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金属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工藤新一就要去敲门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预感——让人全身发冷的危机感,但此时想要改变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脸过去,直直地打在了他手边的防盗门上,尖锐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就在极近的地方响起。
没打中?
不, 附近适合狙击的位置只有一座很近的高层大楼, 这个距离只要是专业的狙击手几乎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工藤新一猛地回头看过去, 只看到在那座高楼上有人离去的背影,对方甚至没有开第二枪的想法, 已经直接离开了这里。
这是个提醒。
他低头看向手机,有条地址未知的讯息发来, 只有一行字:【离开这里。】
侦探就站在门口久久不动。几分钟前他实在找不到琴酒, 但还好他山口乱步是个魔法师, 随便在路上找了一间酒吧倒两杯杜松子酒继续出来逛,转头就收到了关于琴酒下落的消息。
虽然不去找的话琴酒大概也会在他面前出现, 但天都快亮了, 工藤新一并不想被认为找不到人在路上偶遇。
琴酒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更注意到了狙击手,他看到推门而入的侦探,晨曦正在天边吐露出自己的色彩。可以说侦探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也可以说是刚刚好, 但这都比不上他看到侦探戴着的那条围巾的时候来得心情不快。
咖啡色的格子围巾, 比他想的还要碍眼。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对方的情绪,先开口了:“不要误会,我戴这条围巾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遮伤的,今天找它出来还要怪你, 琴酒。”
要是真的毫无遮掩地带着那片伤痕出门, 恐怕待会警察就会来找他问是不是在哪里遭受虐待了, 说不定还要问他的监护人——虽然本人是有二十七岁了,但他的身体依旧是介于少年人和成年人之间的十七岁。
“七年前也是?”琴酒把视线从围巾上移开,问。
工藤新一反手关上了门,他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逐渐亮起来了。年轻的侦探自顾自地在这间老旧的公寓里找了把椅子,坐下的时候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说:“七年前的我快死了,那只是用来擦血的而已。”
虽然那条围巾其实是佐藤警官送给他的新人入职礼物,不过那之后……倒是很少有机会戴上,最后的时间里才偶然再找出来。
侦探从往日的思绪里挣脱,他做出有点困倦的姿态,说:“你和贝尔摩德在同一天晚上被人狙击,真的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琴酒依旧没什么动作,他看着侦探这般轻松的模样,忽然低笑:“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会以为他是你派来的了。”
工藤新一倒是希望那个狙击手是自己的人:“刚才那个距离稍有不慎就能废掉我的手,我还没兴趣跟你开这种玩笑。”
坐在这里跟他聊天的不是什么长野好邻居黑泽先生,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侦探夏洛克,两个人继续你来我往地试探就失去了意义。
黎明时分见面是个非常微妙的信号,毕竟天亮之后这座城市就不属于那些生活在黑暗夹缝里的人。工藤新一可以保证这个偏僻的鬼地方就算是报警也需要警察找一段时间,好在他其实做了定时消息,一旦他出事,那几个熟人就会收到这里的地址。
“说正事吧,”工藤新一说,“我猜你还记得贝尔摩德的故事。”
“关于我和她有个儿子?”琴酒的语气里甚至听不出来嘲讽,但看到小邻居皱眉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稍微变好了一点。
工藤新一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说:“我先提醒你,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不清楚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个儿子。大概三十年前那家研究所开始了一项实验,虽然跟贝尔摩德的说法相去甚远,但确实获取或者制造了一批用途不明的孩子……当然,他们最终被处理掉了。”
“而朗姆前往霍尔木兹的理由,就是他认为当初的实验体里存在幸存者……毕竟前段时间发生的某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工藤新一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了琴酒,不过对方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态度来,跟琴酒说话就是有一点费劲。
你很难从这个男人的表情上看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特别是在他还戴着帽子的时候,你甚至看不到他有什么表情。
“到这里为止都是不用说明的情报,那么接下来是关于霍尔木兹研究所的问题——”
“‘那件事’是指什么?”琴酒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刚才他显得压根不在意侦探说话的内容,但明明已经提出却要跳过去的事件,他也不介意顺着小邻居的潜台词问一下。
不过……他的小邻居好像不是很愿意谈其中的原因。
“无关紧要的事,只是他误会了什么而已。”工藤新一跟琴酒对峙了一会儿,发现琴酒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他叹了口气。
他问:“一定要知道吗,这位好奇的琴酒先生?”
