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默了默，虽然很想否认，但任务完成是自动判定的，容不得它干涉。
它只能老实回答：“是的。但是任务分为两个部分：抢镜头，没抢过女主。你只完成了第一部分。”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姜宁转转眼珠子，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房间里。
这会，木森已经开始组织投票了。
他直接开口说：“支持我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房间里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胜负一目了然。
木森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他轻咳一声，示意大家放下手，又说：“支持姬野的请举手。”
房间中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动作。
姬野自然是不能投票给自己的。
他靠墙站着，双手插兜，神色漠然，似乎对这一幕没有任何感觉。
木森更加满意了，大声确认：“没有人支持姬野吗？”
这次意外的是，从角落里飘来一声小小的“我支持”。
姬野抬起眼，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去。
木森也意外瞪眼。
说出这句话的，是姜宁。
本来作为一条咸鱼，这种出头的事情她是不想做的。
然而姜宁这人向来遵从本心，她就是觉得姬野拍的版本好。
不是那多出来的十秒时长的原因，而是姬野满意的这个版本，在姜宁看来，更具有艺术性。
如果说木森选择的标准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广告，没有任何记忆点，看完就可以直接抛在脑后。
那姬野的版本，更像一部完整的小短片。
在这部短片里，每个女生都不仅仅是为了展示嘴唇上的口红而存在。
摄像大哥的镜头几乎都捕捉到了她们最美的角度，拍出了一种别致的鲜活。
至少在姜宁看来，是她看完一遍后会想再看第二遍的程度。
特别是里面涂着死亡芭比粉的那个绝美少女，简直是拯救了这个色号的名声好吗！——来自某不害臊的咸鱼的内心呐喊。
迎着众人的目光，姜宁淡定地举起手。
她一个人的选择当然左右不了结局。
不过，有姜宁开了这个头之后，又有几个人迟疑着举起了手。
“我，我也觉得，更喜欢姬野导演的版本。”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版本的镜头很有味道。”
姜宁抬眼望去，注意到举手的基本都是她的前同事。
那些随便娱乐的人里，没有一个举手的。
木森没想到有人会公开唱反调，面色阴沉了一些。
他数了数，冷笑一声：“只有七票，姬野，你输了。”
就算有些人不听话，但真理掌握在大多数人的手中！
他冷硬地补充，“我会把我选出来的样片交给客户。”
姬野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刚才就说了，随便你。”
他环视了房间一圈，神色依然漠然。
姜宁隐约觉得，他似乎是在仔细打量着举手支持他的这几个人。
不过姬野最后什么也没说，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抬脚走人，迅速消失在门口。
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不过姜宁也不是为了听他感谢才支持他的。
她是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更何况——
“投票输了，算不算是抢了镜头，却没抢过女主？”
姜宁问系统。
木森选出来的那个版本，江雯予的出镜时长比她可多多了。
系统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沉默几秒后不甘心地回答：【……算。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十点星光值。】
姜宁的嘴角勾了勾。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轻松完成了任务——运气还不错呢。
只可惜最后样片没有选到她更喜欢的那一个。
不过她并不太在乎这个。
现在她唯一关心的就是——
终于拍完了，可以吃东西了啊！！！
-
从周姐手里领到三千块现金之后，姜宁笑眯眯地数了一遍。
果然，还是有钱的感觉让人觉得踏实。
领完钱，她开开心心地往金林公馆外走去，直奔刚才她看到的那个买吃食的小广场。
在下楼的时候，楼梯拐角走过几个公馆里的工作人员，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今天是怎么回事，听说贵宾楼那边的会议出了好多状况？”
“对啊对啊，我听说刚才就在双方准备签字的时候，签字笔直接漏墨，把合同都给染花了。”
“我还听说，大名鼎鼎的顾总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差点被椅子绊倒，要不是身边的人出手及时，他就得摔个嘴啃泥了！”
“哈？这么刺激？”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顾总那边的ppt讲到一半，笔记本居然开始冒烟了！”
“啧啧啧，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啊？”
姜宁迈着轻快的脚步，把工作人员的议论当成笑话来听，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她心里暗自觉得，这个所谓的“顾总”听起来的确挺倒霉的。
