度。
可恶的两脚兽啊,总是会借用其他东西。
富婆猫也去烤火了,雪鸮心在滴血,感觉自己痛失一个亿!
黑猫跟小人似的窝在赵华脚边,不太开心地爪爪撑下巴:“喵呜。”
雌雪鸮还在管护站那边呢,巡护员该不会真把那倒霉蛋给扣住了吧?
猫猫好悲伤,猫猫有点烦,居然还得去赎回鸟质。
这张猫脸呦,丢脸要丢到东三省了。
薛清泽和赵华吃了点东西,彻底恢复体力。
外头白雪纷纷扬扬往下落,赵华瞅着狼王那可怜巴巴盯着母狼的样,又检查了下母狼的状况。
母狼刚刚清醒过来,体力恢复了一些,几乎吃掉了大半只雪兔。
“这只母狼受伤很重,自己都需要精心养护,几只小狼估计喝不到什么奶水。”
赵华慢悠悠撕开雪兔肉,时不时给旁边的狼王递一两块。
狼王趴在他们对面,最开始相当高傲偏脑袋,表示这是给你们吃的,我不吃!
可雪兔在大火上越烤越香,油脂滴溅到篝火里发出噼啪声。
狼王明明扭着脑袋,眼神却跟着雪兔转,还流出了口水,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嘴上不想要,身体很诚实。
樊冬儿嫌弃死了,好几次喵喵叫着要求它注意形象:“不准把你口水滴到火里!”
你那哈喇子都快成瀑布了!
狼王馋了好久,等赵华再次伸手递肉,这家伙完全不矜持了,嗷呜地迫不及待一口咬过去。
将整个兔腿连带骨头吞噬进肚子,咔嚓嚓,啃地那叫一个香。
大家伙爪爪扒拉着骨头啃,吮吸骨髓的样子更像馋嘴大狗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寻其他人来照顾母狼。”赵华叹气,摸了摸母狼。
母狼没躲开,继续低头舔小崽崽们。
“喵呜?”樊冬儿转头看母狼。
樊冬儿是没看出母狼受了多重的伤,这家伙表现得很正常,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薛清泽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它站不起来了。”
野生动物失力到站不起来,没有休养的机会,就是要死了。
嗅着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气,樊冬儿瞪大眼,没想到这么严重,担忧地爪爪拍赵华大腿:“找巡护员来照顾他们?”
“就怕他们拒绝。”
管护站设立的本质是维护生态平衡,他们会主动救助濒危的受伤动物们,其他动物就未必了。
特别是……狼。
“不过也未必,现在是冬季,天寒地冻没有东西吃,管护站可能会帮忙。”
“这事儿得看你了。”
赵华揪了揪猫猫支楞起来的软耳朵,薛清泽亲手把将剩下的雪兔丢给垂涎欲滴的狼王。
青年眉眼微微挑起,从后头拖住猫猫,搂到自己怀里。
薛清泽顺手捏了捏软软的猫肚皮:“反正,你有法子。”
猫:“?”
薛清泽和赵华当了甩手掌柜,完全不担心受伤母狼接下来的照顾问题。
他们在洞口深处支了个帐篷,开始睡觉。
樊冬儿:“……喵!”
你们变了,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以把什么事都甩给猫猫呢?
可恶!
小心眼儿的猫猫趁着铲屎官睡着,把冰凉凉脏兮兮的小胖爪压到他们身上,踩了七八下,猫猫才窝到了帐篷边上。
可怜猫猫还得守着这两个家伙,万一有什么突发意外,她得把动物拦住。
猫把自己团起来,睡成胖叔叔。
还在咕噜噜转眼睛的雪鸮:“啾?”
好机会!
次日,天朦朦亮,雾气笼罩,白雪皑皑的丛林有了动静。
几声尖利鸣叫划破长空,樊冬儿慢悠悠从丛林上空飞过,有点习惯了垂坠式飞翔的感觉。
“啾——”雄雪鸮长叫,“昨天——”
“休想,你这是强买强卖,木得钱!”可恶的家伙,居然趁着她睡觉凑过来,早晨她一醒这家伙惊悚地转过脑袋来跟她要账。
做梦!