琴酒的回答是不留情面的:“你故意提出来,不就是想让我问你?别做出那副模样了,我说了,我没兴趣跟你浪费时间。”
坐在椅子上的名侦探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他从大衣内侧找出了一本杂志,那是一本《酒厂推理》前段时间的刊物,这本杂志落到琴酒面前的时候刚好摊开到了某一页,那就是山口乱步的小说。
工藤新一说:“他从山口乱步的小说里看到了跟这件事相关的故事,关于十七年前他处理那些实验体的映射,只是故事当然没什么注意的必要的,但顺着小说里写明的地点刚好可以抵达他制造的‘墓园’……恐怕朗姆是觉得当年的事还有人活着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相当轻描淡写的,但一想到写出来的事情真正发生过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悲伤……或者说痛苦。虽然这些事跟工藤新一毫无关系,也不可能是他制造出来的,但明明自己写出的文字却牵连出这样的事故,只会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如果没写呢?
到底是根本不会发生,还是过去的惨案永远不会被发现,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山口乱步?”
“既然已经清楚就不用继续问了吧,琴酒。”
自诩为推理教授的青年十指交叉坐在椅子上,明明是在老旧的公寓里,却像是俯瞰世间的王座。灰尘在黎明的空气里摇摆,一束光从窗口悄悄爬进来,臣服于他的脚下。
他没有避开过窗户,也没有再从那边的高楼看到狙击手的身影。
从刚才开始就没动过的杀手站起来,琴酒走到了山口乱步面前,一把拽住了那条碍眼的围巾,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就是其中的一员?”
工藤新一反手抓住围巾的一截防止自己被勒到无法呼吸,他冷静地说:“我们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
这种事无关紧要,他是想传达这样的意思。
但实际上无论是他还是琴酒都清楚,这也是工藤新一今天要来说的话题。足够引起怀疑,足够让组织产生兴趣,所谓“山口乱步”的来历和说不清的实验,以及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技术,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这比朗姆那边的事重要得多。
柔软的围巾在这场角力中被拉扯到了一个极限,就在它即将被撕开的时候工藤新一先放开了手,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琴酒啧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问:“朗姆是被你引到那里去的。”
他的小邻居只是冷静地看着他,说出来的话算不上肯定也算不上否定,那毫无起伏的声调已经跟开朗乐观的侦探相去甚远:“你可以这么认为,我更希望你理解为意外,我原本没有暴露身份的任何打算。”
差点被骗过去的杀手适时地笑了一声:“包括假扮贝尔摩德?”
这次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恼怒——只是有一点,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工藤新一说:“那是我和莎朗之间的事。”
但能称呼贝尔摩德为莎朗本身就是一种特别的待遇。
琴酒很清楚这个女人的个性,她将“贝尔摩德”当做自己更本质的名字,克丽丝是她的外在,而莎朗这个名字属于有限的几个人。她的过去,她那为数不多的友人,还有一些非常特别的存在,比如眼前的这个青年。
“说朗姆吧。”琴酒扯掉那根围巾扔在地上,看到侦探把衣领往上提了一点掩盖伤痕,终结了这个话题。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地上的围巾,倒是没有觉得可惜,这条围巾他带来就是用来激怒琴酒的,看起来他的好邻居比他还在意这样东西。
代表什么?
代表“黑泽”这个他已经抛弃的姓氏,和在拿到新的假身份的时候碰巧遇到的姓氏?这并不好笑,或者说并不让人意外。
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工藤新一看向了窗外,那个狙击手原本在的位置,他问:“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朗姆派来的人?”
琴酒坐回到原本的位置,点着了一根烟:“比起他有没有胆量做这件事,我更好奇你为什么有胆量提出这点。”
毕竟两个人都是组织的元老,更何况朗姆还是组织的二把手。
工藤新一的语气依旧平稳:“因为就在进门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未知的讯息,让我离开这里。对方的狙击就只是针对你而已。”
琴酒看着他。
“我不觉得这张脸能有什么面子让警察或者其他组织的人放弃狙杀你的打算,但朗姆的人暂时还不会杀我,仅此而已。”工藤新一缓缓说完了原本的话。
“我记得你说过——任务失败会被处理掉?朗姆不会放过你?”琴酒很明显没有任何把事情往朗姆身上想的意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缓慢,又打量着侦探,心想在长野的时候他倒是从来不穿黑衣服。
是这么说过。
但贝尔摩德剧本的核心不就在于此处吗?
半晌,黑暗里传来一声像是自嘲的轻笑:“我的身体对他来说有用而已。”
501
黑羽快斗被抓住了。
并不是被组织抓住,是被一群凶神恶煞——他自己这么觉得——的警察给抓住了。
要知道他只是睡醒的时候没看到工藤新一,电话也根本打不通,然后下楼也没看到店老板,整个人就慌了,情急之下他给江户川柯南打电话,但是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声音,说江户川柯南被他绑架了……紧张的怪盗先生当然听出这里面有问题,可是在担心两个大侦探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给一个留言,去找另一个。
结果他发现了正在聚餐的侦探组还有一群警察,当时黑羽快斗是想转身就跑的,但那个金发的公安就笑着堵在了他来时的路上,说工藤君你要去哪里啊。
黑羽快斗:“你找错人了,我是黑羽快斗!”
