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高雯今天没有上晚课, 早早就回来了。
方寒准备做饭，温声问她：“我们晚上吃火锅可以吗？我刚买了虾滑还有牛肉。”
他还在网上买了好几包她上次说不错的火锅底料，还买了个鸳鸯锅。
“我不太想吃饭。”高雯话语歉意, 脸上带了些疲惫, “今天下午上了三节课，所以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
话落, 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开门进了屋。
方寒站在原地, 看着紧闭的房门，快步走上去, 站在房门面前站了很久, 却久久没抬手敲门。
他神色间染上一丝落寞，叹了一口气，回了房, 也没吃饭。
*
宋洁听说高雯要告她, 这才开始慌了，换了几个号码都联系不到高雯, 心里更加错乱。
高父的赔偿款和钱她当初全卷走了，还骗姜洪文说她没有女儿，和前夫一家早就断得干干净净，要是闹出这种事, 她一辈子都别想姜家人看她一眼。
宋洁赌的就是高雯为了想要嫁入方家，选择息事宁人, 哄着方寒瞒下此事。她也想好了, 高雯越害怕, 她就越得利，到时候主动权就在她这边。
可万万没想到，高雯一点都不害怕，直接把面子里子都掀了，一点都不留后路，换她慌得不行。
宋洁开始去瑜伽馆约高雯的私教，想要和她单独谈谈。
小美一脸歉意：“雯雯老师这段时间的私教都满了，要不我给您换成别的老师？小敏怎么样？差价也补给您。”
“什么时间段都行，我要上她的课。”宋洁态度强硬。
“真的不行。”小美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拒绝，“雯雯老师的课已经排不过来了，老师总要休息，昨天都排到了七节，肯定是不能加了。”
高雯明确说了，她不想给宋洁上课。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小美也本能护着高雯，毕竟这个宋洁从来的第一天就不好伺候。
宋洁还有什么不明白？高雯不想见她。
她心里愈发不安，卷走的那点钱，早就被她各种包装自己和挥霍完了，这要是吃上官司，她就彻底完了。
宋洁只能在课下等高雯，可高雯很忙，这段时间她一节课接着一节课，就连胡虹都不能和她多说两句话，胡虹还在她进教室前嘀咕道：“雯雯，你最近课好多，累不累啊？”
上一个人刚下课，下一个人就进来了。
“还好。”高雯浅笑。
可能因为年轻精力好，她的确感觉不怎么累。徐眉也跟她说过这个问题，但她愿意上这么多节课。
“明天见。”不能和高雯聊天说话，胡虹待着也没意思，上完课喝了杯茶，也就走了。
胡虹回去的路上，给方寒打了电话，开口就道：“你最近是不是和雯雯闹了？”
“没有。”方寒否认。
“我怎么感觉她的情绪不太好？今天早上她六点就来上课了，上了好多节课，多辛苦啊。”胡虹说的时候，眉头紧拧，也有点担忧。
高雯早上六点来上课，五点半就得来了，在馆里一待就是一天。
尽管方寒说了两人没有闹矛盾，胡虹还是道：“说不定是你惹了雯雯，然后还自以为感觉良好，一点都不知错。你以前谈过恋爱吗？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方寒一时语噎。
“你好好想想吧。”胡虹丢给他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方寒把手机放在一边，抬手揉了揉眉间，脸上布满愁容。
他的确不知道高雯在想什么，她这段时间很忙。早上的时候，她出门很早，晚上也很晚回来，还让他别等她了。
每天除了手机上的几次问候，他觉得两人隔得越来越远，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她好像正在慢慢把他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一想到这种可能，方寒没由来心慌，他给高雯发了条短信，晚上想约她吃饭。
高雯可能正在上课，没有回他，方寒写代码的时候也有点心神飘忽，屡次出错。
大半个小时后，桌上的手机震动，方寒第一时间拿起来。
高雯：抱歉啊，晚上有课。
方寒快速编辑消息：没关系，我等你下课。
高雯：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下课，小美会帮我订餐，你也要按时吃饭。
末尾，她还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言语之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方寒却知道不对，前段时间，他明显能感觉两人感情在升温，她是鲜活灵动的。
现在礼貌克制，很多东西在悄悄改变。
方寒下班后也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商场。
他在咖啡厅买了一杯温牛奶，去了高雯所在瑜伽馆的楼层，也没靠近，只是在不远处静静等着。
晚上六点，瑜伽馆的学员下课，七点又有学员下课，等到八点的时候，宋洁也准备等高雯好好谈谈。