雪鸮不明白啥是强买强卖:“啾?”
“你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的我告诉你!”
猫猫教育了一通雪鸮,小爪随风在半空里晃荡,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她望着辽阔长空,好似心胸都开阔起来,喵喵长叫出声。
“啊——”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随风呼啸~”
“我要飞得更高~”
今儿个的黑猫猫坐姿不太一样,赵华在雪鸮爪爪上做了自由伸缩的松紧小袋子。
不会影响到雪鸮飞行,它行动自如,还能把猫猫安全兜住。
猫猫短短的小毛绒爪交叠在一起,随风晃悠。
她悠然俯瞰着下方白雪皑皑覆盖山林,雾风浩荡,时不时有动物窜过山林。
猫咪荒腔走板的歌声传荡丛林,两只本来在低头饮水的梅花鹿惊得耳朵竖起来,浑身毛发炸开,呲溜一下,窜进了丛林里,吓到瑟瑟发抖。
猫:“??”
这么不给面子,我唱得多好听啊!
不懂得欣赏的家伙!
“是吧大灰?”
灰狼狼王好似没听见,闷头赶路狂奔。
今天不着急,猫猫晃晃悠悠让专属飞行员载着,朝管护站而去。
荒腔走板的歌声,悠然飘落下山林。
保护区内负责经济作物种植和药材维护的工作人员左右转了转脑袋。
“强哥,你有没有听见猫叫声,好像是头顶落下来的?”
负责人武强蹲身检查药材的生长状况,头也不抬:“虽然天还没亮,你也别做梦。”
“这深山老林哪来的猫——”
“喵——喵喵喵——”
武强:“?!?”
晃晃悠悠有点飘忽的猫咪歌声再次从天空传了下来,武强给鬼哭狼嚎惊出一身白毛汗,腿一软啪嗒坐冻土里:“哎哟,我的娘唉。”
他们仰起头,耳朵边上的猫叫声荒腔走板像是哭,偏偏又带着点奇异的熟悉感。
“等等,这个调子……”
武强强忍住汗毛耸立的感觉,在猫叫唱到高潮时跟着一起走出调门:“我要飞得更高?”
诶呦我去!
这头顶有只猫,还在唱歌?!
两人懵逼又震惊,就在此时,一只乘坐雪鸮号的猫猫从头顶晃悠过去。
距离太远,高度太高,两人看不太清楚,但看见了晃悠着的布条,还有隐隐约约露出来的毛茸茸小猫爪。
最重要的是——歌是它唱的!
两人:“??!”
武强猛地拍了下脑袋:“天没亮,咱俩都做白日梦呢!”
方驰斜眼看武强,荒腔走板的猫歌声还没完全散呢,我看做梦的是你。
*
21号管护站。
大家伙昨晚睡的都不好,陆河醒来时,其他人还睡着。
他洗了把脸,出门就看见了年主任,背着他蹲在院子里,似乎早就起床了。
“主——”陆河正想打招呼,发现年主任神神叨叨自言自语,说话对象好似是……雪鸮?
陆河:“??”
“我的药,我的药啊!”
反应过来自己失去啥的年主任痛心疾首,心肝都在发颤,嘀咕声里都是痛:“我的药,你知道多少钱吗?800块一管!”
“那只可恶的小偷贼猫,给我全偷走了,一点也没给我剩。”
“你知不知道,我们站里的药都是有数的!好几个林区大半年只能领这么点,那是整年的量啊!你们都偷走了,让我们咋办?你马上把那只小贼猫给我喊回来,还我的药!不然我跟你没完!”