降谷零一把抓住他的后领,还是在笑:“没关系,我刚才喊错了,现在我找的就是黑羽快斗。”
救命啊!警察抓人啦!警察要对他灭口啦!
黑羽快斗还没来得及喊冤,那个公安脸上的笑容就忽然消失了,他换了一副很可怕的表情,冷酷无情说:“怪盗基德,你被逮捕了。”
年轻的怪盗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我真的是好人啊!就算你们抓我也不能趁现在吧,我可是被你们骗来的啊!”
所以,江户川柯南,白马探,服部平次,你们就只是看着吗?
你们真的背叛了吗?
要不是为了救人他会来这种地方?组织呢,那两个组织呢,敌人都还没有解决,你们就开始欺负队友了吗?他一个国际通缉犯来这里容易吗?!
赤井秀一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说:“别欺负他了,说正事吧。”
毕竟,怪盗基德好像是FBI,这件事赤井秀一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受,他又看了黑羽快斗两眼,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是不到FBI考核的标准。虽然历来也有这种先例,但是找个未成年的有前科的小孩子加入FBI……哦FBI里这种先例不少,那没事了。
几分钟后黑羽快斗躲在了江户川柯南背后,看着降谷零把一叠文件放在了他面前。
“这是卖身契?”他假装战战兢兢地问。
“什么卖身契……”降谷零把江户川柯南拎起来,对黑羽快斗说,“我是在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作为公安的协助者继续你的怪盗活动。但今后禁止再私自拿走宝石,偷走的东西都必须归还,还有一些条例你自己看。”
黑羽快斗心想这不还是卖身契吗?
这样警察不就能随时随地知道他的下落了吗?真的不要紧吗?他现在拿着亚森的身份直接飞到美国去算了!
倒不是他不想说自己还有个见鬼的FBI身份,只是一来他听说这位公安警察很讨厌FBI,二来他也不是真的FBI,说出来没有任何用处,工藤新一也说了对方能提供的帮助就是他真的进去之后能把他捞出来。
所以黑羽快斗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不签吗?”
降谷零就看着他,没有说话。
旁边的白马探优雅地放下了他的茶杯,站起来走到黑羽快斗身边,然后把笔放到自己的好同学手里,居高临下地说:“安室先生为了给你争取协助者的待遇也很辛苦,你也体谅一下吧,黑、羽、同、学。”
黑羽快斗:这个世界还有人不知道他是怪盗基德吗?他还有机会继续吗?
他缓慢地说:“怪盗的身份一旦被戳破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怪盗基德也——”
降谷零打断了他的话,这次的语气就没有刚才那么温和了,公安警察耐心地给国际通缉犯先生解释:“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你现在已经进入了那个组织的视线,如果拒绝我的提议,那就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作为怪盗基德接受审判,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会上国际法庭,由于在你过去犯下的案件里有部分宝石没有被警方追回,以及造成了大量财务损失和几项重大安全事故……你做好无期的准备。”
“第二,鉴于你还是个高中生,你可以放弃怪盗基德的身份,接受警方的保护。不过在那两个组织的事件解决之前,你不可能再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名字、外貌、身份,所有的一切都要改变,也不能跟其他人接触,直到结束。在那之后再讨论对你的处理方案。”
他说完之后就看向黑羽快斗,等这个高中生怪盗的反应。
其实在这之前他也不清楚所谓“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偷走宝石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借口寻找“失踪的黑羽快斗”从他这里套话,再加上那个组织的资料,基本上已经弄清楚到八九不离十的地步。
——大部分都是黑羽快斗自暴自弃一股脑说出来的。
日本思维最敏捷的几个侦探都是高中生,最有影响力的国际怪盗也是高中生,除此之外那个能赤手空拳挡子弹的空手道冠军也是高中生,降谷零有时候会觉得所谓高中生拯救世界其实不是一句空话。
十几岁到二十岁出头,这本来就是他们最好的年纪,就如同当时刚刚进入警校的他还有……
总之,降谷零并不是非常意外,他也不认为怪盗基德是什么恶劣到极点的罪犯,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个在黑暗边缘如履薄冰生存的卧底而已。
他们的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
“我……”黑羽快斗左看看右看看,他现在真的很希望大侦探能出现,或者说马上写一个偷走怪盗基德的预告函把他人带走,但现实就是他被侦探和警察包围了!
一个怪盗被侦探和警察包围了!