等到九点半时，小美一直看着宋洁，还问了她几次为什么不回去，宋洁不好意思，就出来外面等，却看到了不远处的方寒。
方寒抬脚向她走来，宋洁因为心虚，佯装没看到他，转身往另一边走，坐着电梯下了楼。
这时，高雯出来了，她看到了方寒，也微微一愣。
这段时间，两人间见面时间也很少，在手机上聊天的时间和话题更是有限。
“你什么时候来的？”高雯回神后，轻声开口问。
“刚到。”方寒笑了笑，“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高雯摇头
两人并肩往扶梯走，期间还遇到正赶回家的徐眉，对方笑道：“这是方寒吧？虹姐说的没错，你们真登对啊。”
张妮在馆里说了遇到高雯和方寒的事情，还大夸方寒长得帅，她也很好奇，今天就遇到了。
胡虹这个儿子相貌清隽，肩宽腿长，而且看着就很好相处，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你好。”方寒点头打招呼。
“我儿子在家闹呢，我先回去了。”徐眉他们匆匆说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快步下扶梯。
徐眉一走，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淡。
到了一楼时，方寒在咖啡厅前停下来：“等我一下。”
高雯以为他要去买咖啡，结果是给她买热牛奶。
他刚刚也买了一杯，因为等太久，牛奶就冷了。
“谢谢。”高雯手握着牛奶，抿唇笑了笑，牛奶隔着纸杯，往她手心传递温度，她问方寒，“你吃饭了吗？”
方寒：“没有。”
他原本想等她吃饭，没想到她这么晚才下课，以往都在咖啡厅等，饿了就吃点甜品或者面包，拿着电脑工作，可是他怕她从另外一边下楼，就在瑜伽馆外等。
高雯：“还没吃吗？家里有饺子或者面吗？”
“就在外面吃点吧，不想回家煮。”方寒怕回去后，两人就回各自的房间，见不到面了。
“嗯。”高雯答应了下来，犹豫了下，把手里的牛奶递给他，“先喝点垫肚子。”
方寒拿过她刚刚喝过的牛奶，也喝了口。
高雯：“多喝点。”
他又喝两口。
两人找了个小餐厅，高雯不想吃，方寒只能点一人份的套餐，服务员下了单，把菜单收走后，只剩两人。
高雯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今天工作忙吗？”
“不忙，过段时间可能忙点。”方寒接话。
高雯：“你不是说师哥要让你带项目吗？”
“嗯，他跑业务，我带团队。”方寒点头，“之前的项目完成了，发了笔奖金，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师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要把公司做大就必须合伙，两人现在已经是合伙人关系，他负责项目开发这一块。
高雯还故意想了想：“没有。”
“五一放假吗？”他想约她去散散心。
“论文马上要定稿了，毕业前有很多事诶。”高雯一脸无奈，又叹了口气，“估计要忙。”
“也是。”方寒听出了她话语里变相的拒绝，神情失落复杂。
送菜员把饭菜端上来，高雯出声道：“放他那边就行。”
方寒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饭菜，把面前的碗拿过来，给她盛了一小碗炒饭，笑着道：“你也吃点，别光陪着我，我会不好意思。”
如此，高雯也只能接过来，小口小口吃着。
方寒给她夹了块脆皮牛腩，喂到她嘴边：“这个还不错。”
高雯本能往后一退，下一秒又倾身往前，微微张嘴咬下，仔细品尝：“是挺好吃。”
他又要给她夹，她却不再吃了。
高雯小口小口吃着饭，方寒也没什么胃口，话题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他却愈加觉得忐忑不安又心急。
方寒看向高雯，神色突然收敛了很多，薄唇微启，半开玩笑说：“两个人相处中难免会很多摩擦，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就及时沟通。”
高雯望着他清澈的黑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匆匆移开视线，话语轻快笑着道：“有的话我会和你说，真的没有，你很好啊。”
方寒没接话，一直在看她，视线炙热，斟酌了下开了口：“我觉得你最近不怎么理我。”
他说的时候还有点不知所措和难过，情绪也没怎么隐藏。
高雯神色微僵。
“不是敷衍，就是感觉出现了问题。”方寒不愿提及这个事情，思绪涌动，话语还有点迷惘，“我靠近不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做。”
他已经几个晚上没睡好，在她房门前徘徊，又舍不得吵醒她。
高雯还没说话，他又苦笑：“可能是我想多了，过段时间就好了。”说完又补充，“你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情，想要找人倾诉，第一个可以考虑我，男朋友不就是要利用起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