年主任蹲在地上,完全失去成熟稳重,恨不能画圈圈诅咒偷药小贼。
他蠢蠢欲动,很像提溜起这只雪鸮,从这家伙身上薅下自己的药来。
昨晚发生事情太多,那猫来得太快。年主任没反应过来。
他躺上床,突然一激灵,知道自己忘了啥。
被偷走的不是药,是他的一整年呀!
半年才发一次,是十几头珍稀濒危动物的量。
雌雪鸮根本不搭理对面发疯的两脚兽,它转脑袋瞅外头,期待着猫过来支付账单。
雪鸮张嘴笑,“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年主任肉痛的嘴皮子哆嗦,愁眉苦脸:“可恶啊,破产了,破产了!”
每个管护站职能不同,21号管护站经常接收受伤动物,这里存的是大半片林区的家当。
“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让那只小肥猫把剩下的药还我!”
雪鸮继续笑:“有吃的了,有吃的了,一夜暴富。”
年主任愁苦得要当场大哭出声:“破产了,破产了,心痛死我了!”
小贼猫,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陆河:“……”我还是走吧。
樊冬儿遥遥听见了这一人一鸟的对话,两脚兽愁眉苦脸好像痛失一个亿,雌雪鸮欢天喜地过大年。
两个家伙还脸对脸,都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猫猫在林子里叫了一声,灰狼狼王冒出脑袋,三两下窜到飞行缓慢的雪鸮下方。
“待会儿,我们按计划行事。”
狼王点大脑袋。迈步往前走。
樊猫猫整只扑进了雪地里,在冰冷的雪里来回乱蹭,直到全身上下都被白雪覆盖。
刹那从黑猫变成了白猫,不仅如此,猫猫爪爪蹭脑袋,还戴上了针织的小挡风帽。
圆圆毛线帽盖住了猫耳朵,也挡住了黑猫脑门上的那一小团火焰纹路。
灰狼:“?”
雪鸮:“?”
樊冬儿抬抬爪,满意的瞅了一眼自己。
伪装非常好,猫猫一世英名可以保住了。
“喵——”我们走吧。
樊冬儿为了摆脱昨天给巡护员们留下的坏印象,特意选了个优雅而又威猛的姿势。
嗯,跟虎爸学的。
迈着四方步的猫猫昂首挺胸,左边是雪鸮,右边是灰狼,她雄赳赳气昂昂,超有气势跨进管护站的小院。
“喵呜!”
两位,早上好呀。
年主任和陆河还背对着樊冬儿,没听见猫猫礼貌的招呼。
樊冬儿抬了抬爪。正打算拔高声音,只听砰一声,脸盆混着热水摔进了雪地里。
“喵?”
对面,刚端好洗脸水的年轻巡护员看见了灰狼和雪鸮,他瞳孔骤缩,双腿发颤,直接忽略了最中央的礼貌白猫。
“妈呀!”
“主任,陆哥不好了,那雪鸮找狼群来围攻我们了,赶紧回屋!”
或许是前些日子百兽合并作战的大场面震撼到了他,这家伙看见雪鸮和灰狼同时出现,就想起了那漫山遍野的绿幽幽狼目和隐藏在丛林里的灰狼们。
说来也巧,这只颜色较浅的灰狼狼王很容易被人记住。
21号巡护站的人还被它们围堵,那真是印象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年主任和陆河反应极快,几乎是刹那起身,风一般冲进房子里。
“彭!”
大门紧闭。
被完全忽略的樊冬儿打招呼的爪爪僵硬在半空,默默放了下来。
风吹过雪地,空荡荡小院哪里还有人。
樊冬儿气呼呼地一爪子拍大灰狼肩膀,同时,尾巴狠狠拍了下无辜的雄雪鸮。
“你们两个猪队友,我不是说了吗?你们要跟在我屁股后面!”
灰狼狼王歪着狼脑袋,闷声闷气:“我一直都走最前头,不习惯走你后头。”
狼王表示,我们当老大的得在前头。
“啊啾!”
雪鸮:“你们俩都走前头,为什么我要走后头?”