老爸啊!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儿子继承了怪盗基德的身份之后,现在被警察威胁加入他们的团伙,如果拒绝的话就会被他们关进小黑屋啊!
名怪盗吸气。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说:“你们为什么不叫工藤来,他明明也是怪盗,他真的是怪盗啊我强烈要求让他也签一份!”
降谷零拿走了他签完的文件,语气平和地回答:“他?他本来就是警察。”
黑羽快斗:“……”
工藤!你背叛了我们的友情!说好的我们一起当怪盗呢?你连侦探都不当了,已经是警察了,太过分了啊!
服部平次热情地揽住了黑羽快斗的肩膀,说:“还真的长得跟工藤一模一样啊,没想到怪盗和侦探都能长得这么像你们该不会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白马探想起了他上次跟山口乱步的对话,平静地重新拿起了他的茶杯:“他们本来就是兄弟,工藤说黑羽是他弟弟。”
黑羽快斗:?
江户川柯南:?
虽然身体变小了,但脑子完全没有问题的江户川柯南直接跳起,他真的要阻止那个十年后的自己继续到处胡说八道了!怪盗和侦探在他嘴里都变成兄弟了!
十年后的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满口谎话的大骗子啊!
服部平次完全没有怀疑,他非常清楚白马探这是在开玩笑,所以他也开玩笑说:“原来如此,那他们跟冲田总司也一定是兄弟吧!”
缺少大堆关键情报的白马探若有所思。
所以就没有人想给白马探解释一下的吗?
502
黑羽快斗打电话给黑羽千影,委屈地说自己被警察胁迫了。
他妈妈正在国外,接到电话的时候甚至在笑:“你爸爸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快斗,你其实很高兴吧?”
是啊,他好像并不是那么抵触这件事的发生。
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的黑羽快斗终于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队友,他成为怪盗基德并非只是为了自己的乐趣,做这件事的初衷就是找到老爸当年事件的真相,而他现在正在距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
他低声说:“妈妈,如果我有个哥哥……”
黑羽千影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疑惑,她说:“快斗,你没有哥哥哦。妈妈很确定当初只生了你一个笨蛋儿子,你是碰到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了吗?”
她还记得曾经看到过跟快斗长得很像的侦探,说起来那家的父亲跟盗一当初也是认识的,只是没有那么熟悉。时间过去了太久,她都有点记不清了。
黑羽快斗用力摇头:“不、妈妈,不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想带他回家来看看。”
每次他提起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工藤就一副有点难过的表情。虽然侦探掩饰得很好,但他可是最擅长观察和模仿别人的怪盗啊,这点细节他还是不会放过的。
从工藤的描述里他可以清楚地认识到未来两个人的熟悉,现在的他和工藤总是隔着一道时间的河流,虽然那家伙一直在试图忽略这件事,但现在的黑羽快斗终归没有跟他经历过那么长的时间。
他们只是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以侦探和怪盗的身份。
“我想让妈妈见见他。”
挂掉电话的时候黑羽快斗看向远处的天空,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而工藤那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虽然说打不通,但工藤新一其实给他留言了,说如果自己早上还没回去,让黑羽快斗不要出门。
晚了,怪盗不但出门,还遭到了一群警察和侦探的算计,被迫签订了协议,现在变成可恨的公安的协助者了!
“黑羽快斗。”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之前那个黑发的男人来到了他的面前。这次对方没有进行伪装——事实上黑羽快斗对易容这方面非常了解,他一直觉得对方的伪装技巧跟他师出同门。
“嗯,冲矢先生?”黑羽快斗还记得这个人自我介绍时候的名字。
“是赤井秀一,FBI搜查官赤井秀一,你的前辈。”那个黑发、戴着针织帽的男人是这么说的,“其实是我向降谷提议让你作为公安的协助者行动,当然这里面有其他刚才不便说明的目的。”
啊、等等,工藤好像确实跟他说过有个FBI来着,但……
黑羽快斗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赤井秀一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继续说:“这是来自上级的命令,亚森·K·瑞德,你的任务是为FBI提供公安方面的情报。”
黑羽快斗:“……有,很有问题啊!我不是编外人员吗?!”
赤井秀一:“从两个小时前开始你不是了。”
黑羽快斗:“……”
救命啊工藤!这个地球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救命啊!五分钟,只需要五分钟,他就从公安的协助者变成FBI插进公安阵营的卧底了!
救——命——啊——
赤井秀一:【他快要被你欺负哭了。】
工藤新一:【抱歉,FBI和公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侦探罢了。】
赤井秀一:【你真没有来FBI的打算?我会申请跟你搭档。】
工藤新一:【那样降谷前辈一定会把我拖去教训一顿吧。】
赤井秀一:【我帮你,他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