ppt讲到一半，笔记本开始冒烟——这种场景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要不是这会实在太饿，姜宁都想跑去围观下现场。
这样的念头只持续了几秒，她继续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
金林公馆的贵宾楼中，顾云栎正站在窗边，默默无语地看向远方。
他的眉头皱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一般。
这一次重要会议遇到了太多突发状况。
直到现在，合同都没有签署成功。
刚才笔漏墨以后，两份合同都被墨水染花，手下人正在重新准备。
趁着这个间隙，他从会议室出来透一口气。
张秘书紧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顾云栎突然开口问：“那是什么？”
“？”
张秘书闻声抬头，看向顾云栎手指指向的方向。
那是一片人来人往的广场，广场边有不少小摊小贩正在出售着各色食物。
他没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满脸疑惑。
顾云栎补充：“那个穿着浅紫色外套的长头发姑娘，正在买的是什么食物？”
隔得有点远，张秘书也看不太清楚。
他眯着眼费劲地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家老板口中的“浅紫色外套的长头发姑娘”。
那个姑娘手里捧着不少吃的东西，吃得很开心。
她一边吃，一边站在一个小摊子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秘书努力识别着摊子招牌上的字，念了出来：“章鱼——小丸子？”
顾云栎沉默下来。
他依然看向那个方向，目光中情绪莫测。
张秘书不知道顾云栎为什么突然对章鱼小丸子起了兴趣，只得跟着看过去。
他亲眼看着那个姑娘从小贩手中接过一份章鱼小丸子，笑容满面地打开咬了一大口。
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这份章鱼小丸子一定很好吃。
不过，话说回来——自家老板似乎最讨厌看见别人吃东西的啊？
张秘书猛地回过神，下意识转身看向顾云栎，只见他已经转身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与刚才的紧绷不快相比，这会的顾云栎看起来似乎轻松了不少。
背对着张秘书，顾云栎悄无声息地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亲眼看着那个姑娘吃下章鱼小丸子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不安感蓦然消散。
直觉告诉他，这一次倒霉危机暂时结束了。
……这个姑娘到底是谁？到底和他的那个梦有什么关系？
他垂下眼眸，将这些疑问深藏在心底，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
姜宁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买到章鱼小丸子的行动，及时拯救了顾云栎这场岌岌可危的重要会议。
她这会已经快要提不下了，两只手里全是各种食物，章鱼小丸子、烤肠、鸡翅、冒菜、豆腐脑……
她一边吃着，一边意犹未尽地四处转悠。
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直到确定广场上所有的食物摊子都被她光顾过以后，姜宁才遗憾地咂咂嘴，找一处桌椅坐下，慢慢消耗着买到的战利品。
面对着满满一桌子美食，她的每一口都虔诚而认真。
她浑然不知，路过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其中就包括刚刚下班的舒浩。
舒浩是一个自媒体行业的从业者，经营着一个名叫「最美街拍」的营销号，平时他就会经常带着相机在街上闲逛，找寻并记录美丽而别致的穿搭。不过这个营销号的人气不怎么样，只有几万粉丝。
这几天，舒浩一直在绞尽脑汁思考，是不是除了拍摄街上美女的穿搭之外，还可以拍一些有趣的东西。
看见姜宁的那一刻，他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感缪斯。
他小跑着过去，客客气气地问姜宁：“小姐姐你好，我是做街拍的自媒体，我看你吃得很香，可以给你拍两张照片吗？”
姜宁最喜欢跟别人分享美食了，大大方方地点头：“好啊。”
她举起了这堆美食里她最喜欢吃的章鱼小丸子，比了一个“超棒”的手势。
舒浩急忙拿起手机，连着拍摄了好几张照片。
只可惜这会他没带着相机，拍下来的画质没有那么好。
拍完以后，他对照片十分满意，拿过去给姜宁看。
还顺带着吹彩虹屁：“小姐姐，你真漂亮，比明星还漂亮。”
姜宁笑眯了眼：“谢谢你的表扬。”
舒宁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迫不及待地告别回去，打算好好美化一下，今晚就发到微博上去。
而姜宁也吃完了买的一大堆食物，心满意足地慢慢往回走。
吃饱了，就该回去睡觉觉了呢。
开开心心地到家，洗漱完毕后，姜宁一头躺在床上，抱着锦鲤玩偶，嘿嘿嘿地傻笑。
顾云栎的意识到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写着“我超满足”四个字的大大笑脸。
他沉默了好几秒，才接受了自己再次进入这个诡异梦境的事实。
视线缓缓转一圈，顾云栎在一旁的椅子上发现了一件淡紫色外套。
和他今天看到那个广场上的女孩的衣服一模一样。
……看来，这个梦里的女孩，就是广场上的那个女孩。
“鲤鲤，你超棒的！我今天真的吃到章鱼小丸子啦，超级好吃！”
姜宁将脑袋靠在小锦鲤身上。
她兴奋地说，“明天！我想吃！火鸡面！”
顾云栎：？？？
顾云栎：……
这丫头脑子里是只有吃的吗？
还一天一个不带重样的？
火鸡面又是什么食物？
用火鸡肉煮的面吗？
火鸡肉那么柴，又不入味，能好吃吗？
顾云栎的脑袋里闪过了一连串困惑。