雪鸮挥舞翅膀表示,我们猛禽从不认输。
就那什么叫金雕的,回头撞见了好好给它教育下。。
让这只猫瞅瞅,谁才是猛禽之王。
那群可恶的两脚兽,居然因为它长得漂亮就……好吧,谁让它长得太漂亮了。
两脚兽还是有一丢丢审美的,虽然不多。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俩很凶。”
“那我们更应该走前面。”这样才能震慑住两脚兽,让他们臣服,乖乖帮忙。
对话牛头不对马尾的樊冬儿,抓狂地爪爪拍雪地:“!!!”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爷才派了这两个王八蛋过来折磨她。
“两脚兽都跑了,怎么办?”
灰狼憨憨看樊冬儿猫,猫翻了个白眼,扭过脑袋。
右边却是雄雪鸮张开嘴的傻笑脸,猫:“……”
她重重踩爪,往前多走了两步,远离这两个智障。
与此同时,年主任瞪着陆河和被他抱在怀里的雌雪鸮,声音顶着房顶跑:“你疯了?!把它带进来干什么?!”
年主任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陆河脸上,表情几乎狰狞。
小陆同志相当无辜,比年主任还懵逼加委屈:“不是我带它进来的,我跑进房,进来就发现它窝在我怀里。”
“你撒这种谎,觉得哪个傻子会相信?”
陆河有口难辩,黑锅从天降。
他张张嘴,有些无力的解释:“我自己跑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想起把它带进来?”
“主任,肯定是这家伙,自己飞进来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计较这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狼还在房子外头呢。”
曾经被狼群围追堵截,差点命丧狼口的巡护员们心有余悸,再次想起了那天被狼群支配的恐怖。
他们在玻璃窗口探头探脑,不停朝四周荒野丛林瞧:“狼王都来了,其他狼肯定就隐藏在附近。”
“小陆,都怪你!昨晚干嘛把雪鸮扣下来,早点放了不就得了。”
“这动物也太记仇了,咱们又没拿它怎么着,过分!”
“就是,还偷了我们的药……等等,这猫为什么会跟灰狼和雪鸮一块过来?”
“很简单嘛,你看那猫那么聪明,昨天还过来偷咱们的药,指不定就是要找回场子呢。”
巡护员们最近对动物寻仇都贼敏感,恨不得跟它们拉开八百米远。
“冷静,我看它们不像是来寻仇的。狼好像就来了一头……”
其他人完全不想听陆河说什么现状,催促着他把那只雌雪鸮丢出去。
“再这么下去,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有巡护员心里嘀咕,这工作马上就要做不下去了。
陆河无可奈何,年主任偷偷摸摸把窗户开出了一条小缝隙,想把雌雪鸮丢出去。
却没想到,雌雪鸮爪爪疯狂扒拉窗棱,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可就是不走,甚至在房子里拉出了长长的痕迹,可就是不出去。
巡护员:“???”
干嘛?!咱们这没金子捡!
“啊啾!”得到猫猫指示的雌雪鸮发出了叫声。灰狼和雄雪鸮不开心地窝在院子两边,跟俩门神似的。
可恶,猫儿凭啥不让它们过去?
没有我们震慑,两脚兽怎么会臣服?!
樊冬儿抓住时机,跳到窗户缝隙间,探进了一只爪爪。
它毕竟是个无害的小猫猫,巡护员们不会感觉受到威胁。
大家伙看到猫爪的刹那愣了下,紧接着,从窗户里探进来的小猫爪收缩又展开,慢慢悠悠晃了两下。
啥意思?
猫猫为了表现诚意,再次探进了另一只猫爪爪:“喵呜~”
“我是来付钱的,不要那么紧张嘛。”
猫爪爪推进一张叠成小方块儿的百元大钞。
年主任捡起钱:“??”
猫爪爪推进来第二张毛爷爷。
陆河捡起来展开。
毛绒小爪同时推进来三个小钱团子,巡护员们迟疑,没继续往外推雌雪鸮,窗户也保持着半打开的样子。
樊冬儿:“……当人时候没用上钞能力。”
变成猫居然用上了。
巡护员们倒不是纯因为钱,而是被猫给钱的行为惊讶到了。
樊冬儿松了口气,收回爪,摁脖子上挂的手表电话。
雌雪鸮蹲到旁边,给猫猫让开空间。
巡护员们警惕地盯着玻璃窗外的奇怪黑猫。
小家伙浑身都沾着白雪,有些看不清楚本来的样子,但还是能分辨出毛色是黑的。
“你们好,我没有恶意。”
一道温柔清爽的年轻男音响了起来。
嗯,是从黑猫身上响起来的。
这猫边说话,还隔着窗户挥舞爪爪,猫猫张开嘴:“喵~”
年主任:“??!!”
陆河张大嘴:“!!”
“我的娘诶,猫会说话!”
老巡护员往后退了一大步,两个年轻点的巡护员猛地后跳开,所有人远离窗户。
樊冬儿眼皮子跳了下,猫脸无语。
你们想象力还挺丰富。
黑猫再次抬起右爪爪,戳了戳自己脖梗,微微昂起下巴:“喵~”
猫不会讲话呀!
笨蛋,往这儿看!
黑猫似乎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还扬起脖子,主任和陆河小心翼翼靠近。
然后,看见了闪烁的屏幕。
同样的问候声再次响了起来:“你们好,我没有恶意。”
猫猫爪爪拍了下屏幕,一道跟上个声音不太一样,语速较快,略显低哑的话音又响了起来。
“昨天不经同意就借了你们管护站的药品,很不好意思,猫猫会付钱的,猫会把剩下的药带给你们。”
“大灰族群中的母狼难产受伤,没办法养育小狼崽。”
“大灰想让你们帮忙,照顾一下母狼和小狼崽子,不给钱白嫖的那种。”
“大灰就是你们门口那头狼,他没带同伴,不是来攻击你们的。”
巡护员们松了口气,两个抱在一起的家伙也松开。
“不、不是猫讲话呀。”莫名其妙有点失望呢。
樊冬儿依旧蹲在玻璃窗前,尾巴盘在身边,金瞳眯起来成月牙。
她很是和善的抬起爪爪,跟凑过来的巡护员们打了个招呼:“喵~”
“嘿。”
“这小猫有意思,好聪明。”
受到夸奖的樊冬儿美滋滋点点下巴,给说话的小巡护员送去了个算你有眼光的小眼神。
“哎,能听懂我讲话唉?!”
“你是猫妖吗?”
“你跟着的那两个家伙是人吗?他们是不是能跟动物沟通?”
“对对对,还有之前百兽暴动那事是不是他俩干的?”
“你偷偷告诉我,不跟别人说!”
巡护员们兴奋起来,一反刚才受到惊吓的模样。
樊冬儿往后退爪爪,翻了个大白眼,高傲地偏过脑袋,懒得搭理这群家伙。
窗外的黑猫优雅蹲坐,身上落雪,还带着个不伦不类小帽子。
可金瞳灵动异常,想表达的意思仿佛能从眼神和神态中展现出来,活灵活现,格外讨喜。
“哈哈,人家嫌弃你们呢。”
陆河清了清嗓子,冰凉的手放到了窗户底下,带着点期盼:“能不能握个爪?”
“我叫陆河,是这巡护站的巡护员,你是哪来的?”
“你是本地人,哦不,猫吗?”小陆同志嘴巴像是抹了蜜,看出眼前猫猫骄傲又傲娇的本性,就喜欢听人夸奖,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抛到。
樊冬儿矜持地转回脑袋,小爪爪跟陆河的手指碰了碰:“喵~”
小同志很上道嘛。
猫猫脖子上的手表电话又响起了声音,是那道温柔清缓的青年嗓音,他讲话不疾不徐:“我们只是来旅游,几天就走,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的。”
赵华的声音顿了顿:“几位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猫说。”
“如果你们能请动她,或许,她能帮上你们不少忙。”
旅游?!
陆河想起那两人窝动物中悠闲自得的样子,这旅游……我也想要!
“猫猫,你叫什么名字呀?”
巡护员们对窗户边上冒出来的黑猫满是好奇,疑惑她为什么能听懂人话,又疑惑为什么这猫聪明到不像是普通猫。
樊冬儿不搭理巡护员们那一箩筐的问题,跳下窗户,跑小院儿休息椅上坐着。
黑猫蹲坐好,跟窗户后看过来的脑袋招爪。
年主任还迟疑着呢,几个小年轻欢快地推门跑了出去,老巡护员叹口气:“真是一点都不稳重啊。”
年主任刚点头,回头却发现老巡护员速度也不慢,居然跟在陆河他们身后,坐到桌子边上。
就剩他一个落在最后头。
年主任:“……”我看您也没稳重到哪里去。
“喵。”
樊冬儿微微转脑袋,又跟大灰狼招了招爪。
巡护员们眼神惊奇,看着灰狼跟雪鸮应了声。
狼王跟听话大狗似的,溜溜哒哒跑过来,两只前爪扒住了桌子。
雄雪鸮跟雌雪鸮落到桌面上,几乎占据了大半张桌子。
“喵呜?”
“嗷——”
樊冬儿并拢猫爪,蹲在大灰狼脑袋边上。
狼王谨记着之前樊冬儿的话,跟两脚兽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只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狼目盯着两脚兽。
狼的记忆很好,对气息非常敏感,已经认出对面几头两脚兽是之前被自己揍过的。
要不是那只大老虎,他怕是能咬死两只。
狼王不太相信两脚兽会帮忙,有点急了,狼脑袋顶樊冬儿。
樊冬儿:“喵!”
黑猫凶巴巴,一爪子拍上狼王脑门:“等着。”
“嗷……呜!”
狼王短促地叫了一声,晃了晃大脑袋。
巡护员们安静下来,年主任皱着眉头,有点迟疑。
他们会救助动物,但……年主任没讲话,旁边老巡护员语气悠悠:“我不想半夜睡着,听见房子外头有狼叫。”
“主任,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这灰狼怎么冰天雪地地下崽子?不正常啊。”
“那我们先跟去看看,冬天没食物,狼崽子会饿死的。”
年主任其实也是倾向于帮忙救治的,他犹犹豫豫,半信半疑地跟猫沟通,“你带我们去?”
那两个年轻人居然就让只猫跟狼过来,这么放心?
打动猫,它能帮忙,帮什么忙?
樊冬儿喵呜了声,跳上狼背,转过猫脑袋,对他们招了个爪爪:“来。”
陆河等人以最快速度整理好上山装备,跟老灰狼后头。
这条山路走过无数回,可是,头一遭,大家伙他们走得这么新奇,像是头一遭上山。
跟着狼王和猫一起走,真是从来没有过。
巡护员们两条腿往狼窝走,速度快不起来。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大家伙累得靠山崖边上休息,补充体能。
“猫猫,你有名字吗?”
巡护员们总忍不住跟樊冬儿搭话,黑猫来了兴致就会搭理他们,没兴致就甩他们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猫一点不担心暴露,她浑身白雪还带了小帽,挡住了脑袋。
这群家伙认不出自己是谁,樊冬儿就跟他们正常沟通。
黑猫爪爪又戳手表电话,响起了青年桀骜不驯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语气里充满嫌弃:“不告诉你。”
黑猫十句答一句,可巡护员们还是跟从来没见过猫一样,兴致勃勃。
路上大家伙嘴巴说个不停,围绕着猫猫转。
黑猫虽然不回答,但会有神态动作,大家就觉得好玩。
甚至,樊冬儿喵叫翻白眼,他们都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恨不能拍照留念。
樊冬儿白眼翻上天。
愚蠢的人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